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揚眉吐氣
柯藍一起和老總轉身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隨即目光冷漠的從我臉上別開，彷彿沒有認識過我般。
老總看向我，朝着我問了句：“你是誰？有什麼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着他們走過去。
“閆總，您剛剛在會議上說，如果對節目有意見可以提出來的！”我擲地有聲的說道。
他聽到我的話，似覺得挺有趣的，懷抱着雙臂輕聲的笑道：“難道你對我們的節目有意見？”他朝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後轉身和柯藍說道：“她看上去應該沒有二十歲吧！”
柯藍輕哼了一聲：“十八歲！”
閆總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臉上，笑着對我說道：“小姑娘，我還有事，不能陪你玩過家家，你有什麼問題和她說吧。她會轉達給我的！”
這個閆總原名叫閆景明，是空降來做的老總。接管電台才三年，並沒有什麼成績，所以我想他應該是急着想要做出成績的。他一個管了三個電台，在他沒來之前，這三個電台收視率是所有電台最好的。可是他接手之後，收視率開始下降了，這三年，就柯藍的9099電台做的最好，其他兩個都快掉到總收視率的前十。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迫切的想要增加收視率。
我所在的電台是80021，以後有金珂的時候要多輝煌就有多輝煌，可如今再也培養不吃金珂這樣的人才了，今天的會議就是要面對全國招收有潛力的主持人。
“閆總，你前一秒還說要虛心接受所有的聲音，一走出會議室就忘記了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氣勢一些。
閆總原本要轉身走了，聽到我的話停住了腳步，輕哼了一聲：“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聽聽你有什麼意見。走，我們去辦公室慢慢說！”
我聽到他的話，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我還真的怕這個閆總不吃我這一套，剛剛也只是賭一把，猜想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會自己打臉，就算是為了面子也會讓我把話說完。
無疑，我賭贏了。
他的助理把記者們都遣散了。
我跟着他進了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椅上，雙手交叉，挑眉看了我一眼，眼中顯然是不屑的。
我在他對面坐下了，然後掏出我早就準備的節目文案：“閆總，你管理的三個電台的節目我都有研究改過了。如今收視率最好的就是9099，這個電台的收視率全靠柯主播支撐着，其他幾個時間段雖然不是特別的差。但是收視率卻早就沒有三年前的火爆了，至於80021和6602這兩個電台近三年更是成績平平。您想要知道原因嗎？”
他聽到我的話，神情難看了不少。
想來這三年，自他管了這三個電台，誰都看的出收視率下降了，卻無人敢這麼說。
“說！”他咬牙朝着我進出幾個字。
我自信的笑了笑：“其實，這三年收視率下降並不是您管理的原因，也不是節目做的越來越差。這三年來。其實有不少節目做的也是不錯的，但收視率並不是很突出，其主要原因是電台已經逐漸在轉化了。前幾年，基本是沒有人家買得起電腦的，但是三年，電腦開始普及，電台的形式已經開始轉變了。您應該也看到過國外這幾年流行的直播和facebook，還有國內的各種博客和專欄。做電台更多的事需要質量，噱頭足夠，但是如果內容不夠豐滿，這個節目也起不來。”
我慢條斯理的說著。
我比他們更清楚以後的走向，所以我也很清楚電台的趨勢和走向，能直觀的分析出電台的弊端。
他原本不屑的神情對我終於有了一些興趣：“你說了那麼多，最後也沒有說到重點。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改變現在的頹勢。”
“我們的主播和聽眾互動基本都是在電台裏面，平時的交流方式也還是寫信，如果條件，我們可以讓主持人固定的一周到兩周做個聽眾的反饋，可以再視頻裏面對面聊天，還能在語音的軟件里回復聽眾的各種問題，並不拘泥固定的節目形式。這樣聽眾會更加踴躍的參加，不會覺得枯燥乏味。我們還能開放主播自己的博客，讓聽眾留言，我們還可以把聽眾的留言匯總，到年底再進行其他的活動。或者抽獎活動，這樣更能調動聽眾的興趣。”
我說完，推了推昨天連夜做好的文案：“這是我做的一個案例，您可以看看！”
