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誅人當誅心

083.誅人當誅心

唐攸寧在酒店大堂等待着我,我本以為晚餐是定在酒店,沒想到唐攸寧直接帶着我去了酒店客房。

我有些不解的問: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唐攸寧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說:

“江離姐姐,你別緊張,我相信你完全能夠勝任這兩項談判的,你大可放輕鬆,今天的談判我陪你來,明天的談判,我可就不陪你了喲。”

將談判放在酒店客房,我對唐攸寧的別有用心早有準備。

來之前宋安戈和鄧珩就擔心唐攸寧會在吃的喝的方面對我使詐,讓我身陷困局。

所以他們一直都緊跟着我,生怕我有什麼不測。

唐攸寧站在房門口,握住我的手:

“推門進去吧,門沒鎖,他們在裏面等着呢。”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我想,裏面就算是洪水猛獸,我也要推開看一看的,更何況唐攸寧還站在我身邊,如果裏面真有居心不良的人,我的後面還有宋安戈他們,我絕不會出任何問題。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門推開后,一地狼藉。

門口的那雙高跟鞋,很眼熟,鞋跟後面沾了油漆,王瀟瀟說這也算是永遠不會撞鞋的經典款了,而這雙鞋,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鞋子旁邊,是被撕裂的裙子。

我沖了進去,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在提褲子。

而床上躺着的人,迅速的蓋上了被子,任由我如何拉扯,她都不鬆開。

唐攸寧跟在我身後進來,故作生氣的說:

“李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今天是約好來談判的,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堪的。”

李總堆起笑臉。遞給我一份文件:

“唐總,江小姐,這是文件,簽了字就算結束。”

唐攸寧指了指滿地不堪入目的場景:

“李總,你確定我們的文件簽署要在這間充滿了男女曖昧氣息的屋子裏進行嗎?還是說,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李總穿好了鞋,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隨你們的便,總之我已經簽好字了,你們將文件簽好后,交給我的秘書帶回就行,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我緊抓住被子,我們都在拉扯。唐攸寧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打開文件給我看:

“江離姐姐,你幫我看看。”

什麼狗屁文件,只不過是唐攸寧把我引誘到這兒來的一個幌子。

我眼前這個笑臉相迎的女人,用心險惡。

我伸手接過文件,當著唐攸寧的面,狠狠的撕掉。

唐攸寧還很無辜的問:

“江離姐姐,你怎麼了?”

我甩手給了唐攸寧兩巴掌:

“這兩個巴掌,是為衛藍打的,她要是知道你造了這麼多的孽,該多痛心。”

唐攸寧還在裝傻:

“江離姐姐,你怎麼突然打人啊,我做錯了什麼嗎?”

我推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逼到牆角:

“唐攸寧,你想報復我是嗎?你想折磨我,想毀掉我是嗎?好,從現在開始,衛藍兩個字會從我的眼中去掉,我眼睛裏看到的你,叫唐攸寧,跟衛藍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對你,也不會再有半分隱忍和退讓,你從我身邊毀掉的一切,我都會一一還給你。”

我們倆的眼中都噴着仇恨的火苗,唐攸寧放聲大笑:

“江離。你到現在才明白過來,為時已晚了吧?你看看床上的這個女人,你好好看看,你以為這是最殘忍的場面嗎?不,不是,還會有更慘烈的場景,你就等着吧,你要記住,你十一年前毀掉的,不僅僅是我唐攸寧一個人,你還毀掉了高渤哥哥的一生。”

高渤!

說來也巧,唐攸寧剛說出高渤的名字,高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唐攸寧接了電話,說她正在忙,高渤卻急着說:

“攸寧,別掛電話,喂喂不見了。”

唐攸寧的眼神第一時間盯着我:

“你再說一遍,喂喂怎麼了?”

高渤重複了一遍,說是從監控錄像上看,是侯郁抱走了喂喂。

唐攸寧臉色驟變,一摔手機,冒出一句髒話來:

“媽的,你個賤人,我跟你拼了。”

要不是我一直在防備着她,差一點就被她從褲腿里抽出來的那把匕首給刺中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托潘奕的福,跟他在一起跑業務的時候,他就教過我們,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跑業務,要面對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大大小小的困難,其中有一些難關可能會危及我們的人身安全,所以在拿到業績的同時,首要的一點就是保證我們自身的安全。

前些年跟潘奕在一起,除了談業務的時間之外,他帶我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柔術館,學的都是一些能夠在日常生活中應對緊急狀況的招式。

