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武媚再次入宮
李治聽聞武媚願意入宮的消息,興奮得摟着皇后傻笑,笑得淚水都流了出來。這是他的夢,多年的夢,一直環繞在心頭。
皇后並沒有告訴李治武媚懷孕的事情,一方面,她並不能確定武媚是否真的懷孕了。懷上幾天,就能被御醫診出來嗎?她表示懷疑,不是通常都要一月有餘,才有反應嗎?但不管真假,武媚願意相信是真的,並為此入宮,就足夠了。
永徽二年(651年)五月二十六日,李治帶着皇后,以及文武百官到感業寺為先帝祈福。
皇后悄悄找到武媚:“本宮之前命王公公送來的裙子呢?你換上吧,先隨王公公躲到本宮的鑾駕上。還有一事,要先與你請清楚。你懷孕之事,不可聲張,一是為皇上的清譽着想,二是為確保你腹中胎兒的安全着想。你曾經也在宮中生活多年,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
武媚點了點頭,後宮的爭鬥,一點兒也不比朝堂上的輕鬆,她是太了解了。當年要是沒有李世民一味的護着她,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武媚在隨王伏勝悄悄去皇后的鳳鑾時,被蕭淑妃的人看見了。
蕭淑妃等到消息,心中很是氣憤。她派花天來殺武媚,結果花天失蹤了。她隨後又雇傭了不少殺手來感業寺,都是沒有結果。再後來,根本沒有人願意收她的錢,一聽是到感業寺殺一個叫“明空”的尼姑,就都拒絕了。
她並不知道,她曾經請的那些個殺手,根本沒到感業寺,就被保護武媚的那些個內衛悄悄處理了。
江湖中的殺手們,把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說是明空有真神護體,任何一個想殺她的人,都會在感業寺外被鬼差抓走。
其實,這並不是那些失手的殺手們傳出的謠言。那些殺手們,是真的見閻王了,又如何去散佈謠言呢?
這是李義府得知了時常有殺手去感業寺刺殺武媚,也曾派過人去途中截殺那些殺手,卻發現,還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保護着武媚。他並不曾多想,以為是皇上派的人在暗中保護。
可他又想,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才找人放出了“明空有真神護體”的謠言,總是能嚇住一些相信鬼神的殺手們。
蕭淑妃擺弄着手指,心中策劃着,怎麼樣阻止武媚入宮?
她命雲春去找長孫無忌,將皇后藏匿武才人的事情告之。
長孫無忌聽后,當真很是氣憤,跟着雲春去了皇后的鳳鑾。因皇后不在,他便大膽的掀開了鑾駕的門帘,看到了武媚已經脫下了尼姑的裝束,換上了石榴裙,坐在裏面。
他什麼也沒對武媚說,關上門帘,來到李治跟前:“陛下,武才人乃是先帝的才人,且奉遺旨入感業寺出家。皇上怎能將其帶入宮中?”
李治看了皇后,皇后慌亂得雙手有些顫抖,心想:“怎麼會被長孫無忌發現了呢?”
王伏勝在皇后的身後,用手指輕輕的扯了扯皇后的衣服。
皇后這才回過神來:“武才人雖是先帝的才人,卻也因為出家為尼,而脫胎換骨,早已經不再是先帝的才人了。如今,武媚還俗后,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女子。她本可以自行婚嫁,奈何她已經懷上了聖上的骨肉。不讓她入宮,難道要讓皇上的子嗣流落民間?”
既然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先帝的才人,又沒有被皇上冊封,皇后便對其改了“武才人”這個稱呼,直呼其姓名“武媚”。本想把武媚懷孕的事情隱瞞下來,在這種情況之下,皇后只能公開這個消息,才順利的將其接入宮中。
長孫無忌氣得臉上的青筋都在跳,想起當年有關“女主武氏”的傳聞;想起先帝去世后,只有武媚及其與之親近的未生產嬪妃是奉旨來感業寺出家,其她的都依例居於崇聖宮,難道說先帝也有顧慮才做此打算的?如今還懷上了皇上的骨肉,那豈不是會讓世人覺得武媚離“女主武氏”更近一步了?
他跪於地上:“先帝遺旨不可更改。武才人既然是奉先帝遺旨出家感業寺的,就不能還俗。請皇上與皇后三思。”
李治聽到武媚懷孕的消息,正在興奮之中,就被長孫無忌的話給了當頭一棒。
皇后看了看她的舅舅柳奭。
柳奭被提升,全是因為皇后在策劃如何接武媚回宮,得到了皇上的信賴。皇后也曾與舅舅仔細的商議過,將武媚接入宮中以後,將如何利用武媚得到皇上的心,從而懷上子嗣,並扶持自己的孩子當上太子。也把萬一懷不上的可能想到了,那就是等武媚產下孩子的時候,留下孩子,除去武媚。
柳奭站了出來:“長孫大人,不管怎麼說,武媚如今懷着聖上的骨肉。難道你要讓聖上的骨肉在感業寺出生嗎?”
