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又死一人
玉鏡樓眸子微挑,他倒是不經常聽到女子這般罵過哪個人,忽聽她這樣說,竟然覺得有些想笑。
而江九思卻沒弄理身邊的男人,她的周身驟寒,看着眼前這又出現的一起人命案。
果然和自己估計的沒錯,此次她遇到的是連環凶殺案。
這下可棘手了,連環凶殺案自有兇手的一個定律,殺人動力,對誰下手,前後兩個死者相差的時間,都無從應證。
且現在,最糟糕的是,兇手就在她的身邊,目睹着這一切的發現,而所有的人都是是兇手死亡遊戲裏面的玩偶,被他擺弄,且沒有人能夠找到他的蹤跡。
這種感覺令江九思十分不爽,她頭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人命案子,心中的好勝心陡然被勾起。
“玉鏡樓,讓清風通知一下戰北烈吧,這件事,應該速速解決。”
死的人越多,會造成軍隊中人的恐慌,漠北胡人潛伏在軍隊中本來就很棘手,且如果這種恐慌一直延續到邊境,那便會變成消極,將士們將會無心應戰。
那樣的結果太過可怕,不是她,也不是南越的人想看到的。
江九思心中暗忖,她一定要找到耶律楚……
*
清風的速度很快,在片刻后,戰北烈就已趕了來,其實當他接到消息時,心中已然猜測到了八九分,直到看到這屍身兩分的場景時,心中還是猛地一震!
江九思獨自站在屍體邊上,背對着他,負手而立。
玉鏡樓早已走了,也不知道他是害羞還是不願見到戰北烈,也沒說什麼,離開的時候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大的江九思當然沒把某人的那柔情的一眼放在心上。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因此某女還特別爺們的朝着玉鏡樓肩頭重重拍了拍!
表示放心吧,我能行!
戰北烈做事向來嚴謹,此次也是只帶來了兩個親衛。
江九思看着此處地勢,不似之前第一具屍體的現場,有土堆遮擋,只要在這裏驗屍,肯定有士兵會起疑。
她皺眉,向戰北烈詢問。
“可有空出來的營帳。”
方才江九思就查探了四周情況,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因此搬動屍體也無妨。
一聽江九思的如此問,戰北烈就知道她心中想法,點點頭,“有的。”
語罷。他轉身,對着兩個隨着跟來的親衛道。
“將我們死去的兄弟搬去空營帳內,注意,別被人發現了端倪。”
親衛領命,立即開始動手。
第一具屍體和第二具屍體的發現時間只是隔了一天,這時間挨得極近,江九思根本無法估計兇手的作案規律。
從兩萬人中找出兇手,可謂是難上加難。除非是縮小人數,着重查找,看着屍體被戰北烈的親衛帶走,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戰北烈。
“對了,馬。”
“馬?”
江九思笑了笑,她似乎發現了兇手留下的端倪之處了。
“此處不好說。走,去營帳中。”
*
士兵也算心細,不僅將今夜發現的屍身搬了來,連忙鬍子的屍身也在此。
軍隊中的士兵也有分三六九等,死後的待遇也不同,比如那些將軍手下的精銳士兵,相當於一生忠於南越,生死也不能由自己掌握,等同於和南越朝廷簽了死契。
而如鬍子這樣才入營的火頭兵,只是半隻腳踏入軍營,人死後,軍中人不能隨意安葬,必須先通知死者家人。
因此,鬍子的屍身還沒有來得及安葬,只是用白布蓋上,靜靜放着。
因為近日天氣白日時有些燥熱,雖然只存放了一日,屍體也瀰漫出了一抹淡淡惡臭,夾帶着另一具屍體上傳出的血腥味,營帳本就不通風,因此,營帳中頓時沉浸在一股濃稠的難聞氣味中,讓人聞之止步。
跟着戰北烈進來的兩個親衛紛紛掩住了嘴。
而江九思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這不禁讓那兩個親衛開始猜測這個人的身份。
之前遇到第一具屍體的時候只當江九思是個普通的火頭兵,可是越往後來,兩人都對她的身份起疑。
有個臉色較黑的親衛低聲對着戰北烈道。
“將軍,此事非同小可,當真要讓這個新兵來研究屍體上的端倪?”
另一個親衛也附和道。“對呀,將軍!這小子看着面生,以前也從未在見過你身邊有過這人……”
還不等戰北烈開口,江九思已轉身,看着兩個親衛。
“兵大哥,可會寫字?”