比如我現在用的這招,將唐攸寧的手擰到底,她力氣又沒我大,手中的匕首自然就掉落了下來。

弱小的她要跟我硬拼,我是吃不了虧的。

這個時候的我,早就沒有了什麼理智。

對付唐攸寧這種人,我下手沒有半點遲疑,她呼天搶地的喊着救命,我一拳丟在她的臉上,她的鼻子竟然歪掉了。

但她伸手摸了摸,竟然又回復到了原樣。

我稍稍有些詫異,被唐攸寧佔了先機,她伸手撿起了匕首朝我臉上劃過來,我很輕巧的就躲過了,還奪了她的匕首,正準備以牙還牙的划她一刀,被突然掀開了被子的王瀟瀟叫住:

“江離,不要。”

我回頭看了一眼王瀟瀟,唐攸寧抓住我的手,那把匕首反向刺在我的鎖骨處。

王瀟瀟也不顧自己不着寸縷,衝過來將唐攸寧死死的摁在地上,狠狠的抽打了七八個耳光。

也在此時,門被撞開了。

宋安戈和鄧珩闖了進來,我拿被子裹住了王瀟瀟的身子,鄧珩反應極快,脫了上衣套在王瀟瀟的身上,一把將她抱起衝出了客房。

宋安戈給侯鄴打了個電話,叫他來“收屍。”

而後將我扶起,順道撿起了那把沾血的匕首。

出了客房我的雙腿就軟了下去。宋安戈用力扶着我,一隻手摁住我鎖骨處的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紅的耀眼。

我再一次的住進了醫院,雖然傷口很淺,也不礙事,但宋安戈執意要我住院,說是天氣炎熱,怕傷口會感染,但我說什麼都要回去,處理完傷口后,經不住我的鬧騰,宋安戈只好開車送我回家。

鄧珩是直接抱着王瀟瀟回了家。我不知道他們會聊些什麼。

但等我們回到家時,鄧珩和王瀟瀟都不在,打電話一問,鄧珩說他送王瀟瀟回來的,王瀟瀟說要洗個澡,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問,王瀟瀟就趁他不備逃跑了。

或許是羞於面對我們吧,我們找遍了所有地方,問過了所有的人,沒有誰知道王瀟瀟去了哪裏。

宋安戈也對我說起,陳沉出現的那天,他去接的王瀟瀟,不是從咖啡店裏接到的。而是在路上,王瀟瀟從酒店出來,渾身虛弱,身上有好幾處傷口。

我想,我終究是鬥不過唐攸寧的。

但我不知道,王瀟瀟一向是個厲害的主,唐攸寧除非是使用了很卑劣的手段,否則王瀟瀟不可能會走到這一步。

我恨我自己,自以為軟弱一些就不會遭到無休止的報復,但我卻是間接的縱容了唐攸寧對我所做的一切。

一連三天,我們誰都沒有找到王瀟瀟。

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侯郁,以及唐攸寧的兒子。喂喂。

我想去報警,想去找唐攸寧,卻都被宋安戈和鄧珩攔住了。

第四日,唐攸寧找上了我。

一見面我們就差點打起來,唐攸寧身後跟着高渤,還有警察和律師。

我沒想到唐攸寧竟然報了警,警察說,喂喂失蹤那天,監控錄像顯示,侯郁抱走了孩子,開着黑色奧迪車上了五一路,又在勞動西路接上了王瀟瀟,之後三人帶車。一起消失在鄉村小路。

警察拿着王瀟瀟的圖片對我說:

“江女士,鑒於王女士和唐女士之間曾經有過打鬥的恩怨,我們懷疑這是一起蓄意綁架案,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我拍桌而起,指着唐攸寧:

“你別欺人太甚,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律師替唐攸寧站了出來:

“江女士,根據我的當事人描述,當日打架鬥毆事件,您是第一個動手的人,經鑒定,我的當事人面部毀容浮腫...”

我冷哼一聲:

“她活該,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把那把匕首刺入她的心臟,大不了一命還一命。”

警察在一旁呵斥:

“江女士,請注意您的言行。”

宋安戈將我拉到一旁,坐在我做過的位子上,對警察說:

“是這樣的,我們的朋友王瀟瀟失蹤了,我們已經報了警,文警官會過來處理,並且我們的朋友是上了唐女士的小叔子的車,同時,唐女士的小叔子還帶走了唐女士的孩子,我們有理由懷疑,是唐女士的小叔子。誘拐了我們的朋友王瀟瀟。”

唐攸寧沉不住氣,指着宋安戈怒吼:

“你誣陷我,吳警官,他這是明顯的誣陷,人人都知道我的小叔子侯郁,跟他的朋友王瀟瀟走的很近,並且,我跟小叔子的關係一直不好。”

