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人緣好,小妞追着跑
我惡狠狠地大叫道:“連晉害了我的善柔,我今天也要殺了他的女人!你就到九泉之下陪你的死鬼連晉去吧!”
“砰”的一聲,趙致手中的劍被我劈飛了。
“姐姐?”趙致顧不得長劍,一把向我抓來,帶着哭腔叫道:“你胡說!你在胡說!姐姐怎麼會被連晉害死掉!你快說你在胡說呀!”
“胡說!”我冷笑着躲開,同時將手中的劍扔還給了烏廷威,好讓他來對付迎面衝過來的趙氏行館的那小子。嘴裏繼續胡柴道:“我為什麼要胡說?明明是連晉胡作非為,哼!今天我就先放你一馬,你就回家洗乾淨脖子等着吧,我很快就會去要你的命,給我的善柔報仇!要怪就怪你為什麼要做連晉的女人吧!”
“我不是他的女人!”趙致突然大叫道:“我從來不是他的女人!”
“哼!”我假裝怒哼一聲,回頭喊烏廷威道:“走人了!今天就暫且饒了他們的狗命!”
“好的!”烏廷威答應了一聲,虛晃一招,掉頭就向我跑了過來——他早就支持不住了。
“哪裏走!”那個愣頭青的武士居然還想追擊。我俯身撿起一塊石頭,抬手就是一下,結果他很聽話的躺下休息了。笨蛋!我暗罵道,趙致是女孩,我手下留情,你個大塊頭,也想來惹我,這不是倒霉催的嘛!
趙致嚇了一跳,瞪着眼睛問我:“你殺了他!”
“廢話!”我回瞪着趙致說:“你自己不能看看他死沒死!”
伸手一拉烏廷威,“快走!”
是要趕緊走,我可不想在再被趙致纏上,要是她想明白了我剛才是怎麼胡說八道,那想要我命的,可就是她和善柔姐妹倆了。走人了!
“你別走!”趙致在後面叫道:“你把話講清楚!”
“跟你有什麼好講的!你是連晉的婆娘,我沒殺你,已經受到了我良心的譴責了,怎麼還能再跟你說話呢!”我一邊胡柴着,一邊加快了腳步。
“你等等!”趙致在後面跟了上來。“我有話問你!”
“我不跟仇人說話!”我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哎,等等我!”烏廷威和趙致一起喊了起來。
“威哥,你還是回家吧!風緊,我要扯呼了!”我頭也不回的叫道:“兀那婆娘,你要是再敢追來,休怪某家不客氣了!”
“你不許追了!”趙致邊追邊對旁邊的烏廷威叱道:“我找他有事情要問,不要你在旁邊!”
“你才不許追了呢!”烏廷威不知好歹的反唇相譏:“他是……反正你是連晉的婆娘,他不想見你……唉呦,你怎麼打人?……唉呦,你還打?……唉呦,你、你再打我就還手了!……唉呦……少龍!救命呀!……唉呦!少龍,你要給我報仇呀!”
“威少,你安心的去吧,我為你的臉蛋默哀了!”
我趁着他們倆糾纏的空兒,加快了腳步,左一鑽,右一鑽,自己也不知道鑽到了哪裏,總之是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慢下了腳步,欣欣然地發現,我,迷路了。
迷路就迷路吧!我自我解嘲着:反正我也從來沒有認識過邯鄲的路,再反正,着急的也不是我!
於是,我也就放寬了心,轉入一條主幹道,悠哉游哉起來了。
邯鄲的街道上人流如織,紛紛擾擾熙熙攘攘之間,我是東遊西逛,自在的享受起古國半日游來了。你還別說,雖然是公元前兩百多年動的戰國時代,可邯鄲城裏的建築,一點也不象想像的那樣低矮陰暗。縱然沒有磚石結構的建築,可是以土木為主的房屋,高大結實,古樸典雅,我好幾次駐足在一棟棟漂亮的建筑前面,流連忘返,渾然忘記了自己不是來閑逛的了。
正在一個小巷中陶醉在這些因為時空錯亂才得以目睹的古代建築中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讀書聲“……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傚。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一首《詩經-小雅-鹿鳴》聽得我如痴如醉,不由得跟着吟了下去:“…….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賓客之心。”
“何人在外喧嘩?”一位儒生打扮的老者推門而出,打量着我道:“你是何人?”
“老先生,實在抱歉,我從這裏經過,聽到有人在讀《詩經》,聽到妙處,不覺忘形,打攪先生教書了。”
我微施一禮,就要開溜。卻聽那老者道:“《詩經》?哦,你說的是《詩》吧,卻叫什麼《詩經》!卻古怪。唔,不過,《詩經》、《詩經》……《詩》之為經,倒是當得起。不錯,《詩》者,經也!好!《詩經》之謂信也夫!看來你雖然年輕,見解卻着實不凡,果然是‘三人行,必有吾師’也。咦,你到哪裏去?回來!”
回去?不可能!因為我突然想到,那個,趙致她家好像就是開教書館的,我可別出了龍潭,自己又把自己送到虎**里來了。
“老先生,君有旨酒,我醉且敖。既醉而出,並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謂伐德……”我胡言亂語了幾句,腳步卻沒有停留。可是——
“嗨!你好,趙姑娘,咱們又見面了!這真是山水有相逢呀!”
天哪!我看着前面怒視着我的趙致,心裏直打鼓:這個,邯鄲難道就只有她家是開書館的嗎?
