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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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餐廳裏面忽然就變得靜悄悄的,每一個人都在看着顧溪臣。

然而,沈念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溪臣的拳頭就已經出來了,狠狠地落在了秦少宇的臉上。

“因為我的選擇,就是沈念的選擇!”

然後,他又看向晉安:“如果你再找沈念的話,我會讓你在這個世界上呆不下去。”

冷着臉的顧溪臣,就好像有一種強大的氣場,震住了所有的人。

“顧溪臣,我們走吧,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了。”沈念拉着顧溪臣往外面走。

她一個女孩子,根本就拉不住他們任何一個人,如果待會兒打起來了,吃虧的肯定是顧溪臣,因為晉安那個小人肯定會藉機抱秦少宇的大腿的。

出了餐廳之後,顧溪臣的臉色依舊是臭臭的。

“我發誓,我絕對不回沈家,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沈念賠着笑臉,聲音輕柔的哄着。

顧溪臣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沈念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她覺得自己可能弄錯重點了,也許顧溪臣根本就不在意她會不會回沈家,他在意的是秦少宇。

想到這裏,她忽然笑了起來。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和秦少宇以後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顧溪臣掃了她一眼,許久之後,才淡淡的說了一句:“誰在乎!”

一個叫顧溪臣的人在乎,沈念本來想這麼說的,可是,她想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決定不要這麼說了,顧溪臣如果惱羞成怒了的話,情況就不妙了。

在車上的時候,沈念發現,顧溪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色越來越陰沉,就在她以為顧溪臣還在生氣的時候,顧溪臣忽然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輕聲問:“那天你被許晴綁架了,救我的人卻不是你,而是秦少宇,你會不會怪我?”

沈念在愣了兩三秒鐘之後,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大笑,她的身子也跟着前仰後合的。

她還以為他是因為剛才在餐廳的事情,才露出這種嚇人的表情,沒有想到原因竟然是這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現在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我不怪你啊,而且,有一點需要申明,救我的人不是秦少宇,而是我自己。”如果不是她自己搞定了許晴的話,她現在恐怕已經是一抹遊魂了,秦少宇只是後來將她送到了醫院而已。

沈念又說:“那天我有打電話給你,不過,接電話的是白佳佳,我覺得那個女人應該不會將我被綁架了的事情轉達給你,所以,我不怪你。”

顧溪臣沉默下來了,沈念覺得,燈光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他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卻又很猶豫。

“有話就說啊!”磨磨蹭蹭的,可一點兒都不像是那個精明果斷的顧溪臣。

很久之後,顧溪臣低沉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你被許晴綁架的那一天,其實我派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人,全部都被解決掉了,是在後來秦少宇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你進了醫院,但是那時候,我已經聯繫不少跟在你身後的那些人了。”

沈念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有人竟然能夠不動聲色的解決掉顧溪臣派過來的人,難道是那個神秘人,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以後可就危險了。

很快,顧溪臣就推翻了她之前的猜測。

“是秦少宇!我後來調查了幾天,那天對你身後保護你的那群人動手的人,就是秦少宇。”

“秦少宇為什麼那麼做?”她倒是看不出來,秦少宇的城府竟然這麼深,可是,他這麼做,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呢?

顧溪臣沉默片刻,忽然說:“也許,他是為了沈家和秦家的聯姻,你說是秦少宇後來把你送到醫院去的,我覺得,他可能是故意的,那時候,他應該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後。是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他才發出聲音讓你注意到他。”

沈念皺起了眉頭,秦少宇為了沈家和秦家的聯姻,勢必會剷除那些阻力,而顧溪臣對於秦少宇來說,就是目前為止最大的阻力,所以,他是想離間顧溪臣和她之間的關係。但是,秦少宇所做的那些,對於她和顧溪臣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是不可能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這麼想着,沈念覺得自己渾身發涼,看來,以後她是不得不回到沈家了。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屋子裏的燈光是亮着的,並肩攜手的兩人,面面相覷。

“顧溪臣,你竟然出門都不關燈。”

“是你沒關燈吧?”

“我確定我出門的時候,燈是關着的。”

“……”

沈念這才注意到,屋子裏似乎是有人。顧溪臣不在家裏的時候,傭人一般不會進去的,都住在旁邊的那棟房子裏面,所以,現在在屋子裏的人,究竟是誰?