黑臉親衛抿抿唇,搖頭。
另一名親衛則是點頭,“我會寫一點。”
“好!便由你幫我記錄一下屍單。”
江九思對於質疑她的人,自有她獨有的解決之道,不會一味的和別人爭執,她覺得那只是浪費口舌。
親衛沒有說什麼,連忙跑出去拿來紙筆。
待一切就緒,江九思面朝地上被白布所蓋的將士屍身。
躬身一拜!
將士本應上戰場浴血殺敵,而不是被歹人當成死亡遊戲中的傀儡,這是死去的將士該受得的尊敬。
身後的幾人都有些動容,他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鐵血男兒很少動情,只是這時眼角也有些濕潤。
深深呼吸一口氣,江九思撩開白布,藉著燭光昏黃的燈火,入目是一具了無聲息的人屍。
“男屍,以屍身上屍僵程度看,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個時辰之前。屍身上除了腰間這一斬外,無其餘明顯傷痕。死因初斷,斬腰流血而亡。”
親衛提筆疾書,奈何江九思語速太快,心中默默嘆服這個“少年”的驗屍之才。
這下子,方才兩個親衛心中的鄙夷和不屑漸漸變成了敬佩。
並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瞬間在親衛們心中變得高大上的某人,還在仔細得研究屍身。
屍身從腰部一分為二,上半身和下半身一刀斬斷。
這一副場景讓人心疼痛,這個士兵看也不足二十歲,就這樣生生死了。
黑臉親衛沉痛道,“我認識這個士兵,他也是去年才來的新兵,我之前見他年紀小,就讓他負責了馬廄的事務。”
果然如此,江九思頷首,問。
“我之前勘察了遇見屍體周圍地勢,沒有發現大量血污,那周圍應該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雖不完全懂江九思口中的詞彙,戰北烈也是看過她驗屍,能了解個大概。
“魯三,你去軍營四周探尋一下,看有沒有大量出現血污的可疑地方,注意,別讓人發現。此事,不宜在此時被揭露。”
黑臉親衛原來是叫魯三。
江九思插句道,“去馬廄周圍看看。”
魯三點頭,連忙掀簾走了出去。
江九思手按在切口處,她蹙眉,因為那切口同上個屍體一樣,兩頭微彎,中間略平,切口從上往下傾斜,也是一刀斬斷。
很明顯,切口都是同一利器所致。換句話說,兇手為同一人。
不足片刻,魯三就回來,他臉色帶着驚駭之色。
魯三對着戰北烈道。
“將軍,找到了!”
“走,去看看。”江九思第一個接話,立即走了出去。
見此,江九思已明白,她心中猜測無二,之前她就覺得事情不對,鬍子死的地方,雖然有滑動痕迹,可是地上的血量完全不符合常理,血量太少。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而今夜遇到的第二具屍體,兇手本有他自己的完美計劃,可不想他竟然留下了端倪。
軍營不像鐵騎營,軍中的馬不多,只有副將以上的人才有資格騎,能輕易弄到一匹配合兇手表演的馬,只有一個可能,他隱身的地方在馬廄處,而讓魯三去馬廄周圍查看,也是出於此想法。
現在時間不等人,早一刻找到耶律楚,就少了一分危險。
馬廄在驛站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去的時候,那裏的士兵還不知道發現了什麼。見到戰北烈來時還有些懵。
戰北烈使了個眼色,那幾個管理馬兒的小兵立即被魯三扣下。
魯三對着江九思指着馬廄里,“就是那裏面。”
江九思應了一聲,抬腳往裏走。
馬廄臭氣重,地上全是乾草,只是越往裏,乾草越來越多,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江九思心中冷笑,隨意撥弄腳下乾草,忽地,她手中動作一頓,因為就在乾草中,她看到了一些零星的血跡。
血跡已然乾涸,大致推測時間應該與屍體死亡時間相差無二。
她伸手又往裏一攬。將覆在地面上的乾草全數攬開,忽地,江九思眼瞳瞪大,因為在眼前,是一大片的血跡,比她想像中還要誇張許多。
這麼大量的血跡,即使是被乾草覆蓋,為什麼沒有一人發現。
她轉頭,眼睛緊盯着那兩個守着馬兒的小兵。
“昨夜是誰執勤?”
守馬小兵還以為上頭的人發現了戰馬失蹤的事情,神情有些惶恐。
其實一個低着頭,支支吾吾道,“昨夜是……是我執勤。”
江九思看着他,冷聲道。
“抬起頭來。”
小兵立即抬頭,臉上的驚慌之色不似作假。
戰北烈知道江九思心中在懷疑什麼,他適時發聲道。
“這個守馬的兵幾年前就已在軍中。”
江九思皺眉,明白戰北烈此話用意,她也沒再多說什麼。
隨後她轉頭看向戰北烈,“看守戰馬的兵就這幾個?”
