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三位一體6

“你們這段時間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林啟只是客套性的問候一下，實際他並不關心兩個人的去向，想想也知道，除了拯救世界，還能幹什麼呢？這個時候看到他們，林啟也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他覺得自己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們，卻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問起，於是從最簡單的問候開始。

結果歐文還是給了林啟一個大跌眼鏡的回答：“我們一直在你身邊。”

林啟驚道：“什麼？你們……你們怎麼做到的，化妝成那些石像了？”

“這不重要林啟，我們應該言歸正傳了。”歐文像個千面人一樣，此刻終於打算脫去自己最後的面具，林啟心裏也有預感，安靜等待着。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歐文仍是給林啟出謎似的，又拋出來一個問題。

“沒有，直接說你想說的。”林啟也很直接。

“我想說得很簡單，我早就對你說過，這個世界有沒有北極星，根本不重要，這本來就是你的世界，你好好想一下，你的身邊到底有多少人，有哪些人，叫得上來名字的？是不是連十個人都不到？那個愛生精神病院裏的你，對現在的你做出的明示暗示，你還記得么？阿曼達、丹尼，這兩個孩子，蘇海星唯一交付給你的遺言，你後來有去找過他們么？你的父母，都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么？你有去找過他們么？誠然，你當時在精神病院的時候，聽到這些是很震驚，但是一出來，你又把這些拋諸腦後了，你刻意卻遺忘的么？是，也不是，因為這是你的心理防禦機制，迫使你繞開了這些問題，現在我再重複一遍，你又有什麼樣的感受？”

歐文倒豆子一連托出的這麼多問題，每問一個，林啟都要顫抖一分，以致後面語無倫次：“這……這……這……”

“林啟，”歐文接著說道，“我就是你，盧比旺是你，納魯德是你，蓋克是你，包括你的同事，你的朋友，我們都是你，你也是我們……”

“什……什麼？”

“林啟，這是你的世界，我們都是你創造出來的，你說它真實，它就是真實的，你說它虛幻，他也是虛幻的，所謂本物神，你可以把你的同事們，洛星，甚至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做你的物我，他們都是你的慾望，你失去的友情、愛情，都可以在他們那裏找回來，甚至可以找到尊重、尊敬，乃至崇拜，而我們，我跟盧比旺，是你的本我，是你的理智，每當你冷靜下來思考的時候，我們才會出來你的身邊，你剛剛是不是還以為我們應該是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事實上也是的，盧比旺在南美的火箭發射基地，我在東歐跟一幫物理學家扯皮，而現在，我們卻突然來到這裏，因為你需要我們，你是真得需要我們，不是你想的需要我們，是真得需要我們。”

歐文最後一連強調了許多遍，林啟已是連連點頭，雖然他心裏震驚得無以復加，但歐文還是說什麼他都信。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些？”林啟問。

“你會死。”歐文答道，簡單明了，“當然，不是現在的你，是另一個世界的你，真正的你，但是，那個你死了，這個你，也會死。”

“為……為什麼？”林啟又被歐文的這個、那個給繞住了。

“因為你的精神承受不了，接受不了，你的世界就會崩塌，所以必須循序漸進，需要你自己去發現，最後才能真正的去接受。”

“那你剛剛說，另一個世界的我，就是真正的我，就是書上說的真我么？”

“好吧，我現在感覺腦子有點亂，那現在的我也不是真實的？連個世界也不是真實的？天哪，這……這怎麼做到的，我的意思是，這……太像真的了，一切的一切，人、物、景，還有……感情，那……還有拯救這個世界的必要麼，反正都是虛幻的，反正都不存在。”

“視情況而定，對於真正的你來說，也許是虛幻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真實的，你也說了，你再看看，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我們都有感情，而且，這也不光事關我們，最重要的是，事關你自己，真正的你自己。”

“我不明白，你剛又說你們都是我了，那你們的血肉，就是我的血肉，你們的感情，就是我的感情，一切都是源於我自己，反正都是虛幻的，讓它終結飄散了，又能怎麼樣？”

“因為這個世界崩塌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你，也會死，我說了，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事關你自己。”

“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事關我自己？啊……”

林啟恍然回過神來，突然好像明白了歐文的話，開始喃喃自語：“神我，冰山意識，潛意識，我就是神我，這是我的世界，這是我的精神世界，這個世界沒有北極星，是因為蘇海星，就是她說過得那句話。”

歐文和盧比旺對視了一眼，盧比旺道：“看樣子，你真得明白了。”

林啟看了看他們兩：“這個世界就是我的世界，這個世界就是我創造的。”

歐文上前一步，試探着問道：“你為什麼創造了這個世界？”

“我，哦不，是真我，真正的我，受不了失去蘇海星和趙天明的打擊，精神和肉體都崩潰了，我在我的潛意識裏，創造了這個世界，繼續苟延殘喘得活着，現在的我，是真正的我的潛意識，是神我，而你們……都是我的不同屬性，根據我的需要，被我創造出來的……”

歐文似乎鬆了一口氣：“你真得明白了，所以這個世界，就是真正的你……的精神世界，這個世界崩塌了，真正的你，會以為你真得死了……”

“然後……他也就真得死了……”

“沒錯，”歐文一打響指，“一通百通。”

“所以……我一直以來的真實目標，並不是什麼找回我自己，也不是什麼拯救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拯救我自己？”

歐文和盧比旺一齊點頭讚賞：“孺子可教。”

面對他們兩的讚賞，這時的林啟突然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就像自己不要臉的誇自己一樣。

歐文最後做點題：“所以，這是你的精神世界，當然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說在地球外太空製造蟲洞，就是製造一個地球出來都沒問題，不如你就重新做個地球吧，做個環境好一點的，不要像現在這樣到處是污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