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已經……沒氣了!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季南風駕車駛出四季集團總部的剎那,從西方的半空傳來,那突然升起來的蘑菇雲好像巨大的龍捲風,要吞噬整個城市一般,看起來特別恐怕。
季南風握着方向盤,心底莫名的一緊,下意識連線白沫,“爆炸聲,查一下,怎麼回事!”
“……”白沫還站在窗檯前,整個人都為之一振,“是!”她望着白色蘑菇雲升起來的地方,緊了緊手裏的平板電腦,很快查詢。
以往傳播速度最快的網絡,這次對爆炸聲,沒有隻言片語,唯一的可能就是:政府封鎖了。
白沫沒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下樓,駕車趕過去。
因為不確定事故的準確地點,她只能約莫着往城西駛去,隨着前行,路上的人群越來越慌亂,她意識到了什麼,搖下車窗問路邊的行人:
“你好,請問你知道是哪裏出事了么?”
路邊兩側的行人,早已經亂成一團,哪裏有時間回答她的問題,只顧着趕緊跑。
白沫沒辦法,只能下車,往相反的方向去。
“趕緊跑啊,爆炸了,死了好多人!”有經過的行人,拚命的大喊道。
“還會有餘震,快跑快跑!”
“啊啊”
正值下午送小學生上課的時間,路口已經被倉惶的行人堵住,人擠人,車挨車,車出不去,人也別想輕易離開,還有孩子在哭,霧氣更嗆得眾人咳嗽不停。
這時候。有人拿着大喇叭喊道:“大家不要慌,更不要亂,我是譚尉明,我現在不僅代表我自己還代表政府前來處理爆炸,我以個人性命以及肩章保證,臨時絕對不會發生餘震,臨時不會發生二次爆炸,請大家相信我,車子走中間,行人走兩側,排成排,有秩序的遠離這片區域!”
是一輛紅色消防車車頂,一身黑色西裝的譚尉明站在那,因為爆炸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外套沒穿,領帶也不知道丟在哪裏,白色襯衣儘是灰塵,一向工整的短碎發也糟亂無比。
他似用最後的沙啞聲,在安撫,向眾人保證。
企圖平息這一刻的混亂。
然,行人們並不買賬,不知道是誰丟了雞蛋,“去你的譚尉明!”
“就是就是,就是你這個姓譚的毀了寧市,貪官,都是你們夠工減料,才造成瓦斯爆炸的!”又一經過的市民,不僅把手裏的大白菜丟過去,還夥同其他人一起。
華嗶嗶的,有很多東西菜葉,臭雞蛋,還有石塊等等的全砸了過去。
譚尉明因為站得明顯,哪怕他躲過頭頂,也護住臉上的,卻躲不過其他的地方,短短的半分鐘之內,已經被砸得狼狽不已。
白沫站在人群里,完全不明白這些人,在事故發生後為什麼不逃命,反而在這裏出氣,“住手,你們趕緊跑啊。打他做什麼,又不是他讓爆炸發生的!”
她企圖阻止。
然,本就混亂的場地,她聲音再大都混在其中。
能聽到的人根本沒有幾個。
也在這時,一個長長的木棍砸向譚尉明的額頭!!
“譚先生小心!”
轟
又是一陣爆炸聲。
原本有意見的行人,雖然怨氣更甚,卻知道逃命了。
譚尉明望着各方都在逃跑的人群,等到注意木棍時已經晚了,他閉上眼,準備挨下這一棍,卻眼前人影一閃,近一米八的他竟被個頭小小的白沫給推開。
所墜落的位置,正是消防車拉長的水管!
噗!!
譚尉明砸在水管上,因為裏頭的水壓,他反彈了下才落在地面上,視線之內,好像看不到其他景緻,唯有那抹從車頂跳下來的身影。
白沫好像俠女一樣,健步如飛,差點把譚尉明看楞,“你……怎麼來了?”
白沫雙腳落地后,本能的跑向譚尉明。
“譚先生,您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譚尉明舒了口氣,發現周圍的人群已經跑的差不多了,對白沫說,“你趕緊離開,爆炸現場已經有專人處理,我還有事要忙,剛才謝謝你!”
他說著,轉身就往拘留所那邊跑!
“請等一等!”白沫奉命要查清究竟怎麼回事的,生怕譚尉明不告訴她,就說出季南風的名字,問他爆炸的起因是什麼。
聽到季南風的名字,譚尉明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看着白沫,“……季北城!!”
僅一個人名,白沫就明白了:城西最大的建築物就是拘留所,而季北城因為證據不足,還沒判刑,所以一直關押在拘留所。
望着有些狼狽的譚尉明,她驚恐的說,“難道爆炸的地方是拘留所?”
