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歸於自然
第1067章歸於自然
王師父和源劍站定之後，源劍慢慢地道了一句：“我來打頭戰也沒有關係，因為和你打，我不會有任何的損失，而你則會在這裏送命！”
說著，源劍身後的銀髮就飄舞了起來，而他手中的銀色長劍也是閃出一道銀色的寒光，那寒光猶如脫弦之箭，徑直向王師父飛去。
王師父那邊也在輕輕抬起手中那把黑色的破爛長劍，那寒光箭矢撞在劍刃上，直接“當”的一聲，冒出一些火花就散掉了。
這一擊看似平靜，可周圍滾滾餘威擴散，卻是讓周圍的空間都有了被撕裂的跡象。
好在周圍觀戰都是極強的高手，他們並不懼怕這些餘威，各自施展一些手段就全部擋下了。
至於歿雪，她更是分出很大的精力去守護神格秩序的穩定，讓神格世界不至於被那強悍的餘威所吞噬掉。
這樣消耗歿雪，對她一會兒的戰鬥將極其不利。
王師父在和源劍打，而李師父要和本源神打，徐師父一開始就把目標鎖定到了歿雪身上……
想到這裏，我這邊就更加的焦急了，我想要真諦快一點在我的意識里覺醒，然後去阻止徐師父和歿雪的戰鬥，我們的目標是為了保護本源世界，保護盤古世界，肯定會有折中的辦法。
我這麼想的時候，生死門中的苊鮀魤魚通過意識聯繫我說：“陳雨，你莫要太過天真了，你的決定關乎到天神的存亡，關乎到力量和規則的重新分配，歿雪和你的徐師父誰也不會做出讓步的。”
力量和規則的重新分配？
天神的存亡？
我問苊鮀魤魚是什麼意思。
它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可在你真諦即將覺醒之際，我發現了一件事兒，如果沒有力量和規則的重新分配，力量將會被集中，被埋藏，甚至是消失。”
“如果力量從宇宙中消失，那宇宙也會跟着消失。”
“整個本源世界也將落入前所未有的無空間、無時間的黑暗宇宙時代。”
黑暗宇宙時代？
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我在意識里問苊鮀魤魚。
它道：“我只是聽本源神提起過，我自己並沒有任何的認知，你只要知道，那是一個天神，甚至恆古巨神都不願回到的一個時代就明白了。”
沒有空間，沒有時間，那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正在我和苊鮀魤魚談論這些話題的時候，源劍和王師父兩個人已經揮劍開始了激戰。
源劍周身寒光四射，他所過之地猶如極寒冬日，湖面上的冰刺一道又一道地長出來，配合著他的劍訣去攻擊王師父。
而王師父的招式則是相當的質樸，所有的攻擊他都靠自己手中一把破爛的黑劍去擋。
而且周身看不到任何的力量的流動，只能看到他用純粹的力量去揮動那把黑劍。
儘管如此，我還是看到王師父的消耗很大，擋了一會兒后，他開始有些氣喘吁吁了。
源劍趁機發出一劍，無數的冰刺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王師父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虛弱，很多冰刺他沒有擋住，無數的冰刺就刺進了王師父的身體裏面。
胳膊、腿、胸口、後背……
那些冰刺刺進王師父的身體后，開始冒出寒氣，很快王師父就變成了一尊插滿了冰刺的冰雕。
我這邊不由大驚。
可再看李師父和徐師父，他們並沒有什麼擔心，看不到他們擔心，我心裏也稍微鬆了一口氣，王師父大概是沒什麼大礙吧。
王師父那邊不動彈了，源劍這邊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看着王師父所化的冰雕反而大驚失色：“怎樣會這樣？”
而我這邊則是一臉的糊塗，怎麼看都是王師父落了下風，為什麼驚訝的會是源劍呢？
很快源劍又大聲道了一句：“不可能，不可能，你身上的始源道氣只不過是本源神泄漏到盤古世界的，不過他本身力量的億萬分之一，你怎麼會用出和本源神差不多的始源道氣？”
王師父的聲音則是從冰雕里緩緩傳出：“這就是盤古世界鴻鈞大道的厲害之處，它將力量放在自然中培育，自然無窮大，力量無窮大，我不是始源道的擁有者，只是使用者。”