下一秒,沈念睜大了眼睛,大叫:“顧溪臣,你家裏遭小偷了。”

沈念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大門口,而後,她才聽到耳邊傳來顧溪臣非常堅定的聲音,他說,“家裏不可能遭小偷的,這裏擁有最安全最牢固的防盜系統。”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沈念才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了某位不速之客,臉色黑的可以媲美鍋底,一雙精明且又銳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不悅地問:“你說誰是小偷?”

上次在婚禮上的時候,沈念就已經得罪了顧溪臣她聽的父親,現在忽然看到顧寅丞坐在沙發上,冷着臉看着她,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躲到了顧溪臣的身後,只探出一個腦袋,微笑着對顧寅丞說:“伯父,上次在婚禮上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讓您丟面子了。那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麼多,我知道您現在肯定很生氣,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跟你道歉。”

沈念想,畢竟以後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惹得顧寅丞不高興了,現在應該態度誠懇一點兒,道個歉,讓他消消氣,其餘的她真的沒有多想。然而,這兩個人似乎註定不讓她好過。

話音剛落,顧溪臣幽冷的語氣就響了起來,“你跟他道歉?你是不是後悔了在婚禮上那麼做?”

顧寅丞也來湊熱鬧。黑沉着一張臉說:“趁這個機會給我道歉?如果我今天沒有過來的話,那是不是這輩子都聽不到你的一句道歉了?”

沈念有些懵,道個歉也能說錯話?

顧溪臣朝着沙發走了過去,在顧寅丞的對面坐了下來,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你沒有資格指責她,她沒有做錯,即使沒有她,這場婚禮也不會順利的進行下去的,因為,你手裏的那些東西,我根本就不在乎。”

對於顧溪臣的這句話,沈念表示鄙夷,如果顧溪臣真的不在意那些東西的話。他就不會策劃這場婚禮了,如果那天她沒有過去的話,按照顧溪臣的行事作風,肯定會讓婚禮繼續進行下去,等他把他父親手裏頭的那些東西拿到了手,然後再一腳將歐陽雪踹開,反正他離個婚也不會太難。很顯然,顧溪臣想做的事情,沒有人阻止得了。

顧寅丞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罵:“逆子啊逆子,這個野丫頭,根本就配不上你,她不及雪兒懂事。不及雪兒有教養,我從上看到下,這丫頭身上沒有一處是我滿意的,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是為了你的錢才跟你在一起的。”

無故躺槍的沈念睜大了眼睛,她倒是想知道,顧寅丞從哪一點兒看出來她是看上了顧溪臣的錢而不是他的人,偏偏他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就好象手裏握有了證據一樣。

“您怎麼知道我就是……”

沈念想為自己辯解,因為她擔心顧溪臣的想法會被他父親所左右,畢竟,最開始的確是她先接近顧溪臣的,顧溪臣也曾問過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然而,她的話被顧溪臣的笑聲給打斷了。

她看向顧溪臣,就看到顧溪臣滿臉的嘲諷,然後,她就在心裏默默的想,跟她自己相比,顧溪臣還是太淡定了一點兒。

顧溪臣用那種不屑的口吻說:“你以為所有人都跟顧愛華一樣?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自尊,可以出賣自己的良心,甚至是為了錢,背叛所有人?沈念和她不一樣,她和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樣。”

這一刻,沈念看到了顧溪臣眼底翻湧着的憤怒,像是熊熊燃燒的火海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顧寅丞陡然揚高了聲音。“她無權無勢的窮學生,整天住在你這兒,如果有點兒自尊,就不會賴在你這兒。”

“無權無勢?呵呵,她是沈家的千金,如果她想回去的話,她現在就可以回去,沈家的房產一大把,她根本就不用賴在我這兒,也沒有必要賴在我這兒。”

顧溪臣嘴角的笑容冷冽的可以凍傷任何人。

沈念忽然就握住了他的雙手,想藉此給他一點兒力量。顧溪臣和他父親的關係,原本就不好,顧溪臣心上所有的傷,都是來自於這個男人,而現在,顧寅丞更是藉著關心顧溪臣之名,和顧溪臣鬧得劍拔弩張的,她想,如果是她的話,她可能理都不想理會這個男人。

