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落跑新娘（中）

這樣一件淺黃色后開叉的魚尾裙，料子又是貼身帶垂質的真絲歐根紗，穿在唐馨身上，輕盈飄逸，薄而透明，完完全全的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了出來。

又因為她處在哺乳期，那本就惹眼的上圍更加招搖扎眼，看得已經吃素很久的季南風，鼻腔一熱，下秒熱騰騰的鼻血就要流下來。

他站在門口，一雙深邃的黑眸儘是火苗和不悅，“冷女士，你又想做什麼？”

帶着警告的語氣，冷晴好像沒察覺到他已經惱火了似的，莞爾笑道，“我還能做什麼呀？唐馨可是你媳婦兒，我敢做什麼嗎？”

白了一眼，又道，“再說了，我在做什麼你看不到嗎？今天是小團兒的滿月酒，作為我們的功臣，唐馨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冷晴說著，把唐馨轉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像領口開得保守了呀！”

季南風的臉已經徹底黑成鍋底。

唐馨咳嗽了聲，“媽，其實我覺着我有些駕馭不了！”

“誰說的？我看很好！”冷晴看向季南風，不怕事大的問道，“你呢，以男人的眼光來看，這套禮服怎麼樣，應該像設計師說的那樣，僅是露背就能展現女性所有的有點，瞧這胸，這……”

“媽！”季南風脫了西裝外套，幾步來到媳婦跟前，把自家媳婦曼妙的身材籠罩起來，妥協道，“我錯了，我對不起您還不行嗎？”

“哎喲，可不要這樣講，你是誰呀，你怎麼會有錯呢？”冷晴酸溜溜的說道。

“媽，親愛的冷晴大美女，我雷厲風行的母上大人，兒子知錯了，兒子不該瞞着您，更不該害得您把國外的產業結束了，所有的錯都是兒子的，不鬧了成不成？”

季南風這樣說完，聽得唐馨一楞一楞的。

“什麼錯不錯的？”唐馨眨了眨眼，“老公，你怎麼惹到媽媽生氣了？”

“我那敢啊我！”季南風悶着氣。

冷晴冷哼了兩聲，“臭小子。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知道國外的那些產業，是我這些年以來的心血嗎？是，轉讓集團和股份以及我名下的資產，全是我自己自願的，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但導致我做出這樣決定的根源就是你，所以你為了負責，得重新幫我在寧市創建出這樣的輝煌才行！”

就是讓季南風離開四季集團，好幫她打天下。

季南風眯了眯眼，“輝煌了之後呢？”白眼丟給冷晴，皮笑肉不笑的說，“冷晴女士，你該不會想着吞噬四季集團吧！”

“好你個臭小子，就知道你不願意！”

冷晴氣呼呼的上手擰他，“在你帶着丸子回寧市前，我怎麼邀請你你都不肯接掌，現在替那個老東西賣命兩年了，我不管。你也得給我賣命兩年才行！”

多年的軍隊生涯，季南風肌肉都是硬硬的，根本感覺不到疼，冷晴也不是真擰他。

母子在那裏嬉鬧着。

季南風突然壞壞的一笑，把一旁的媳婦推出來，對冷晴說，“兩年前我沒結婚，現在我結婚了，我和她說好，從結婚那天起大小事都聽她的，所以……”

挑了挑眉頭，要冷晴問唐馨的意思。

唐馨正看熱鬧，一下子矛頭指向她，當即捂着小腹，“哎喲，哎喲，我……我姨媽來了！”轉身溜。

“什麼？”季南風傻了眼。

從重逢的那一天起，他就熬着，盼着。

想着月子趕緊結束好吃肉。

然，好不容易熬到滿月，唐馨姨媽竟然來了，俊臉當即拉下來，不想搭理冷晴，追上唐馨，誓要親眼看看她家親戚到底真來了還是假來了。

冷晴靠在化妝間門口，看着季南風和唐馨消失的迴廊那兒，給自己點了支煙，“臭小子，恭喜你又做爸爸了，要幸福啊！”