“我只要和自然親近，那自然中有多少始源道氣，我就擁有多少的使用道氣，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即是自然，自然即是我！”
“自然的空間和時間概念是無窮大的，規則也是無窮大的，所以就算我到了本源世界，自然和我的聯繫也不會有半分的減弱，相反，我會把自然帶到這裏來。”
源劍問道：“何為自然？”
此時王師父身上的寒冰消失了，同時王師父的身體也消失，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王師父和寒冰一起融化掉了似的。
可王師父的聲音卻還在回蕩：“何為自然，這個你就要問老李了，我能夠有如此頓悟，全靠他的指點。”
說著，王師父的身體忽然出現，正在源劍的身後，他手中的黑色破爛長劍對着源劍的後背刺去。
王師父的動作很慢，可源劍卻好像沒有覺察到似的，等他覺察到的時候，王師父的劍已經距離他只有一寸多點。
源劍迅速做出反應，可他的胳膊還是被黑劍劃出了一道口子。
鮮血緊跟着飄灑了出來。
源劍握着胳膊後退了數十步，他一臉震驚看着王師父問：“你的力量速度明明都那麼弱，我為什麼會覺察不到你？你又怎麼能夠通過這樣的力量傷到我？”
我能看出來，源劍已經被王師父給打懵了。
其實不光是源劍，我在這邊看的也是有些懵了，王師父是憑藉什麼取勝的呢？
是他口中說的自然嗎？
同時我也是看了看李師父，王師父說，是李師父指點了他，那李師父對自然的領悟應該更深吧。
我這邊也是趁機問苊鮀魤魚，我把真諦放在恆古巨神的眉心和掌心分別會有怎樣的反應。
苊鮀魤魚道：“放在眉心，不用說，是恆古巨神復活，力量和規則由恆古巨神重新分配，新的天神時代將會開啟。”
“若是放在恆古巨神的掌心，那所有真諦的力量將會在現有的宇和宙規則下消散掉，或者說，充斥到現有的宇宙規則之中。”
“用你王師父說的話就是，將所有的真諦的力量放歸於自然，由自然分配。”
“而這也是盤古世界，鴻鈞天道的核心法則。”
“一切歸自然，自然高於神，高於人，高於萬物。”
“在自然之下，任何破壞規則的種族都會被淘汰，而維護自然的種族將會永存。”
“同時在自然法則下，還有一個重要的準則，那就是共生，共存，萬物相對而平等。”這不像本源世界，力量掌握在天神手
“中，天神可以憑藉個人的意志操控，甚至是改變萬物，乃至宇宙。”
“如果天神仁慈，那世界則穩定，如果天神有一天意識發生了改變，那世界也會隨之而改變，這些改變，往往是壞大於好。”
“自然是沒有意識的，是相對公平的。”
“我似乎知道為什麼當初盤古和歿禍會離開了，本來我以為他們只是為了殺掉本源神，自己掌管本源世界和真諦，然後建立一個他們控制下的一個較好規則世界。”
“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他們要消滅的不只是本源神，也包括他們自己，一旦真諦的力量外泄，天神將會徹底滅絕，世界上將不會有人高於自然。”
“甚至是等同於自然。”
“一切將歸於自然，而盤古世界的鴻鈞大道將會覆蓋整個本源世界，眾人實力大減，自然力量增加。”
聽到苊鮀魤魚的說法，我心中也是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本源世界的人到了盤古世界無法抵抗鴻鈞的規則，因為鴻鈞的自然規則力量僅次於恆古巨神啊。
我這麼想的時候，極元鯓龜就道了一句：“準確的說，自然規則並不低於恆古巨神，而是等同於，盤古當初衍變鴻鈞規則，就利用了恆古天神的力量，所以自然規則其實是一個沒有主觀意識的天神，它只存在客觀的一面。”
“它一出生就等於天神，若是這次真諦擴散，那自然將永遠高於天神和恆古巨神。”
“它將會是宇宙中不可逆轉的規則。”
“天神時代將會徹底被終結掉。”
“宇宙歸於自然。”
聽到極元鯓龜這麼說，我更是怔了一下道：“你懂得不少啊。”
極元鯓龜則是道了一句：“現在輪到我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心中隱約感覺一絲的不妙，我剛準備問什麼情況，可極元鯓龜的意識就在我的意識中擴散掉了，它巨大的意識在我星象圖中組成一個巨大的極元鯓龜星象圖，可那星象圖又“嗡”的一聲散掉了。
我身體的力量急劇增加。
極元鯓龜也是犧牲掉了自己。
