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的心裏住着魔鬼
出了電視台的錄播大廳,茶茶跟在她後面,還有幾個隨行人員。
景瓷是自己開車來的,走到停車場,卻是見着一個很久不見的女人。
宋慈站在景瓷的車邊,面容有些憔悴。
如果景瓷沒有記錯的話,宋慈現在已經不是顧太太了。
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看樣子,孩子還在。
景瓷頓住了步子:“有事?”
茶茶朝着後面的幾個隨從使了個眼色。
宋慈看着面前的景瓷,曾經,她也見過景瓷最落魄的時候。
可是現在,她仍是景氏的總裁,而且景氏經手了MS國際以後,轉眼就成了新型公司。市值也翻了幾番。
是她,小看了這個女人了。
“知道,我的孩子是誰的嗎?”她的聲音有些啞,目光盯着景瓷。
景瓷瞬間有一種,在路上被瘋狗咬到的感覺。
宋慈被哪個男人上了,關她什麼事。
宋慈看着景瓷,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這是封央的孩子。”
景瓷的唇微微彎起,她朝着宋慈走過去。
宋慈後退一步,咬着牙:“你要做什麼?”
直到背抵着車子,她才停住,死死地看着景瓷。
“如果是封央的,宋小姐應該要找的是封先生,而不是我。”景瓷冷聲笑了一下:“我可不能讓盛小姐懷孕。”
說完,她示意後面的人過來。
“宋小姐,這是我們景總的車,讓一讓,景總一會兒還要和市長共進午餐。”景瓷的隨從十分客氣地說著。
宋慈咬了唇:“景瓷,我不信,你不在乎。”
“我在乎?”景瓷走到另一邊去,打開車門,微笑一下:“那就當我在乎吧。最好宋小姐成功地嫁給封總裁,讓我更不舒服一些。”
說完,利落地上車,隨從自然是將宋慈架到一邊去的。
“宋小姐懷孕,而且又是那麼尊貴的種子,還是小心些為好,現在景總和封先生的合作挺多的,不能為了宋小姐而傷了和氣,是不是?”隨從十分客氣地說。
宋慈退到一邊去,看着景瓷車子的方向,臉上有着一抹不甘。
景瓷一臉淡定,一旁的茶茶抿了抿唇:“景總,不要聽那個瘋女人胡說,她自己在外面亂來。被離婚了,現在都找上景總。”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景瓷笑了笑:“茶茶,我沒有那麼脆弱,而且過去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茶茶側頭看着景瓷平靜的小臉,也微微地笑了起來:“景總真棒。”
景瓷開着車,笑笑:“這話,可不能隨便和男人說。”
茶茶的心砰砰跳,只覺得景總的男友力爆表。
如果是個男人,那多好啊,完美。
景瓷將車開進一家五星級酒店,是皇庭酒店,歷靳言旗下的。
打開車門,茶茶跟在她身後,後面的兩輛車上的隨從也跟了過來。
在酒店門口時,意外地碰到了封央。
他是一個人,一身的落寂。
站在中庭的位置緩緩地吸着煙,公事包扔在一旁。
清峻了不少,五官也因為情緒的不悅而微微地鬱結。
看到景瓷時,那雙陰鬱的眸子裏煥發了神采,但也只是幾秒的時間。很快就消失掉了。
景瓷頓了一下,繼續朝前走。
這並不是那天以後頭一次見他,但是向來是公事的場合,有意迴避,倒也沒有什麼的。
此時,他一個人站在那兒,她的心裏,竟然隱約的有着一抹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有什麼穿透了她的靈魂一般。
景瓷抿了抿唇,筆直地朝着他走了過去,經過時,她朝着他微微地點了下頭,連寒喧都省了。
他正攏着手湊在唇邊,又點着了一根煙,眼抬着,盯着她的小臉。
她沒有停下……
很快,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被簇擁着離開。
高高在上,像極了他。
封央輕輕地笑了起來,身體倚在後面的牆壁上,就那樣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們,曾經有過最親密的時候,他給了她最極致的寵愛,而她也在那些纏綿的夜晚,叫他爸爸。
他們,對彼此的身體和靈魂,都深深地探索過,彼此在彼此的靈魂深處顫抖過。
可是現在,連一句話也沒有。
錯身而過。
封央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他還記得那一個夜晚,她伏在他的懷裏,問他,他能接受孩子嗎?
