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變則通，通則達
厲傾城聽不懂楚凡的話，可玉羅剎聽了卻臉色大變，失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是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楚凡端起茶杯，“玉姐你或許只是想振興魔門，可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們幫助了教皇，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嗎？”
“魔域大舉入侵，整個華夏，將淪為神魔大戰的戰場，所有普通人，將成為魔域戰將口中的食糧，包括你在內，沒有人可以活下來。”
楚凡喝了一口茶，慢慢把茶杯放下，沉聲道：“我不是危言聳聽，之前我請你去燕京市，你只知道我和靖王爺有些不愉快，可你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嗎？魔域之門開啟，十幾個魔域戰將衝出來，要不是我拚死力敵，被他們逃走一個，一夜之間，整個城市都會變成鬼市，遍地屍骸，無一生還。”
“怎麼會這樣？”玉羅剎失魂落魄，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
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想着，魔門各宗派好不容易聯合到一起，是個振興魔門的大好時機。雖然，這會在世上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但大勢所趨，死點人又有什麼的？
可是，如果楚凡說的是真的，那她可就真的成為千古罪人了。
“師傅，你先別擔心，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肯定有辦法解決。”
厲傾城安慰了一句，轉頭瞪了楚凡一眼：“你就不能委婉點說嗎？趕緊想個辦法呀。”
“辦法倒是有，就是怕玉姐不同意。”
玉羅剎的身子一顫：“你……你的意思是……”
“放棄眼下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宗主之位，和華中兩省之地。”楚凡嚴肅道，“只有這樣，你才能保全自己，以及門下核心弟子。至於要如何取捨，你自己選擇吧。”
玉羅剎拼搏半生，才闖出偌大一片基業，如何肯捨得就這麼放棄？況且，這裏面有大部分都是不動產，就這麼扔掉，損失的錢財將會有數十億之多。
拼搏了二十多年，難道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吶。
“老公，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厲傾城坐到楚凡身邊，抱着他的胳膊，嬌嗲的搖晃着。
以往，她要是露出這種媚態，肯定會讓楚凡狼性大發，自然對她百依百順。可今天，楚凡如同入定老僧一般，絲毫不為所動，搖搖頭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只有這樣，我才好出面，為玉姐求個情。否則，這次大清洗，能活下來的魔門強者，只手可數。”
真正的魔門強者，實際上並不多，畢竟，現在大家都枕於安樂，把錢看得更重要一些。而大多數人習武，一方面是強身健體，另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賺錢。
此次華夏軍方大舉出動，神聖刀鋒更是傾巢而出，還有蜀山劍派協助，魔門根本就不是對手。否則，玉羅剎也不會急得找上門來，求弟子的男人幫忙。
良久，玉羅剎深吸口氣：“傾城，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楚凡單獨談談。”
“哦！”
厲傾城偷偷掐了楚凡一把，眼神凌厲，彷彿在警告楚凡，別亂來，那是我師傅，然後才起身走了出去。
楚凡的眼神很無辜，是她要你出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唉，女人吶，就不能講點理嗎？
厲傾城走了之後，房間裏就剩下楚凡和玉羅剎兩個人了。沉默了半晌，玉羅剎無奈的嘆息一聲：“楚凡，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裏面有這麼大的陰謀。你看，能不能幫我說句話，只要讓我保住現在的地盤……”
“玉姐，大勢所趨，不是我一句話就能左右的。”楚凡站起身來，沉聲道，“我賭不起，一旦魔域入侵成功，將會赤地千里，血流成河。你想要保住的是錢財和地位，而我要守護的，是這片土地，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
“楚凡！”玉羅剎叫住楚凡，望着他的背影，慢慢抬起手，放在胸前的衣襟上，“我求你了，只要你幫我，我就……”
“玉姐！”楚凡頭也不回，打斷她的話，“錢沒了可以再賺，地盤沒了，以後可以再奪，把火種留下來，才是眼下最關鍵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門外，厲傾城一直都在，見楚凡出來了，連忙迎上去，沒急着問，先快速從門縫瞅了一眼：“大壞蛋，沒對我師傅做什麼壞事吧？”
