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英雄
一個蒼白面無表情的臉孔,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你是周志東?”那人用一種極其陰冷的語氣道。
周志東也顯得很平靜,“對。”
“很好。”
那人說了一句,然後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可是槍並沒有打響,因為扳機在即將扣響的一瞬,整支手槍突然莫名其妙的從自己手裏消失,然後竟出現在對方手裏!
這一切電光火石,就算高速攝像機也捕捉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殺手一擊不中,本能的準備發出第二招,只不過他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周志東只是輕輕一個扣手,就鎖住了對方的喉結,然後輕輕往後一帶,殺手就被放倒在地。
“你是什麼人?”
周志東表情顯得有些詫異,因為他發現這名殺手的身手實在是太弱了,根本就不像是那個神秘機構的人。
“想要你命的人!”殺手是張哲寧秘密養了多年的死士,早已不懼生死,不出賣主人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咔擦!
周志東也不廢話,直接抬腳踩斷了對方一隻手腕,繼續冰冷道,“再問一次,你是什麼人。”
殺手痛得腦門上全是汗珠子,不過卻硬是吭都沒有吭一聲,咬牙道:“你動手吧,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周志東肯定有無數種辦法讓對方開口,當初在那支神秘特戰小分隊的訓練科目中,有一項就是審訊俘虜,各種折磨人的手段,就算是一塊石頭也得讓其開口說話。
但是卻需要時間,周志東此時的每一秒鐘都極其寶貴,也許一秒鐘之差,就能決定着這個國家的安全與否。
他想了想,然後輕輕抬起一腳,足尖頂了一下殺手的太陽穴,殺手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周志東現在來不及去想這名殺手的來歷,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辦。
打開窗戶,剛準備縱身躍下,卻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勁風。
本能一個側翻閃過,一柄飛刀嘭一聲牢牢的釘在牆面上。
又是一個面無表情的陌生男人沖了進來,手裏攥着兩柄精巧的匕首,攻勢如同雨點一般朝周志東攻去,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周志東暗罵一聲該死,然後只用了三秒鐘就將此人放倒在地,這一次他甚至連審問對方的過程都直接跳過,一腳踩將對方頸椎骨踩斷。
然後周志東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朝窗戶外邊縱身一躍。
這兩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殺手對周志東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卻拖延了時間,造成了響動,可謂是打草驚蛇。
嘩啦!
周志東一腳踢開窗戶的玻璃,身形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竄了進去,幾乎是毫無凝滯的從腰間抽出兩把匕首,只用了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便在床上隆起的被子上刺了七八下。
練至爐火純青的詠春拳,融合刀術,打出挾刀揉手的至高境界,那邊是最赤裸的殺人技,周志東憑着這個本事,不知道幹掉了多少個國外的頂級間諜。
只不過被子下邊只有一個枕頭,那個女人已經不知去向。
被子裏的溫度還很溫熱,不難看出女人剛剛離開。
周志東眉頭緊鎖,一個箭步便朝着門外竄去,現在已經驚到了對方,如果一旦讓對方跑掉,想要再找到她,那就難了,如果那半枚晶片落入對方那個秘密機構,那將是天大的事!
國家和責任,是周志東的信仰和使命,他可以死,但任務必須完成。
樓道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周志東用盡全身力氣,以一種快到變態的速度全力追擊。
追到樓梯口的時候,周志東突然問道一股很奇特的味道,隨即臉色大變,立刻屏住呼吸。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突然冒了出來,提起刀就朝周志東胸口上猛刺。
周志東一個詠春短腿踹中對方小腿迎面骨,接着一個頂膝直接砸斷了對方的脖子。
這已經是第三個殺手了,周志東可以確定這些殺手一定不是對方的人,可是,他們是誰?為什麼要不有餘力的要自己的命?
是國外的敵對勢力?
