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的太太不需要你評論
一大清早回老宅鬧了這麼一出,宋歌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了。可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耽誤了工作不是?
宋歌懶得在這個屋子裏做過多的逗留,反正宋耀輝一家也不是很待見她,她索性招呼都不打直接離開。
剛從老宅出來沒走幾步,身後忽然傳來兩聲喇叭聲。宋歌回頭,宋耀輝從車窗里伸出頭來問,“小歌,現在這個時間可不好打車,坐我的車走吧!”
宋歌婉拒,“不必了舅舅,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宋耀輝也沒有堅持,本就是假情假意的客氣話,也不是非要她上車。
宋耀輝的車離開之後,宋歌嘗試着攔了幾次出租車,現在是早高峰的時間,車確實是不好打,來了幾輛出租車都是有客。
她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路,這才終於上了一輛出租車。
“您好師傅,去……”
宋歌正預備和司機師傅報地址,手機鈴聲忽然想起,打斷了她的話。宋歌從包里掏出手機一看,是小熙南幼兒園的班主任打來的電話。
她抱歉的示意師傅往前開,同時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苗老師。”她禮貌開口。
“熙南媽媽,宋熙南和班上的小朋友打架,現在問題有點嚴重,希望你能過來處理一下。”
“什麼?!”宋歌詫異,聽到班主任嚴肅凝重的語氣。宋歌的心驀地就有些不安,也顧不得考慮那麼許多,急忙追問,“那薄昱有沒有受傷?”
苗老師在電話對面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熙南現在就在我旁邊,您聽他自己說吧。”
說著,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小熙南的聲音,“媽媽。”
聲調有些顫抖,帶着些哭腔,似乎在害怕她會發火或是掛斷他的電話。
電話的間隙還傳來隱隱約約的女人的咒罵聲,應該是對方孩子的家長。
她心頭一緊,“熙南,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把許子俊的頭給撞流血了……”
流血?這麼嚴重?!
她怕再出什麼意外,立刻和司機師傅說道,“師傅,咱們去曙光幼兒園。”一邊對小熙南說,“你把手機給老師。”
“熙南媽媽……好的好的,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好好,請您儘快。”
可偏偏因為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期,出租車行駛到高架道路上之後,便直接遇到了堵車,看着老半天沒有挪動一點距離的長龍,宋歌的心也着急起來。
“師傅,咱們能不能繞道走?”
“高架上面沒辦法掉頭的,你看看這兩邊的車道也堵的死死的,只能硬等了!”
宋歌不知道小熙南現在的情況,急的不得了,她拿出手機,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
僅響了兩聲,電話對面的人就接起來,“怎麼了?”
對方一開口,宋歌才意識到,自己慌忙之中竟然打給了郁靳言。
可她也來不及選擇了,只好說,“你現在有事嗎?”
“說。”他的語調有些冷硬。
宋歌咬了咬唇,但還是說道,“我在高架上堵車了,我兒子在學校出了點事,你能不能先去幼兒園看看?”
“好。”依舊冷硬。
話音剛落,對面的電話便被立刻掛斷。
她早上離開公寓的時候,郁靳言還好好的,還叮囑她有什麼事立刻聯繫他,這才過了幾個小時,他的態度這麼就變得這麼拒人千里?
***
宋歌打來電話的時候,郁靳言正和聶家樊還有甄欣待在馮老那處,過幾天晚上有一個大行動,他們正在商量着晚上的部署。
所以當他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小不點”三個字的時候,他的眉頭不由蹙起。
甄欣察覺到他的態度,立刻問,“靳言,是誰打來的?”
他抬頭,眼神似有若無的掃過馮老,然後回答,“公司。”
所以他通話的態度才冷若冰霜。
掛斷電話之後,他從一邊走過來,對馮老解釋說,“忽然有些急事要處理,那件事我已經部署好了,只要按照計劃進行就沒問題。”
說罷,便立刻轉身,動作有些急迫。
馮老忽然開口道,“是為了姓宋那丫頭的事?”
