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喜
嚴格的說來，張哲寧此時使用的並不是現代社會流傳的太極，而是古太極。
現代太極雖然也不乏練至大乘的大師，但這種拳法終究只是古太極的一部分，真正的古太極在這個社會早已失傳。
所以張哲寧的招式看上去似太極，而又不像是太極，讓本身對武道也有着深刻了解的方一鳴感到無比詫異。
刺蝟頭起身，再次朝張哲寧攻了過去，可結果依舊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再次被摔倒在地。
再起身，再攻，再莫名其妙的摔倒……
如此反覆數次之後，張哲寧終於趁着刺蝟頭的鬥志以及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的一個空擋，用盡全身力氣，使出古武拳譜中的一式剛猛拳法，把刺蝟頭擊打在地。
刺蝟頭掙扎了幾下，卻是再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你輸了。”
張哲寧看着地上掙扎的刺蝟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他自己也累得夠嗆，雖然有古武拳譜傍身，但他這副孱弱的身軀，實在是支撐不了多久。
“你們可以滾了。”一旁的方一鳴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在旁邊早就瑟瑟發抖的鄭東聽來，就如同仙樂一般，連忙招呼着幾個也同樣被嚇傻的流氣少年，七手八腳的把刺蝟頭拖走。
刺蝟頭和鄭東等人倉皇離開后，方一鳴沖張哲寧笑了笑，“煙呢？”
張哲寧剛才雖然打了勝仗，但是體力消耗得也是夠嗆，加上一身的傷，此時完全是靠意志力才勉強沒有倒下去。
他從褲兜里摸出剛才從方一鳴車上拿出的煙，朝方一鳴扔了過去。
方一鳴打開煙盒，從裏邊抽出兩根煙，然後放在嘴裏一起點燃，並朝張哲寧遞了一根過去。
“謝謝，我不抽煙的。”張哲寧笑了笑，嘴角還殘留着一抹血漬。
“在這之前，我方一鳴只給一個人親手點過煙，現在你是第二個。”方一鳴說話依舊不溫不火。
張哲寧沒有再矯情，雖然不會抽煙，但還是從方一鳴手裏接過那根燃着的煙捲，放在嘴裏吸了一口，頓時被腔得咳嗽了幾聲。
方一鳴哈哈大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方一鳴的朋友了，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方一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哈哈笑着說的，看起來就跟在開玩笑一樣。
但是如果此時有了解方一鳴的人在旁邊的話，肯定會對張哲寧無比的羨慕嫉妒恨。
因為這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方一鳴的這句話有多大分量。
方一鳴此人眼高於頂，在圈子裏也認識不少人，三教九流的也零零散散的打過一些交道，態度和說話也總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的，但是能讓他當成朋友的，真心沒有幾個。
“還撐的住不？還撐的住的話，繼續喝酒去？”方一鳴看着張哲寧微笑道，他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給人一種清晨和煦的陽光一般，只是這個王子般的笑容，就足以讓無數女性神魂顛倒。
張哲寧無奈了攤了攤手，“今天就算了，改天吧，麻煩你跟孫慧打個招呼，就說我先走了。”
看着身上血跡斑斑的張哲寧，方一鳴也沒有繼續堅持，道，“好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必了，謝謝。”張哲寧笑了笑，然後轉身慢慢離去。
而方一鳴則是站在原地良久，表情沉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鳴，幹嘛呢。”
這個時候，林談心也從樓上下來，正巧看見方一鳴站在那裏發獃。
“噢，沒什麼，走，咱接着喝去。”方一鳴這才緩過神來，把煙蒂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
“剛才那個叫張哲寧的朋友呢？”林談心也是覺得方一鳴和張哲寧下來太久，遲遲沒有回去，才下樓來看看情況的。
“他有事兒先走了，不管這些了，走，咱接着喝去！”
回到包廂后，方一鳴並沒有將剛才的事告訴眾人，只不過他今晚看起來卻沒什麼興緻，酒也不怎麼喝了，只是坐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良久之後，方一鳴掏出手機，發了一條訊息出去：幫我調查一下市二中的張哲寧，我要他所有的資料！
張哲寧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怕母親擔心，所以在外邊找了個水龍頭胡亂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但縱然如此，還是能看出他疲憊不堪，臉上也有着一些淤青。
“媽，我回來了！”張哲寧推開那扇對他來說已經闊別了幾十年的家門，頓時感覺有種想哭的衝動。
家還是那個家，雖然談不上家徒四壁，但屋子又矮又破，家裏的陳設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但總是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他家雖然窮，但是母親對生活從來都是一絲不苟。