他的心裏是知道的,這是景瓷的底限,她在逼着他放手。
而他,確實是不能。
他沒有辦法做到。
至少在查出真相之前。
他放走了她,或許以後會後悔,不,他已經是後悔了。
封央淡淡地笑着,坐到自己的車裏。
他拿起手機,看着保存過的她的照片。
在雅風綠岸旁的古城裏,她的頭被按在他的肩上。
一臉的彆扭。
以後,再也看不到她這麼彆扭的樣子吧。
他微微靠後,景瓷……
沒有回公司,直接將車開回華南路。
意兒看着他的樣子,有些擔心:“先生,你怎麼了?”
封央擺了下手:“沒事,就是頭有些暈。”
看着他上樓,她立即拿了溫度計跟上去。
封央半躺在沙發上。手放在額頭處擋着眼睛。
意兒看着,心裏有些酸。
自從景瓷離開后,先生就沒有開心過。
明明就喜歡,為什麼不去追回來呢,自己在這裏受罪。
她在電視上看到景瓷很多次,都過得很好,比以前更漂亮了。
聽說,全A國的男人現在都當她是夢中情人來着。
但是先生好可憐,都瘦了這麼多。
意兒小心地蹲過去,將體溫計放到封央的頸子那兒去。
她的小手溫柔,盡量不打擾到他。
但是還是驚擾到了封央。
他的手驀地捉住了她的手臂,聲音啞得不像話:“景瓷?”
意兒掙了一下:“先生,是我。”
封央一怔,手鬆了開來,人也坐起來,表情有些不自在:“是你啊!”
意兒笑眯眯的:“先生睡覺,我去做飯。”
他笑了笑,看着她跑下樓。
晚餐清淡,但又營養,倒是吃了一碗飯。
吃完他就坐進書房,又是抽煙。
意兒端着水果進去時,嗆了一下,然後就不滿地說:“先生都生病了,不能抽煙。”
封央盯着她:“功課全做完了?”
他就看了那麼一眼,意兒就黯然了。
都沒有做,而且她也不太會。
看着她的樣子,封央就知道。
輕咳一聲:“你可以請教子遇。”
意兒睜大眼睛,表示自己真的可以嗎?
“下課後,叫司機送你去MS國際,下午他一般沒有事情。”封央支走她:“現在,回自己的房間去。”
意兒望了他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封央睨了她一眼,她立即縮了一下,淄走了。
封央眯了眯眼,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煙,熟練地打開。
意兒的門沒有關上,她就站在外面,小嘴抿起。
次日下午,景瓷坐在辦公室里,盛昭曦走了進來,聲音低低地說:“景瓷,有個人想見你,不知道你見不見。”
景瓷抿了抿唇,揚了一下眉頭。
“是意兒。”盛昭曦淡淡地說:“聽說現在是封總裁的妹妹,新收的。”
這下,景瓷明白了。
這樣也挺好的。
她想了一下:“讓她進來吧!”
盛昭曦笑笑:“就知道你的心軟。”
景瓷手裏的金筆扔了過去,盛昭曦笑笑,接住了放了回去:“脾氣還是這麼壞,一說就炸毛。”
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會兒帶了意兒進來。
意兒一見着景瓷就眼淚巴巴的,她們確實是有着革命友誼的。
但是少奶奶背棄了她。
意兒咬着唇,不知道怎麼稱呼。
“叫我景瓷吧!”景瓷走下位置,走到沙發那裏坐下,也拉了意兒一起。
她抬了眼看着盛昭曦:“盛總,走的時候順手帶上門,另外,叫茶茶替我準備一份甜品過來。”
盛昭曦看了看她,舉手無奈:“好。”
意兒看着她們的互動,有些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景瓷一直是柔軟,被先生照顧着,而且在她裝傻的那些日子裏,那麼地真實。
和眼前這個。似乎是很能幹很強勢的完全不一樣。
她幾乎不知道說什麼好。
景瓷笑笑:“怎麼過來了?”
她頓了一下:“封央對你好不好?”
意兒鼓足了勇氣:“景瓷,你不想知道先生怎麼樣嗎?”