他的腳步頓住,思忖后開口,“是郁家的事。”
話音落,見馮老沒有阻攔,他才重新邁步離開。
她的事就是他的事,那可不就是郁家的事。
郁靳言開車到了幼兒園,尋了半天才找到老師的辦公室,還不等走近辦公室的門口,就聽見裏面的爭吵聲。
“子俊媽媽,只是小孩子之間小打小鬧。沒您說的那麼嚴重,再說事情還沒搞清楚,等熙南的家長來了再說好嗎?”
“沒那麼嚴重?我兒子都流血了!我們子俊在家乖得很,甚至從來不會大聲說話,又怎麼可能動手打人呢?就是這個熊孩子先動的手!”
一個婦人尖利的聲音傳出來,“我說苗老師,這宋熙南他媽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護着他?我可是聽說他媽是臨城的出了名的女人,該不會是和你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你才這麼護着這熊孩子吧?”
“子俊媽媽,你胡說什麼!這可是在學校,請注意你的言行!”對方明顯有些惱羞成怒。
“胡說?我可沒胡說,大家都這麼說。那個宋歌年紀輕輕,都沒結婚就有了這麼大個兒子,說不準呀,她自己都弄不清楚這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誰!”
走廊里空曠又安靜,這婦人狠毒的話語很清晰的傳遞到郁靳言的耳朵里。他眸子犀利了幾分,立刻加快了腳步。
郁靳言剛推開門的瞬間,只見小熙南的小身子猛地撲到一位婦人身上,用小拳頭卯足了力氣捶打她,甚至還要了她一口。
“哎呦!你幹什麼!”那婦人立刻一把將小熙南推開。
“不許你說我媽媽的壞話!我媽媽是好人,而且我有爸爸,只是他在國外而已!”小熙南倔強的瞪着眼睛,眼眶有些微紅,但沒有眼淚掉下來。
那婦人根本不管小熙南的解釋,揉了揉被他咬過的地方,惡狠狠的抬頭,揚手就要朝小熙南臉上甩去。
“住手!”
隨着話音一起到達的,是郁靳言的身影,他二話不說將小熙南擋在身後,抬手一推,那婦人便立刻人仰馬翻,摔倒在地。
喊着住手的苗老師意外的看向忽然闖進來的人,他的動作快了他一秒鐘。
“沒事吧?”
郁靳言沒有理會旁人,而是蹲下來先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勢,肉呼呼的小手背都被指甲劃破了幾道淤痕。
看他委屈的小模樣,郁靳言面色不善。
孩子雖然小,但也到了能聽懂話的年紀,剛才那個女人那樣蹬鼻子上臉的謾罵,只怕現在這小傢伙心裏早就委屈害怕到了極點。
小熙南看見郁靳言的時候,眼神里閃過一抹亮光,可能是意識到幫着自己的人終於來了,小傢伙這才難以忍耐的哭出了聲。
郁靳言皺着眉頭,有些心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沒事,有我呢。”
說著,站起來看向苗老師問道,“你是熙南的班主任老師?”
那人點點頭,他見過幾次郁靳言,好幾次他課間的時候會來給小熙南送點零食什麼的,有時候還會不由分說的把孩子帶出去玩,然後再送回來。
他本來是打算通知一下宋歌的,可有一次無意中聽小熙南和別的小朋友說那是他爸爸,他才意識到原來是孩子的爸爸回來了,也就沒多此一舉。
“是。”苗老師回答。
“我是他的父親。”
果然是他的父親。
苗老師不由打量起這個男人,黑曜石般澄亮的黑瞳,閃着凜然的英銳之氣。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着銳利如鷹般的眼神,配在一張宛若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
眸中的犀利之感,讓他一個男人都覺得緊張。
“宋先生您好。”苗老師急忙招呼。
郁靳言沉眸,緩緩開口,“我姓郁。”
苗老師一愣,想到孩子可能是跟媽媽姓,立刻改口說,“郁先生。”
“管你姓什麼!你這是什麼素質?進門就把一個弱女人給推倒在地!”那婦人從地上爬起來,尋找存在感。
“弱女子?”郁靳言睨眼看她,眼神有些不屑。
那婦人隨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又矮又胖……她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材。
“哼!你說你是這孩子的父親?”
