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一眼萬年
君沐竟然也去了,這樣說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就她還被蒙在鼓裏?
“難道之前你突然離開,是因為他受傷了?”
堯風終究還是點頭。
江九思眼眸幽深了些許,堯風和君沐前後都去了,那意味着什麼,玉鏡樓定是傷的極重。
“告訴我,到底發現了什麼?我來漠北的這些日子,玉鏡樓去了哪裏?”
江九思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玉鏡樓受傷的消息無疑是對她的當頭一棒。
堯風看了看四周,“江姑娘,此處實在是不安全,等出了漠北皇宮,我再細細告訴你。”
……
堯風此行明顯是做足了準備,出了斗獸場,就出了接應的綠衣手下。
看來,他們當真是來救她的,異國之中,身處險境,有友捨身往此……
看着這些熟悉的面孔,江九思心中還真是說不出的感動。
可能是因為玄羅來了,耶律恆的大部分巡邏士兵都去了皇宮大殿外,因此,江九思一行人逃出漠北皇宮還比較順利。
此時,離漠北皇宮五十裡外的一處草原。
這處背對着漠北皇宮,雜草叢生,人煙稀少。
江九思蹲坐在溪水邊,聽着潺潺溪水聲,整理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堯風蹲在她旁邊,給他清洗白帕。
其他的綠衣侍衛兩兩人圍在中間,做好保護的姿態。
江九思接過堯風遞來的乾淨帕子,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堯風也沒有說話。他知道,江九思這還在因為之前他說漏嘴的事而生氣,怪他不說實話。
其實也不是他不想說,是怕說了,江九思會更擔心。
些許是因為擦拭的用勁了,江九思嗤痛的哼了一聲,堯風立即回神。
“江姑娘,我們還是快些回去,讓君神醫給你包紮傷口吧。”
江九思冷哼一聲,沒有給堯風好臉色。
“我還不至於軟弱到此,連包紮傷口等事都需別人幫忙。”
堯風心中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在某個程度上,江九思和玉鏡樓可謂是如出一轍,這難道算是常人說的“夫妻相”嗎?
江九思語罷,繼續弄自己的傷口,堯風可以看到她極力咬牙的模樣,還有額前流露出的細密汗水。
因為是單手,江九思手中動作非常困難,好幾次堯風想幫她,都被拒絕。
無法,堯風只好垂頭站在一旁。
江九思收拾好了傷口后,看一眼堯風。
“他在哪。”
堯風晃了晃神,反應過來江九思的問題,這才道。
“啊?”
“哦,朝着這條路再走五十里就到了,君神醫已經去了,江姑娘你放心吧。”
江九思一聽,立即皺緊了眉頭,朝着這條路走五十里?那也依舊在漠北啊。
看着江九思瞪視過來的眼神,堯風頓時就萎了。
“好吧好吧,江姑娘,其實……其實這次來漠北皇宮救你。爺他是跟我一起的……”
什麼?那就是說半路上玉鏡樓突然就病了?江九思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堯風,你把整件事都說一遍。”
堯風抿抿唇,隨即重重嘆了口氣,似乎是豁出去般。
“哎,就知道瞞不住你……其實在我們出發去漠北時,爺那邊也動身了,我本不知道這件事,都是後來清風告訴我的。”
“其實青天司的人找了好久,才在漠北邊防處找到了玄羅的所在地。爺他早就打算去一趟,可是奈何不放心江姑娘您,只好把我派來護在你左右,他才放心的去會一會玄羅,我們的計劃趁早解決玄羅,至少要毀壞他的一些部下,一切都準備就緒,甚至沒有一點的紕漏。”
“可是……爺他……終究是受傷了。”
聽着堯風的述說,江九思的面色出人意料的平靜。
“他為什麼會受傷?”
“當時大部隊已經撤回,只怪玄羅太有心機,抓來一個與江姑娘你容貌特為相似的女子,騙爺說你在他的手中……其實爺他並不相信,只是玄羅步步緊逼……到底還是中了他的計……”
“爺一出事清風就讓人傳了消息來,我當即就返回,乃至於沒有通知江姑娘。後來經過我與清風護法大陣,爺他總算清醒了不少。”
說到這裏,堯風停頓了片刻,他盯着江九思,似乎有些不忍心。
“爺……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江姑娘你呢。得知你與耶律小王子還在漠北皇宮,爺二話沒說,就帶着我們前往來支援你。”
“只是……在離漠北皇宮不足百里的路上,爺的病發作,突然就倒了。”
突然,江九思打斷了堯風的話。
“好了,別說了。”
驀地,她突然轉身,似乎並不想別人看到她的情緒,也不想看到她愈來愈濕潤的眼眶。
她心中暗罵。
“玉鏡樓……你怎麼那麼蠢,知道玄羅是何等陰險的人!知道那都是假的!你還是去了!太蠢……”
不知何時,淚水已糊了雙眼,江九思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
堯風看在眼裏,又不敢逾越身份上前安慰,只好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着,心中也是五味成雜。
似乎江九思想通了什麼,她慢慢轉身,雙眸中雖然沒有淚水,只是還可以在她的臉頰上看出一些細細的淚痕。
“出發吧。”
堯風點頭,“好。”
……
夜風突起,染了滿天星辰。
在草原的一處山丘上,一白衣公子悄然而卧,手中拿着酒葫蘆,正在仰頭對着明月猛灌。
似乎這裏的一切都是為他而生,為他而靜。
這時,遠處走來了一道人影,身影高大,大跨步而來。立即就到了白衣公子近前。
“君神醫。”
白衣公子微微側頭,他的臉上還留着一些紅暈。
“清護使,這是想來與我對月共飲?”
