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沒有辦法原諒你

【一】

“你的心情很複雜吧，不二。”手冢國光移步到不二周助和越前尤里身邊。

“為什麼這麼說？”不二周助似乎絲毫沒有被少年的話語影響，只是自顧自垂下的頭和遮住湛藍色眼眸的劉海還是顯露出一絲擔憂與不安：“我，只要裕太不要想得這麼多就好了。”

一比零，聖魯道夫領先，交換場地。

看着不二裕太目不斜視地從場外幾人的視線里走過，越前尤里輕輕的笑了出來，果然裕太的性子還是沒怎麼改變呢。

似乎是輕笑在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氣氛中有些突兀，不二裕太向著聲音的地方投來目光，看到站在不二周助身邊的女生時一愣，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小九？”

“吶，裕太，你可要加油哦~”對着場內的少年做了一個握拳的加油手勢，越前尤里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倒是和身邊的不二周助不謀而合：“可別辜負我一直等在這裏看你比賽的時間啊。”

“切。”不二裕太輕噓一聲，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也沒有回答越前尤里的話，只是在底線轉身，對着球網另一邊的擺好了接球的準備姿勢。

當然，越前尤里小盆友直接忽略了另一半場地里，怨念加深的某隻渾身散發的抑鬱（？）氣場。

是錯覺，對，一定是錯覺！

不停的自我催眠，越前尤里臉不紅心不跳，繼續淡定看比賽。

然而——

誒等下，越前少年你每次把網球拍得那麼重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啊掀桌！

【二】

——啪、啪、啪。

少年手中的網球一下一下的拍在藍色的場地上，猛地右手五指收緊，向上平拋，左手自然向後垂下，右腳腳尖向前一邁，手腕放鬆，自然的揮臂擊球。

左手外旋發球。

額？越前尤里挑了挑眉毛，這個發球的彎轉角度......好像還まだまだだな......而且，裕太的半截擊水平完全可以應付這種發球。

在網球還沒有反彈到最高點的時候進行截擊，就算球路開始因為旋轉而改變方向，也和尋常發球無異，即使是角度再怎麼意想不到的刁鑽，也於事無補。

不二裕太快步跑位，反彈之前已經到達了最佳擊球位置，左手向上奮力一提，網球在空中劃過一個直線，堪堪擦過已經預備上網截擊的少年的耳側。

——15:0，fujilead。

“穿越球，相當漂亮！”越前尤里食指點了點下巴：“真不愧是你的弟弟啊，周助哥哥。”

“啊......是啊，裕太的技術又進步了好多。”不二周助點點頭承認得毫不謙虛。

是的，外旋發球確實只要在球路還沒有變化的時候回擊會比較簡單，但是，能夠如此輕易的回擊越前龍馬的外旋發球里厲害的旋轉，不二裕太的實力確實和以前大相逕庭。

“superrising。”越前尤里低語的聲音細若蚊蠅，卻還是被身邊最近的手冢國光捕捉到。

“你說什麼，尤里桑？”

“超級半截擊，果然他的進化程度今非昔比。”越前尤里雙手向後枕着頭，琥珀色的眼眸中瞬間恢復了平日裏的嬉笑表情：“不過我倒是不擔心啦，你看龍馬他的表情，很開心嘛。”

確實越前龍馬的表情帶着興趣盎然的笑意，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個明顯處在被壓制中的選手的失落模樣，反倒像是......在試探對手的程度。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藏在棒球帽帽檐的陰影之下，左手提着拍子用護腕潦草地抹了一把額角的薄汗，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外旋發球。

“龍馬君真是太固執了，這一招對對方沒有用啊！”堀尾驚異于越前龍馬的表現，轉身詢問身邊的同年級同學越前尤里：“越前桑，你說龍馬君為什麼還要用同樣的招數呢？”

越前尤里聳了聳肩膀：“我哪裏曉得。”臉上倒是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貓眼直直的看着場內一來一回的小球之上。

吶，龍馬，你究竟會帶給我驚喜么？

【三】

發球，預判，跑位，上網。

每一個動作彷彿都是銘刻在身體肌肉里的條件反射，出色的動態視力和柔韌的肌肉給了越前龍馬最好的身體條件支持。

左腿落後一些，在網前後蹲躍起，明黃色的網球來不及接觸地面就被少年狠狠地擊回，和之前一樣，擦過對方的耳側落在底線。

——15:15，平分。

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單打三號開場至今，越前龍馬拿到的第一個球，越前尤里伸出左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耳邊不絕於耳的是周圍各種“天啊，這是什麼速度？”，“那個一年級的反擊真漂亮”，“好......好快”之類的驚嘆之詞，無聲的，嘴角上揚了一個自嘲的弧度。

是啊，所有觀眾其實內心都是同情弱者的。

不管是當年站在beloved對面的木村亞希子也好，或者是今天站在不二裕太對面的越前龍馬也好，每一個反擊都會贏得周圍所有人的叫好。相反的，當佔據領先優勢的選手取得分數的時候，只會收穫稀稀拉拉的掌聲。

當所有人在為弱者喝彩的同時，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另一個選手，壓力其實會更大。

木村亞希子，聽乾貞治學長說，現在可是日本青少年年齡階段接近神話的存在呢。世界級的溫網女子公開賽，青少年組三十二強之一，在三十二進十六的比賽中遇到了該屆溫網女子青少年組的冠軍，法國網球神童佐伊·史特巴拉，以3:1的比分落敗，但木村亞希子的成績，似乎是當今日本女選手中獲得的最好個人成績了吧。

是呢，據說佐伊·史特巴拉從小到大隻在正式比賽中輸給過一個人，其餘比賽全部大比分完勝。而那個人據說已經在意外中被禁賽三年了——

beloved。

天之寵兒。

越前尤里嘴角還是那抹譏諷的冷笑，緩緩抬起左手——

吶，木村亞希子，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是故意的，但是怎麼辦，我好像沒有辦法原諒你呢。

哦，對了，還有你的好姐姐。

“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