抽了口煙，煙霧還沒吐出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會幸福的！”

“咳咳！”冷晴回頭，“哪個不長眼的……”說到一半，入眼看到一身藏藍色唐裝的季老爺，因為頭頂射燈的緣故。那頭白髮特別惹眼。

四目相對，冷晴嘴角的笑容消失，“怎麼是你？”

季老爺笑笑，“我來了很久了。”頓了頓，“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抬起頭，熱烈的看着冷晴，“你國外的產業真的全結束了嗎？”

“結沒結束，關你屁事？”冷晴白了一眼，轉身要走。

“阿晴！”季老爺一把拉住她，“我們復婚吧！”

“呵呵呵呵！”冷晴笑出眼淚來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復婚吧！”季老爺另只握着拐杖的手緊了緊，“其實，這個想法我有了好久，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一直以來，你我都強硬，要面子的人，因為當年的誤會，誰都不肯低頭，轉眼大半生過去了，回過頭看看以前，覺着應該隨心而活，現在南風長大了，也有孩子了，有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面，奈何橋前，讓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好嗎？”

大概，這是季老爺第一次，用這種帶着懇求的語氣說話。

影響他的，更多的來自於唐馨。若不是唐馨的大度讓他明白，或許這一生，至死都會口是心非，絕對不會先低頭。

“其實現在想想，面子到底是什麼？”季老爺嘆了口氣，“以前的時候，總覺着男人不能低頭，男人只能征戰沙場，負責打天下，就算做不到唯我獨尊，至少也該要面子，要自尊，現在想想，在愛人面前放下身段，並不是沒面子沒自尊，阿晴，到老，到了滿頭白髮，我才想明白，你能原諒我嗎？”

季老爺的樣子像個做錯事的學生，等老師答覆。

而燃在‘老師’中指處的細長女士香煙的煙霧，還在絲絲縷縷的焚燒着，那隻被他握住的手臂卻一直沒動過，只是‘老師’臉上上揚的嘴角，沒有了笑意。

“季四，你自己也說了，這些年，這麼多年了，僅是兩句道歉，就可以一筆勾銷的？”丟下這句，冷晴抽出手臂，叼着嘴邊的煙，走了！

空蕩蕩的走廊里，雖然是沒了她的身影，可屬於她身上的邂逅香水味還在，餘音好像還縈繞在耳邊。

季老爺思索着她話中的意思，明白了什麼。

“來人！”他底氣十足，甚至帶着無邊喜悅的喊道。

走廊盡頭，很快就有助理過來，更是今天宴會的安排者一位進公司三年的俊朗小夥子，是四季集團中為數不多的年輕有為的中層管理，姓安。

安經理匆忙忙的來到季老爺跟前，“季董，客人已經到齊，滿月宴也準備妥當，您老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我馬上要他們去準備！”

“你這樣……”季老爺低低一陣安排，隨即問他，“小安啊，你看我這身唐裝是不是顯老氣？”

“您啊，精神着呢！”

-

季南風驗證的結果，很失望。

其實在化妝間裏，唐馨也只是說謊，隨口編的瞎話，誰知道下樓的時候，呼啦一陣熱乎，跑到洗手間一看，真的是烏鴉嘴說中了。

瞧着季南風幽怨的臉，她撅了撅嘴，“老公。人家不是有意的！”

“哼！”

“老公，你可不可以幫幫人家？”

“哼！哼！”

“老公最好了，宴會馬上開始了，你要是再不幫我的話，一會該遲到了！”

“哼！哼！哼！”

“老公……”隔着門板，唐馨聲音軟軟的，“小團兒爹爹？”耐着性子，“大不了過幾天，人家好好……好好的表現表現咯！”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聽到唐馨乾脆的應答，季南風這才離開。

