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和盛嘉皓的關係
柯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看了看時間,沉聲對我說道:“不管你有什麼事,都等我忙完再說,我現在要出去。”
沒等我說話,柯藍已經走了。
身後剛剛和我一起進來的爺爺已經開始喊我了:“走吧!”
我朝着柯藍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跟着那老爺爺離開了。
我心中是不甘的。
以台長如今對我的態度,以及那幾張我正好上柯藍車的照片,我的罪名基本已經被落實了。
出去之後,我幫那老爺爺送他老伴去了醫院準備離開的時候,老爺爺突然拉住了我:“你進電台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我聽到他的話,眼睛一亮:“我有事想要找裏面的一個人,打電話也打不通!”
他轉身看床上的老伴一眼,然後問我:“接下來幾天,你早上七點鐘有空嗎?幫我送送菜,老婆子現在這樣,我又不會開車!”
我欣喜的點頭。
“那你明天到我家來找我,我把我家地址給你,你六點半之前一定要到,不然我來不及送菜!到時候我能多留會兒。一半等東西卸下來,然後結算號要七點半多了,他們也差不多七點半到八點上班,如果你運氣好,說不定能碰到你想要找的人。”
我聽到他的話,用力的點了點頭,不斷的和他道謝。
不管柯藍會不會幫我,我都要試試。
正如台長說的,這個罪名一旦落實了,我以後的人生就毀了,比之前和金珂有私情這種事嚴重多了。那是生活作風問題,而現在是品質問題。
我心中真的是慶幸自己遇到了這兩個公公、婆婆的。
我回到我住的地方的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我租的房子門口。
我自然是認識這輛車的。。
以前老李一直用這輛車來接我的。
許是看到我回來,他從車上下來,看了看時間,對我說道:“走吧,李叔帶你去吃飯,我們順便聊聊!”
我漠然的看着老李,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聊的了!”
他低聲的嘆了口氣:“小琪,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天老爺和你媽說了什麼嗎?”
我原本要推門進去了,聽到他的話停住了腳步。
我心裏怎麼會沒有這樣的疑惑。
一直以來,老爺子對我和我媽表面上都是很好的,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和我媽之間有什麼恩怨,說了什麼話讓我媽回去就想不開了。
“走吧!”終究,我轉身了。
老李看我跟他走,鬆了一口氣,去給我開門,我直接冷聲的對他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老李有些無奈,卻也沒有說什麼。
車上,老李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帶着我開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一間很雅緻的小館子停下了:“我們就找個小館子隨便吃吃吧!”
我沒有說話,算是答應了。
自從聽到他和盛老爺子的話之後,我不僅把盛老爺子當成了仇人,連帶着他我心底都是有着恨意的。
曾經我有多信任他們,如今我便有多恨。
進了那家小管子,我並沒有太多的好臉色,皺眉冷眼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說吧!”
老李點了菜,低聲的而和我說道:“小琪,我們吃飯,你李叔餓了!吃飯的時候不說不開心的事,不然不消化!”
他和我閑聊着:“前兩天小皓回來了,他來看你了,你應該是看到的吧!”
我靜默着不說話。
他笑着搖了搖頭:“小琪,你工作怎麼樣,遇到事和你李叔說,李叔一輩子沒有女兒,我是真的把你和小皓當成女兒的!”
我心中是能明白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的,老李對我的照片,這幾年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心中始終無法放下我母親的死。
我媽的死是我心中的一個坎,永遠都無法過去的坎。
“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吃飯,有什麼事總要先吃飯的!”他點的菜已經上來了,他把飯菜推到我面前,低聲的對我說了一句
我沉默的吃着,沒有在開口說話。
老李對我的喜好速來都是很清楚的,喜好什麼口味,喜好什麼菜。
有時候我在想,當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時候才是最痛的。
這一段時間,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對於這件事我是不是不應該怪盛嘉皓,只恨他爺爺,但是我真的做不到依舊一往情深的挨着他,然後又一邊恨着他爺爺。就是因為我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最信任的人,所以當我知道我媽的死和他們有關的時候,我才會如此的絕望。沒人會明白,曾經已經被最信任的傷人傷害過一次之後,再一次經歷是什麼樣的絕望。
痛恨自己的愚蠢,怪自己不學乖,怪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小琪,你母親一定沒有告訴你,那你父親是什麼人吧!”老李吃完了飯,看我沒什麼胃口,嘆了口氣,終於開口了。
他一開口,我就抬頭盯着他。
老李回視着我,低聲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母親差一點就成為了盛家的兒媳婦。如果當初你母親嫁進了盛家,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這話我聽我媽說過,所以他說的時候我也並不驚訝。
他看我並不驚訝,也猜到問我是知道的,繼續說道:“看來你母親這件事和你說過,但你父親的事並沒有和你說!你知道你父親是什麼人嗎?”
