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此為防盜章防盜比例50%,為了作者不要吃土,請支持正版么么噠這時,從立柱的陰影後走出一個人影,他摸着柱身已經有些脫落的紅漆,慢悠悠地問:“你真的想好了,要這麼做?”
離他不遠處,在這座宮殿的正位上坐了個人,他全身都埋在陰影里,聲音裏帶了淺笑:“沒錯,準備了這麼久,也該做場好戲了。”
立柱後面那人沉默了一會兒,臉上也掛起一個自嘲的笑容說:“好,你要做什麼,我一定幫你做到。”
坐在椅子上那人緩步走下台階,然後輕輕推開宮門,夜風捲起片片紅葉落在他腳下,又被踩着碾出裂痕,如同枯萎的血管根根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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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最近有點苦惱,她呆在劇組的這段時間受益良多,有了付娜的指導加自己的領悟,把琴姬潛入宮裏卧底的幾場戲演的遊刃有餘。可根據導演的進度,再過幾天她就要演初次勾引九王爺的一場戲。
瞿延平很懂得調控新人的節奏,特意把這部分放在後面,讓演員能有時間熟悉磨合,這樣演起感情戲會更加自然。
可任憑夏念怎麼試圖進入角色,都沒法掌握自己二十幾年來從未體會過的媚勁,她對着鏡子練了很多次,不管是眼神還是姿勢都不夠有說服力,怎麼也達不到能讓見慣美色的九王爺着迷的地步。
還有件讓她納悶的事,那天陳倩瑜拿走了她的微博賬號,特地發了條帶點曖昧的微博,準備在那場勾引戲曝光后配合炒作。微博剛發出,就有個名為“姑奶奶你就從了吧”的ID給她點贊。
夏念知道中天娛樂有群專業的水軍粉絲給她點贊留評,可這個人的畫風怎麼也不像水軍,她特意打電話問過陳倩瑜,得到的答案是可能是無聊路人,不必理會。
“想什麼呢,要準備去走位了。”衣袖被扯了扯,夏念一回頭,看見陸雙秋已經弄好妝發,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配角演員們都共用着一個大化妝間,陸雙秋一邊等夏念梳化,一邊坐上旁邊桌子和她攀談:“你知道嗎?我們馬上要拍的那個宮殿裏,據說裏面不太乾淨……”
“我也聽說了,以前好像出過事,死了個群演,後來晚上就總有點動靜……”化妝師手上沒停,忍不住也插進話來。
這種話題總是能引起大家的興趣,許多梳化好的演員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越說越玄乎。夏念閑閑聽着,並沒太當回事。影視城裏這種故事不少,多數都是坊間流傳,真真假假也無從考證。
過了會兒,製片來叫演員就位,準備就緒后開始拍攝。這場戲是群戲,屆時還是才人的鄭如姿到寧妃的宮裏請安,誰知被寧妃刻意刁難,她一直努力隱忍,可還是在寧妃嘲諷父親時口不擇言地辯駁了幾句。誰知正好被寧妃抓住尊卑不分的錯處,最終是身邊的嬤嬤替她受了罰,被掌嘴后昏倒在殿內。
夏念這時的身份還是鄭如姿身邊一個無關緊要的宮人,於是只屏氣凝神地盯着主角們對戲,一切原本進行得很順利,誰知就在寧妃發火摔掉手旁的香爐時,變故突然發生了。
那香爐里本來應該沒有炭火,誰爐灰知剛挨到地板就竄起火苗,而且那火苗好像通了靈似的,直衝着旁邊的陸雙秋而去。陸雙秋根本反應不過來,轉眼就被燒着了裙擺,她嚇得六神無主,尖叫着就要往外跑……
“別動!”夏念第一個反應過來,火遇風勢會燒得更快,她順手抄起身邊的道具燭台,迅速衝過去將那截着火的裙擺給割斷,然後使勁拍着她褲腿上的火星,終於沒讓火燒到腿上。
陸雙秋嚇得渾身發軟,被攙扶着進了休息室,突然一把抓住夏念的胳膊,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念念,剛才那火是不是很邪,我好怕啊……”