“項少龍,你,跟我來!”趙致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那幾個字。
“趙姑娘,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連晉給我們帶來的傷害,他自己都已經償還了,因此,你也不用再感到內疚了,我已經決定原諒你了,你這就回家吧,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早上醒來,你又是一個完整的自我了!好了,乖,回去吧,家裏還有等着你的親人呢!你看,太陽是如此的溫暖,微風又是如此的……”
趙致已經被我繞得暈暈乎乎的開始往她自己的家裏走去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我提到了微風的時候,她忽然站定在我面前,瞪着我,然後把嘴巴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項少龍,你最好跟我過來,老老實實的把我姐姐的事都告訴我,要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幾乎忍不住要抽自己一巴掌,幾個月沒提到風都沒事,今兒一提就出事!
“你姐姐是誰?”我故作不知地問:“我又沒見過她!”
“善柔就是我姐姐!”她咬牙切齒的嘴幾乎就要貼在我的耳朵上了,如蘭的口氣隨着話語吹到我的耳朵里,弄得我時又癢又怕,生怕她一生氣,把我的耳朵給咬下來。
“嘻嘻,好癢!”我忍不住伸手要將她推開。
不愧是女孩子的身體呀,軟綿綿的,手感不錯的樣子。我忍不住微微捏了一下,真的是彈性十足……彈、彈性?天哪!我在幹什麼呀!我錯愕的低下頭,正看見趙致的臉頰通紅的像是要滲出血來。
“還不把你的贓手拿開!”趙致的目光幾乎可以給我點煙了。
“你是說這隻手?”我極度無恥地又捏了捏,問道:“你確定是這隻手?”
反正都已經是當街調戲少女了,那就要名至實歸。
“你、你下流!”
“沒呢!”我一本正經的講:“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這樣就流了?”
不過我還是適時地把手拿開了——趙致的眼淚已經在眼圈裏開始打轉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再停留了,轉身就要走。
“你別走,”趙致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襟,抽泣着說:“你還沒告訴我姐姐她怎麼了?”
“你姐姐她不是應該在你自己家裏嗎?”我哭喪着臉說道。唉,當時因為不想跟這小妞過招,就隨口扯了一個謊,沒想到她還給當真了:“我都沒見過你姐姐呀!”
“你!”趙致忍不住怒斥起來,可是馬上有扭頭看了看小巷那頭的教書先生,強顏笑了一笑,隨即低聲道:“你不是說我姐姐善柔是你的……嗎?”
“什麼?”我假裝沒聽懂:“是我的什麼?”
“女人!”趙致眼光瞟到那位教書的老先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聲音終於敢放得大了一些。
“女人?”我繼續裝傻中:“你不會是說,你姐姐是我的女人吧?天哪!你自己做連晉那反骨仔的女人也就罷了,怎麼把你姐姐又推到我頭上了!趙姑娘,你是不是被連晉的死刺激的傻了?”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連晉的女人……”
“那你又為他報仇!難道除了這個事,我跟你還有別的仇嗎?”
“我……”
“趙姑娘,我得提醒你,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好了,告辭!”
趁着小妞又被我繞暈的空兒,我抬腿又要開溜。可是,沒留神,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我的衣襟,一掙之下,她又反應過來了,反手又把我的衣襟給牢牢的抓在了手裏。
“項少龍!你不要跑!你還沒告訴我姐姐的事呢!”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姐姐!放手呀!男女授受不親呀!非禮勿行呀!”
“你!”趙致真是開了眼,見過無恥的,可沒見過像我這樣,無恥都到了引經據典的地步,頓時被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恐怕心裏在想:剛才那個又抓又捏的好色之徒到底是誰呀!不過,女孩子被逼急了都會有自己的辦法:“我不管!你就要告訴我你說的善柔,她怎麼樣了?還有,她在哪裏?”
“你就是想知道善柔的事?”我小心翼翼的問:“不再想給你的死鬼連晉報仇了?”
“是的!”
“那你放開手!嗯,不用擔心,我不會跑掉的!”我看着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連忙擺出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樣子,嚴肅地說:“那好,我的善柔的仇,我也就不找你報了,咱們現在是兩清了,誰都不欠誰的了!OK?”
“什麼開?”趙致迷惑的問。
“就是,嗨,你別管了,反正咱們倆現在就是毫不相關的兩個人了,對不對?”
“那你先要把我姐姐……”
“停!”我正色道:“首先聲明,我不會同仇人談條件,因此,你只要還是我的仇人,我就不會跟你說實話。Understand?”
“什麼蛋?”趙致又是一錯愕,不過在我逼視的目光中,還是點了點頭。這下就好辦了!終於甩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仇人。接下來,我繼續忽悠:
“很好。既然我們是無仇無怨的兩個人,之前又互不相識,那麼就是說,我們誰都不欠誰的了。今後我們誰也不許再騷擾對方,OK?”
急着想知道自己姐姐下落的姑娘點了點頭。
“那麼,下面我就告訴你我的善柔的事。不過,你要記住一點,這是我自己私人的事情,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才告訴你的。所以,不管你對我說的滿不滿意,你今後都不許再來糾纏我和我的家人!記住了?好,我告訴你說,我的善柔,就是我騎的馬,跟你姐姐毫無關係!好了,再見——記住了,是再也不見!”
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我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巷子的出口處。總算是逃了出來了!可是,都說禍不單行,如斯言也!我分明的感到,前面有一股凜冽的殺氣在向我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