神雪、麥小柔、南宮娊枂、咒行蟲、極元鯓龜……
他們一個又一個地選擇犧牲自己，這讓我心如刀割。
我雖然站在那裏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可眼眶中的眼淚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住了，眼淚順着我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我這邊留下眼淚的時候，王師父那邊手中的黑劍又動了起來，他的身體看似很慢，揮劍的速度也看似很慢，可源劍的手中的銀劍，卻好像吸過去了一樣，無論源劍怎麼出招，最終都只是打在那把黑劍上，而無法打到王師父的身上。
這讓源劍本人也是大驚失色，王師父完虐源劍。
旁邊的本源神也是皺了皺眉頭道：“這樣強大的規則力量，你竟然願意分享給別人？”
李師父道：“這就是你不了解自然的地方，越分享越強大！”
本源神笑道：“那是因為你沒有遭受過背叛？”
李師父冷笑道：“是嗎，不瞞你說，我爺爺就是被我那位姓王的兄弟給殺了的，魂飛魄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這中間的事兒，我就不給你細講了，給你講了，你也不會懂。”
聽到李師父這麼說，本源神皺了皺眉頭：“你竟然和自己的仇人稱兄道弟，還分享自己的力量，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李師父又道了一句：“這也是你不懂自然的地方，越豁達，越強大。”
而我這邊也在思考一些事兒，那就是盤古世界很多東西和本源世界很像，甚至一些原有規則都很像。
比如曾經的奴隸社會制度。
那是因為自然就是一個沒有主觀意識的天神，其他地方他們都很相似。
只不過因為沒有主觀意識，所以自然會進化。
而天神卻不會，因為它是有主觀固定思維的能量個體，它就是原本的無空間，無時間規則下的黑暗宇宙本體。
這個時候我又在想，什麼是天神？
我忽然覺得天神是一個強大，而又有意識的個體。
一個由無空間，無時間的黑暗宇宙形成的強大異類，它的力量膨脹形成了空間，時間，進而形成了宇宙。
而本源世界，就是宇宙的內世界，是宇宙的核心。
如果宇宙核心出了問題，那宇宙也會有危險。
聽着他們的對話，加上真諦湧入我的靈台和意識之中，我感覺自己知道的事情也在增加。
恆古巨神長眠的地方，那裏並沒有什麼恆古巨神的屍體，有的只是兩個啟動能量的開關。
一個是所謂的眉心，喚醒恆古巨神沉睡的主觀意識，進而影響，甚至是改變宇宙的大規則。
一個是所謂的掌心，就是將恆古天神所化宇宙后剩下的力量發散掉，而那部分力量，就是天神的力量。
當然，若是恆古巨神蘇醒，他可能也會收回那些力量，宇宙再次回到黑暗宇宙時代。
這麼一想，我要做的事兒就是殺死恆古巨神。
其實也不是殺死他，而是讓恆古巨神徹底變成現在的有時間，有空間的宇宙。
讓它變為自然一部分，當然是沒有主觀意識的。
我這麼想的時候，苊鮀魤魚又道了一句：“你消滅了他的主觀意識，還不是殺死了他？”
“一個人的意識沒有了，那和死有什麼區別。”
我現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兒，為什麼歿禍要犧牲自己的意識，讓陳雨這幅身體去做放置真諦的事兒，因為恆古巨神算是他們的父神，他要做的事兒和弒父差不多。
大概是因為他下不去手吧。
可如果不把恆古巨神的力量散掉，那這宇宙之內所有的生靈，將會迎來末日。
作為宇宙中生命的一份子，歿禍最終沒有選擇站在恆古巨神那邊。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源劍那邊已經又被王師父斬出了一劍，這一劍斬下，源劍手中銀色的長劍斷掉，他背後銀色的長發也是被王師父斬斷了一半，源劍的樣子一下變得格外的狼狽。
王師父看着源劍道：“你我之戰毫無懸念，知道為什麼嗎？”
源劍搖頭。
王師父道：“我的徒弟在這裏覺醒真諦，而你雖然隔絕了體內那一部分真諦力量和我徒弟的聯繫，可是卻無法阻止真諦本身之間的聯繫，你體內真諦花瓣也是在覺醒，只可惜真諦力量覺醒，你的意識卻無法和其融為一體，這就讓我的自然規則有了可乘之機。”