不太可能,因為這些殺手雖然狠辣殘忍,而且也挺有手段,但也絕對稱不上高手,如果是國外敵對勢力想要幹掉周志東的話,不會派出如此差勁的人。
女人已經逃離,一個頂尖高手,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志東虛汗直流,心臟幾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兒。
這次任務,除了某個絕對高層人物和周志東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就連他那支特戰小分隊的戰友都不知道。
周志東的確因為某個原因被軍隊除名,但其中隱含的東西這個世界暫時只有兩個人才明白,一個是周志東本人,另一個是說出名字絕對能把所有人嚇一大跳的高層首長。
周志東記得某一天,在一個極其“偶然”的機遇下,他得到了首長的密令。
隨後,在一次反恐戰鬥中,他故意虐殺了幾名已經放下武器的俘虜,這是嚴重違反紀律的事,在軍隊這種紀律如鐵板一般的地方,即使是周志東這種軍方罕見優秀人才,也得忍痛割愛的將其除名。
沒有了軍人身份,他就可以去執行一些上不得檯面,但卻不得不去完成的任務,國際形勢錯綜複雜,很多時候,並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就比如這次的秘密任務,對方那個島國神秘機構,同樣沒有任何政府編製,屬於“閑散”人員,不過他們卻誓死效忠政府。
如果直接出動體制內的人員去執行這項任務,一旦被對方抓住小辮子,在國際輿論上大放厥詞,說我方虐待其國家合法公民之類的,那將會給國家帶來很大的麻煩。
所以,對付這種人,就同樣得用體制外的人去完成。
當初首長把任務交代之後,補充了一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個人行為,如果發生特殊情況,你將被當成殺人犯處理,你明白嗎?”
“明白!”周志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這是個類似於自殺式的一項任務,周志東作為一個體制外的公民,幹掉對方同樣“合法”公民,如果事情敗露,那他也要受到法律的嚴懲。
換句話說,周志東執行這項任務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殺幾個或者更多的人,而這些個殺人的行為,都是其個人行為,和國家無關。
我們的國家和平安定,那是因為在看不見的地方,有很多周志東這樣的人在默默付出,他們最終的結局很可能作為一名殺人犯被帶到刑場槍決,以罪犯的身份遺臭萬年。
可是他們無怨無悔,穿上軍裝的那一刻,國家和人民的安全就是他們一輩子的信仰和使命。
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這麼多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默默替我們負重前行而已!
因為是“個人行為”,所以周志東沒有任何的援助,只有他一個人。
如果讓那個女人逃出這座城市,後果不堪設想,再想找到對方難如登天。
可是周志東不是超人,沒有分身術也沒有三頭六臂,他不可能靠他一個人封鎖住所有出城的路口。
按照時間推算,這個女人現在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
周志東心急如焚。
最終,他腦海里突然閃出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的主人也是周志東這輩子心裏邊一塊最大的心病,當初年少無知,干出後悔的事,如今已經無法彌補。
如果不是肩負國家和人民的神聖使命,周志東一定會早就找到那個人負荊請罪。
那個人對他恨之入骨,周志東十分清楚。
但是現在,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幫上周志東的人。
周志東咬了咬牙,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他那支特戰小分隊權限極大,幾乎可以查閱一切絕密資料,所以這些年那個人在做什麼,幹了什麼事,周志東心裏邊十分清楚。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你好,哪位?”
周志東停頓了三秒鐘,然後緩緩開口,“我是周志東!”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窸窣的聲響,不難猜出對方聽到這個聲音和名字的反應。
“你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你。”周志東沒那麼多時間啰嗦。
電話那頭稍稍停頓了一陣,然後才說出一個地址。
一間普通茶樓的包廂里,張哲寧面無表情坐在一側,既沒有抽煙也沒有喝茶,他的坐姿看上去有些怪異,一條腿稍稍朝一側移出半步,另一條腿的腳尖微微抬起一厘米左右。
門被推開,那個讓張哲寧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臉孔出現在眼前。
張哲寧的膝蓋輕輕抖動了一下,他的這個坐姿,是一招隨時能夠迸發出最大力道的腿法起式,張哲寧知道今天面對的是誰,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周志東坐在張哲寧面前,兩手自然垂在兩旁,兩條腿也向後縮起。
張哲寧有些發愣,對方這個動作是把自己的罩門完全敞開的的危險動作,他這樣做,難道是想對張哲寧示好?
張哲寧沒有說話,神經緊繃,死死盯着對方。
周志東輕輕吐出一口氣,“張哲寧,我需要你的幫助,只要你肯幫忙,黃博然和方一鳴的事,我願意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