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是不是該走了
喬司麥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楚恆略微吃了一驚,他真的回來了,她以為他早就忘記他們的約定了。
楚恆淡漠地看着她,冷清地笑道:“三百一十二天,我沒有超過一年。”
喬司麥鼻子發酸,三百一十二天?他記得這麼清楚,她可沒去數過。
“伊奇受了重傷,不會再有精力作亂了。”
“我知道,楚國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鮮國。”喬司麥淡淡一笑,“皇上的手段把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楚國現在很安全,我來問問你想不想帶孩子們去玩。”楚恆漫不經心地說,他的表情滿不在乎,背在背後的手卻冒出絲絲冷汗,面對伊奇,他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皇上盛情邀請,我們怎麼能不去玩呢!”喬司麥把楚寰抱進懷裏,“寰兒,我們去個新鮮的地方玩,好不好?”
楚寰頗有敵意地看了楚恆一眼,又轉向喬司麥,見她清水般的眸子裏,映出哀傷的影子,低下頭說:“有新鮮的地方玩,寰兒當然喜歡。”
楚雲夢一向是哥哥的跟屁蟲,也跟着附和起來:“要去玩,要去玩。”
喬司麥由衷地鬆了口氣,她就怕兩個孩子不願意走,楚寰自小跟着玄璣豫長大,感情非同一般,楚雲夢就更是了,不止玄叔叔,雲叔叔也對她很好,他平日裏都是冷冰冰的,不過她知道他只是端架子而已,她揪着他的頭髮耍賴,賴在他懷裏撒嬌,準保有求必應,娘和玄叔叔不答應的,都去找雲叔叔就對了。
可惜雲叔叔不經常過來,最近來得更少……
“你真的要走?”玄璣豫站在不遠處,定定看着喬司麥,一年了,喬司麥恢復了她的活潑開朗,她對孩子無微不至,對雲天霸嬉皮笑臉,對宮女太監照顧有加,卻始終不肯和他們說話。
玄璣豫、雲天斥、狐籬、宇逸、傅宛……
那些最關心她的人,恰恰是她無法原諒的人。
“我們走。”喬司麥一手抱住楚雲夢,一手牽着楚寰,微笑地說,“跟玄叔叔再見。”
“娘,玄叔叔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楚雲夢扁着嘴,惶恐地看着喬司麥。
“玄叔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很忙的。”喬司麥溫言哄騙。
“那我不走了!”楚雲夢到底年紀小不會察言觀色,當即使起性子來。
“雲夢,我們去玩一下就回來,玄叔叔知道我們在哪裏,也可以去看我們啊。”楚寰連誆帶騙,玄璣豫苦苦一笑,喬司麥執意要走,他只能跟着打馬虎眼:“是啊,玄叔叔一有空就會去看你們的。”
楚雲夢這才委屈地舔舔嘴唇,勉強同意跟喬司麥走了。
玄璣豫看着四人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雲天斥早就說過,喬司麥不會原諒他們,可他還總抱了一絲幻想,他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就算她不愛他,難道連親情都沒有了嗎……
四年後,華麗的楚國皇宮。
楚恆醉醺醺地撐在門口,迷離地看着屋裏的喬司麥。
“你怎麼醉成這樣……”喬司麥皺起眉頭跑過去把他扶進房間,讓他靠在睡塌上,轉身去倒茶。
“喬司麥!”楚恆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拽進懷裏。
“你幹什麼,瘋了吧你!”喬司麥惱火地想把楚恆推開。
“我是瘋了!我瘋了才會傻傻地等了你四年,不要總對我嬉皮笑臉的,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楚恆翻了個身將喬司麥壓到下面,帶着酒意的氣息凌亂地噴到她臉上,“你還要跟我裝傻裝多久?五年了,難道你還忘不掉楚離嗎!”
“你放開我!”喬司麥用力往後縮脖子,不讓楚恆的唇落在她唇上,嬌嗔,“我從來沒答應過要和你在一起。”
“你是沒答應過,你的血是冷的!”楚恆用力掰開喬司麥的手,狂熱的吻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的臉頰和脖子上,“敢說你妖媚惑主的大臣,都被我殺了;企圖勾引我的女人,也被我殺了;我給你足夠的自由,你想幹什麼我就放手讓你去做;我把楚寰和楚雲夢捧在手心裏寵愛,天殺的你知道我看到他們兩個,有多想一掌把他們給斃了嗎?”
喬司麥的心開始攪痛起來,當時她逃到楚國,只是為了避開玄璣豫等人,但四年來,楚恆對她的點點滴滴,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冷漠卻不麻木,對別人無情,獨獨對她包容忍讓,她的心不是鐵打的,她也想過忘掉楚離,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只是始終下不了決心,要麼……就今日吧。
楚恆的手緩緩解開喬司麥的紐扣,如雪的肌膚嬌嫩欲滴,一如魔鬼般召喚。
“不要!”喬司麥終於在楚恆的手碰到她的時候反悔了,妖力乍現,將楚恆打得直飛出去,她慌亂地扣起衣扣,跑過去檢查他的傷勢,她不再是當年弱不禁風的小妖了,她身上有雲天斥數萬年的妖靈,楚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絕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太醫,太醫!”喬司麥嚇得花容失色,他別出事啊,千萬不能出事!
三日後。
喬司麥坐在靜謐的湖邊,長發垂到腰際,發尾輕輕隨風在草尖上搖曳,這副畫面無論如何都堪稱唯美,可惜女主角臉上卻沒有一絲笑。
楚恆遠遠地看了她許久,終於走上前來坐到她身邊,他伸出手,想去握喬司麥的小手,卻被喬司麥冷冷地縮了回去。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笑一笑?”楚恆自嘲地勾起嘴角,“楚離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保護不了你,我卻能保護你,我沒有要求你現在就對我怎麼樣,我有時間等,之前的事情是個意外,對我們都是意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傷到我的,我保證下次你不願意,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
喬司麥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她的錯是能用意外兩個字就蓋過去的嗎?楚恆差點喪命,若不是她衝去把狐籬找來,他已經死了……
“喬司麥,你現在是不是連我也不說話了?”楚恆吃力地從池邊站起身,追着把喬司麥攔了下來,他重傷初愈,只跑了這幾步,臉色又有些難看。
喬司麥心裏一痛,怔怔地落下眼淚:“楚恆,我是不是該走了?”
“不許走!”楚恆的聲音里第一次透出慌亂,“為什麼要走?”
喬司麥難過地看着他:“說句心裏話,我喜歡這裏,我貪戀這裏安逸的環境,喜歡看到你跟孩子們一起玩,但我現在覺得我好自私,我和玄璣豫他們一樣了,把自己的安慰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