閆總盯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的說了句：“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這三年，我一直在找收視率不上去的原因，我已經找到一些問題了，結果今天被你點到了重點，我原本想不懂的事也基本都想通了，小小年紀，不錯啊！是你自己想的嗎？”
我只是淡淡的笑着，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柯藍，指了指我問她：“你覺得她分析的怎麼樣！”
柯藍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她分析的正中要點，我們這兩年做的節目並不是沒有收視率，而是粘性不夠，後期會流失很多的聽眾。我們都以為是因為節目後期出了問題，我原本也沒有想到這個，但被她這麼一說，我也好像明白了。正如她所說的，現在條件好一些的聽眾家裏都已經慢慢開始配製電腦了，有了電腦，守在在電台前聽節目的耐心就好了。”
閆總放開我做的文案，從頭看了一遍，然後抬頭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陳亦琪！”我把我的名字刻意說的很慢。
我估計他對我這個名字是有印象的，因為我的解約合同上籤的就是他的名字，關於我的事他就算不是知道的很清楚，應該也是知道的。
果然，他一聽到我的名字，神情就變了。
“陳亦琪！”他沉吟了下：“我好像記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
我低着頭沒有說話，一旁的柯藍開口了：“我記得是80021的一個實習主持人。我記得他們有個節目還和我撞上了，您應該沒有忘記，你為這事找過我，問過我呢！”
閆總聽到她的話，抬眼看了我一眼：“想起來了，老洪跟我說她好像和把電台的節目給泄露給了別的電台，具體事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是老洪台里的人，我沒有多去管！”
“閆總，我想洪台長應該並沒有告訴你她把節目泄露給了誰吧！他們所謂的泄露就是我現在做的那個節目。我做那個節目的前幾天，他們台里來了個新人，也投了和我一樣的節目文案，甚至連細節都一樣。只不過我的節目比她提前了三天，所以後來那個新人的節目夭折了。我記得你當時問過我，為什麼我和老洪那邊的節目有些相似。我當時只說是巧合。我想您應該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個文案，老洪發現我這邊播出之後就找您要回去了吧！”
我聽到柯藍的話，心底是感恩的。
她從來沒有答應過會幫我說話，但此時她的話卻對我是至關重要的。
“新人？你這個節目你半年前就和我提過了，我們倆一直沒有敲定這個節目。他那邊來的新人居然會和你的文案一模一樣！看來老洪是應該退休了！”他輕敲着桌子皺眉說著。
柯藍冷哼了一聲：“老洪那邊一直和我們這邊比，我是不想和他爭。他還覺得是陳亦琪把節目的文案給了我，處理了她，不就是我抄襲了他們新人的意思嗎？”
閆總抬頭別了她一眼：“感情你認識她！”
柯藍笑的更冷了：“我要是認識她，還真不虧老洪冤枉我盜用了他節目！可我就壓根不認識她。那天，你還記得讓我去找老洪談談台里改革的事嗎？我剛開車出來，結果撞上了她。我也不知道她就是80021里的人。她也不認識我。我送她去醫院就走了。我今天在這裏看到她，比您還驚訝。我看到她名字才知道原來就是陳亦琪。”
柯藍說的半真半假。
閆總再次翻了翻我給他的文案，對我說道：“看來你今天找我的目的不純啊！不是來給我提意見的吧！是來找我翻案的？”
我也索性不隱瞞，直接了當的說道：“對，我並沒有做那樣的事，但是台里把我開除了，現在學校也把我開除了。如果我不來，那我這麼多年的學就白上了，我以後的人生基本毀了一半！我們台長覺得是我把節目給了柯主播，但是我並沒有。他冤枉我就算了，更冤枉柯主播盜取了別人的節目。”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許久，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小張，老洪還沒走吧！我看到他帶着一個新面孔，讓他帶着那個新人一起過來，我找他有事！”
等掛了電話，他靠在凳子上看着我輕聲的笑道：“既然是冤枉的為什麼不和他說清楚呢！”
“如果有用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文案。又看了我一眼：“你很聰明。我很喜歡你！”他輕笑的說著
這個閆總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長相很清秀，沒有什麼老總的架子。