清風嘴角牽扯,語調平緩。
“君神醫說笑了,我只是想來問,我家主子何時才會醒。”
君沐一笑,又抬手灌了一口,直至把葫蘆中的酒飲盡。
“到了該醒的時候,他自然會醒,等吧。”
清風還想說什麼,可看着君沐滿臉都是紅暈的樣子。他終究還是把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思及此,清風正欲轉身離去。
遠處突然急急跑來一個人影,看着是綠衣侍衛。
那綠衣侍衛見到清風,立即道。
“清護使!江姑娘……江姑娘,回來了。”
君沐一轉頭,笑了。
清風立即道,“走,去看看。”
遠處一眾人馬正在朝着這邊趕來,因為為了避免引起漠北人的注意,清風只讓人搭建了一個小的帳篷,讓玉鏡樓可以在裏面休息。
老遠。江九思就看到了站在帳篷外正在張望着他們的清風,她二話沒說,夾緊馬腹,手中馬鞭一甩。
“駕!”
見江九思三兩下到了近前隨即下了馬,清風立即道。
“江姑娘,一路上可順利。”
江九思瞥了一眼清風,誰也沒理。
她環視了一圈四周,見只有一個帳篷,心中已經明白玉鏡樓就在裏面,她深呼吸了一瞬。
撞開擋路的清風,立即就走啊進去。
清風想拉回江九思。畢竟玉鏡樓現在還在昏迷,不能被人打擾,可是卻被稍後趕來的堯風攔住。
“行了,你在這磨蹭啥,走,我好不容易回來了,陪兄弟喝杯酒去。”
……
江九思入了帳篷的下一秒,就被撲面而來的藥味給刺激到了。
藥味太濃,那便意味着玉鏡樓傷的或許很重……
她的面前是一個簡易的屏風,江九思停在了屏風外,她知道。裏面……就是她心中挂念着的人。
兩人自確認關係以來,一直都是聚少離多,她似乎總是為他惹麻煩。
玉鏡樓主動出擊去找玄羅,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她,這讓江九思深感愧疚,以至於她現在躊躇在外,有些不敢進去看到玉鏡樓那慘白的臉。
正在江九思猶豫着要不要出去先透透氣想想時,屏風裏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柔弱的呼喚。
他在說。
“水……水……”
江九思渾身一震,絲毫沒有遲疑,立即就走了進去。看也沒看卧榻上的男子,端起一旁桌上的水壺就開始倒水。
“別急,水就來了。”
到了這時,江九思才看到了玉鏡樓的模樣。
在這一刻,她雙瞳中的水眸都在不住的晃動,玉鏡樓上半身赤果着,在胸口的位置纏着了一層紗布,從紗布上溢出來的血跡來看,傷口應該是在右側,江九思驀地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在左邊。
玉鏡樓的雙唇泛白。還有一絲的乾澀,昏迷着的他就像一個白瓷娃娃,看起來那麼的讓人心疼。
似乎是感覺到了旁邊有人,玉鏡樓不住的低聲說著。
“水……要水……”
江九思回過神,目光也從玉鏡樓的臉上收回,她伸手環住他的後頸,將男子輕輕抬高一個弧度,另一隻手端近水杯,湊到了他的唇邊。
終於感覺到了甘甜,玉鏡樓皺起的眉峰都有些平緩下來,他的睫毛開始輕顫,似乎想睜開眼睛看一看自己面前的是誰。
“九……九……兒。”
聽到玉鏡樓喚自己時,江九思有那麼一刻的停頓,鼻子突然一酸,有些想哭出來。
可是江九思還是強壓下心中的酸澀,緩緩把男子放下。
她正欲轉身,從男子後頸出抽回來的手卻驀地被玉鏡樓抓住。
因為玉鏡樓不小心抓到了她手臂上的傷口處,使得江九思嗤痛的叫了聲。
她皺眉用力掙脫,可是玉鏡樓的手勁太大,竟沒有掙脫開,幾番敗北之下,加上傷口被拉扯實在是痛的厲害,江九思終於罷了,緊繃的身體驟然鬆懈,坐在了地上的氈毯上,任由着玉鏡樓握住她的手臂。
因為之前處理傷口比較簡易,導致經歷了剛才的幾番拉扯下,鮮血已經從傷口中溢了出來,染紅了白巾。
江九思沒有喝痛,也沒有動,不管血流出多少,不管有多痛,她都咬牙硬撐着。
此刻的帳篷中安靜極了,除了火燭燃燒的噼啪聲,就剩下了兩人的淺淺呼吸之聲。
江九思坐在氈毯上,如空氣一般寧靜,靜靜地看着玉鏡樓的臉。
昏迷着的玉鏡樓似乎很不自在,身體還是不是躊躇,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這時,江九思才知道,原來最沒有安全感的是他。
將被子往上拉點,給他裹緊了些,她到底還是經不住困意,倒在床邊就緩緩睡去。
燭火噼啪,一室芳華。
夜深時,外面月色正好。
有人說話聲傳來,夾帶了些酒意。
“君木頭!你……你你你這塊木頭!來喝啊!”