幾分鐘后，他拿了帶翅膀的小東東給唐馨。

等唐馨再收拾妥當，大廳那邊的客人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遠遠的，還沒走進大廳，就聽到身為主持人的小安說，“大家好，我是四季集團的公關部經理，我姓安，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季董。季總，還有季太太，歡迎大家的到來，滿月酒開始前，我們準備了一個小項目，還望大家多多祝福！”

音落，大廳燈光一暗，有孩子尖叫起來，“怎麼關燈了，好黑呀！”

“就是就是，葡萄酒差點喝到鼻子裏啦！”又有人打趣道，也在這個時候，隨着壁燈閃了閃，在朦朧的燈光中，是季老爺推着三層蛋糕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身上穿着的，已經不是剛才的藏藍色唐裝，而是一身白。

白色的頭髮，白色的西裝。領帶，襯衣……連閃閃發光的胸針都是白色的鑽石，唯一不同的顏色，便是跟前的三層蛋糕，是嬌艷欲滴的大紅色。

每層蛋糕主的奶油也是紅，紅色的心狀，紅色的玫瑰花瓣狀，還有紅色帶閃光的點綴……

總之這一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季老爺，除了白就是紅。

在小安來到他面前，把話筒遞給他的時候，季老爺紅光滿面的說，“大家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打扮的這麼特別，我也是……臨了臨了，學着你們年輕人浪漫一把！”

幾句話，激起千層浪。

底下一陣竊竊私語，客人中。有人猜到了什麼，驚呼道，“老爺子，您這是話裏有話啊，您該不會要向現場的哪位女士求婚吧？”

“不知道是哪位女士這麼有福氣，趕緊站出來，讓我們一睹芳容！”

“難道是那位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季太太？”

“對！”季老爺握着話筒，語氣肯定的承認，“算起來，我和她結婚已經39年了，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馬上就是四十周年的紅寶石婚了！”

如果不離婚的話。

後面這句，他沒說出來，藉著朦朧的燈光，在人群里尋找冷晴的身影。

然，找了個遍，都沒看到冷晴。

正好唐馨和季南風走過來，季老爺望着他倆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很感謝我的兒媳婦唐馨，是她讓我懂得了許多，看着她和我的兒子季南風溫馨的樣子，我突然很想，很想有個家，一個像他們一樣溫馨的港灣，所以今天當著你們，當著大家的面，冷晴，我們復婚吧！”

燈光登時大亮。

一身白的季老爺，不知道從那裏拿出一個紅色的錦盒，隨着盒子打開，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套價值不菲的紅寶石首飾。

“過去的是是非非，還望你給我機會，讓我們在有生之年。重新來過！”季老爺從首飾盒裏拿出鑲有偌大紅色寶石的戒指，顫巍巍的單膝跪在了三層蛋糕前。

叫小安的公關經理，很是及時的帶着喊道，“冷晴，冷晴，冷晴。”

“答應他，答應他！”

客人們附和道，“答應他，復婚吧！”

“復婚，復婚，復婚！”唐馨被喜悅感染，也在人群里尋找冷晴。

季南風更是拿手機聯繫。

容笙因為到場早，再加上宣傳海棠珠寶的緣故，遊走在客人間，來到唐馨跟前，低聲說，“我一直在大廳，沒看見你婆婆呀。季老爺這身子骨，能保持幾分鐘？”

“肯定跟年輕人不能比！”唐馨急切的看向季南風。

季南風掃了蛋糕旁的季老爺一眼，“就算五年跪一分鐘的話，十五年，還要三分鐘，瞎擔心什麼？”對當年的事，他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拋開他自己不提，母親一個人在國外獨自生活十幾年，也受了不少委屈，還有那條鮮紅的生命，如果沒發生那場車禍的話，她也該做母親了。

唐馨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偷偷勾住他的尾指，“老公，你還有我，有丸子，糰子呢。”

季南風愛戀的揉了揉她的發頂，“還好有你們！”

“快看！”容笙原本是受不了他們撒狗糧，轉身正要離開，冷不丁的認出站在大廳門口的女人，就是冷晴，就是季老爺現在所求婚的對象，激動的喊道。

“冷晴，是冷晴！！”

