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第427章 番外:大殿下景慶鋒
“王上,您還是請回吧。”顧浩曦恭敬地說著。
“送送又何妨?你我兄弟之間,難道還用如此客套?”
原來的大殿下,如今的齊王景慶鋒卻是不肯,堅持陪着顧浩曦往宮門的方向走去;顧浩曦無法,只能隨着他去。
景慶鋒剛繼位沒多久。
梁國的“春夜之變”時,他還在梁國境內;不僅親身經歷了那個夜晚,事實上更是親自參與指揮了對三皇子的反擊。
那個時候,他已經是通過顧浩曦和四皇子之間達成了協議;當然,這其中也有游庭鈞的功勞,畢竟游庭鈞才是和四皇子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事實上,四皇子能夠對那天晚上夜襲梁國皇宮的人有個守株待兔的部署,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於從大殿下那兒得到的情報;當然,大殿下的情報也是從齊王手裏販賣來的。
齊王為了彌補對這個大兒子的虧欠可以說是用盡了心力,當然其中也有很大程度是為了齊國的將來;所以不遺餘力地搜集了王后和國師的一切動靜,自然也就順藤摸瓜地知道了三皇子打的是什麼算盤。
在了解了這個情況后,大殿下思忖再三還是親自去和四皇子碰了個頭;當時在場的除了大殿下、四皇子、顧浩曦之外,就只有一個游庭鈞了。
那時的大殿下已經知道了游庭鈞是顧香冷的未婚夫,所以看着這個人一同在場,心裏竟然會莫名的就有了些抵觸;不過他也知道這位既是神醫又是毒醫,是不能少了他的幫助的。所以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客氣而疏離地打了一聲招呼。
好在“春夜之變”的時候自己這一方獲得了碾壓性的順利,當晚出動的兵力中,不僅有四皇子的人,還有自己在庄園裏訓練的那些兵力;擒獲了三皇子用以偷襲的絕大部分的兵力,自然也就是瓦解了王后和國師在齊國的絕大部分的勢力。
自己卻是沒有馬上回國,還是安心在梁國過着掌柜的日子;當然絕大部分的賬務都是由北門先生在處理,自己把更多的重心放在了那些兵力的訓練上。
“春夜之變”那一夜,自己的人馬雖然是獲得了勝利可是也暴露出一些實戰經驗不足的缺陷;所以自己要抓緊時間好好訓練,以免等要派用處的時候出現慌亂。
只是同時,自己也在關注着顧香冷的生活,又經常被她的新的點子所折服;比如當時在第二年春闈時推出的“定升糕”,因其口彩好的緣故,竟然是成了相鄰幾個國家學子都競相購買的糕點。
自己知道她和游庭鈞成親了,又知道她順利誕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女;在等到那對雙胞胎會爬的時候,自己終於再也沒有借口留在梁國了,便回到了齊國境內。
當然在回國之前,自己將名下的松鶴樓、愛琴海等產業轉手“賣”給了顧府,此事又是在京中引起一陣嘩然;好多人都覺得顧府實在是太過好命,剛剛獻出了巨資給四皇子,才沒過多久卻是以極低的價格接手了這幾家炙手可熱的店鋪,真是好運來了連牆都擋不住。
自己回國的時候,齊王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到京郊十里處相迎;而那個時候,王后和國師已經被軟禁了,二殿下也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只是也很奇怪,王后和國師雖然分別被軟禁在宮內不同的宮殿,可是卻每天都會見面;也不去在意別人的眼神,每日裏也是談天、聽曲、賞花,等等,齊王倒也不去阻止他們的來往。
自己便也沒有去關注這兩個人,齊國的宮殿如此戒備森嚴,眼下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自己又何必多操心呢?再說了,看王后和國師的樣子,也不像是想要飛出去的樣子啊。
可是,自己其實是知道的,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着自己;就像是那根橫在咽喉處的魚刺一樣,不把它拔出來的話,它便會一直提醒自己它的存在。
終於,齊王跟自己說了,希望自己繼位的事情;自己沉吟許久后,還是答應了。
然後便是緊鑼密鼓地進行着登基前的籌備,等到快要登基的前幾天,自己知道,那是必須要去王后那兒一次了。
於是自己便揀了個午後,在宮內大部分人都是神思倦怠的時候,去了王后的殿裏。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當自己看到國師和王后在一起下棋的時候,自己還是掩飾不住地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其實在自己的潛意識裏,應該是連掩飾都不想掩飾的吧。
直到今天,他還能清楚地記得;王后看到他進去,歉意地看了一眼國師:“我們不能下了。”
“那便不下吧。”國師微笑着說。
“只是可惜了這局棋。”
“無妨,又哪裏有真能下得完的棋。”國師還是溫言寬慰道。
自己再次皺了皺眉,覺得這兩人在自己面前的舉止實在是不知羞恥到了極點;雖然國師和王后的關係似乎還沒被大白於天下,父王還沒有找到那最有力的證據。可是眼下的這些舉動,不就是證明了這兩人是曖昧的嗎?