“哲寧，你這是怎麼了，和人打架了？”
小姨也在，一眼就看到張哲寧臉上的淤青，連忙着急的起身詢問。
張哲寧擺手笑了笑，“沒事兒，剛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小姨只是輕嘆一口氣，她能看出，張哲寧臉上的淤青肯定不是摔的，不過對此，他也感到十分無奈，而且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張哲寧這個樣子了。
母親打了熱水，用毛巾浸濕擰乾后遞給張哲寧，“擦擦吧，用熱水敷一下會比較好。”
“媽……”
張哲寧只覺得嗓子堵得慌，看見母親這個樣子，他感覺無比愧疚。
“以後盡量不要跟人起爭執，咱家無權無勢的，惹不起別人，盡量躲着吧。”
母親嘆着氣說了一句，對張哲寧這種情況，明顯也不是第一次見到。
張哲寧以前經常被人欺負，長長帶着一身傷回來，對此，母親每次都是心如刀絞，但又無可奈何。
張哲寧擦了擦臉之後，連忙把話題轉移開來，發現能夠痛痛快快的和母親說會兒話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他在異界身居高位，千萬人敬仰，但那個時候他也沒感覺那麼幸福過。
“哲寧，這兩百塊錢你拿着，省着點兒用，我明天要回趟鄉下處理點事兒。”
母親拿出一把疊得整整齊齊的零錢遞給張哲寧，張哲寧看到這疊零錢，眼眶又紅了。
外公家裏雖然有幾個小錢，但是從來不管他們母子倆，母子倆的生活和張哲寧上學的費用，全都是母親起早貪黑，幫別人做裁縫活兒，一針一線的掙來的。
拿着摺疊零錢，張哲寧心如刀絞，感覺拿得不是錢，而是母親拿起早貪黑流下的無數汗水。
他開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以前為什麼不爭氣，學習成績墊底，其它各方面也都很差勁，非常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媽，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張哲寧死死攥着那把母親的血汗錢，咬着牙說了一句。
母親卻笑了，“媽當然希望你能努力學習，但是媽更想看見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只要你健康開心，媽就滿足了。”
“媽……”張哲寧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嗨，你倆幹嘛呢，演苦情戲呢！”
一旁的小姨突然笑說了一句岔開話題，其實她心裏也挺難過的，只是自己卻毫無辦法。
小姨自己的收入還算可以，但張哲寧的母親卻從來不接受她的接濟，這讓她頭疼不已。
她和張哲寧的母親一樣，都不是外公親生的，只不過她比較會為人處世，而且混得還算湊合，所以外公一家也不討厭她。
三人聊了一陣后，張哲寧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低着頭無比愧疚道，“媽，今天我在學校犯了點兒錯誤，老師讓您星期一去學校一趟……”
說這話的時候，張哲寧恨不能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暗罵自己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但是母親卻沒有責怪張哲寧，只是眼眶微微發紅，這讓張哲寧更加覺得心如刀絞，暗暗下定決心，從明天開始一定好好學習，再也不讓母親難過了。
最後還是小姨說讓母親明天踏實回鄉下，星期一自己陪着張哲寧卻學校。
小姨離開后，張哲寧又和母親說了會兒話，然後就去睡覺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裏滿是對母親的無限愧疚。
第二天一早，張哲寧把母親送上車后，獨自回到位於城中村的棚戶區，那個又矮又破卻對他來說無比溫馨的家。
家裏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感覺挺無聊的，昨天因為打架浪費了不少體力，所以到現在都還有點疲倦，就索性躺在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可是剛一躺下，腦子裏就又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兒，有對異界的記憶，還有對母親的愧疚。
異界那邊形勢危急，他肯定是要想辦法穿越回去的。
但他也明白，這件事肯定沒那麼容易，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怎樣在這個原來的世界繼續生存下去。
在異界有個讓張哲寧無比眷念她，但在這個世界，同樣也有着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既然都穿越回來了，所以他發誓一定要給母親一份好的生活。
下午的時候，張哲寧無意間在抽屜里發現一些以前的課本，就隨手拿出來翻了幾頁。
那是一本曾經讓張哲寧頭疼不已的數學，張哲寧每次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數學符號就跟天書一樣，如果考試的時候沒有選擇踢的話，他百分之百會考個零光蛋。
可是他剛翻了幾頁，突然發現一個令他驚訝無比的事實：那些個例題和解題方式，他竟然略微掃了一遍，就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