方才的守馬小兵搶先開口,“一共三個,除了我們倆,還有一個叫祿子的兵,不過祿子近幾日鬧肚子,夜裏老是出去解手,特別是昨夜,去了外面老半天,今日祿子似乎痛的有點厲害,我們就沒讓他來,此時祿子應該在營帳內休息。”
哦?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兒。江九思斂下眸中神色,笑了笑。
“去看看。”
營帳離此處不遠,不出片刻便已到達。
在江九思要伸手掀開帳簾的時候,一隻大手伸來,江九思頭一抬,看到了戰北烈冷峻的側臉,他眼中似有金光閃動。
他道,“我來。”
江九思心中一動,頭微微低下,終究沒說什麼。
不知道為何,這次與戰北烈見面總讓她覺得有不一樣的感覺。江九思的聰明勁只總在驗屍上,她對感情這方面的事情完全是一條筋。
可就算她對感情方面的事再遲鈍,她也不是蠢人,戰北烈的目光太過熾烈。裏面含着太多她無法能觸得的東西。
看着江九思躲閃自己的視線,戰北烈眸中金光驟然一散,沒有人注意到,他那眼底的一絲落寞。
下一刻,戰北烈將心中翻湧的情緒壓下,無聲無息的掀簾而入。
戰北烈進去的一刻,一道寒光悄無聲息從裏面橫抹而過!他身子陡然一轉,厲喝!
“誰!”
只看到一抹身影,快如閃電,從營帳內躍出。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已然悄無聲息掠過每一人的身邊,而去無蹤影。
戰北烈衝出來,眼中都是狠色。
江九思也被這一變故驚住,她沒有想到會有一道人影突然從裏面躍出。
她無聲的對着空中打了一個手勢。她知道清風一定在周圍。
隱身在暗處觀察這一切的清風早已蓄勢待發,看到江九思的指令后,連忙追蹤那人影而去。
隨即,江九思頭也不回,反手甩來擋路的帘子,快速走了進去!
忽地,她步子頓住,從背後看,江九思此時的姿態像載着死神而來的黑夜巨魔,周身散發著殺氣,似一觸碰便要破體而出!
跟進來的守馬小兵張口結舌,臉色陡然變了,半晌才驚地大吼!
“祿子!”
在所有人的對面,一個小兵面色慘白。已無生息。身子僵硬立在地上,而他的身上,正插着無數只利箭。
特別是他的雙瞳,原本的眼球已是不見,兩隻長箭就那樣插進了他的雙瞳,滴答滴答……鮮血還在流淌。
最致命的一箭在他的心口,從前胸插進,背部出入。
這人死地太過慘烈,過了一瞬,魯三才厲聲大喝!
“狗崽子的!”
戰北烈也回過神,他的情緒沒比其他人好到哪裏去。
江九思靜默得走近那已沒有生息的小兵,“把他身上的箭都取下吧。”
本以為抓住了兇手的小尾巴,不想又犧牲了一個兵。
砰地一聲巨響!是戰北烈的手砸向一旁木柱上的聲音,他已經目睹三名屬下的死。這種悲愴的滋味不是誰都沒忍受!驀地,他帶着渾身戾氣,頭也不回,轉身而去。
怕戰北烈性子太急,會出什麼事,江九思立即朝着魯三道。
“魯三,快!跟去看看。”
魯三立即應了,“好!”
“你們兩個,來,把祿子的屍身搬去我那兒的營帳。”
*
三日,死了三人。
發現第三個人時還和兇手擦肩而過,這對於戰北烈來說是一次狠狠的刺激。
戰北烈猛衝出去后,便去了士兵的練武場,正在場上訓練的士兵看着戰北烈這副模樣都有些懵。
接連發生命案的事情很好的被戰北烈掩下。知道此事的不超過十數人。
“來啊!誰來!”
戰北烈手拿長槍,原本身上穿着的銀色盔甲早已丟在一旁,此時他的臉上早已是滿頭大汗,他聲嘶力竭的朝着對面的士兵大吼,想把心中的鬱結之氣全部用打鬥的方式發泄出來。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沉默不敢上前。
看着對面士兵都在退縮,戰北烈心中怒起!猛然一個往前沖!
手中長槍沒長眼,在空中狠狠一滑!
