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手營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我從昏迷中醒來,並可以簡單的直立行走和小範圍的活動。
輕微的腦震蕩已經復原,但內臟移位造成了這次傷勢恢復緩慢。可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雖然一身病痛,但小命得以保住。
經過了這些時間,我學會了這裏一些簡單的方言,知道這裏是太平洋上的一座無名島嶼。也是一個跨國際的暗黑勢力的殺手訓練基地,每年都要把學習訓練夠三年的男女通過生死搏擊極為苛刻的選出活下來的十名送往世界各地執行暗殺任務。
能夠在任務中活下來的就成為暗黑勢力的職業殺手,不但獲得自由、擁有一定的薪水,還可以隱姓埋名、組建家庭,而付出的只是按時完成上方隨時下發的殺人任務。
在這裏的人手上哪個沒有積累如山的人命?可是能夠活着走出去成為了這裏每一個被訓練殺手嚮往的終極目標。能夠保證自己可以活到那個時候的條件是,從同樣接受訓練的百十人中殺出去。
所以每個人都在拚命,忘了自己的性別、從前和以後......只為了活下去。
每年都會有上千人從世界各地送來,路途上死一批、選拔中死一批、訓練中死一批......這批人最後也就只剩下百十人,然後再各自為戰,只有最終活下來的十餘人才能帶着滿身的傷痕、毫無感情的麻木離開這裏。
我本是應該被直接殺掉淘汰的對象,但能活下來全靠了那位女子。在她的祈求和捨命救助下我活了下來,雖然活了下來,但對這裏所有的人都充滿了憎惡和仇恨,我努力的鍛煉着自己,希望快速恢復實力,也希望早日離開這裏。
女子有個很符合她相貌的好聽名字,叫雨晴。至於姓她說她不知道,因為從沒有見過、也沒有聽她母親說起過她的父親。至於這個唯一親人的母親,也在多年前死去。
我想她只是不想說而已,能夠在這樣環境下生存的人怎能會沒有故事?就像我......我壓下心中的往事,盤算着如何活着並離開這裏。
伴着季風的來到,太平洋這片區域的雨季開始來臨。雨忽大忽小的下了十幾天,到處都是潮濕、似乎就要發霉的空氣。衣裳總是潮潮的,渾身上下黏糊糊一片,令人心情也惆悵、落寞起來。
這天傍晚,我打掃着最後一個百人的訓練場地。說是訓練場地,其實就是一個超大的簡易茅棚。身後是一個持槍的守衛,他斜斜的靠在一根木柱上,叼着一根煙,不耐煩的等我最後的清掃工作。
木地板上大灘的血跡使清掃工作慢起來,我努力快速的擦拭着。
“媽的!趕緊的!要是誤了晚飯,老子打爆你的頭!”守衛顯然不滿意我的清掃速度,皺着眉頭威脅道。
這些人沒有道理可講。只要他們不舒服,我們在他們眼中只是蒼蠅跳蚤般的存活。打死一兩個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沒有人會去追究他們的責任。
我強行從麻木的臉上擠出點笑意,生硬的用這裏的話語夾帶着英語回答:“OK!我會儘快完成,絕不會耽誤您今天最後的晚餐。”
沒想到竟真的耽誤了他最後的晚餐,不但是今天,而且是一輩子。
我正拚命的加快速度去完成清掃任務,可是雨晴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裏。
“辰剛,”路過的雨晴看到我輕輕叫道,走了過來:“我來幫你。”
“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吧。”我看了看守衛,說道。
雨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守衛說笑起來:“你傷勢剛好,又打掃這麼多的場地,就算是個正常人也會吃不消。過去可是十個人才能按時完成的工作,我不幫你誰還能幫你呢?”
雨晴說著放下肩背的醫療箱,挽起衣袖就加入到清掃的行列。
我一個男的撅屁股凹腰還沒什麼,但一個相貌靚麗、身材豐滿的女人這樣做就令人浮想聯翩......