我皺眉打斷了他的話:“李叔,你有什麼直說吧!我不想和你猜。”
“你父親和當年小皓父母的死有很大的關係!”他低聲的和我說著。
我聽到他這句話,猛的站了起來,憤怒的看着他:“李叔,我一直很尊敬你,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父親只是一個老實的教書先生,就算我母親當年差點嫁給盛嘉皓的父親勉強能和你們盛家扯上關係。我父親怎麼都和你們盛家扯不上任何關係。你們逼死了母親,就想要用這種方法間接的推卸責任?”
老李看我激動,示意我不要激動:“小琪,你覺得我們有必要推卸責任嗎?盛家人就算再沒骨氣,自己做過的事會承認的。你只知道你父親以前是個教書先生,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是什麼人?他的父母呢,難道你以為自己沒有爺爺奶奶的嗎?”
我這次沒有反駁他。
我之前聽隔壁王媽說過,我爸十七八歲就到雲海村來支教了,後來就長居在這裏了。我不知道我母親知不知道我父親的背景,但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沒有見過我爸。爸在我腦中是沒有留下記憶的。
但我看過我媽和我爸的結婚照,那個年代,穿的中山裝,土的很,但照片上他雖然穿的很土,面容依舊是好看的,把中山裝穿出了貴族的氣息。
上一世,我在聞海家過的不開心的時候,我曾經期待過,如果我爸是什麼富二代的後人改多好,然後我被借走了,再也不要膽戰心驚的生活在聞海家。可是後來,直到問我自殺,最終也沒有人來認我。自然這種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媽說我爺爺奶奶死的早,我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就是這樣,我爸才在雲海村定居下來的!”
老李搖了搖頭:“你覺得你父親像是雲海村的人嗎?”
我頓時愣住了,我記得王媽還說過,我爸來的時候,是有人開着小車來的。那個年代,有幾家人能買得起小車的。
想到這裏,我心咯噔了一下。
“小琪,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他語重心長的和我說著:“小皓是真心喜歡你的。以小皓的性子,他這輩子只怕也就只會喜歡你一個人了。他對你是真心的好,不管是我,還是老爺子都不希望你們因為這件事而分開。小皓可能要一年才回來,你們個子各自冷靜一下也好。”
他和我說完這些,然後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小琪,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什麼事情,我們都是你最親近的人。老爺子讓我告訴你,他只認你一個孫媳婦。小皓是個長情的人,他這輩子喜歡一個人肯定也不會變了。就算他以後變了,也沒人能再進的了盛家的大門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他真的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毀掉了你們的幸福!”
他最後說了這麼一段話,然後幫我打開了車門。
我沒有上車,只對他說了句:“我自己回去!”
此時的問我腦子裏一片漿糊,如同一團我無法理清的毛線,越來越亂。
……
我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發現,老李的車子一直在我後面剛跟着,等我到家之後,他才離開。
我看着他揚長而去的車子,心中五味雜陳。
我原本認定一些事再一次被打亂了。
這一晚上,我做了很多的夢,夢到了上一世的很多事,夢裏有我媽,有聞小雅,還有聶帆,我在夢中又經歷了一次那種生不如死的絕望。
當我睜眼的時候。我依舊感覺到那種心口欲裂的痛楚。
我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心咯噔了一下,急匆匆的起床洗漱。
我答應了老爺爺和老奶奶去幫忙送菜的,他們讓我六點半之前一定要到的,這會兒已經快六點半了。
我手忙腳亂的拾掇好自己,然後踩着自行車到了老爺爺給我的地址。
我過去的時候,老爺爺看到我去了鬆了口氣,對我說道:“我以為你不來了呢!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睡懶覺!”