“季太太來了，恭喜季老爺！”

“媽！”唐馨甜甜的跑過去，拉着冷晴就要往季老爺那邊走。

“等一等！”冷晴拍了拍唐馨的手背，對季南風，對大廳里的一干客人笑了笑，把夾在中指處，沒點燃的女士香煙送到嘴邊。

安經理機靈道，“讓我們歡迎季董，親自給太太點上，好不好？”

這一聲出來，一是解了季老爺還單膝跪在地上的窘迫，二是給了季老爺走向冷晴的台階，站在季老爺身旁的客人也順手推舟的拉了季老爺一把。

季老爺手上還拿着紅寶石戒指，因為剛才的下跪，他額頭冒了層虛寒，起身的時候也暈暈的，不過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堅持沒藉助拐杖，來到冷晴跟前。

可能是因為宴會，冷晴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冷硬的套裝，而是質地良好的禮服，優雅的淺藍，只是小露鎖骨，哪怕已經處於夕陽紅的年紀，還是散發著耐人尋味的成熟。

棗紅色的唇膏，把她臉上的氣色彰顯的很好，一雙略帶魚尾紋的眼，因為微眯着，給人一種朦朧的媚態，像是喝醉的貴婦，一舉一動間儘是少有的溫柔姿態。

她此刻的樣子，印在季老爺心裏就是：冷晴這是為他才打扮的，剛才在化妝間門口，她那樣疏離的說完之後，原來去換衣服打扮了！

想到這裏，季老爺臉上、心裏全暖，一鼓作氣，再次單膝跪在冷晴跟前，“阿晴，抽煙有害健康，我們不抽了好不好？”

說著，就要伸手幫她拿走中指處的煙捲。

冷晴雖然穿着曳地長裙，但姿勢還是帥帥的靠着大廳門口的廊柱，別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是季老爺再一次跪地，她眼睛都沒眨一下。

那夾煙的手指，更在季老爺伸手過來的時候，迅速抬高。

也在這時，咔嚓

一道打火機的響聲后。

從冷晴的身後，有隻穿黑色西裝的手臂伸過來，有力的大手握着銀色的打火機，給冷晴點着了煙，用食指和中指夾走她的煙捲，自己吸了一口后，送到冷晴的嘴邊。

來人動作曖昧不說，冷晴又靠着他的臂膀轉過身，額頭幾乎是貼着他的下巴吸了一口煙，當著眾人的面將嘴裏的煙霧吐在他的喉結那兒……

這個剎那，他的樣子暴露在眾人面前。

“幾個意思？難道這個男人是冷晴的男朋友？”有人驚呼道。

“那……那季老爺該怎麼辦？80歲的老男人和正當年的年輕小伙，要我也會選後者，這樣的話，那冷晴就是不喜歡季老爺了？”

“一報還一報啊，當年季老爺就養了和兒媳婦差不多大的小女友，現在冷晴養小白臉也是正常，只是這個小白臉怎麼看着這麼眼熟？”

隨着眾人的議論，季老爺老臉狠狠的一僵，都忘記自己還是跪着。只看着冷晴身後的男人，“你，竟然是你！！！”

他指向男人的手指，在半空顫抖。

人群里再次私語，“看，快看季老爺的反應，明顯是認識這個男人，看來冷晴是真的變心了，艾瑪，季老爺向來愛面子，今天算是丟人丟到低了！”

“噓，小點聲，讓人聽到不好，繼續看看再說，不過這個男人好像那個誰，就在嘴邊，一時記不起來人名了！！”

“……”唐馨聽到這裏，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因為站在冷晴身邊的男人，給她點煙，甚至和她動作曖昧的男人，竟然是譚尉明！

兩人至少相差二十歲！

譚尉明怎麼可能跟冷晴是那種關係？

唐馨靈光一閃，“譚尉明，你來了！”其實她更想叫他‘哥’，穩妥期間直呼其名，笑嘻嘻的走了過去，“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是不是迷路了？”

