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暗十一vs玉蟬
番外之暗十一vs玉蟬
玉蟬抬頭看了看房梁,那上面已經幾日沒掛貓尾巴了。
那廝是個蠢的,明明是個暗衛,卻藏頭不藏尾,總要露幾分端倪,也不知當初是怎麼出了死士營,最後還成了殿下身邊的暗衛。
玉蟬也是死士營里出來的,只是她是女子,當不了暗衛,只能像其他人一樣被派往各處當釘子。不過她運氣好,該到她出來的時候,上面下了指令,說要挑個丫鬟侍候主子。
她年紀正好,在一眾女孩中長相還算是端正,於是便挑中了她。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年她在死士營里被人訓練的時候,殿下身邊的暗衛從來是他們這些人的目標。可等真正見到真人,才發現這般英雄的人物,竟如此蠢笨。
不光蠢笨,還無聊!
玉蟬又想到幾日前暗十一的那句‘玉蟬姐姐了’。
什麼姐姐?明明他比她老好不好?當年她八歲入死士營時,就聽說了殿下身邊有暗衛十二人。
他排行十一,就算不是老頭子,也比她大很多,還故意在她面前裝嫩,還叫她姐姐!
想到這裏,玉蟬忿忿地將手裏的布揉了又揉,搓了又搓。
“你還在生氣?”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抬頭才發現房樑上多了一個人。
似乎怕吵醒內室中熟睡的娘娘,這渾身漆黑的人倒掛在房樑上,頭剛好掛在玉蟬頭頂上。若不是玉蟬膽子大慣了,還真要給他嚇出個毛病來。
“你做什麼!”她壓着嗓子喊。
“我跟你說話呀。”嫩嫩的聲音,玉蟬心中惡劣的想着他其實有張老臉,因為見不得人才成天一身漆黑還蒙頭蒙臉,卻用嫩嫩的聲音騙小姑娘。
“我懶得理你!”她泄恨道。
“這樣啊。”隨着這個聲音,一袋用紙包裝的東西出現在她面前,玉蟬的鼻子嗅了嗅,感覺味道有些熟悉。
“給你。”說完這句,他嗖的一下就沒影了,玉蟬估計他又鑽回了房樑上。
果然她抬頭看去,一條貓尾巴掛在上頭,垂了很長的一條。
她低頭去看紙袋,隨着她打開一陣焦糖味兒鑽入鼻息間。
是糖炒栗子。
這是玉蟬最近最喜歡吃的東西,她以前從來沒吃過。小時候家裏窮,後來在死士營,等出了死士營就來了王府,還是小順子孝敬了她一包,她才嘗到如此民間美味。
玉蟬眉眼帶笑:“算你識相。”
“你若是喜歡,我以後還買給你,你別吃小順子的了。”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樑上沒有聲音。
“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聽到樑上一陣動靜,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掉下來卻又爬了回去,等她再去看人卻沒影了。
暗十一連着好些天都沒出現,也許出現了沒讓玉蟬發現。等玉蟬再次見到他,已經是很多天以後了。
今兒晚上不歸玉蟬值夜,到了下值的時候,她邊揉着頸子邊往外走,正打算回房歇息,眼角突然閃過一個黑色的影子。
外面本就不甚明亮,若是一般人定以為自己眼花,可玉蟬是誰,當即就反應過來是個人。
她三步兩步走到庭院中間的位置,對着四周一陣張望,然後目光落在東廂房頂上的一個陰影處。那地方也選的好,明明月光皎潔,偏偏那處因為正房屋檐的投影,而形成一處陰影,真有人穿着黑衣藏在那裏,卻是很難以讓人發現的。
“你給我下來!”她咬牙切齒地低喊。
這陣子玉蟬心裏一直憋着口氣,這口氣在經過這些日子的醞釀已經成了一股衝天怨氣。好不容易逮着人了,定是不會輕易放過。
“不下來後果自負!”她也不再去看那處,扭頭就走了,剛踏上西廂的門前的迴廊,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還是一身漆黑,幾百年都不換的裝束。
“你找我有事?”
這句話可把玉蟬給氣笑了,合則總來招惹她的是他,如今反倒問起她來。
“你跟我過來!”玉蟬拽起對方的衣領子,就將他拖到西廂旁邊的角門後面。這裏算是一個死角,連接着前院和后罩房,這種時候沒人會從這裏走。
身材修長的暗十一就彷彿小雞崽似的被玉蟬拎了過來,然後按在牆上。
“你到底想怎樣?”
“我沒想怎麼樣……”這話說得戰戰兢兢,暗十一總有一種玉蟬想要打自己的錯覺。
“你沒想怎樣,總是來我面前聊騷。”
暗十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問:“那個聊騷是什麼意思?”
