第五章 你有什麼資格
取這麼一個雅緻的名兒,偏偏生出這樣的性子來。
董嫣落身為豪門貴胄的女兒,何曾被人當眾羞辱?
對方可還直接戳着她說自己是小三,句句把自己說成了不要臉的J人,反倒是對方把自己抬的很高似得。
董嫣落心裏啐一口,平日裏怎麼沒有瞧出這個甘露,就是個伶牙俐齒的人?
心頭火冒,按照自己一貫作風,揚手就打算一巴掌招呼給弄潮。
弄潮身子一側,眼角瞥一白色身影一閃,‘啪’一聲脆響同時,還響起一女人吃驚的聲音。
“衛玲!”
弄潮看一眼替自己受了一巴掌的衛玲,露出溫柔之色,關切問,“還好嗎?她是要打我,你跑來擋這一巴掌做什麼?”
跑來做什麼?
呵,二樓那喚‘衛玲’的婦人,身後站着的人不正是夏夫人么?
此刻夏夫人臉上的笑容已掛不住,剜一眼弄潮,將視線移向董嫣落,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弄潮一人引起的。
董嫣落怔然,她沒有料到衛玲會突然擋住弄潮,生生受了這一巴掌,倨傲的抬高下巴,“誰叫你自己湊過來找打的?”
夏夫人那一記眼神,讓弄潮心裏很不舒服。
在夏家人眼中甘露就是上不了檯面的兒媳,容貌和家世,他們甚至連說都說不出口,倘若不是夏聞候執意要結婚,他們斷斷是不會同意讓甘露嫁入夏家。
三年來,甘露對夏老爺和夫人,也算是盡心竭力的孝順和討好,無奈總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實在不讓待見。
尤其是後來甘露老是沒有受孕,夏老爺矜持的提了幾次,夏夫人背着老爺子,沒少給甘露說那些心冷的直白話。
“衛小姐,她是被人說中了,踩着尾巴惹急了想咬人,你擋過來,瞧,被她給咬了一口不是。何必跟她一般計較辱沒了你的身份,我們換個地兒,找東西給你敷一敷……”
弄潮聲音輕柔如風,輕飄飄的幾句話,把董嫣落剛穩定的情緒給再一次點燃了。
“你說我是狗?!”
董嫣落瞪大眼睛,狠狠瞪着一臉笑容安靜的女子。
太陌生了,太陌生了……這樣的甘露,何時變成這個樣子了?
弄潮一身青花旗袍將婀娜身姿盡顯,體態曼妙。
五指纖長根根跟白玉似得掩在火紅的唇邊,只聽一聲輕笑,“衛小姐瞧瞧,有人對坐入號說自己是狗,我可沒有這麼說呢。”
極魅的笑容,極柔的嗓音,一顰一笑帶着十足十的女人味,早就看熱鬧的看客們,任由誰也可以看出,無論姿色和氣質,她比董嫣落更勝一籌不止。
此時一直不做聲的衛玲,這才開口,“甘露,我的臉疼,我們去別處吧。”
“甘露!”
董嫣落看着眼前巧笑盼兮,如同勝利者的女子,狠恍然醒悟過來,自己被人給故意點炮刺激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弄潮眼角餘光瞧夏夫人和那婦人,兩人已經朝這邊走來,譏諷一笑,“不會放過我?董嫣落,你不要臉,董家可要臉面,自己做了小三還大言不慚‘我不會放過你’,董夫人就是這樣教養自己的千金么?”
奇怪的很,她聲音本就不大,可是卻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董嫣落還想說什麼,身子被人狠狠一撞,她正要開口大罵,就見夏夫人沉着站在身邊,淡淡瞥她一眼。
那一眼彷彿在告訴她不知輕重,不分場合。
董嫣落勉強露出端莊得體的笑容,理了理頭髮打招呼,“夏夫人。”
“衛玲……”
那婦人上前檢查衛玲的臉蛋,忍不住呵責心疼,“人家吵架你跟着參合什麼,看看,白白替人挨了一巴掌。”
她的嗓門很大,這句話被她說出來顯得有些尖銳。
“姑姑!”衛玲軟聲帶着三分強硬,“你別說了,大家都看着。”
那婦人鼻子哼哼發出不滿,連帶對夏夫人也沒有了好臉色看,皮笑肉不笑起來,“夏夫人,你這未來的新兒媳當真是脾氣了得。”
“夏阿姨,沒有想到姑姑今日說約的客人是您啊……”衛玲乖巧的打招呼,立即讓夏夫人臉上的神情溫柔的不少,“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快跟你姑姑去把臉敷一敷,回頭跟我回去我做一頓好吃的給你。”
衛玲走時,拿眼神看一眼剩下的三人,猶豫道:“夏阿姨不要生氣…”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那婦人匆匆拉走,婦人嘀嘀咕咕呵斥,“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人家可不會承你的情。”
“丟臉還沒有丟夠是不是!”
夏夫人也不管旁邊的董嫣落,直徑走過來壓低嗓音,“自己丈夫被人搶了,還好意思當眾說出來!你還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我還要這張老臉。”
董嫣落她見過的,是董家寶貝千金。
她不能當眾對董嫣落說什麼,以免失了自己的身份不說,傳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只能找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媳出氣。
弄潮笑容依舊如昔,很冷。
“請問夏夫人,我哪裏丟臉了?要說丟臉也是你們夏家丟臉,跟我可毫無任何關係。就在幾天前,我跟你的兒子已經通過法律手段,正式離婚了,而這位才是你未來的兒媳婦。所以,你有什麼權利來指責我?以什麼身份?”
素來對她服服帖帖,一派順從的人,今兒怎麼這樣跟說她說話。
想氣死她嗎?
夏夫人臉上掛不住,“你還狡辯!我是你的長輩,怎麼不能指責你了?”
“夏夫人,你耳聾了么?就在你兒子將我推下樓,將你盼望已久的孫子給弄沒了,將這個女人帶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我就跟他離婚了。所以,我現在不是夏家的人,你更沒有資格來對我指責!”
弄潮臉色一沉,笑容極冷,“趁我還尊敬你是夏夫人的時候,請別說出那些黑白分明的話。”
什麼?
離婚了?
孫子沒了?
夏夫人清醒過來,心頭一驚,但是更多的是氣惱。
甘露,甘露怎麼敢在這麼多雙眼睛注視下,反駁自己讓自己難堪?
夏夫人臉色又黑又紅,還不能露出本性對弄潮破口大罵,所以,她忍的很辛苦。
“夏夫人……”董嫣落立即澄清,“孩子是她自己掉的,不是聞侯推的,不要聽甘露說的話。”
“你問問夏夫人,她相信么?”弄潮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董嫣落。
夏夫人自然是清楚,甘露渴望這個孩子的程度,怎麼可能自己掉?
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弄潮步如生蓮直徑而走,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一眼一旁敷面的衛玲,“衛小姐今晚去夏家赴宴,我就先走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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