郁靳言抬頭,沉穩的回答,“是。”
一邊說,還一邊輕輕地握了握小熙南的手臂暗示他不要說漏嘴。
“那你兒子打了我兒子這事兒,你說怎麼辦吧!”
郁靳言這才注意到女人的身後站着一個高又胖的小男孩。鼻孔塞着一團面巾紙,有一點點的血漬滴落在衣服上。
想必這個就是熙南打了的同學了。
郁靳言不屑冷漠道,“我還以為至少是缺胳膊斷腿了,這麼點傷有什麼好處理的。”
說著,掏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一疊現金放在桌上,“拿着錢,滾。”
“這就是你們教育孩子的方式?我們要的是一個說法,我們孩子就這麼平白無故被打嗎?我們差這麼點錢嗎……”那女人愣了一下,更加得理不饒人。
郁靳言受不了她喋喋不休的嘴臉,不願意和女人一般見識,徑直走到那個叫子俊的孩子身邊,低頭問他,“宋熙南為什麼打你?”
“他……”那孩子有些磕巴。
郁靳言沒有說話,眼神卻凌厲的讓人瑟縮。那孩子不由縮了縮脖子,“我……是我先罵他媽媽是壞女人,和外面的野男人生了他這個小雜……”
郁靳言拳頭緊握,抑着強烈想打人的衝動,重新看向那個婦人。
“許子俊!!”
許子俊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他媽媽怒斥一聲,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胡說八道什麼!”
許子俊愣了一下,立刻號啕大哭起來,“哇”
“明明就是媽媽你告訴我的,你為什麼打我呀……”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那婦人臉色變得難看,說著就要拉着許子俊離開。
“許太太,等一下。”郁靳言叫住她。
許太太拉着許子俊在辦公室的門口停下,完全沒有了剛才囂張跋扈的狀態。而是有些心虛的回頭,說,“還要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許太太一個道理。小孩的素質不在於他的父親是誰,母親是什麼樣的人,而是在於他的家庭教會了他什麼。而且,我太太的為人,不是你可以評頭論足的,如果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就不是今天小孩子打架這麼簡單了。”
滿含警告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
配合郁靳言冷峻的眸子,滲透出危險的氣息。
許太太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心有餘悸。
郁靳言拍了拍薄昱的後背當做安慰,然後微笑着目送許太太拉着許博子俊離開……
帶着熙南走出苗老師的辦公室,兩個男人一起走在安靜的教學樓走廊上。郁靳言捏着熙南的小手。心裏一直想着今天的事兒,鬼使神差的就問了一句,“你想你爸爸嗎?”
小熙南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想。”
看着小傢伙故作堅強的樣子,他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腦袋,開口道,“快去收拾書包,帶你去吃好吃的。”
聽到有好吃的,小傢伙的心情立馬轉好,樂呵呵的答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往教室跑去。
郁靳言跟在小熙南的身後,生怕他不注意摔了。
小傢伙因為高興,跑的特別快,他差一點就沒跟上。等他隨後到了他的班級門口,只見小傢伙急匆匆的把書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往書包里塞,行動急切的不得了。
周圍還在準備要上課的小朋友都忍不住好奇,“宋熙南,你現在收拾書包,不上課了嗎?”
“我有事!”
“宋熙南,你聖誕節的表演節目還沒有報呢!你要報什麼?”
一個穿着小花裙的女孩子蹦跳着走到薄昱的身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她脖子伸的長長的樣子,應該是學舞蹈的小姑娘。
小熙南不耐煩的一擺手,“沒想好,不報了。”
小女孩有些期盼,“我們一起跳一小段舞蹈,可以嗎?”
“我才不要呢,無聊!”
“可是這是咱們在幼兒園第一次過聖誕節,到時候爸爸媽媽都會來,你不想表演節目給你的爸爸媽媽看嗎?”