楚凡苦笑：“那是你師傅，我能對她做什麼？”
“哼，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過來！”
厲傾城扯着他的耳朵，來到他房間，楚凡還以為她迫不及待的要干點什麼事兒呢，可她關上門后，卻一本正經的問道：“老公，這件事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辦法倒是有，只是……”楚凡晃了晃膀子，“最近這身子骨好像生鏽了似的，難受！”
“德行！”
厲傾城白了他一眼，過去幫他揉捏肩膀，沒好氣道：“要不要我幫你做個全套的？包-射！”
“咳咳咳！”楚凡差點被嗆過去，連忙道，“說正經的，其實啊，玉姐的思維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要想解決這事兒，其實很簡單。”
厲傾城的眼睛一亮：“快說說，怎麼個簡單法？”
“變則通，通則達。”楚凡侃侃而談的說道，“只要玉姐遣散勢力，覓地隱居，即便是知道了她的住所，誰還會跟她過不去？而她捨不得的，無非是那些生意，和盤口，只要找個適合的人選，把生意都交給他打理，賺的錢不還是她的嗎？”
“盤口也一樣，找個人把華中兩省接下來，保持穩定和諧，相信軍方也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景，否則，整天打打殺殺的，誰受得了？”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厲傾城激動的在楚凡臉上親了一口，“我這就告訴師傅去。”
楚凡在樓上打了個電話，正準備出去找玉羅剎和厲傾城出去吃點東西時，發現人家師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太着急了，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
正準備出門，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到訪。
“靖王爺？”楚凡看着車上下來的矍鑠老人，“您怎麼來了？”
“我要是再不來，怕是再也見不到我那寶貝孫女了。”靖王爺呵呵笑道，“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哪能呢，您可是貴客呀。”楚凡連忙閃開身子，“王爺您快請。”
“阿九呢，上學去了？”
“嗯，學業不能荒廢了，馬上就高考了，正抓緊複習呢。”
靖王爺環顧四周，笑道：“你這兒的環境不錯嘛，陪我走走，說說話。”
“行！”楚凡跟着靖王爺，朝着左側的甬路走去。走了沒多遠，楚凡試探着問道，“王爺，您這次來，也是為了魔門的事兒吧？”
“也？”靖王爺從楚凡的話中，聽出來了，“是不是小玉找過你了？”
楚凡也沒隱瞞，點點頭道：“沒錯，其實玉姐走進了誤區，這事兒很容易解決的。”
靖王爺嘆息一聲：“解決是容易，可魔門好不容易發展起來，被這麼一折騰，不知道還要蟄伏多少年。不過，這怪不得別人，誰讓我們都被教皇那老混蛋給蠱惑了呢？”
在大局觀上，玉羅剎還是要比靖王爺稍遜一籌，也缺少壯士斷腕的魄力。楚凡不用問也知道，靖王爺已經做好了割捨的準備，就是不知道，他準備去什麼地方避難。
“王爺……”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叫我一聲爺爺？”
和阿九的關係，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早晚是一家人。楚凡也沒再堅持，乖乖的叫了一聲：“爺爺！”
靖王爺點點頭：“我這次來，一方面是想看看阿九，另一方面，是要交代幾件事情。”
“首先，我準備把產業都交給阿九，算是我給她準備的一份嫁妝吧。”不等楚凡開口，靖王爺擺手阻止，“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這份嫁妝雖然豐厚，但想要接手，還是有些麻煩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面，幫忙協調一下，只要能留下五成就行。”
“其次，是華北五省地下世界的盤口，我已經有了妥善的安排，但我希望你能幫忙照看點，別讓兄弟們走錯了路。”
楚凡正色道：“這點您放心，我義不容辭。”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靖王爺笑得洒脫，可楚凡卻從他眼中看到了落寞和無奈。
大勢所趨，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爺爺，我送你出國吧？”楚凡忍不住說道，“您想去哪個國家都行，我分分鐘把你送過去。”
靖王爺擺擺手：“算了，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折騰幾年？我可不想這把老骨頭扔在外頭。放心吧，我已經給自己找了個好去處，最多限制了自由，不會受罪的。”
一句話，楚凡就明白了，他這是準備投案自首了。以他的財力和地位，即便是進了監獄，那也絕對是超規格的待遇，只是，今後不能隨心所欲，更不能想去哪就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