譚尉明點頭。
白沫腦袋裏嗡的一聲,“不好!”
瞬間也往拘留所跑。
“白助理!”譚尉明叫她,見她沒停下腳,不禁緊跑了幾步,“白助理,你不能過去!”說著,就要拉住白沫,不許她走進警戒線!
“譚先生,我知道我沒什麼本事,進去只會添亂,可是譚先生,我保證我不會添亂更不會亂來,唐馨不見了,她聯繫不上了!”白沫喘着粗氣,“如果季北城利用爆炸逃出去的話,那麼唐馨的不見,一定和他有關係,我必需馬上確定季北城是不是還在拘留所!”
“好!我帶你進去!”譚尉明一下握住白沫的手,兩人一起奔跑起來。
這個剎那,於白沫來說,是幸喜,是激動,更是焦急萬分的,耳畔有風呼呼刮過,她好像看不見周圍的景緻,一顆心,兩條腿,全然跟上他的腳步。
那緊握的手。好像把他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最後直抵她心間,那麼暖那麼真實。
濃霧中,前方一片模糊。
看不清來人的樣子,卻聽對方在盤查身份。
譚尉明遞出自己的工作牌之後,拿了兩個口罩,自己戴了一個,給白沫的時候,才意識到兩人的手居然還緊握着,他說了聲抱歉,隨即進門忙碌。
白沫跟在他身後,走了好一段路。
隨着煙霧漸漸變小變輕,周圍的景緻慢慢清晰:入眼看到的,全是冒着黑煙的廢墟。不知道多少層的大樓也傾斜着,玻璃全碎,樓下大片的綠化帶因為大火變了樣子。
隨處可見正在燃燒的火苗。
來來回回的,更有很多人抬着擔架出來。
雖然躺在擔架上的人受傷程度不同,但相同的又是他們身上的囚衣,全是被抓的嫌疑人。
穿警服的工作人員,在統計傷亡情況。
白沫知道,如果貿然過去對方一定不會告訴自己實情,直到譚尉明忙完,她才過去打聽情況,“怎麼樣了,譚先生,有沒有見到季北城?”
譚尉明從進拘留所,一直在忙。不是電話響,就是有人找,還有安排現場指揮,時不時的還有不怕死的記者想要衝進來,拿一手資料。
這會早已經口乾舌燥,大喝了幾口水,“白助理先等一下,我問問!”
擰着瓶蓋又走了。
白沫有那麼一刻是傻的,眼前明明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卻出現譚尉明喝水的時候,有水流順着他性感的喉結滑下來的一幕,以至於譚尉明再回來,她都沒注意。
直到譚尉明拍了拍她肩膀,白沫才反過神來。問他,“啊?”
“我是說,現場發現了這個!”是一個紅色的結婚證,譚尉明沒看,直接遞給白沫。
白沫接過來一瞧,正是季北城和周雲舒的,“在哪裏發現的?是死是活?”
“那邊廢墟,已經……沒氣了!”
“……”白沫頓了頓,“季北城死了?”
“……”譚尉明說,“你可以過去看看,統計傷亡的警員說是確認了!”
聞言,白沫迅速跑過去,遠遠的,看到好多用白布遮蓋的屍體橫在那裏。她剝開面前的工作人員,猛地掀開寫有季北城名字的白布。
“啊!”白布掀開的瞬間,白沫差點被燒焦的臉給嚇死,穩了穩神,問工作人員,“你們是怎麼確定他就是季北城的?”
“他衣服上有編號,還有那個結婚證以及身高體型,如果你是他的直系親屬,有異議的話,可以聯繫相應的工作人員進行DNA檢測!”工作人員回道。
白沫身後出了層冷汗,幾乎是硬着頭皮和季南風彙報。
十幾分鐘后,唐馨終於找到回雅間的路,推門的剎那,下意識對容笙抱怨道。“笙笙,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迷……”話沒說完,見雅間裏空空的。
不止沒有容笙的影子,她的包以及容笙的大衣和包包都不見了。
難道容笙提前走了?
唐馨走到桌前,試了試茶水的溫度還是溫的,說明容笙如果離開的話,也僅是剛剛而已,轉身,她下樓去服務台詢問情況。
戴着口罩的服務員說,“您是唐馨女士吧!”
唐馨原本想讓她調監控,看看是誰搶走她的手機,還沒開口,就見服務員拿出一個信封,說。“這是她留給你的,您先看看再說吧!”
“容笙?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客人留給我的?”