“你的力量，成了我的力量，我在操控你戰鬥，而你在拚命地掙脫我的操控。”
“所以你的戰鬥力，在我面前削減了三分之二，或者說，是在自然規則之下，削減了三分之二。”
源劍一臉驚詫搖頭：“不可能，自然規則還是盤古世界的規則，怎麼會到本源世界來？”
王師父道：“原本是不會，可隨着真諦的覺醒就會了，因為我那位好徒弟是本源和盤古兩個世界的人，他身上的力量和盤古、本源兩個世界都有關係。”
“真諦覺醒，也是力量和規則的覺醒，本源世界和盤古世界的規則同時覺醒。”
“要知道，盤古世界周圍的規則、力量和本源神是同宗的。”
“還有，自然規則本來就是天神的一部分力量，所以真諦會默認這些是同一種力量，將其在本源世界不斷放大，成為本源世界眾多小規則中的一種。”
“再給他一段時間，甚至會成為本源世界的主流規則。”
“而這也是盤古和歿禍當初設計的一部分，讓自然規則同化本源世界的規則。”
“不過他們也清楚本源神的強大，本源神已經可以對抗沒有完全體的自然規則，所以他們要想在自然存在於宇宙，就要通過真諦的規則釋放剩下的恆古巨神的力量，進而呈現出一個完全體的自然規則，那樣的話，就算是本源神，也是無法逆轉的，相反，本源神的天神體質還會徹底消失。”
聽到王師父這麼說，源劍則是慢慢道了一句：“這麼說來，這一切都在歿禍和盤古的意料之中？”
王師父沒有說話，歿雪則是道了一句：“不可能，歿禍要殺死所有的天神，那我也會被殺死，歿禍是不可能殺死我的，我是他最愛的人？”
歿雪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了。
王師父道：“你只是失去了天神的體質，壽命銳減而死，但是你的魂魄會進入輪迴，你不是真正的死。”
歿雪大怒：“我的意識消失了，不是死又是什麼？”
“輪迴之後，還是我嗎？”
“就拿陳雨來說，經過了萬萬年的輪迴，歿禍的意識如果回不來，陳雨他還是歿禍嗎？”
“不是！”
“為了所謂的救世，歿禍選擇犧牲了自己，犧牲了我，犧牲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李師父這個時候又道了一句：“歿雪，你和本源神一樣，不懂得自然，在自然之中，越犧牲，越強大，犧牲越大，得到的也就越多。”
歿雪大聲反問：“我會得到什麼？”
“本來我想着守住歿禍的夢想，將真諦放置到恆古巨神的眉心，可我卻沒想到，到了盤古世界后，他的夢想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是想着救我，為我報仇那麼簡單，而變成了犧牲我們，我們的感情去救別人，成全別人？”
“我從中得到了什麼？”
“你告訴我！？”
李師父深吸了一口氣道：“獲得了你和歿禍以後的萬萬世，即使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歿禍，你也不記得自己是歿雪，但是你們會一直在一起，這個命理是歿禍親自書寫的，會在放置真諦的一刻生效，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可我現在覺得告訴你還是比較合適的。”
“因為我覺得老徐實在沒有必要和你打。”
“接下來應該是這次事件的最後一次打鬥，我和本源神。”
說罷，李師父把目光投向了本源神那邊。
本源神則是慢慢地說了一句：“那些力量都是我的，我已經找到了將所有規則和力量佔為己有的方法，萬萬年前盤古和歿禍已經阻止了我一次，今天我不會再讓任何人阻止我。”
源劍那邊則是“哈哈”大笑道：“我一直認為是我調撥了你和歿禍、盤古之間的關係，沒想到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貪心，看來我在你們的內鬥中，根本就是一個小丑罷了。”
本源神道：“你認清自己就好，現在你已經輸了，自行了斷吧。”
源劍那邊果真什麼也沒說，直接用自己的胸口撞在了王師父的黑劍上，源劍身上的命氣慢慢地消失，又一小世界之主死掉了。
距離真相越近，要死的人也就越多，接下來還會有人要死，那個人會是誰呢？
李師父？千萬不要是！
最好是本源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