國師看着自己的神情,又笑了一笑,隨後對王后說:“你們慢聊,我先去歇歇。”
說完,竟徑直走入了王后的寢宮。
自己當時是訝然,隨後震驚,再隨後憤怒;可是,自己終是忍住了那已經快從胸口噴薄而出的怒火。
自己當時應該是鐵青着臉吧,看着面前的王后也是自己的母后,一言不發。
可是,王后先開口了,用自己記憶中重來沒有聽過的那種語調開口了:“大殿下,您請坐;先請您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自己依然站着沒有動。
王后見狀便也不再勸自己,笑笑便繼續開了口;隨後,自己便聽到了一段恩怨情仇,聽到了關於皇家的秘聞和仇殺。
以自己的才智又怎麼可能猜不出王后說的是哪朝哪代的事情,自己當即就是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己只聽到王后在問自己:“尊敬的大殿下,請您說說看;那女子難道就不可以仇視那個玷污她的仇人,難道就不可以憎恨由此而生下來的那個孩子嗎?”
看着王后激動的樣子,自己當時竟然是無言以對。
是的,於情於理,那女子的確是可以進行復仇的;可為什麼,這故事的男女主角竟然就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呢?
“其實,我本來也有自己的心上人,那是我的師兄,就是梁國蝴蝶山莊的游莊主;雖然他不一定會喜歡我,可還是能默默看着也好啊。只是,您的父王毀了這一切,連我默默愛慕他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因為我覺得自己好臟,我好恨自己啊!”
王后說到這兒,終於是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里包含着太多的心酸和苦楚;如果被外人聽到這哭聲的話,是想像不出這哭聲竟然是發自一個國家的王后嘴裏。
自己當時完全呆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王后哭了好久似乎累了,也或許是把心裏的怨氣都給傾吐了出來;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慢慢說道:“你也不要怪國師,雖然很不恥,卻是我逼迫他去做的;當然此時他應該是在等我了,我也要去了。”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地往寢宮去了。
自己當然是沒有阻攔,自己也無力去阻攔;只是自己在當時的那一瞬間,看着王后的背影,是很想叫她一聲“母后”的。
又過了許久,宮人進入寢宮,確認了國師和王后都已死去,皆是服毒自殺,卻是很難得的,臉上竟然都會有一種解脫后的喜悅。
自己在原地又站了很長時間,這才抬腳往外走去;等到了殿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父王站在那兒。
看着自己出來,父王沉默了些時候,才終於沙啞着說了句:“結束了?”
自己不知怎麼回答,只是重重地點了下頭。
“也好。”說完,父王便轉身走了;在那個轉身的時候,自己才明白,父王終究還是愛着母后的吧。
當然自己在登基后也曾派人去查過母后的一切資料,竟然發現母后當初在梁國的莊園,就是後來自己轉手買下的莊園;也就是說,自己用母親的這個地方,最終訓練出了反對母親的兵力。
自己在知道真相的剎那,心情是出奇的沉悶,過了好多天才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自己也暗中去看了那個管莊園的老管家,卻發現母后在最後的時候,已經給他買了個小院落,又留下幾個僕人,倒也能夠安享晚年;如此平靜地過日子便好,自己就不再去打擾老人家了。
“王上,此處已到宮門,您還是請回吧。”顧浩曦再次恭敬地說著。
雖然兩人一路無語,可是這路上所遇之人卻都是紛紛下跪;顧浩曦在齊國經商如此順利,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着景慶鋒的另眼相看。
顧浩曦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當然懂的各種的應對之道;這新晉齊王禮遇自己不假,自己可不能真的天真地就把他當成了鐵杆哥們的模樣的,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的。
“好,浩曦兄此次回去,還請代我問候恩人。”齊王景慶鋒看着就在眼前的宮門,也只能停步道別了;眼前這人的父親是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母后的師兄。雖然顧府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點了,可是,自己知道便是好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說不得自己和顧香冷之間也會有一些故事;只是這些都只是假設而已,發生的一切,是永遠都不會再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