三個人失蹤,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此事陷入了焦灼中,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是我們的疏忽,導致陳沉和孟以柔,也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感覺自己陷入了危機四伏的窘境當中,好像身邊的一切都隨時有可能爆炸。

唐攸寧說,這是一場拉鋸戰。

我卻不這麼認為,無論如何,我都是輸家。

我很悲觀的覺得,我和唐攸寧之間的對抗,我自始至終都處於被動狀態,所以我只有挨打的份。

雪上加霜的是,霸叔和徐曼從北京打來電話,說是小寶病危了。

他的身子再也經不起手術和折騰,所有的專家都已經放棄了,最後的一個手術結束后,小寶出現了急性肺水腫,本來就千瘡百孔的身子,所有的器官都在迅速衰竭。

我在機場見到了小寶的最後一面,他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他再也不能動彈,也不知為何,最後一口氣遲遲沒能落下。

徐曼陪在他身邊,他卻一口一聲的喊着,我要姐姐。

徐曼嘶啞着嗓子回應着他:

“小寶,姐姐在,姐姐一直在,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我是姐姐啊。”

霸叔在門口等着我,我被堵在路上的十七分鐘時間裏,小寶喊了三十六聲姐姐,徐曼回應了無數次,但小寶都沒有停止過。

直到我出現,我握着小寶冰涼的小手,強忍着悲痛輕聲說:

“小寶,姐姐來了。”

小寶突然就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個微笑來,兩滴眼淚緩緩落下。

他心滿意足的喊了一聲:

“姐姐。”

之後就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用嘴型喃喃着,似乎在說口琴二字。

我們都不知道小寶還要什麼,他的臉都漲紅了,氣息都急促了許多,徐曼哀嚎着,還是霸叔在一旁提醒:

“江離,小寶是想讓你吹口琴給他聽。”

徐曼也醒悟過來,遞了口琴給我:

“姐姐,小寶在飛機上的時候,吐了很多血,卻一直惦記着要把口琴給姐姐,我想,他是想把口琴留給你當紀念,現在,請姐姐送小寶一程吧。”

我依然記得,初見小寶的時候,他乖乖的坐在破舊的窗檯前,陽光透過碎裂的窗戶灑在他的身上。他靜靜的吹着天空之城,那麼的唯美,永恆而又靜謐。

這首曲子,我已經吹的很熟練了。

當我含淚再吹起這首曲子,小寶的呼吸平穩了下來,臉上的紅潮也退去了。

他的小手緊緊抓住徐曼,我吹完了一整首天空之城,再次起調的時候,護士在一旁提醒:

“家屬,請節哀。”

我們誰都沒有哭出聲來,我依然在吹着天空之城,一遍,又一遍。

在機場的醫務室,外面圍了很多的人,廣播裏也在播放着天空之城。

七月中旬的星城,高達四十度的高溫預警,卻在這個黃昏時候,有人喊變天了。

外面果真風雲變色,我們都以為要下暴雨了。

但是陰雲密佈了幾十分鐘后,一陣微涼的風吹來,天邊竟然出現了絢爛奪目的晚霞。

徐曼將小寶抱起,很隆重的站在我面前,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伸手去扶她,輕聲問:

“曼兒,我能抱着小寶回家嗎?”

徐曼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姐,這...不太好吧?”

霸叔摸摸徐曼的頭:

“讓她抱着吧,我們一起送小寶回家。”

回去的路上,一路暢通。

小寶的葬禮很簡單,霸叔買下了徐錦身邊的那塊墓地,徐曼提出要求,希望小寶的墓地能夠留出她的位置來,等她百年以後,她要做弟弟的守護神。

徐曼跪在小寶的墓碑前,摸着墓碑說:

“弟弟,如果有來世,姐姐陪着你,寸步不離的陪着你。”

或許是小寶在天有靈吧,這樁案子一直都沒有進展,卻在小寶下葬之後的那個晚上,文宇豪說接到一通盜竊案,失竊的那戶人家門口安裝了監控,查看監控的時候發現,唐攸寧曾經出現在失竊家的對面,經查,失竊家的對面,住着的是兩個男人,監控顯示,這兩個男人曾經抱過一個孩子回來,正是被人販子拐走的小寶。

從唐攸寧去找這兩個男人,到小寶從熊三的手中被人帶走,前後相隔不到一夜。

文宇豪說他會追查這兩個男人的下落,雖然他們現在的狀態都是已經離境,入了美國籍。

唐攸寧下了一盤很大的棋,就為了給衛藍報仇,她想毀掉我,所以她要毀掉我所在乎的一切。

但我們從這兩個男人的離境移民可以看出,這其中的財力物力支撐,絕不僅僅是來源於侯鄴的資助。

楊柳月說,這個女人瘋了。

我們都知道,唐攸寧瘋了一般的在報復我。

所以我有必要讓侯鄴知道,如果他再不採取措施的話,一個小寶死了,一個王瀟瀟受到了迫害,下一個呢?