服務員點頭。
唐馨有些疑惑的點開,信封裏頭有張便條,的確是容笙的筆跡,寫着一個地址,表示她有急事,要她看到便條后馬上打車過去。
查奪走她手機的客人和容笙相比,自然是容笙重要。
唐馨即刻出門,正好有輛藍色的出租車停在那裏,她上車,報出地址,對司機說,“師傅,世您稍微快點!”她希望在傍晚丸子放學前解決完所有,趕回去陪他。
出租車司機不着痕迹的撇了她一眼,“好的!”
唐馨沒注意出租車司機的不對,腦海里還在回想着,剛才在茶館轉來轉的怪異,努力想弄清楚,茶館是怎麼設計出像鬼打牆一樣的格局。
很快。隨着車子‘咯吱’一聲停下,出租車司機道,“到了!”
“好的謝謝,多少錢!”唐馨一邊開車門,一邊問車費,然後往窗外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楞住了:竟然是高架橋,還是廢舊的,正在施工的那種。
不等問出租車司機為什麼帶她來這裏,出租車司機一下子摘下帽子,“唐馨,好久不見!”
陰森森的男聲,好像從地底發出來。
聲線是唐馨熟悉的。
她握着門把的手緊了緊,略機械的回過頭一看,“果然是你!”
望着坐在架勢室那邊,隔絕在鋼管縫隙里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她呼吸一緊,“季北城,你把我帶到這,想做什麼!”
一定想了不好的心思,不然不會這樣巧!
“容笙在哪裏!”
呵呵,季北城一陣冷笑,“到了現在,還關心她人,不知道關心關心自己,唐馨,我該說你仗義呢還是仗義呢?你說我想做什麼?”
這裏是郊外,本就人少,又是施工地點。
不見施工工人不說,連路人都沒有一個,唐馨警惕的看着他
季北城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盤,“別緊張,讓我想想,好好的想想!”
“季北城,離婚是你,是你對不起我,我們才離婚的,之後,你又做了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如果你是因為上次在酒店,你被警察帶走的事而怪我的話,我認!”唐馨試探着說道。
“認就好,既然你認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季北城點了支煙,望着窗外橋下的湖水說,“唐馨,你明明知道,知道是我找人假扮了季南風,卻裝作傷心的樣子欺騙我,當時想騙我什麼?敢和他裡外聯合,把我關進警局。你說,如果我腳底的油門,再踩一點點的話,我和你……”
他吐着煙霧,陰狠的視線掃向唐馨隆起的小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和你,以及你們的孩子,我們三個人,會不會一起下地獄?”
“季北城!”唐馨試了兩次,發現車門是鎖着的,“就算我欺騙你,可也是你設計在先,回想這一年以來所有發生的事,我唐馨哪裏對不起你!!”
季北城噢了一聲,“或許,在最初,在季南風和朱海棠舉行婚禮的那天,我就不該救你!”
唐馨右手撫向小腹,腹中的胎兒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砰砰直跳,她說,“如果死能了結所有,那你現在就踩下去,我保證,保證季南風在查到我和孩子是怎麼死的之後,他不會善罷甘休,哪怕將你,賀君蘭以及季南海挫骨揚灰,都做得出來!”
季北城吸煙的動作,在加快加大。
唐馨繼續刺激他,“或者,他感覺這樣不夠解恨,等你我都沒了呼吸之後,把你骨灰跟你最恨的人埋在一起也有可能,再就是賀君蘭,她該跟哪個男人埋在一起?”
看着季北城咬牙切齒的樣子,她又道,“不如就像秦檜夫婦那樣,你覺着怎麼樣?”
“唐馨!”季北城捏滅煙頭,一下子解了車鎖,然後在唐馨敞開車門要跑的同時,一把握住唐馨的手腕,將她緊緊抵在護欄邊緣。
護欄之外,就是滾滾的河水。
他低吼道,“離開季南風和你肚子裏的孩子活,你自己選!”右腿抬起來,尖尖的皮鞋所對準的位置正是唐馨隆起來的小腹。
那架勢就是,如果唐馨不選擇的話,孩子下秒就會死!
“只是離開季南風,就可以了嗎?”唐馨吃力的掰着他的手,“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他,當面和他分手呢?你說,要我怎麼做!”
她在找機會,企圖自救或是讓季南風知道她的處境。
誰知道季北城‘啪’一個大巴掌落下,揪着唐馨的領口,幾乎是猙獰的吼道,“賤人,你想的美,想趁分手的時候和他報信?想都不要想!”