我此時沒想到他將會是我認識的伯樂，以後他幫了我很多很多，後來，他是我最感激的人。
沒多久，台長就進來了，跟着他一起進來的還有謝春花。
看來台長是真的很喜歡謝春花。到這種場合還帶着她。
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我，臉色頓時變了，皺眉朝着我說道：“你怎麼在這裏！”
我靜靜的坐着不說話。
閆總看他一眼，然後目光落在謝春花的身上，他的眼睛一直在謝春花身上打轉。
謝春花終於感覺到了眼中一樣的目光，朝着他恭敬的笑了笑：“閆總！”
閆總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說道：“坐吧！”
台長盯着我，臉色難看的很。估計他也是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裏的。
“老洪，這個陳亦琪的事你之前並沒有和我說清楚，我當時也沒有在意，你剛給我解約協議的時候，讓我簽字，我也就簽字了。因為這人也是你當初極力推薦的，後來你說她的語言天賦不夠，台里不打算培養了。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你詳細和我說一下她為什麼會被解約吧！”
台長猶豫了下，把經過說了一遍。
閆總點了點頭。然後問謝春花：“那個節目是你想出來的？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柯藍盜取了你們的節目？”
謝春花神情難看的很，她這會兒尷尬了，說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想來壓根沒想到會被拉過來對峙。
“閆總，或許是巧合吧！”台長出來給謝春花解圍。
閆總輕聲的笑了起來：“老洪，看來你的年紀是真的大了！你覺得巧合能所有細節都一樣嗎？”
台長這下下不來台了，他看着柯藍說道：“台長，我實在是不想說柯藍盜取了春花的文案。畢竟她是老人了，這種事說出來大家難堪。”
柯藍只是輕笑的站在一旁，並不分辨。
閆總沒等她說完，他就已經把桌上的杯子歸砸了出去：“這個節目是我和柯藍半年前就開始一起製作的，你的意思是我也盜用了你這個新人的節目嗎？”
台長聽到閆總的話，臉色煞白，目光朝着謝春花看去。
“這個節目當初是我和柯藍提了一下，半年前雛形就出來了，只不過因為柯藍的節目收視率一直都不錯，我們怕改版會讓聽眾接受不了。結果你說是盜取了這個新人的文案，難道半年前她就已經把這個節目文案做出來了，讓我們盜用了！”
台長臉色難看的盯着謝春花。
謝春花此時的神情也是難看至極。
她半句爭辯都說不出來，因為閆總都那麼說了，她就算是死咬着不承認也毫無意義了。
台長看謝春花不說話，心裏已經明白了，不可置信的對她說道：“原來是你！”
謝春花低着頭依舊不說話。
“閆總，要不是您，我還真的被冤死了。好好做個節目，結果背上了盜用新人的惡名。也真多虧了您，否則我還不知道背多久呢！洪台長真的是看得起你們台里的新人，怎麼就沒想過她剛學校畢業，做不出這樣的節目來呢！看來我在洪台長心中真的是惡劣的不行，需要來盜用他們台里新人的節目來維持我現在的收視率，我真的感到很慚愧啊！”
柯藍嘲諷的說道。
我不知道當初台長是怎麼和上面說我的事的，也或許他根本沒有說。
當初他讓我提前進電台培訓我是因為對我別有心思，現在開除想來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而且他也是台長，想要解約一個試用期的新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老洪，之前讓你繼續擔任台長看來不太合適，畢竟你已經六十多了，我還是讓你退休吧。至於。你這個新人，我幫你決定了，台里直接開除她。我說過，台里可以競爭，但是別讓我看到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台長此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春花的臉色煞白，雙肩劇烈的顫抖着。
她大概死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神轉折，她以為已經把我趕走了，結果現在是這樣的結局。
“閆總。她是鄧曜的家人！”台長猶豫了下，最終說出了口。
聽到鄧曜的名字，閆總抬頭看了謝春花一眼，然後直接當著她的面撥了個電話。
他直接按了免提，所有人都能聽到。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電話了：“哪位找！”
“我是閆景明，我找鄧曜！”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把電話給鄧先生接進去！”
