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身為孩子的娘,我沒什麼不敢,還有,我記得你入門不到一個半月,這顯懷也太明顯了,看起來像三個月大的肚子」她話留一半,予人想像的空間。

「我吃得多,胖了。」她慌亂的掩飾她笑着收起銀晃晃的匕首。「是胖了,還是有難言之隱呢?要不找個大夫診治診治,也許長了惡物。」

「找、找什麼大夫,你才長了惡物,我好得很,就是心寬體胖。」她一再強調是發福,不住拉緊衣衫摭掩。

「誰要找大夫,我就是大夫,有誰生病了嗎?」一名高大俊逸的男子走進飯館來,笑臉溫和。

咦!怎麼是他。二樓雅座里的男子發出訝異聲。

「韓叔叔,我怕,有壞人。」看到熟人,喬雅音三步並兩步的跑向來者,好看的眼兒掛着淚珠。

韓重華腰一彎,抱起奔向他的小人兒。「不怕,不怕,韓叔叔保護你,把壞人都趕走、」

「嗯!不怕,貝姐兒勇敢。」說不怕的喬雅音把男子抱得死緊,小小的肩頭上下抽動。

其實她還是很害怕,故意裝勇敢,可在娘面前不能怕,娘會很心疼。

可是一看到像爹一樣的韓叔叔,她心中覺得找到依靠了,忍不住就想靠過去,多一個人來保護她和哥哥還有娘,讓壞人不要欺負他們,大吼大叫地讓她好懼怕。

在看到喬雅音緊緊環抱韓重華的那一刻,喬立春發現她做得還不夠,孩子是需要能頂住天的爹,她一心要孩子過得更好,於是努力改善他們的生活,可在他們心中還不如一個午後的陪伴。

也許她沒有撕心裂骨的陣痛過,感受不到母子連心,在她前一段人生歷練中只帶過兵,沒帶過孩子,這麼小的娃兒她還是有點力不從心,老把他們當下手下的小兵。

「你在幹什麼,誰准你抱她。」一看到親生女兒奈親熱熱地投入別的男V臂彎,滿臉羞惱的錢平南不快地一吼。

「噓!小聲點,別嚇到孩子,瞧你一臉凶神惡煞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來討債。」韓重華語氣輕柔如三月春風,大掌輕輕拍着懷中小人兒的背。

「嚇到她又干你何事,那是我……別人家的小孩,你一個不知打哪冒出的傢伙,少用你的臟手碰她。」沒有他的允許,錢家的孩子怎麼能不認生父,轉投他人懷抱。

女兒剛出生時,他也疼愛過她一陣,想着給她攢嫁妝,日後讓她風光的嫁出去,只是……錢平南忍不住看了新妻子一眼,目光落在她微隆的肚子上,人的心是偏的,一碗水無法端平,得了美玉就得捨棄花開正艷的海棠,孩子倒是成了其次。

韓重華的眼神謙和。「我說過了,我是大夫,為人看診治病,不是什麼不知來路的傢伙,你們誰若有身子不適儘管來找我。」

「我們不需要大夫,你走,把孩子放下,少多管閑事。」什麼大夫,分明是小白臉,長成這樣的男人只會招蜂引蝶。

此時的錢平南一肚子酸氣,認為一心求和離的妻子是勾搭上別的男人,難怪下堂后不吵不鬧的,原來有人等着她。

他被「妻子」讓人搶了的不甘蒙蔽了雙眼,渾然忘卻是他一逼再逼,逼得前妻無路可走,棄病中的前妻於不顧,這才狠狠地逼死她,他卻過來認為前妻不貞,紅杏出墦。

有因才有果,他先貪慕富貴翻臉無情,而後才有前妻的冷漠相待,若無一個段錦如,夫妻倆豈會勞燕分飛。

「我管的不是閑事,而是家事。」韓重華笑笑地走到低眉垂視的女子身側,伸手攬住她細肩,兩人之間夾着一個板着小臉的喬弘書。

就像是一家四口,他們並立在一起的感覺很是溫馨,看得被排擠在外的錢平南氣憤不平,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幾時成了別人的?!