面對小女孩兒的窮追猛問,小熙南抿了抿小嘴,顯然不願意回答。
頓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我不想。我媽媽很忙,沒有時間來看。”
說完,背起書包就準備要走。
“那你爸爸呢?”
小女孩還想追上來,卻被另一個小男孩攔住,瞪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說道,“你別追了,剛才你沒聽許子俊說嗎,宋熙南沒有爸爸。你再這樣問他,他會不高興的。”
原本這個小孩的話並沒有惡意,反而是怕小熙南不開心,但是這句話卻還是戳中了小熙南的內心。
小熙南生氣的鼓起小嘴,回過頭狠狠的推了一把那個說話的孩子,扯着小嗓子喊道,“誰說我沒有爸爸,我爸爸可厲害了,是全世界最棒的爸爸!”
到底都是小男孩,對方站起來也不肯吃虧,郁靳言蹙眉,急忙出聲,“熙南,可以走了嗎?”
整個教室的孩子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教室門口。
他在一群孩子的注視下,走到小熙南的身邊,幫他接過沉重的書包,“時間不早了,明天再來和小朋友們聊天好嗎?”
剛才那個小女孩眼睛裏閃着亮光,“你是宋熙南的爸爸?“
說完。還不等我開口,又接著說道,“叔叔,你長得真帥!”
小女孩做花痴狀,“你們看吧,宋熙南是有爸爸的!許子俊撒謊了!那叔叔,你會參加我們的聖誕節晚會嗎?”
“當然啦!我爸爸一定回來的!不就是表演嗎?我答應你。”
小熙南搶在郁靳言前面站了出來,驕傲的看着班裏的同學,滿口答應。
說完之後,小熙南高傲的哼了一聲,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教室。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小熙南才猶豫着抬頭,問,“郁叔叔,那天。你會來的吧?”
小孩子對這種班級活動都非常看重,郁靳言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天學校里過六一兒童節,他一口氣報了好多節目,希望爸爸能來看,結果沒有等來他的父親,等來的卻是沈老爺子的秘書,將他直接帶去了法國。
那時候他多期待他的父親能把目光多注視在他身上一秒,哪怕就一秒,可他卻從未享受過郁家其他孩子一般的疼愛……
他忽然說不出拒絕那孩子的話。
“會來。”他竟然答應下來。
“郁叔叔,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郁靳言笑笑,臉色柔軟起來,“什麼秘密?”
“其實……你最近來看我,我都和我的同學說,你是我的爸爸……”
說完。小熙南試探的看着郁靳言,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看不出有沒有生氣。
兩個人直到走到車裏之後,郁靳言才忽然問,“你希望我做的你爸爸嗎?”
***
宋歌着急忙慌的趕到苗老師辦公室的時候,裏面的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苗老師正在準備收拾東西去上課。
“苗老師,熙南呢?”
苗老師抬頭,一看是宋歌來了,回答說,“熙南媽媽,熙南已經被他爸爸接走了。”
“他爸爸?”宋歌微愣,很快想到了郁靳言。
她覺得是苗老師誤會了,急忙解釋,“他不是……”
“放心吧。事情已經解決了,一直不知道,原來您的老公那麼有魄力。”苗老師拿起桌上的書,“熙南媽媽,先不和您說了,我還要給小孩子上課呢!”
“哦……好。”宋歌只好點頭。
她從幼兒園門口出來的時候,郁靳言的車還停在學校門口,她一眼便看見了,立刻跑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慢慢降下來,是郁靳言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笑容,他看向她,說,“上車。”
宋歌也沒客氣,直接繞到副駕駛座上,上車。將小熙南抱在懷裏。
“媽媽!”小熙南在她懷裏叫着。
他求助的看向郁靳言,有些害怕。
宋歌臉色嚴肅,“為什麼和同學打架?”
“是那孩子的錯,他抓傷了熙南,我已經擺平了。”郁靳言搭腔。
宋歌這才注意到熙南手上的傷口,心疼的捧起來吹了吹,“疼不疼?”