玉蟬窒了窒:“聊騷是我們家鄉的土話,意思就是一個不正經的浪蕩子調戲良家女子。”
暗十一忍不住撓了下頭巾,小聲道:“可我不是浪蕩子,你也不是良家女子啊。”
話音還未落下,玉蟬已經一巴掌拍上他胸膛,將暗十一打貼在牆上。
“你說誰不是良家女子?”她眼神半眯,很是危險。
可若是暗十一能看出危險,他也就不是暗十一了。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她白凈的臉蛋:“你不是娘娘的丫鬟么,怎麼又成良家女子了。”
這回答讓玉蟬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她有些氣急敗壞:“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一大把年紀了還裝嫩裝不懂,你以為你是少年郎,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把歲數了!”
“我今年二十二。”
這下輪到玉蟬被嗆了一口口水,不過她可不會認輸:“二十二也很大了,換平民百姓家都成親當爹生娃娃了,娃兒都能打醬油了!”瞅了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暗十一,她又問:“你真的才二十二?”
暗十一老實地點了點頭:“我也沒有成親還給人當爹,也沒有娃娃。對了,生娃娃是不是像殿下和娘娘那樣?”
這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玉蟬嗆了一下,同時也起好奇心:“你看過殿下和娘娘那樣?對了,你平日裏總藏在房樑上,是不是看見過什麼?”
“我應該看見過什麼?”
“那你幹啥這麼說!”
“我就看見過殿下抱着娘娘啃她小嘴兒,是不是這樣就能生娃娃了?生一個像小公子那麼聰明的娃娃。”
玉蟬的臉莫名有點紅,急促地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那樣。”
“那玉蟬姐姐,你跟我生一個小娃娃吧。”
這下輪玉蟬臉爆紅了:“你說什麼呢,你還說你不是聊騷!”
“我沒有聊騷,我就是想跟你生個小娃娃……”
第一次,玉蟬落荒而逃。
她扔下暗十一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胡思亂想了好半天,才去收拾了睡下。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我沒有聊騷,我就是想跟你生個小娃娃……”
連着好幾天都做這樣的夢,玉蟬將之歸咎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素來是個果斷的性子,既然都成她的夢魘了,就把這件事解決了,不然她連覺都睡不好。
其實和暗十一接觸了這麼久的時間,玉蟬多少也是了解暗十一的一些秉性。可能他是真不懂,並不是故意裝模作樣。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玉蟬成功在房頂上又抓獲了暗十一,並把他叫下來。
這次他們沒有去角門,而是去了榮禧院西側的小跨院裏。這小跨院常年不用,裏面都是用來堆雜物的,平時也少有人過來。
依舊還是那種姿勢,玉蟬舔了舔嘴唇,道:“你既然想生小娃娃,咱們就生了一個吧,不過我告訴你小娃娃很難生的,有可能生不出來。”
“你真的願意跟我生小娃娃?那我去跟暗一說。”
“你跟暗一大人說這事作甚,不都跟你說了嘛,不一定能生出來!”
“那咋辦?”
“你廢話好多,反正就生一次!”說著,玉蟬就去拽暗十一臉上的黑巾。
總是一團黑的暗十一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與玉蟬之前想像完全一樣,蒼白、羞澀、靦腆。他長了一張很嫩的娃娃臉,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個少年郎。明明之前還想像着他是個老頭子的,怎麼就成小少年了呢?
心裏帶着這樣的感嘆,玉蟬親了過去。
……
若干年後,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娃坐在爹腿上,發出這樣一聲感嘆:“原來爹和娘就是這麼把恬恬生出來的啊。”
“對,就是這麼生出來的。所以恬恬要知道,不是自己的夫君,千萬不能讓臭小子吃了你的小嘴兒。”
這邊話音還沒落,就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明麗照人的婦人。
“你跟恬恬說什麼呢,這種話也能亂說!”婦人瞪着娃娃臉男人。
也是奇了怪,明明都近三十的人了,偏偏生得如此面嫩,還把自己襯得這般老相。婦人心裏哀怨的想,走上前來對女兒道:“好了,天已經黑了,恬恬要睡覺了。”
小女娃揉了揉眼睛:“可是我想和娘睡。”
“恬恬是大姑娘了,不能和娘睡了,要一個人睡才行。”不等婦人說話,娃娃臉男人就搶先說道。
“那爹為什麼能和娘一起睡?”
“因為娘和爹成親了啊。”
“那我也要和娘成親。”
“恬恬是不能和娘成親的,只有男子和女子才能成親。等恬恬長大以後……”說話之間,男人已經抱着女兒出去了
婦人笑着搖了搖頭,將被褥攤開,上了榻。
過了很久,男人才回來,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
“讓你成日和女兒胡謅,越來越不好哄了吧。”
男人也不說話,爬上榻就鑽進了被窩裏,像只貓一樣輕盈敏捷,無聲無息。等被重重的壓住,婦人想推他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任他用臉在自己頸子上揉來揉去。
“我沒有胡謅,咱們當初本來就是這樣才生了恬恬嘛。不過說真的,那會兒我就是想吃你小嘴兒來着,可你卻吃了我那麼多,吃了還不認賬……”
剩下的話,被婦人死死地用手堵在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