君沐坐在草堆旁,靜靜地賞月。
聽着耳邊的醉語,他側目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堯風,又看了看早已不勝酒力倒下的清風,隨即轉頭看了看燭光搖曳的帳篷,和那倒映而出靠在床上似乎已經熟睡的人影。
他的眼神有些暗沉,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自嘲。
“好啊!喝!”
堯風臉已經漲得緋紅,他突然站起身,手中拿着壺酒。歪歪斜斜的朝着君沐這邊靠攏。
“好哥們!哈哈哈,君木頭,喝啊!”
君沐沒有遲疑,二話不說,拿起另外一壺就朝着嘴裏猛灌。
喝了一口猛酒,君沐眸中清亮不少。
“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可君某令日開懷暢飲,卻覺食之無味。”
堯風哈哈笑着,拍着君沐的肩頭。
“就你……嗝兒~……還愁?嗝兒~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
君沐鼻尖微皺,似乎十分嫌棄堯風這說一句話還帶兩個嗝兒。
只是聽到堯風說的話后,他眸色一凝,腦中突然浮現了某張臉。
調皮的她,認真的她……生氣的她……
到了最後,都化作了團煙雲,隨風飄散。
良久,當堯風都倒頭睡去后,君沐這才對着夜空說了句。
“喝,今夜,一醉方休!”
……
草原上的夜總是短暫,朝霞早早就在天際上升起。
昨夜喝的酩酊大醉的幾人也漸漸醒來,做着自己的事。
堯風伸着懶腰打着哈欠,昨夜不知道怎麼睡着的,渾身都酸痛的很。
他看着端着碗葯站在帳篷門口遲疑不決的清風,三兩步上前道。
“兄弟,咋了?”
清風看了眼堯風,又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葯碗。
“這葯是君神醫臨行前給我的,說這是最後一碗葯,只是江姑娘在裏面,我還真不敢進去……”
堯風眉頭一挑,盯了他手中的葯碗。
“你說君木頭走了?什麼時候?真是的,昨夜把我灌醉,我本來今夜還想找他還回來,這小子好啊,竟然自己就跑了。”
清風搖搖頭,“君神醫只是說他要去辦自己的事,並沒有留下其他的話。”
“得,現在你把這葯端進去,不是時候,待會再來。”
堯風語罷,三兩下就抓住清風的手臂往一旁拖拽。
“喂,你這是幹嘛?”
“我一身酸痛的緊,走,好兄弟陪我去練練。”
“喂喂喂!慢點!”
“慢點啥!別磨磨唧唧跟娘們一樣!”
“……”
聞此,四周蹲守的綠衣侍衛面面相覷,滿頭黑線,對這兩個護使,他們還真是沒有辦法。
……
外面的動靜並沒有驚醒帳篷里的人,江九思似乎是累壞了,一睡就直接陷入了深沉睡眠。
床上本來緊閉雙眸的玉鏡樓在這時突然一睜眼,他的雙瞳暗黑如墨,這麼一睜眼,似乎如無底黑洞,會把看到它的整個吞噬。
緊接着。他一眨,雙瞳又恢復了常色。
轉頭,玉鏡樓看到了躺在自己卧榻邊熟睡的女子,他的眸中有一瞬的不可置信,女子的睡顏如三月煙雨的畫般,靜靜地,讓人沉淪。
她,何時來的?