這一衝太過猛烈,戰北烈沒有收住最後的慣性衝擊,人與長槍陡然往地上一撲。
瞬間,他整個人都撲在了地面上,久久不動。
士兵們急了,以為他暈了過去。紛紛上前。
遠處正狂奔來一人,是江九思,她在老遠處就看到了戰北烈發瘋,再看到他最後那狠狠一撲,心中更是急切。
扒開層層士兵,她趕緊將戰北烈拉起來,堅定着語氣道。
“這件事,不能怪你,別再這樣懲罰自己。”
戰北烈忽地聽到女子的聲音,身子微微一動,隨即一個起身,拍掉了身上沙塵。
“不,都是我的錯。”
江九思明白他話的意思,戰北烈在上一場戰役中斬殺了漠北王耶律駿。耶律楚是來找他尋仇,且他報仇的方式是如此狠絕,一個個將戰北烈身邊的人殺死。
讓戰北烈從心中生起懊悔感,這直戳心靈的方式,太過狠絕,一瞬間讓戰北烈身心懼疲。
如此下去,再往後兩國的正面交鋒時,戰北烈根本就會無心應戰。
不得不說,這個耶律駿是個聰明的人。
看着周圍的充滿疑惑的士兵,江九思總覺得戰北烈這樣子不妥,低聲在他耳邊道。
“你這個樣子,哪裏還有你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哪裏還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戰神將軍!我以為不管多大的風雨,你都不會懼怕!沒想到,你這麼容易被打敗……”
戰北烈低眸,看着江九思眼中深深的失望之色,他緊抿唇。
江九思冷哼一聲,拉住他的手,揮開面前阻擋的士兵們,快速離去。
此時,驛站二樓。
某人立在窗口,眸色幽幽,看着樓下場中兩人那相執的手,將手中喝到一半的茶杯往身後一擲。
隨即冷聲朝着空中一吼。
“清風!來,陪本座打一架!”
清風:“……”
*
拉着戰北烈來到了陳列屍體的營帳,江九思冷眸看着他。
一指地上三個被白布掩蓋着的屍體。
“看到沒!”
戰北烈收斂了方才眸中的厲色,沒有應聲。
“我知道,你這是在怪自己,可是你除了怪自己。難道就沒有其他事可做了?打架?傷害自己?”女子冷笑數聲,“你知道你現在的做法有多可笑嗎?”
“死去的將士們還屍骨未寒,而你卻第一個對殺他們的人低下了你的頭,你這不是在贖罪!你這是退縮!”
女子聲音不大,卻一聲一聲敲擊着男子的心。
撲通一聲,男子彎下身子,對着三具屍體跪下!
一叩,二叩,三叩!
聲音響徹人耳,讓江九思心中微動,她嘆了口氣。
“別在意,我說話是直了點。”
戰北烈微微笑了笑,這是江九思第一次看他對自己展露笑顏,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得冷血兒郎,笑起來會是如此芳華。
“謝謝你。”
一靜之後,兩人相視一眼。
最近江九思對戰北烈的眼神都挺感冒,因此她微微側頭,換了個話題道。
“我讓清風去追蹤那人影了,他說追蹤到了沙河處,就沒了人影。”
戰北烈一聽,沉默了一瞬道。
“他,也來了?”
江九思心驀地一抽,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遭了!她怎麼把清風給暴露出來了。
男子看着江九思彆扭的神情,心中已是瞭然。
“沒有,沒有,他……沒有來,清風一直跟着我來着……”
咦喲,她怎麼越說越扯不清,還有,她到底在解釋啥!
正在這尷尬時,外面有人急急跑來,是魯三。
他急切地看着戰北烈道。
“將軍,外面……”
戰北烈二話沒說,就快速沖了出去!江九思也跟着他出去。
外面,站着黑壓壓一群士兵,各個眼神狠厲盯着戰北烈。
這是怎麼回事……
戰北烈也有些懵,問魯三。
“怎麼回事。”
魯三皺眉低聲道。
“將軍……消息泄露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接連發生的命案的事了。”
幾個副將站在前面,身後跟着一群面露不悅的士兵。
副將上前,看着戰北烈,話中帶刺。
“將軍,此事,為什麼要隱瞞下來。難道死去的兄弟們,這麼見不得人嗎!”
隨即就有人附和,“沒錯!咱們難道死了后,都見不得人嗎!”