“嗯……”小熙南討巧賣乖。
郁靳言發動了車子,也沒說要去哪兒,就那麼往前開着,宋歌也沒問,全心關注着小熙南的傷口。
郁靳言忽然開口,“吃什麼?”
宋歌想了想,說,“隨便。”
“不如郁叔叔去我家家吃吧!我媽媽做飯可好吃了,你應該還沒嘗過我媽媽的手藝吧!”
郁靳言沒說話。專心的開車,然一直側着耳朵,似乎是在等着宋歌的回答。
“媽媽,今天你沒有及時過來,郁叔叔可以幫了大忙哦!”小熙南拽拽宋歌的衣服提醒道。
“好吧。”她答應。
可她的廚藝……
“那我們先去買菜,出發,目標,超市!”小熙南興奮的大喊。
郁靳言也沒表態,而是發動了車子,在附近一家最近的超市前停下車子。
兩個大人帶着小熙南浩浩蕩蕩的進了超市,小熙南歡樂的在前面跑着,輕車熟路的到了零食區挑選起來。
宋歌和郁靳言跟在身後,他主動推着購物車,安靜的走在她旁邊。
“你看看人家一家三口逛街的畫面多和諧!你每次出門就不能給我點好臉色?”
旁邊一個女人不滿的指着她身邊的男人,眼神正看向他們。
宋歌有點不好意思的挪開目光。沒有察覺到郁靳言嘴角不自覺挑起的笑容。
逛了一圈出來,手裏提了滿滿一大袋子東西,其中一半是小熙南的零食。
郁靳言在身後結賬,小熙南從購物袋裏抽了一包薯片,一扭屁股,朝停車的方向跑去。
宋歌手裏的購物袋被他一撞,差點要散落,郁靳言結完賬,眼疾手快的接住袋子,連同她的手,一併牢牢地握住。
她盯着同時收住她手掌和購物袋的溫熱手掌,眼神有些錯愕。指尖的冰涼也因為對方傳來的溫度慢慢回暖……
她抬頭看他,郁靳言深沉的瞳孔也凝望着她。他沒有說話,手指卻像不經意一般,輕輕穿過她的指縫。和我十指緊扣。
“媽媽,怎麼還不過來?”
小熙南的呼喊讓忽然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賊一樣,下意識的有些急,想要掙脫開郁靳言的手。
“孩子面前,別這樣!”
郁靳言望着她,眼底那抹墨色中夾雜了一些她看不明白的情愫,最終,他還是放開了她的手。
她抽回自己的手,立刻朝着小熙南走去。
驅車從超市到家,小熙南輕車熟路的進門,不忘熱情邀請郁靳言隨便坐。
宋歌簡單的紮起頭髮就鑽進了廚房,看着放在廚台上慢慢的蔬菜魚肉,她感覺自己有些無從下手。
屋外,小熙南晃蕩着雙腳坐在沙發上,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郁靳言,“郁叔叔,你不是說會對我媽媽好嗎?”
“嗯,我會。”他很認真的回答。
“其實我媽媽不會做飯,家裏的飯都是周阿姨做的,所以……”小傢伙古靈精怪的看着他。
“知道了。”他竟然好脾氣的容忍這孩子的小機靈。
連郁靳言自己都詫異,他對孩子不是有耐心的人,可對他似乎感覺很不一樣。
他走到廚房,宋歌正在艱難的和一條魚作鬥爭,可那魚在水池裏蹦來蹦去,她根本抓不住,反倒讓自己濕了身子。郁靳言直接把她拉開,一言不發的開始處理魚,然後洗菜,切菜,熱油……
宋歌就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做哪些事情。
看着看着,就呆住了,像是入了迷一般……
她原本包裹在銅牆鐵壁里的心,似乎有什麼地方開始碎裂。
一頓飯得到了小熙南極大的好評,還說要郁靳言搬到家裏來住,以後再也不吃周阿姨做的飯了。吃過晚飯後,宋歌主動提出在廚房洗碗,小熙南在客廳里玩兒。正洗着,郁靳言忽然從廚房鑽了進來,靠在門框上看她。
“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怎麼謝我?”