夏念反握住她的手,心裏也塞滿了疑惑:沒有點火的香爐為什麼會燒起來,那火苗又為什麼會只往陸雙秋一個人身上竄。可她一向不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於是溫聲安撫道:“沒事,意外而已,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陸雙秋用發顫的聲音貼到她耳邊說:“念念你知道嗎,我從小體質就偏陰,有時候還能看到那些東西……”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幾聲如嗚咽般的低語,可見是真被嚇壞了,夏念嘆了口氣,弓着身把她一把抱住說:”放心,我這人陽氣重,有我罩着你,管他大鬼小鬼都能被我嚇跑。“
陸雙秋噗嗤一聲笑了,總算從剛才那場驚嚇中緩過來點。夏念卻笑不出來,她隱隱感覺:剛才那一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只是不知道那人想針對的,到底是陸雙秋,還是離那香爐更近的裴琳。
安撫好陸雙秋,她又去了一趟事發的宮殿,製片組正在安排清理那塊燒焦的區域,瞿延平一臉憤怒,正大聲數落着道具組太過疏忽,如果剛才真燒着了人,劇組可就麻煩大了。
夏念走過去,裝作好奇的模樣找製片組想看看那個“肇事”的香爐,她平時沒事的時候經常滿場跑幫忙,劇組的各部門都挺喜歡她,於是二話不說就讓她拿走了。
夏念拿到香爐時就覺得不對,那股氣味不是普通木炭燒焦就能發出的,她撥開木屑,發現裏面還有些奇怪的焦黑物體,再加上這股刺激的氣味,突然想起曾經上的防爆課里的一節內容,然後恍然大悟。
“你說香爐里被加了磷粉?”瞿延平聽見她的推測,感到有點不可置信。
“沒錯,香爐里的炭根本沒有燒着,怎麼會突然起火。可如果是磷粉,打翻后遇到空氣就會自燃,只需要提前在地上灑些酒精,很容易就能造成那種火勢。”
“如果是有人故意做的,那是衝著陸雙秋去的?她一個小配角,對付她幹嘛?”
“不一定,”夏念的眸光沉了沉,“也許是其中出了什麼差錯,讓她無意中撞上了。”
如果不是陸雙秋,那離香爐最近的只有裴琳。瞿延平想得背後有些發涼,但在事情沒弄清楚前,他不想貿然讓警方介入,畢竟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對劇組沒有任何好處。
夏念並不贊同他的想法,她總覺得這件事只是個開始,而且不會輕易結束,可她的身份沒法左右瞿延平的想法,也只得暫時作罷。
第二天,陳倩瑜又來劇組探班,這次她很有耐心地呆到了收工,然後才告訴夏念,要帶她去參加一個重要飯局。
夏念換了身衣服就隨她上了車,心裏卻忍不住直犯嘀咕,她現在不過是個剛出道的新人,能有什麼飯局需要她參加,除非……
果然,那輛車穩穩停在西館會所的門口,夏念攥緊了拳,腦子裏那根弦越崩越緊,陳倩瑜卻淡定自若地領着她繼續往裏走,她當了這麼久經紀人,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唯一覺得好奇的是,江宴到底為什麼非挑上這個不可。
果然,夏念一推開包廂門就看見了江宴穿着墨色襯衣,一手搭在椅背上,嘴裏咬着根煙,頭上掛着副色彩綺糜的抽象畫,煙霧裊繞間,讓她疑心走進了盤絲洞,面前一隻妖孽化身俊俏人形,結成網等她來撞。
他看見她進門,眸光轉深,然後順手熄了煙坐正,暫時恢復衣冠禽獸的正經模樣。周曄滿臉笑容地領她們入了座,理所當然地讓夏念坐在了自家老闆對面。
陳倩瑜和他好像挺熟,兩人邊點菜邊寒暄起來,夏念埋着頭佯裝發獃,其實一個字也沒聽漏:江宴原本在鄰市出差,特地趕過來,就是為了吃這頓飯。
她心裏暗叫不妙,不自覺把頭埋得更低,生怕一抬頭就撞見對面那道意圖毫不遮掩的目光。幸好菜很快就上了桌,夏念打定了主意,既然來參加飯局,那就盡職吃喝,其他一律不理。
在劇組的這段時間每天啃盒飯,陡然面對這麼一大桌子豐盛菜肴,她沒忍住越吃越投入,絲毫沒發現桌上氣氛的變化,直到袖子被人狠狠扯了扯才不舍地停下筷子,然後就看見陳倩瑜笑着說:“你有這次的機會,可全靠江總出力。還不去敬他一杯,表示下感謝。”
還沒等她回話,周曄就立即接過話頭說:“我們江總可不是誰敬的酒都喝,得看夏小姐的誠意了。”
他話里話外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只要夏念服個軟、賣個乖,最好表現得親密點喝個交杯什麼,能哄得江總開心了,大家也就皆大歡喜完成任務。
夏念咬唇盯着面前那人,突然騰地站起來,把酒杯倒滿舉高:“那我就先干為敬,江總隨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