很好的台階。

然，沒等譚尉明開口，冷晴卻道，“沒有，他沒迷路！”

唐馨，“……”

季南風不能再坐視不理，“媽！”

“噓！”冷晴食指放在唇邊，“既然你叫我一聲媽，就該祝福我們，而不是阻止，難道不是嗎？”看向季老爺，“可能季老爺還不認識，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她挽着譚尉明的胳膊，說，“站在我身旁的這位英俊、瀟洒、帥氣的小哥，姓譚，不錯，就是你之前所認識的那位譚尉明，我和他的關係，應該不用再說了吧！”

季老爺緩緩的起身，“阿晴，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沒關係，只要你開心，只要你消氣，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委屈譚先生了！”

意思就是指：因為冷晴心裏有氣，拉譚尉明過來演戲，他辛苦了。

譚尉明卻向前一步，“季老爺這話說得，我和阿晴是真心相愛，哪裏來的委不委屈？若是到現在你還認為阿晴只是為了氣你，才帶我過來的話，那這樣呢？”

擁着冷晴，那吻向她唇瓣的動作，再自然沒有。

一下子，季老爺臉上的血色退得乾乾淨淨，整張臉比白紙還白，“為什麼？”他看着冷晴，“既然你在外面已經有人了，剛才為什麼要那樣說？”

如果不是她剛才在化妝間門口，給他的勇氣，以他現在的年紀，不可能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醜事！

“滿意了吧？”季老爺把戒指一丟，“爽了吧！”推開跟前的不知道誰，來到三層蛋糕面前，抬手把蛋糕砸在地上，“冷晴，你滿意了吧！！”

他慘白的臉，因為憤怒瞬間變為漲紅。

雖然季老爺沒有心臟病，畢竟年紀擺在這裏，季南風忐忑的看了一眼，聽到冷晴說，“季四，比起你當年的所做所為，我現在還差遠了！”

“所以，所以……”當年他被捉姦在床，所以她也想被捉姦在床？好一會，季老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好、了！”季南風無奈的站在兩人中間，“都是強硬的人，鬥了一輩子啦。也不怕人笑話！”嘆了口氣，好像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笑話。

唐馨適時，拿話筒感謝大家來參加女兒的滿月宴。

她說，“今天能站在這裏，和大家在一起，我覺着很欣慰，同時我更感謝我的老公和家人，朋友的幫助，因為你們捨命，因為你們的不放棄，我才能重回故土，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裏，享受這一刻的幸福和甜蜜。

現在想想，說一句不怎麼吉利的話，就是我以為我再沒有機會回來，所以從回來的第一天起，就像做夢一樣不敢醒，生怕醒來又回到之前的那段生活。相信有的朋友從電視上看到，我因為飛機失事而遇難的消息……對，季北城，我老公的侄子，他沒有我幸運，沒能撐到……希望他在天國安好！”

她哽咽的轉身，背對大眾。

電子屏緊跟着播放小團兒的照片。

季南風暗暗鬆了口氣，“我宣佈，宴會正式開始！”從服務生那裏拿過酒杯，遊走在大廳的角角落落，和現場的所有來賓敬酒。

一來二去，季南風難免喝了不少，正欲找借口離開，這時候，是白沫走過來，“季總，醫生不是警告過您，不能再沾酒了嗎？”

透露出季南風身體不適的意思，斗膽替他喝。

目睹了剛才季老爺和冷晴的經過。就算再傻的客人也該想到了什麼，而且季南風明顯心不在焉，也就順勢喝白沫喝酒。

季南風幾乎被白沫推走的。

休息室。

季南風進門就質問冷晴，“剛才什麼意思？”

冷晴在那裏抽着煙，頭也沒抬，“什麼什麼意思？”吐着煙霧，“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難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明白？”

季南風三下五除二，直接把她手裏的煙給捏滅，“當我是傻子呢？”