她頓了頓手裏的動作,默認的點點頭,“嗯。”
洗乾淨最後一個盤子,放在櫥櫃裏,她轉過身來,走近郁靳言身邊,瞟了一眼在屋外玩兒遊戲玩的專註的小熙南,迅速的從郁靳言的臉畔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然後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這樣,可以嗎?”
郁靳言臉色緩和了不少,竟得寸進尺的將廚房的門關上,一步步將她逼到牆角。緊接着,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來。
他的吻霸道又熱情,讓人無法阻擋,雙手用力的扳着她的肩膀使她的身體不斷向後仰去。
吻着吻着,他的手就開始不規矩的在她後背摩挲,原本吻在唇上的最也順着臉頰一路向下遊走,轉移到了頸間。
他輕輕的啃咬着她的鎖骨,溫熱的舌頭撥撩過。一股電流順着他吻過的地方竄到她我的心間。
那一刻,宋歌似乎有些淪陷。
她的一聲嚶嚀喚回了自己的意識,最後一絲殘存的底線讓她推開郁靳言,“孩子還在外面,會讓他聽見。”
郁靳言沒有再堅持,但還是意猶未盡的吻了吻她的嘴巴,聲線沙啞,說,“這樣才叫表達感謝。”
宋歌紅着臉越過就已經,打開廚房的門要出去,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卻看見他站在原地不動。
注意到我詢問的目光,郁靳言毫不避諱的挑眉指了指自己肚臍眼下的位置,此時正挺立着一個小傘。
“它需要冷靜一會兒。”
看着郁靳言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樣的話,宋歌的臉紅的更厲害了。蹙眉白了他一眼,不再管他,急匆匆的溜出房間。
“媽媽,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家裏太熱了嗎?”
宋歌不知道怎麼回答,轉身進了卧室。
郁靳言隨後從廚房出來,恰好對上小熙南審視的目光,“郁叔叔,你剛才是欺負我媽媽了嗎?”
“是你媽媽欺負我。”他理直氣壯。
本來就是,挑起他的火卻不幫他熄滅,可不是在欺負他?
郁靳言又逗留了一會兒才離開,宋歌送走他之後回來,才瞪着小熙南看。
小熙南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宋歌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不管什麼原因打架,都是不對的。就算郁叔叔幫你說話也沒用,去面壁思過半個小時。”
這已經算是便宜的懲罰了。他急忙答應下來,乖巧的站在牆角。
宋歌轉身進了卧室,打開衣櫃,裏面有一個帶鎖的抽屜,她找出鑰匙將抽屜打開,從裏面掏出一個厚厚的日記本。
她坐在床邊,一頁一頁的翻開看,裏面是她自己做的DIY相冊,全是她和郁靳言的合照,他們走遍了歐洲很多國家,那些都是她拍的照片。
她抽出第一頁的那張,翻到照片的背面。
“紀念第一次接吻。”
那是她的初吻,在法國的香榭麗舍大街,落滿梧桐樹葉的街角,她穿着一條紅色連衣裙。踮着腳尖,嘴巴輕輕碰到他冰涼的唇……
天知道那天,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主動吻了上去。
她是真的很愛他呀,年輕的、毫無保留的用全部的熱情愛他,以致直到如今,她其實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他。他重新的出現,他對她依舊柔情,依舊關心,依舊霸道,她忽然不知所措了。甚至在心底懷疑,她當初答應唐安,究竟是因為他逼她太緊,還是她根本就是自己的私心?
每次面對他,她都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該恨?
該愧疚?
該淡漠?
還是該放下一切。不計前嫌?
可彼此真心用力愛過的人,怎麼能做到……
“媽媽,你在看什麼?”
宋歌急忙將照片合上,藏起自己的慌張,回頭斥責,“不好好罰站,亂跑什麼!”
“媽媽,那張照片里的人是誰?是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