我把自行車扔在他門口,笑着說道:“我最近不用上班,上班的時候這個時間點也要出發了。”
老爺子指了指車子:“走吧!”
我隨口問了句:“老奶奶的腿腳好些了嗎?”
老爺子搖了搖頭:“老婆子有骨質疏鬆,摔不起了,她摔了一下,腿就裂縫了。走吧!不說了!”
他的語氣很無奈。
我看了一眼他們住的房子,想要開口問他們的兒女呢,可看着老爺爺一臉的辛酸,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到了電台門口,和昨天一樣,老爺爺去簽個字,門衛就讓我們進去了。
因為時間太早。我知道柯藍不可能這麼早上班的,而且她晚間八點是有節目的,她不用和正常人一樣大早上班,我心中雖然着急,可也我也無奈。
我這件事拖不了多久的,處分決定很快就會下來的。
柯藍那個節目據說越做y越好了,這幾期我也特地研究了,我更加確定,她不可能盜取謝春花的構思。如果是盜取的,她不可能不斷的改善節目的質量的,只會生硬的照搬,別人的東西不管怎麼樣都無法變成自己的融會貫通。
“陳丫頭,七點半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我們在裏面停留會被人懷疑的。”老爺爺看我一臉的愁容,無奈的說道:“我送菜是每天早晨來一趟,每間隔三天的下午三點又要送一次。我下午的昨天剛剛送,所以你只能再等三天了。”
我擠出笑容和老爺爺說道:“嗯,不管我有沒有找到我要找的人,我都幫您送到奶奶的腿腳好!”
爺爺奶奶的年紀看上去已經六十多歲了,按着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是養老的年紀了。但是兩人卻還要拖着這麼重的車送菜。
“丫頭,謝謝你啊!”他眼中是有着淚光的。
我再次想要問開口問他的兒女,但是看到他在偷偷的抹淚,我就不說話了。
我開着車送爺爺回去的時候,剛到借口就聽到吵吵嚷嚷的。
老爺爺一聽到這聲音,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跌跌撞撞的回家。
我看到老爺子的樣子,也一起跟了上去。
我們剛到他們門口,就看到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在和老奶奶搶什麼。
“死老太婆,你放手,你的錢早晚都是我的,你現在給我花,我心底還是感念你的好。等你死了也還是我的,我是不會感念你的!”
老牛奶奶死死的抓着她的包,含着淚說道:“你這個混賬,這錢是我存了給你兒子上學的!明年他就要上幼兒園了。你要是拿走了,他哪來錢上幼兒園!”老奶奶死也不肯鬆手,不顧一切的拽着她的包。
看着這一幕,我一陣的心酸。
那人就是老奶奶和爺爺的兒子?
老爺爺衝過去,拳頭朝著兒子身上打去:“你這個混蛋。你已經把一家人害成這樣了,我們剛剛把你欠的錢還清,你又回來拿錢,我們一家子已經被你毀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他拳頭不停的捶打着那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面容消瘦而憔悴,滿臉的鬍渣,邋遢而頹廢。
那男人不耐煩的看了老爺爺一眼,直接動手把人給推開了。
老爺爺也跌坐在地上,幾次想要爬起來都沒能爬的起來。
我想要上去幫忙,看熱鬧的人拉住了我:“姑娘,你別去,他媽兒子是個癮君子,沒有人性的,上次,我們鄰里去幫忙,他不知道哪裏拿了一把刀直接把人給砍了。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打得過他么。”
我哪裏管的了這些,我衝進了他們的屋子,想要找個趁手的工具,最後我看到案板上的菜刀,我拿起刀就沖了出去,不顧一切的朝着那人亂砍。
那人哪裏會想到我一個小姑娘居然會突然衝出來亂砍人,邊閃躲着,邊喊着:“哪裏來的臭丫頭,這是我家的家務事,關你什麼事,你竟然敢插手。”
他嘴裏雖然逞凶,可明顯也是有些還害怕的。
“老頭子,你給我聽好了,我還會來的,我是你們兒子,你們把我生出來,就要對我負責,誰讓你們當初把我生出來!”他臨走的時候還無恥的留下這麼一句話。
等他走後,老奶奶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造孽啊,我怎麼生出這樣的兒子來,我到底上輩子造了多孽啊!”