“閆總，您找我有事！”鄧曜的聲音我是認識的。
“你認識謝春花嗎？我們的洪台長說是您家屬？我想要開除她，你那邊沒問題吧！”他說的直接了當，絲毫沒有其他敷衍的話。
鄧曜靜默了片刻，然後冷冷的說了句：“我不認識她！”
這話讓謝春花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電話。
想來她是以為鄧曜一定要會幫她說話的。
我聽着鄧曜的話，會意的笑了笑：“看來應該收到我給她寄的照片了。”
閆總又和鄧曜敷衍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老洪，現在沒問題了吧！”
這下台長已經難堪的說不出一個字。
他抬頭盯着謝春花看了一眼。那種憤怒幾乎要把她殺了。
“沒事了，老洪，你準備準備退休和交接吧！我明天會讓人來接手你的工作的！你先回去吧！”他對台長說了句。
台長垂頭喪氣的起身離開。
謝春花從我經過的時候，臉色怨毒的目光幾乎要把我撕碎。
我無動於衷的看着她。
我心中絲毫沒有任何的惻隱之心。
曾經，我用真心是幫助她，可換來的卻是陷害和無恥的誣賴。一個不知道感恩的人，最終會被世界拋棄的。
等他們走後，閆總看向我。笑着問我：“這樣處理滿意嗎？”
我站起來，朝着他深深的鞠了個躬，然後對他說道：“閆總，我現在被學校開除了，您能幫我寫一份信解釋一下嗎？就算不能待在電台，我也要回學校的，否則我這麼多年的書就白念了。”
他低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問我：“你還願意回80021嗎。既然我們冤枉了你，那應該幫你解決這些麻煩的！”
“不用了，我不想回去了！”我直接拒絕了！
在80021裏面，我感覺不到人情，我被開除的那段時間，他們的冷漠已經讓我看透了，就算留在那裏也沒有意思了。
“閆總，讓她跟着我吧！我知道是誰把我的文案給了謝春花。現在我缺個助理了。”柯藍突然開口。
我詫異的看向她。
閆總笑着說道：“行，那我也省的麻煩了，剩下的事你處理。我把人留給你了，今天我老婆的生日，我得趕快回去，不然到時候她可要鬧脾氣了。”他說這話的模樣實在有趣的很。
等閆總離開之後，柯藍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然後對我說道：“看來你還是挺聰明的！我收到的那些找是你寄給我的？”
我也不隱瞞：“對！”
“照片還寄給了誰！”她繼續問我。
“台長和鄧曜！”
她聽到我的話，朗聲的笑起來：“怪不得鄧曜剛剛說不認識！”
她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抱着文件離開了。
“明天到我那報道！九點之前，我最恨別人遲到了！”
她背對着我說著。
“謝謝！”我朝着她的背影說了句。
她沒有回答我。
所有的一切結束之後，我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我剛剛喊了那一句，差一點我就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我仰頭看了一眼天空，靜靜的笑了起來。
當我走出開會的地方時，我被謝春花攔住了。
“陳亦琪，你別得意，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她怨恨的盯着我，不敢而憤怒。
對上她的目光，我覺得無比的可笑：一開始就是她在不停的為難我，不停的陷害我，結果反而是她對我恨之入骨。
“哦~~”我冷聲的應了一句。
“陳亦琪，你的運氣不會永遠那麼好的。我們之間只能存在一個！”
“謝春花，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你非要置我於死地！”
“因為我覺得命運對你太好了！憑什麼你什麼都不做就什麼都有，而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我靠自己得到的。我特別痛恨那些命運特別眷顧的人！那種人就應該讓嘗嘗什麼叫挫折！”
聽着她的話，我笑了起來。
挫折！她是第一個說名命運眷顧我的人！
原來我在別人眼中是屬於命運特別眷顧的人！
我輕笑着搖了搖頭，不願和她多解釋一個字。
恐怕在她的世界，只有她最不容易，所有人都是不勞而獲。
“只要有我叔叔，他們不敢把我開除的！就算閆總又怎麼樣！”謝春花突然開口得意的對我說了句。
我原本是要走的，聽到她的話轉身看向她，然後輕笑的對她說道：“你說的是鄧曜嗎？剛剛你沒聽到他電話里說不認識你媽？如果他想要幫你，電話里就不會那麼說了！”
說著，我又加了一句：“忘記告訴你了，我把你和柯藍助理同居的照片發給了鄧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