景瓷執起杯子抿了口茶,風清雲淡:“不太想知道。”
意兒的心裏有些憤怒了,脫口而出:“先生病了。”
她又加了一句:“我不信,你不喜歡先生了。”
景瓷的神情總算有了些變化:“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已經不是互相喜歡就能在一起的。”
這中間的事情。她自然是不願意告訴意兒的。
“為什麼相互喜歡不能在一起,那我問你,還有什麼樣的人能在一起?”意兒的聲音帶着一抹哭音。
景瓷抿了抿唇:“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他們互相喜歡,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方式了。
總比互相傷害,要好很多。
意兒還是不能理解:“可是先生病了,都在抽煙。他過得一點也不好。”
說完,她盯着景瓷的眼,坐了過去,小手拉着她的,軟着聲音:“少奶奶,我求求你,去看看先生,他真的一點也不快樂。”
景瓷有些觸動,她想起了昨天看見他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意兒,我不能去,你給他找個醫生,好好照顧他。”
意兒看了她好半天,才慢慢地說:“我不知道你和先生是怎麼回事,但是先生是愛你的。”
景瓷忽然有些受不了,她的眼底有些水氣,表情也微微有些激動:“我也愛過他。”
可是,他不要她了。
最終,還是不要她。
不要孩子,景瓷不傻,她清楚地知道,他這樣,意味着什麼。
她閉了閉眼:“你回去吧!我和他不可能了。”
意兒一臉的受傷。
她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看着景瓷好久,她才開口:“我以為,你會記得先生對你的好。”
“我記得。”景瓷淡淡地說。
說完,她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低着頭看文件:“一會兒吃完甜品就回去吧!”
意兒有些受傷,她有些固執地站在景瓷的辦公桌前面,但是景瓷沒有抬眼。一直專註地看着文件。
茶茶在門口怯怯地問:“需要甜品嗎?”
景瓷抬眼,淡淡地說:“放在茶几上。”
意兒咬着唇:“我不吃了。”
她有些賭氣,景瓷也沒有留她:“將甜品打包給她帶走。”
意兒想說不要,但是看到景瓷的臉時,她又咽下了拒絕的話。
要就要嘛。
她聽話就是嘛,她下次還會再來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景瓷扔下了手裏的筆。手臂橫在胸前,有些出神。
盛昭曦朝着茶茶眨了一下眼,茶茶退出去。
盛昭曦走了過去,在景瓷的面前揮了兩下,輕咳一聲:“回神了。”
景瓷抬眼睨了她一眼。
“心疼了?”盛昭曦有些訕笑着。
景瓷的牙咬着:“盛昭曦!”
盛昭曦笑得有些開心:“想見的話,就去見一見,人家都來求你了。”
她坐在景瓷的辦公桌上,兩條修長的腿交疊着,十分誘人。
景瓷從抽屜里拿出一支飛鏢出來,對準她的腿……
盛昭曦立即將腿收好:“景瓷,你太殘忍了!”
“你光着腿在我面前晃,更殘忍!”景瓷冷哼一聲。
盛昭曦的聲音沉了下去,有些壞壞地說:“怎麼,欲求不滿了?”
這也是,之前封央一直蜜糖似地哄着景瓷,每天都有新花樣,這一個多月了吧,成熟的女人,嘗過那種銷魂的滋味以後,哪裏還能忘得掉。
景瓷睨了她一眼:“那今晚洗洗乾淨。”
盛昭曦瞬間有些惡寒:“老子不陪睡。”
景瓷低了頭:“那就出去。”
大概也是問不出什麼了,盛昭曦聳了下肩離開。
等門關上,景瓷閉了閉眼。
其實她不是沒有感覺的。
她的感覺竟然是,嫉妒。
意兒成了封央的妹妹,以後天天在一起。
她搖了搖頭,搖去這種瘋狂的想法。
景瓷,他已經不是你的了,就像是你對宋慈說的那樣,是不是他的孩子都與你無關。
可是她現在清楚的知道,當時她之所以那樣地淡然,因為她知道,那不會是封央的。
如果真是的,她不會這麼淡定。
一個意兒,已經讓她這麼地不舒服。
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裏,原來是住着一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