“老婆子,別哭我!”老爺爺也偷偷的抹着眼淚。
我心酸的看着他們倆。
我扔掉了手裏的刀扶着他們倆進去了。
回屋之後,老奶奶把她那個布包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老爺爺嘆了口氣:“別藏了,你藏哪裏他不能找到。你就是砌在牆壁裏面,他那個孽障都能給你找到的!”
“老頭子,不行啊,這是我們孫子明年上幼兒園的學費,就算藏不住也得藏。。”老奶奶嗚咽的說著。。
兩人抱頭痛哭起來。
我也實在不知道實在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安慰他們,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們。
“陳丫頭,沒事了,你回去吧!”
我心底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的,我沒有必要再留下了。和他們打了招呼離開了。
我百無聊賴的在街上晃蕩着。
從昨天開始,我已經不能回電台了,台長說等處分下來會通知我的,我暫時別去台里了。
也是,如果他們真的認為是我把謝春花的構思偷給了柯藍,他們定然是要防着我的,不然我再別別的節目構思給別人怎麼辦。
我在路上晃蕩了很久才回去。
剛剛回到我租住的房子裏,我就接到了電話。
“陳亦琪,處分結果下來了,你到台里來一趟!”是台長助理的聲音。
我應了一聲。
我剛到家,又匆匆的起身去台里了。
到了台里,他們讓我直接去台長辦公室。
現在我就想是蒼蠅,別人唯恐避之不及,我到電台根本沒人理我,他們生怕和多說一句話會被人認為是共犯。
我敲了敲門,然後進了台長的辦公室。
台長看我進來了,冷着臉把一份文件扔給我:“這是你們學校勸退的通知書,台里已經把你做的事通報你們學校了。你學校直接下了開除的通知書。另外是你的實習解約協議,我們台里不會要你這種品質低劣的人。對於你這件事,台里不會通報批評了。你以後會為你今天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我攥緊了台長給我的這些東西,說沒有憤怒和不甘是假的。
“台長,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我再次和他爭辯了一句,但是我的爭辯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他朝着我搖了搖頭,然後冷笑着說道:“陳亦琪,你不用狡辯了,你自己做的事你很清楚,帶着你的東西走吧。”
真的是百口莫辯。
我看着台長輕蔑的目光,我沒有再解釋,轉身出去了。
我回到位置上。收拾了我的東西。
離開的時候,謝春花輕蔑的笑道:“陳亦琪,這一次我看你怎麼翻身。你身邊不是總有很多人幫你的嗎??這次怎麼沒人幫你!你的盛嘉皓呢,你的姚雨菲呢,還有你的護花使者穆晨呢!這麼關鍵的時候,他們應該出現來保護你的呀。”
我沒有搭理她,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點頭。
正如謝春花說的,這一次,我真的無能為力,並不是真的百口莫辯,而是他們並不給我辯解的機會。
我看着手裏學校開除的通知書,又看了一眼解約的協議,我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憐的。
我仰頭看着天際,腦中有一個怪異的想法:離開了盛嘉皓之後,我的好運好像也沒有了。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盛嘉皓,以前,只要我遇到什麼事,無助的時候,在他那說一說。他總會想辦法幫我解決。這一次,真的沒人來幫我了。
就在我自怨自憐的時候,一個幹練的聲音叫住了我:“陳亦琪,上車!”
我看向她。
看到她的時候,我無比的激動。
是柯藍!
我激動的傷了她的車。
車上,她開口問我:“上次你找我,我有事,這次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吧!我能幫的就幫!”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心中已經很感激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以及謝春花的提交到台里的構思的事。還有她比我們提前做出來節目的事都和她說了。
她聽到說完,她許久都不說話,而且還特意把車子停在路邊。
過了很久,她皺眉低聲的問我:“我新節目的構思,你說謝春花也提交了電台,但是我的節目先做出來?”
“嗯,你們倆的節目一模一樣,連所有的細節都一模一樣!”我和她強調着說道。
她又陷入了沉默。
“你的意思是我偷取了她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