許敬宗、李義府也跟出來複議。
武媚走了過來,手上舉着先帝的遺旨:“誰說我不能還俗?我有先帝遺旨,准我自行還俗。”
這是李世民特意留給武媚的,本意是以為她會還俗與李默在一起。為了避免她還俗時有人找她的麻煩,才留下了這道遺旨。
長孫無忌跪在地上,接過武媚手中的遺旨,打開看了又看:“這字確實很像先帝的字,但也不能確保一定真實。說不定,說不定是武媚偽造的。”
武媚跪在長孫無忌旁邊:“請問,先帝的飛白體,有幾人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心裏也很明白,先帝的飛白體,就算是模仿得形似,也神不似,那份帝王之氣,確實無人能模仿出來。當年的晉陽公主倒是能模仿先帝的字體,只是,晉陽公主已經不在人世了。
武媚又指了指遺旨上的印章:“這個,也是我能模仿的?再者說,如果是我近日模仿的,又如何將此遺旨做舊?我無意於與長孫大人敵對,我只想為皇上順利產下龍子。至於我入宮后是什麼身份,我並不計較。我也可以像陳王李忠的生母劉氏、許王李孝的生母鄭氏、杞王李上金的生母楊氏那樣,不要什麼名份,做個宮女就行。”
此時的武媚,當直是這樣想的。她不想去爭什麼,只要能離李治近一些,能時常的看到李治,為他排憂解難,為他生兒育女,心中便知足了。這是她想要尋求的愛情,那種好像生來就註定的愛情。一種無法抗拒的愛,不管這份愛在世人的眼中有多麼的不合禮儀。
長孫無忌沒有再阻止的理由,只好在心中預計着,將來要如何防範武媚,甚至於,想着如何在武媚產下孩子的時候要了其姓名。
他並不相信“女主武氏”的謠言,但他害怕將來會有人利用這樣一個謠言來做一些對朝廷不利的事情。只有謠言的重要人物死了,才可以避免一些因為子虛烏有的謠言而製造的不必要的麻煩。
李治欣喜的將武媚從地上攙扶起來:“媚兒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朕?”
皇後行了一個禮:“陛下,是臣妾讓武媚隱瞞下來的。很多的事情,還是回宮再說吧!”
李治當然明白,如果不是長孫無忌發現了武媚,這武媚懷孕之事,還會隱瞞着,只因為深宮中的爭鬥太殘忍,殘忍到容下不一個女人懷孕的事情。若無絕對的能力,是很難保住腹中的孩子順利生產的。
正當武媚要隨着皇上離去時,長孫無忌又出么蛾子了:“等等,武媚確實已經懷孕?還是請隨行太醫診過脈之後再確定是否要讓武媚入宮。”
皇后看了看劉御醫,劉御醫上前,為武媚診過脈以後回話:“確實是喜脈。”
長孫無忌看到了皇后遞給劉御醫的眼神,他不相信劉御醫的診斷結果,看了看王御醫。
王御醫上前,再一次給武媚診脈,過了許久,王御醫回話:“確實是喜脈。”
長孫無忌沒什麼理由阻攔了,眼看着武媚跟着皇上離去。
武媚沒有回到皇后的鑾駕上,而是直接坐到了皇上的鑾駕里。
李治一路上牽着武媚的手,從心裏笑到了臉上,還恍如在夢中,不曾醒來:“媚兒,我是不是又做夢了?我天天都能夢到你,讓我多摸摸你,夢醒了,你就不在了。”
武媚將頭依偎在李治的肩膀上:“這不是夢,不是夢,我就在你的身邊。雉奴,我在感業寺里想你的時候寫了一首詩,你看看。”她將一張紙拿了出來。
李治一邊看一邊念:“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李治吻着武媚的額頭:“媚兒,你的心中有我,一直都是有我的,對嗎?”
武媚流下了淚,點了點頭,她盼這一天,盼了太久太久:“這首詩還沒有名字,你給取個名吧!”
李治又看了看那首詩:“你的願意實現了,你如意了,我也如意了,因為你就是我的如意新娘,就取名叫如意娘,可好?”
武媚依然是點了點頭,因為盼了太久,激動得哭泣,說不出話來。
回到宮中,武媚住到了皇后的清寧宮。
皇后命人專門收拾出了一間房間,單獨給武媚。
當天晚上,武媚感覺不對勁,她的月事來了。怎麼回事?不是懷孕了嗎?兩從頭再來御醫都診過了脈,說是喜脈,為何會來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