“將軍,給大傢伙一個說法,到底是誰殺的人。為什麼現在還沒有找到兇手。”
戰北烈緊握雙拳,他沒有想到大家的反應如此強烈,如果他說了是漠北胡人潛伏進了軍營中,肯定會軍心大亂,可是一看到大家這急切的樣子,他又有些不忍。
這時。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嬌小身影走了出來,擋在他面前,面露冷色,聲音高亢。
“好了!都安靜吧。”
士兵一看出來的人,都疑惑的同身邊的人低聲談論。
“這火頭兵是誰?”
“不知道啊,看着面生,應該是新來的。”
聽着大家的議論,江九思沒有露出不悅,反而道。
“我知道你們很疑惑我是誰,我和你們一樣,都是這軍隊裏的一員…有人突然身亡,除了你們痛心,我也痛心,相信戰將軍也一樣痛心!可是並不能因為你們的心中的疑惑!就隨便質疑別人!”
“兇手還沒有找到,他這幾日承受的壓力比我們每一個人都大!你們知道嗎!”
啪啪兩聲巴掌響聲,一個穿着華衣的男子就從人群中走出。
“呵呵,說的好啊。”
*
江九思看着來人,突然有些頭痛,怎麼是他三皇子,楚凜。
三皇子冷冷笑着。
“原來啊,死的不僅僅一人,戰北烈,你可好大的膽子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藏着不告訴大家,你難道不想讓大家都警惕起來,以防再有不測嗎!”
三皇子的出現,明擺着是火上加油。
明顯三皇子話中藏着暗芒,他是故意如此說,江九思就不明白了,這個皇家二世祖是不是看誰都不順眼。
江九思冷眸掃向眾人,很快她就發現聽了三皇子的話后,在場的士兵臉色更加難看。這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上戰場殺敵還行,可是一遇到這等腦子繞彎的事,他們都成了一條筋的直腸子。
語罷,三皇子將目光看向江九思,眸中笑意深深,“哎喲,老熟人啊。真是巧,在這都沒瞧見你。”
江九思眸中帶着冷意。
“真不巧。”
三皇子湊近她耳邊,“信不信,我當場就拆穿你女扮男裝進軍營的事兒。到時候,不僅是你。就連戰北烈也吃不了兜着走。”
語罷,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即咧開嘴,露出八顆整整齊齊的牙齒,標準的禮儀性微笑。
微笑在上,動作在下。
只見女子手中銀針一出,對着三皇子的脖子就狠狠扎去!
三皇子還來不及反應,啪一聲,栽倒在地。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然來的變故驚了一跳,只有戰北烈的眸中帶了些許異色。
服飾三皇子的內侍趕緊上前,看着瞬間倒地不起的三皇子,尖聲指着江九思叫道。
“你對我家皇子做了什麼!”
江九思一臉無辜的聳聳肩,卻在暗地裏將手中銀針收好。這個皇家二世祖,也真討人厭的,她其實也沒如何,就是想讓他把嘴給閉上,自己寫一針的輕重,江九思是知道的。
一針下去,昏迷個兩三天大概就醒了。
戰北烈顯然早已看清江九思出手的動作,走上前,目視前方,一臉老實。
“路途艱辛,三皇子這是累病了,愣着幹什麼,快帶三皇子去休息啊。”
代三皇子走了,戰北烈身上凜冽之氣盡顯,他話鋒一轉。
“我知此事一出,大家心中都會擔憂,不過此時,不應人我軍中混亂之時,這隻能給歹人更多的可乘之機。”
“魯三!”
“在!”黑臉親衛立即上前,聲音洪亮,目光爍金。
“聽着!今日,此行上下所有士兵皆在帳中待命,不得私自走動,違令者!軍規處置!”
“遵命!”
戰北烈周身散發的氣息太過冷寒,沒有一人在敢吭聲,對於那些士兵來說,戰北烈如戰場上的殺神,他的話,多少如生死令,且他連皇子也敢扣押,更讓他們心中驚嘆。
江九思悄然退下,因為在方才的一瞬,他無意間暼到了混在人堆后的清風。
*
站在一處僻靜地方,清風已侯着多時,江九思走近,先是注意到了清風臉上的拳頭印。
“咦,我說清風你被打了?”
清風輕咳一瞬,掩飾自己此時的尷尬,他抿抿唇道。
“江姑娘……咳咳,我來告訴你一件事的。”
江九思挑眉,“哦?你說。”
“我去追蹤兇手后,在河岸邊上發現了兩種鞋印。”
兩種?就是說有兩個人……耶律楚逃去河邊,難道和誰見了面?疑雲又深了一層,不禁讓江九思心中更加憤慨。
她凝眸看着清風,道,“快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