下一個是誰?

我坐在侯鄴面前,拿着侯郁的照片對侯鄴說:

“你的弟弟帶走了唐攸寧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親人。你覺得唐攸寧會放過他嗎?”

侯鄴抱頭沉默不語。

我再三勸他:

“侯爺,疼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如果你現在徹查於秀死亡一事的話,也許你保不住唐攸寧的命,但你可以保護好你的弟弟,你的兒子,你應該知道,唐攸寧做了很多的事情,這背後的財力支撐,壓根不是來源於你。”

侯鄴木然問我:

“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將文警官幫我搜集到的資料遞給他:

“這是文警官整理的於秀死亡前後的資料,還有已經移居國外的那個醫生的口供,他現在只承認他跟高渤的關係,並不承認在手術室里做過手腳,但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傳訊唐攸寧,你放心,文警官已經派人去找那個醫生了,加上小寶被拐走之後唐攸寧出現在兩個嫌疑犯的家裏,雖然目前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唐攸寧的罪行,但...”

侯鄴擺手:

“江離,我懂你的意思,你現在是想保護你的朋友,所以你失去理智的想要把攸寧送進監獄,但你應該知道,沒有證據,法律制裁不了攸寧。你這麼做,有可能遭到她的瘋狂反撲。”

我對侯鄴很失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等到人證物證俱在,等到唐攸寧犯下的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的時候,再做出你的決定?侯鄴,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侯郁的狀況嗎?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警察懷疑你參與了販毒和走私,但你是清白的。”

侯鄴沖我吼:

“夠了,請你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很震驚的看着侯鄴,他好像突然就變了個人。

“侯鄴,你再好好想想,現在只有你出手。才能暫時控制住唐攸寧瘋狂的舉動,也好給警察留出足夠多的時間來查找證據,你別忘了,你的弟弟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被唐攸寧先找到,以她對小寶,對瀟瀟,對我,對我身邊所有人做的事情來看,侯郁隨時都有危險,你不是最疼侯郁的嗎?你難道...”

侯鄴起身,將我強行推了出去:

“滾。”

走出別墅的時候,我正好遇到唐攸寧從外頭回來,她開了車窗對我打招呼:

“江離。你很失望吧,關鍵時候,是我的男人,終究是我的男人,始終不會胳膊肘往外拐的。”

我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但她洋洋得意的對我說:

“誅人,當誅心,這種滋味,我曾經領教過,現在也請你好好品嘗。”

我握緊拳頭:

“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唐攸寧,你的下場絕不會好過的。”

唐攸寧從車上下來。笑的一臉嫵媚的對我說:

“江離,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兒跟我逞口舌之能,我會立即給王瀟瀟打電話,問她在哪兒?或者是給夏初臨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當然,你也可以給孟允打個電話,問問她對夏夫人做了什麼?還有啊,小寶死了是吧?你很難過,對嗎?那夏夫人要是死了的話,你應該心裏很暢快吧,畢竟十一年前,她害死了你最好的朋友。”

我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唐攸寧。你對夏夫人做了什麼?”

唐攸寧打開手機給我看:

“你瞧瞧,我這麼打扮一下,是不是跟我的姐姐衛藍長的很像啊。”

手機里,唐攸寧穿着衛藍最後一次見到夏夫人的時候穿過的衣服,要是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容易把她們兩人弄混淆了。

我頹然鬆開了她,唐攸寧給了我一個擁抱:

“姐姐,我以前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嚇唬嚇唬你的,但我想先對夏夫人試試,果真,很靈驗呢,心虛的人都活不長久的。”

我靠在唐攸寧的肩膀上,問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的事情?”

唐攸寧捧着我的臉:

“因為她叫衛藍,因為全世界都拋棄我嫌棄我,唯獨只有她愛我,她值得我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不惜一切代價讓你嘗盡世間所有的苦痛和折磨,姐姐,你別倒下啊,我覺得你受的折磨,還不夠呢。”

是的,我受的折磨還不夠。

所以,唐攸寧從我身邊走過之後,死神就來了。

夏初臨給我打電話,說夏夫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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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條婚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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