「你……你們……你水性楊花……」

憋得臉色發紫,他只能從齒縫間吐出這一句。

「水性楊花又沒有賴上你,你逃過戴綠帽的羞辰,不過新少奶奶可說不定,瞧那肚子不只一個半月吧!你得查查她有沒有婚前失貞,硬是把別人的種賴到你身上,讓你替人養孩子,畢竟王八滿街爬,不差你一個。」

喬立春一說完便起身帶着孩子離開,巧施計謀的在生性多疑的錢平南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他想讓她難過,她又何必讓他手過,鹿死誰手各憑本事,她可不是站着挨打不還手的人,誰想折她的腰她就先把誰的腰打斷。

「看到了沒?」

二樓雅座,一名錦衣男子一口含住自帶的梨花白,慢慢地任由酒氣沁鼻再咽下,神色愜意。

「看到什麼?」

他只看到一場好戲。

另一名穿得很風騷的紅衣男子坐姿不正,斜倚着扶手,看向窗外飛過的野鴿。

「那個女人。」

「如何?」他對帶着孩子的女人感興「你沒瞧見她那一手嗎?」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哪一手?」他目光迷離,像是在困惑。

「悄然無聲的取過小女兒頭上的珠花,扳下上頭的小珠子彈向丫頭和婆子,讓她們近不了身。」在樓上的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底下的一舉一動盡入目中。

「你覺得有趣?」他冷冷一瞥。

「你不認為嗎?」錦衣男子反問。

「我只感到一絲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困惑?」呋!這是什麼回答。

「你沒發覺她的手法似曾相識嗎?」

他看過某人使過,超乎神技的精準。

當時那人為了「勸服」他,直接以花生米彈向他雙腿,為此他的兩條腿麻了一整天,連路也不能走。

「怎麼,遇到熟人了?」他取笑,「你不問她像誰嗎?」他笑得詭異。

錦衣男子一臉慵懶的睨視。「誰?」

「戰鐵蘭。」

「戰鐵蘭?!」他倏地坐直,目露精芒。

「她的神情、她的氣度、她的口吻,連她倨傲睨人的眼神都有七成像。」唯一不像的是太過收斂,少了他所知的張揚跋扈、不可一世,她一向以戰家鐵軍為傲,巾幗英雄男兒。

「戰鐵蘭不是戰死沙晏山谷了?」人死得透了,是他親自棺殮,皇上下旨追封英武大將軍,正一品。

與其父齊名。

「你以為是戰死?」他冷笑。

「難道不是?」他挑眉。

紅衣男子呵呵的低笑。「你看過她身上的傷嗎?是從後背往前透胸貫穿,她的親信女兵滿臉悲憤的泣不成聲,說將軍是被人害死的。」雖沒點明是何人,但可以推測是誰下的手。

可惜那個人也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反而處處受到打壓,他原本屬意的領軍之位被橫空奪走,誰也沒想到一紙聖旨,東北軍的軍權全部轉移由雍王接手,成為皇家軍隊。

雍王是皇上第四子,年少有為,年僅二十四。

「她是被自己人所害?」錦衣男子震驚不已。

他但笑不答,仰着頭讓另一名面色漠然的黑衣男子為他倒酒,接回原先的話題。「更有趣的是,樓下那個女人居然跟那廝走在一炔。」

聞言,錦衣男子笑意蕩漾。「那廝叫韓重華,他救過你的命。」

「呸!不過在我身上划個刀口子,硬逼着我吞難以下咽的苦汁,折騰了我七天七夜,這條命閻王不收倒差點被他收去。」不負冷血軍醫稱謂,眼中只有病人,沒有貴賤。

「那是因為你中毒了。」危在旦夕。

「死不了。」他無所謂的揺手。

「沒他你就死定了。」他不知道當初的情形有多兇險,一度救不回來,那附骨的毒太過惡毒。

「死了也好,和戰將軍作伴。」那女人,不該死。

驀地,他眼眶一澀,進了異物般的難受。

再也看不到她了……那個一身戰甲,騎在馬背上揮舞紅纓搶的身影,她飛揚的笑聲始終意氣風發,宛若一抹艷陽。

心,緊縮着,思念着逝去的人。

面上小有惱色的喬立春,她目光如炬的瞪着某人的後腦杓,惱他自作主張。

「你還沒吃飽?」

帶着笑意的韓重華未回頭,逗丟着咯咯笑的女娃兒。

「少顧左右而言他,你做了什麼心知肚明,挑明了就沒意思。」在飯館她氣都氣飽了,哪還記得才吃幾口。

他低笑。「我是出自一片好意,讓你早下決心,你也看見那對男女的態度了,日後絕對不會少找你麻煩,他們要是發起狠來對你下毒手,暗箭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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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第一娘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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