“既然你不是傻子，你覺着，在女兒慘死，在親眼目睹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之後，我特么，心有多大才會不計較，重新接納他？”冷晴激動的說道。

“其實，媽，你現在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表面。在人前的時候，你裝作多麼不在意他，多麼的洒脫，可實際呢，私底下的你心裏如果早不在意他了，就不會十幾年都不回寧市，哪怕你唯一的兒子也在這裏，都不願意回來，意味着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季南風說，“意味着，因他的存在，你把這個城市在你心裏封鎖了！意味着你還在意他，所以才會對他當年所做的事耿耿於懷！你知道的，我一直尊重你的選擇，就像你希望我是幸福的是一樣的，做兒子的也喜歡自己的母親在有生之年，能快樂。能幸福開心！”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冷晴痛苦的說道，“季南風，你知道，我的人生，因為他們全毀了，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幾句道歉？”

“不然你還想怎樣？”季南風握住她的手臂，“讓他，像賀君蘭那樣遭到報應？”

“……”冷晴望着季南風的眼眸，頓了頓，“你……怎麼知道的？”推開他，她轉過身，“對，賀君蘭就是我找人做的，沒把她弄死，都是便宜了她！”

“我並不是想替他求情，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放過他，也等於放過自己！”季南風走向門口的步子頓了頓。“外面還有客人在，一會我讓白沫送你回去？”

半晌，冷晴沒說話。

季南風只當她默許，卻是離開休息室，找白沫的時候，才發現向來不會喝醉的白沫，居然一個人在外面的走廊盡頭，好像在嘔吐？

這丫頭，怎麼給人一種借酒消愁，失戀了的感覺？

宴會大廳。

蘇錦繡的到來，讓唐馨不知該如何應對。

“笙笙，你先坐着，我過去一下！”唐馨這樣跟容笙交代了一句，起身，正要往蘇錦繡那邊去，誰知道蘇錦繡竟然走向了譚尉明。

“跟我回去一趟！”蘇錦繡說完，轉身走了。

自始至終，好像不認識唐馨一般。

望着她漸漸走遠的背影。唐馨疑惑的看向譚尉明，“怎麼了？”

“應該沒什麼事，有事的話我再給你電話！”譚尉明整理着袖口，那凝重的臉上，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又因為什麼無法開口，最後擰着眉頭離開。

唐馨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直到再也看不到譚尉明的背影，才轉過身。

“呀！”猝不及防的，撞進季南風的懷裏，差點把唐馨嚇了一跳，“老公，是你呀，嚇死我了！什麼時候過來的，不聲不響的，真是的！”

“剛剛！”季南風擁着她，“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噢！”知道他還有事處理，唐馨和容笙道別後。回到雙月灣的時候，小團兒早已經呼呼大睡，丸子很有哥哥的風範，緊緊的護着她，以防她掉下床。

看着咫尺前的一大一小，唐馨莫名的又想到了蘇錦繡。

好像她過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拿手機想聯繫譚尉明，又想了想：太晚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卻是不止第二天，一連三天，唐馨都沒聽到有關蘇錦繡的消息，心裏有些不安。

轉眼11月過完，迎來12月。

1號這天，唐馨實在不放心，趁小糰子睡着，來到位於市中心的譚家。

叮咚咚

門鈴按了好一會。

正當唐馨以為蘇錦繡不在家時，防盜門開了。

“你……”唐馨剛開口，看清迎面走出來的人不是蘇錦繡。

而是臉色很不好的譚尉明。

正值上班時間，譚尉明不去市政府上班，卻在家裏，還是一身睡衣的打扮，臉上憔悴不說，黑眼圈很重，明顯整夜沒睡，帶着濃重的煙味出來。

一下子，唐馨腦海里‘轟’的炸鍋一樣，“怎麼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出了什麼事，你快說！”

譚尉明眯了眯眼，眼底的紅血絲更加清楚，望着唐馨楞了楞，“你怎麼了？”

唐馨快急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