更何況這裏是殺人不眨眼的兵匪惡徒的集聚地!我忽然有些明了雨晴為何可以在這裏生存、而且還能過得不錯的原因。
夜色已經來臨,陰雲籠罩着太平洋上空,也籠罩着這座無名的島嶼。
“我沒事,你趕緊回去!”我不滿的低聲喝道,用餘光看了一下眼中放出亮光的守衛。
“你若不能及時完成清掃,你就危險了。”雨晴沒有意識到將要到來的麻煩,有些委屈的低聲說道:“這裏從不留廢人。為了能叫你活下去,我已經求了很多人。”
“我是廢人嗎?”我冷笑着低聲道。心中不滿意起來,任何人都可以說我是廢人,但你不能!一天兩千個掌上壓、兩千個引體向上、五千次拳腳擊打......這些都是在你眼皮下完成的,你能說我是廢人?!
暴雨忽然狂驟,數米遠就只能聽到大雨傾盆的宣洩聲。
“我不是這個意思......”雨晴眼睛有些紅潤,似乎想到了什麼極受委屈般的低聲說道:“我只是想幫你......”
“那就給我滾遠點!”我不領情的低吼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雨晴噙着淚嗚咽着。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低聲喝道,想了一下又道:“也希望你能夠不委屈求全的活下去!”
遠處數座茅棚中燈光閃亮,把下落的雨水照的通亮,這邊的茅屋反倒顯得昏暗起來。
雨聲中隱隱飄來喝罵、叫囂和訓斥的聲音......那是看守和被訓練的殺手們開飯的時間到了。一天緊張的訓練后,在進食的同時也宣洩着自己不滿、恐懼和極易暴躁的情緒,也慶幸又活過了一天。
雨晴停止住擦拭的動作,獃獃的看着我。
“我......你......”雨晴的淚水湧出,如雨水般滑落......
不等我再說什麼,守衛眼中閃着亮光、邪笑着走過來,一槍托砸在我背上,罵道:“混蛋!在說什麼呢?!快給老子滾遠點!”
我作勢歪倒在一旁,低聲**起來......
“你想幹嘛?!”雨晴驚叫起來:“你再這樣我就叫你們的長官了!”
守衛的長槍丟在一旁,一手抓住雨霞翹圓的臀揉起來,一手拔出腰間的手槍撥開保險對準了我,嘲弄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小騷貨!為了保住你這個小情人,都給那個猴子隊長單獨叫走了好幾次!老子早就也想這樣做了!今天正好是個機會,你要是不從,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這個窩囊廢!不信,你就叫叫試試!”
“不要!”雨晴叫道,不再掙扎,無力的伏在地面上無聲的淚流......
我猶豫着......我完全有能力叫這個守衛再也爬不起來,但是出逃的計劃也會因此泡湯。有可能會使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也會牽連到雨晴。
“這就對了!永遠記住!在這裏,你們永遠都是老子們的玩物!”守衛獰笑起來,收起槍。
“嘶拉!”一聲,雨晴亞黃色麻布背心被這個混蛋一把撕裂了,露出裏面簡易的抹胸,透過抹胸可以看到她緊勒着、遮擋不住的皙白鼓脹。
雨晴似乎下定了決心,她淚流滿面的轉過頭,閉着眼對我用家鄉話決擇的說道:“辰剛,你趕緊離開這裏找個地方掩藏起來,半夜運送補給的船隻就會停靠在淺海岸,能不能離開就靠運氣了。還有,我其實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不堪......”
我渾身一顫,知道自己似乎差點丟掉了與生俱來、極其珍貴的東西。雖然丟下那些我可以苟且殘存,但那樣的活着還不如去死!
不再顧及什麼,我一手拍在地板上,身體旋轉着騰空,霎那間我的腳就插進了正準備解除武裝帶的護衛脖頸上。
護衛像掐斷脖子的鴨子倒在地板上抽搐起來,被我腳堵塞的喉嚨咕嚕嚕冒着血泡。他驚訝的抓着我的腳想拽下來,可搖動不了分毫。他含着不甘不信的眼神慢慢的消亡......
我忽然遺憾的想起,他還沒有吃到今天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