上一次,她還覺得顧溪臣的父親是因為關心他,可是現在看來,恐怕未必,他關心的或許是他手裏那偌大的家業,有沒有人繼承,而繼承了之後,以後的發展又好不好。

沈念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對顧溪臣真的很殘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顧溪臣想要什麼,而是將自己主觀的意願,強加在顧溪臣的身上。

她看到了顧溪臣那種漫不經心的面具背後,隱藏的悲傷和痛苦。

沈念深呼吸一下,鼓足了勇氣對顧寅丞說:“伯父,即使不靠沈家,我也會證明我絕對不比歐陽雪差勁的,所以,請您相信我吧。”

顧寅丞掃了她一眼,勾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這個笑容。倒是和顧溪臣的表情十足的像。

“我憑什麼相信你?”

沈念看了顧溪臣一眼,然後微笑着對他說:“上次你說的那些,我可以承諾,只要我還活着,只要顧溪臣還活着,我就一定會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沈念說完了之後,眼睛就一直都盯着顧寅丞,她在等他說些什麼,然而,顧寅丞卻好像是愣住了一樣,好半天都沒有動靜,他的眼睛是盯着她的。可是那模樣卻又像是透過她看她身後的虛空。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過後,顧寅丞的眼神聚焦,落在了沈念的身上,然後,沈念就聽到他用強硬的語氣對顧溪臣說:“你不能夠跟他在一起,她會成為的第二個李雅麗的!”

沈念正在想這個忽然從顧寅丞的嘴裏蹦出來的名字和顧溪臣有什麼關係的時候,顧溪臣倏的站了起來,她幾乎被顧溪臣那一瞬間的動作給嚇到了。

“不許你提起她的名字,你根本就沒有資格,都是因為你和顧愛華,她才會死的,如果你那時候沒有讓人去追她,她也不會……”

顧溪臣的眼眶有些發紅,沈念看着他此刻的模樣,心裏頭有些難受,李雅麗,應該就是顧溪臣的母親吧,那個女人原本是想帶顧溪臣一起離開的,可是,最後卻死在了顧溪臣的面前,那個時候,顧溪臣該有多麼的絕望啊,明明馬上就可以擺脫來自父親的施暴,可是卻在一瞬間之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重新回到了罪惡的深淵。

顧寅丞似乎也被顧溪臣突然的動作給驚到了。而後,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我是你老子,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這裏不是顧宅,你想發脾氣,回去發。”

顧溪臣冷冷的回了一句之後,大步的往書房走去,彷彿多呆一會兒,他就會受不了一樣。

沈念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事情變得更加的嚴重了。

顧寅丞睜大了眼睛,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一樣,忽然,他的視線落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那裏擺着一套精緻昂貴的茶具,他拿起茶壺就往顧溪臣的身上扔,時間流淌的速度,似乎變慢了一樣,沈念迅速的站在了顧溪臣的後面,那個茶壺在她的腦袋上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然後跌落在地,精緻的茶壺,頃刻間變得四分五裂。

沈念伸出手指頭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可是才剛碰上的時候,她就疼得直抽冷氣,倒是沒有見血,但她估計肯定得腫起來。這一刻,沈念忽然就覺得很憤怒,顧寅丞小時候怕是打顧溪臣大多了,現在一生氣,手裏無論抓着什麼,都往顧溪臣的身上招呼,難道他以為顧溪臣是銅皮鐵骨,是不會疼的嗎?

“伯父,你這樣真的是太過分了。”

沈念大聲的說著,她的眼眶漸漸的紅了,卻不是因為腦門上的傷,而是因為顧溪臣眼底的憂傷。

“顧寅丞,你需要我請人趕你出去嗎?從我搬出來的那一天。除了我還姓顧之外,我就和顧家再也沒有半點的關係了。”

沈念推着顧溪臣往書房裏面走:“趕緊進去吧!”