玉鏡樓眼底都是溫柔,伸出手撫摸着江九思的髮絲,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
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眉頭皺起的弧度惹人憐惜。玉鏡樓似乎極度不喜歡她這眉頭皺起的模樣,伸手想替她撫平。
只是這個角度,玉鏡樓只能碰到女子的髮絲,他凝眉,立即起身,起身太快,有些拉扯了他胸口上的傷,玉鏡樓輕蹙眉角。
這才意識到,他的另一隻手正握着女子的手臂。也不知道這個動作擺了多久,他的手都有些麻了。
正欲將手縮回來,可是這一縮,他才意識到自己手心處早已凝固的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手中怎麼會突然出現血跡,還是凝固了的。
這時,玉鏡樓才注意到江九思手臂上用白帕隨意纏裹上的傷口。
那血跡……正是從她手臂上弄來的。
她受傷了!
這一發現讓玉鏡樓整個人都一震!
他立即起身,扶起趴在卧榻上的江九思。
“九兒……醒醒。”
可是奈何玉鏡樓如何呼喚,江九思都沒有醒來的痕迹。
一時間,玉鏡樓有些急了,他看着江九思有些泛紅的雙頰,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伸手摸上了她的額頭。
這一摸,泛起的滾燙程度使得玉鏡樓猛然一驚!
他立即對着外面吼道!
“人呢!死到哪裏去了!”
正在不遠處對打得正酣暢的堯風和清風突然聽到自家主子的這一怒吼,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主子終於醒了。
而是……玉鏡樓怒了!
三兩下丟了手中木棍。兩人“連滾帶爬”快速來到了帳篷中。
玉鏡樓眯眼,看了兩人一眼。
“去,把君沐叫來。”
清風看了眼躺在床上明顯是昏迷了的江九思,他皺眉道。
“爺,君神醫走了。”
玉鏡樓一皺眉,他竟然走了,隨即他思索了片刻道。
“那他可留下什麼葯?”
清風點頭,“留了一碗葯,屬下還將它放在了熱水中溫着。”
“去,把葯端來。”
清風很快就明白了玉鏡樓的用意,他看了看玉鏡樓身上的繃帶。有些遲疑。
“這……”
堯風瞥了眼清風,“你不去,我去!”
語罷,堯風立即竄出了帳篷。
……
很快,堯風就端來了葯碗,遞到了玉鏡樓近前。
玉鏡樓二話沒說,立即接過,扶起江九思,對着她的口就灌下去。
可能是他太過心急,動作有些粗魯,讓江九思把他好不容易才灌進去的葯汁就給吐了出來。
玉鏡樓額前青筋直跳。顯然是有些氣了。
他盯緊江九思皺成包子般的小臉,重重吐了口氣,端起葯碗,對着自己的嘴就猛灌。
啪!
碗被他摔在地上。
下一刻,在旁邊兩人張口結舌的注視下,玉鏡樓捧着江九思的小臉,就埋下了頭。
雙唇相觸的那一刻,玉鏡樓甚至等感覺到江九思的身體明顯一震。
他知道,她是有感覺的。
眼睛一閉,玉鏡樓一鼓作氣,似乎想把全數的葯汁都灌入女子的口中。
……
看着這番場景。堯風重重咽了口唾沫,推了推身旁同樣看呆了的清風。
天呀,他們何時見過自家爺這樣主動過。
“清……清風,我覺得……我……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吞吞吐吐說完這句話,堯風還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玉鏡樓似乎感覺到了他們還在這裏,眼鋒狠厲的掃而來!
瞬間讓兩人驚了一跳!
“堯風……走……我們快走……”
“你先走……”
“你先!”
實在是忍不了兩人如蚊子般在身邊叫喚,玉鏡樓手中暗流一動!
猛然朝着兩人揮去!
清風一個閃身避開,再也不遲疑,拉着還在發獃的堯風就鑽到了外面。
……
而正在夢魘中苦苦掙扎的江九思,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酸澀滿入全身,她覺得此時整個人都似乎投入了深海中。窒息到了無法呼吸……
她的身體就像被一雙極有力的臂膀環住,讓她掙脫不得。
酸澀之味愈來愈濃,驚得她在這一刻從昏迷中掙扎醒來,猛然睜開了雙眸!
男子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似乎貫穿了她整個身體,乃至靈魂。
這時,兩人的目光相撞,男子的眼瞳過為幽深,她似乎快要捲入這深邃的漩渦。
一眼,萬年。
直到她徹底的無法呼吸,四肢使勁撲騰,玉鏡樓才放開她。
江九思腦袋還有些暈,思緒還很混亂,口中的葯汁並沒有被她完全咽下,導致她猛烈的咳了起來。
玉鏡樓目光一凝,走到了她身旁,輕拍着她的背。
“小心點。”
聲音雖然冷漠,可是江九思卻能感覺到,玉鏡樓撫平自己背時的動作是那樣的溫柔,似乎在夢中遇到過般。
待她緩和了下來,這才對上了玉鏡樓的眸子。
“你……的傷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