一腳踢下去。
正中的位置就是唐馨的小腹。
唐馨想躲,躲不開,想拼出全力反擊,卻在下一刻,眼前一暈,徹底失去意識。
季北城那眼看就要踢中她小腹的腳,也在這個剎那及時收回,扶住她下滑的身子,然後橫打,放進出租車車後排,發動車子離開高架橋。
接到白沫的電話后。季南風直接來到警局,希望尋找唐馨的同時,再全城搜捕季北城。
局長避而不見后,方思能不禁補充道,“季先生,請您理解,拘留所那邊剛剛傳來的消息,確定季北城已經遇難,您剛剛提供的血液樣本,就算能證明遇難的那位嫌疑犯不是季北城,那也得鑒定結果出來之後,目前唐馨失蹤也不到24小時,我們人手有限,還……”
話沒說完,季南風已經駕車離開。
還在通話的手機,聽筒里,是陸驚鴻的嗓音傳出,“風哥,我剛剛查到,她們去了郊外的茶館,我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你也過來吧!”
那個茶館,季南風是有印象的,當即調頭趕過去。
很快來到茶館。
季南風停車,進門的時候,陸驚鴻已經在茶館詢問。
前台服務員已經不是之前做班的那位,除了查監控,她並不知道今天上午來過兩女人。只說,“可是監控好像出問題了,怎麼都打不開!”
“起開!”陸驚鴻扯開她,自己動手操作。
季南風側上了二樓,逐一查看他所認識的唐馨,是念舊的人,如果選擇這家茶館的話,很大的可能會坐上次和譚夫人所待過的雅間。
來到雅間前,和其他雅間一樣,乾淨整潔,沒什麼異樣。
三樓、四樓亦如此。
五樓也是這樣。
季南風順着長廊往前走,突然腳底好像踩到了什麼,低頭撿起一看,是一枚金線包裹蘭花的紐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唐馨有件防晒衫就有這麼一粒扣子。
手機還是一如之前的關機。
他眯了眯眼,剛來到一樓,就聽陸驚鴻說,“以為把監控毀了,我就不能恢復了是不是,說!你們把她們弄到哪裏去了,你們老闆呢!!”
陸驚鴻揪着服務員,只要她搖頭,他就一巴掌落下來。
服務員被打哭了,哽咽着把老闆的號碼寫下來,陸驚鴻隨即聯繫。
季南風走過去,入目看到電腦屏幕上已經恢復的監控畫面:一個是,容笙暈倒在雅間門口,另一個是唐馨在經歷了手機被搶之後。一直轉啊轉最後打出租車走了。
至於出租車車牌,因為角度有限,只能看到一個字母J,慶幸信封里便條的地址被拍到。
“驚鴻,你在這裏繼續查,我出去一下!”指着屏幕里便條的地址,季南風駕車剛駛出茶館不久,手機忽然傳來滴滴兩聲提醒,他眯了眯眼瞬間提速。
距離茶館不遠的破舊廠房裏。
幾個頓在地上的混混正在驗收一天下來的收穫。
搶唐馨手機的那位綠毛髮男人,沾沾自喜的揚了揚唐馨的手機,“瞧見沒,這手機肯定值不少錢,單單手機後面的碎鑽,都得幾萬塊!”
說到搶手機當時的情況。還在得意唐馨根本追不上,是他乾的最順手的一票,並道,“哥幾個,這就是活例子,你們幾個以後要搶,首先考慮孕婦!”
說著按開唐馨的手機,打算瞧瞧裏頭有什麼值錢的新聞,手機畫面卻在進入桌面前,忽然藍屏。
一旁正在開搶來錢包的那位,不禁打趣他,“看到了沒有,根本就是個破機子,說不定手機後面的碎鑽也是假的。還當寶了!”
“你等着!”綠毛男人不死心,想重新開機,外頭傳來一陣汽車剎車的聲音,頓時警惕道,“有人來了,快收起來,你……”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聲音。
來勢洶洶的人正是季南風,好像根本不在意廠房裏有幾個對手,他目標很準確,直接踢向拿唐馨手機的綠毛男人,“她在哪!”
似帶了內力的一腳,直接把綠色踢得後退了幾步才站穩!
“說,她在哪!”季南風滑了過去。在他沒站穩之前,揪着他的領口,五指用力收緊,“是誰讓你搶她手機的,她在哪,說!!”
“我我我,我不知道……”綠毛咳嗽着,差點被勒得吐血。
季南風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又砰砰兩腳,在周圍的幾個混混要衝上來幫忙的時候,一雙凌厲的鷹眸狠狠的掃過去,“我是季南風,你們想試試?”
就是想試試,作為特中兵的他,拳腳有多厲害的意思。
幾個混混各自看了一眼,下一刻,轉身跑了,只留下綠毛男人被季南風鉗制着。
一看這樣的情況,綠毛男人求饒道,“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