她擔心事情會越演越烈,再怎麼說,顧寅丞終究是顧溪臣的父親,即使他這個父親並不怎麼稱職。

而就在這個時候,顧寅丞對着顧溪臣的背影吼道:“我會讓你看清楚這個野丫頭的真面目的,顧溪臣,你會發現,你的眼光和我以前的眼光,一樣的差勁。”

顧溪臣還想轉身說些什麼,沈念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轉身的動作。

他們兩個呆在書房裏面,許久之後,客廳裏面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很快,看來氣急敗壞的顧寅丞終於離開了。

顧溪臣抱着她,悶悶的說:“我的眼光絕對不會錯的。”

顧寅丞倒是沒有說錯,以前顧溪臣的眼光真的不怎麼好,他最後的結局,全部都是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顧溪臣看上了她,但是現在的話……

沈念點點頭,用很認真的語氣說:“你的眼光,都取決於我,所以,我不會讓別人覺得你眼光差勁的。”

她會證明給顧寅丞看的。

“沈念,你永遠都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所有話,如果忘記了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會記得的!”

“過來,我幫你塗一點葯,他總是這樣,下手的時候,一點兒都不留情。”

顧溪臣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已經沒有了憂傷的神色。

沈念原本還想安慰他兩句,可是想想還是作罷,她只怕自己越說越糟糕。

片刻之後,她忽然響起之前顧溪臣說過的一句話,她笑着問:“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伯父說,我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你覺得我有哪裏是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的?”

顧溪臣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之後,用那種很正經的表情看着沈念,然後說:“你很其他的女孩子相比,臉皮厚一點,至於其他的,都差不多。”

沈念滿頭黑線,她哪裏臉皮厚了,她是因為覺得自己前世虧欠了顧溪臣,才會肆無忌憚的湊過來的。

不過,也難怪顧溪臣平時的時候有些沉默寡言,這丫的根本就是不會說話好吧。

顧溪臣過了一會兒之後,輕聲的笑了,問她:“小念是不是生氣了?”

“才沒有!”她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顧溪臣笑的更加的開心了,他說:“剛才是開玩笑的,我覺得你能夠讓人產生一種安心的感覺,那種感覺具體是什麼,其實我也描述不來,而且,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熟悉感,就好像,我們上輩子認識一樣。”

沈念臉上的笑容因為顧溪臣的這句話而逐漸消失了,她忽然想到了前世,那個時候,也是如此。顧溪臣每每靠近她的時候,心情總會平靜下來。

她想說,我們上輩子的確是認識的,可惜那個你不是現在這個你。

“顧溪臣,你恨你父親嗎?”

恨吧?畢竟,他的父親總是待他不好。

然而,顧溪臣的回答,卻是出乎沈念意料之外的,顧溪臣淡淡的說:“不恨!”

沈念覺得她此刻心裏頭豁然開朗,顧溪臣的父親都那樣對他,他都不恨他的父親,那麼,她前世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顧溪臣也不會恨她的吧!

可是,馬上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恨一個人只會讓自己難過而已,他待我不好,我不原諒,也不去恨,我會慢慢的忘記,然後把他當成生命中一個陌生的人,就像你一樣,你沒有見過你的父母,所以,如果某一天她們出現在你的面前,那他們對你來說,也僅僅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良久。沈念才點點頭:“是啊,當成陌生人就好了!”

可是,顧溪臣,我不想和你只當陌生人啊!

不過幸好,顧溪臣沒有那些記憶,無法親生經歷,就不會有同樣的感受。

沈念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此刻的笑容,顯得有些牽強,她的心裏其實是有些失落的,儘管她知道,顧溪臣永遠都不會親身體驗到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時的痛苦情緒。

這一晚,沈念半夜從夢中驚醒,她起床去倒水喝,然後,她就看到了書房外面有一束光柱,書房的門是微微敞着的。

時間已經是一點多鐘了,顧溪臣怎麼還沒有睡覺。

沈念輕手輕腳的朝着書房走過去,她從書房敞開的門縫兒往裏面看,然而,書房裏面的景象卻讓她愣住了,顧溪臣並不是在看文件,而是在發獃,他的袖口被挽了上來,露出一小截手臂,而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距離有點遠。沈念看不清楚他的手臂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會讓他看的那麼專註。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趁着顧溪臣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大步的走了進去。

當沈念的視線觸及到顧溪臣的手臂的時候,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整個人都僵住了,許久都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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