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更合一

21.二更合一

對於江敘的行為,周亦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句簡單的髒話能夠概括的了。

眼睜睜看着男人就這麼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給一個直播平台不知名女主播刷了十幾萬的禮物,周亦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女人。

而且這個女主播還連他媽攝像頭都沒開。

這就讓他很費解了。

“我說——”忍了半天,他忍不住了,“你怎麼回事啊?江先生,江老師,江老闆,我也想要100個1314塊錢的禮物啊。”

江老闆一眼都懶得看他,聲音很是冷淡:“離我遠點。”

周亦作為和他認識多年的經紀人兼好友,對這副樣子早免疫了,賤兮兮的湊過來往屏幕上猛瞧:“這女主播到底誰啊,讓你這麼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你這鐵樹萬年不開花一開就開兩朵兒啊?你那個小助理不要了?移情別戀?你這樣不行的我跟你講,你對得起人家——”

他話說一半,猛地頓住了。

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江敘。

江敘掀了掀眼皮,施捨給他一道目光。

周亦眯着眼睛看他:“難道是?”

“嗯?”江敘低低哼出鼻音。

周亦表情更篤定了:“你他媽難道把人家小助理給睡瞭然后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女主播那一掛的?”

“……”

江敘眉心一跳。

“不應該啊。”周亦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當時不是還很寶貝的嗎?不是還很沉迷比打遊戲還上癮的嗎?不是天天定鬧鐘起來去片場像個老變態一樣偷偷盯着人家小姑娘看的嗎?你這他媽就很過分了啊江敘,你這叫草粉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江敘眼睛盯着電腦屏幕沒離開,哼哼了兩聲:“我倒是希望她草粉。”

“啥?”周亦愣了兩秒,“我在說你的小助理,你扯這女主播幹啥。”

話音剛落,他猛地反應過來了。

電腦里女主播還在說話,聲音有點耳熟。

有點耳熟。

再看看床上男人這種中了妖術一樣的狀態。

周亦悟了,指着屏幕抖着嗓子問道:“這女主播和那小助理是一個人?”

江敘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周亦又爆了句粗,瞪着他:“你真喜歡她啊?”

男人這次沒再沉默了,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這個是你?”

江敘不想搭理他,似乎沉默可以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有多麼的愚蠢。

周亦也確實意識到了,直接換了個問題:“那你解釋解釋,你這名字怎麼回事,四御的迷妹?迷妹?妹?”

江敘腦袋靠着床頭看小姑娘打遊戲:“這樣她可能會覺得我是個女的,就不會猜到是我了。”

周亦:“……”

您就算不假裝自己是女的她也猜不出來是你好嗎!

周亦搖着頭嘖了兩聲:“看來是時候給你爸打個電話通報一下了,我覺得他可能會喜極而泣。”

床上的男人一頓:“別”他終於捨得把腦袋從筆記本屏幕前拿開,認真的看着周亦沉聲道,“我現在的人設是和家裏人感情不好的小可憐,你別亂給我搞事情。”

周亦聽的一蒙一蒙的:“什麼人設,什麼小可憐?”

“就是。”江敘慢吞吞的說,“中秋節的時候,我說我很多年沒回過家了。”

周亦:“……”

江敘:“然後,她以為我和家裏人感情不好。”

周亦:“……”

江敘:“然後,我就去她家了。”

周亦:“……”

我日。

“其實關於你爸媽早定居國外這件事你屁也沒放一個是嗎。”周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江敘挑了挑眉:“我確實很多年沒回過家了,我又沒騙人。”

“你是沒騙人。”周亦嘲諷道,“你也沒要臉。”

“要臉幹什麼。”男人絲毫不以此為恥,“臉能換來女朋友?”

周亦:“……”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

在家閑着的日子似乎總是比上學的時候過的快,等到溫思遇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回學校的時候了。

十一假期結束正是返校高峰期,想到火車站恐怖的景象,溫思遇果斷把魔爪伸到了溫思遠身上去。

結果還沒等她想好怎麼糊弄他好,溫思遠已經自動自覺把活兒攬下來了。

男人啃着梨,漫不經心開口:“要回學校了?”

溫思遇“嗯”了一聲。

“行。”溫思遠點點頭,“你哪天回,我送你回去。”

溫思遇驚了:“你怎麼要送我,你不是一直懶得。”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不放心你。”

溫思遇:“……”

雖然並不知道他到底在不放心些什麼,不過不用去趕火車,她也很開心。

回了學校以後又變得忙碌起來了,再加上她的短片也已經拍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在江敘幾句話的幫助下突破瓶頸以後後面的拍攝越來越順。

導演系其實是非常辛苦的,巨大的課業壓力導致溫思遇直播的時間越來越少,於是,還在劇組裏想忙裏偷閑瞅一眼,卻發現連唯一偷窺渠道都沒有了的某人沉不住氣了。

某天晚上,溫思遇看電影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她當時沒理,一個小時后電影看完,才拿起手機查看。

是微信。

一條好友請求。

頭像是一個白底黑字大寫的X。

名字是明晃晃的兩個字,江敘。

溫思遇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小姑娘抖着手握着手機盯着屏幕盯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這條好友請求是一個小時前過來的。

溫思遇慌張了。

她晾了愛豆一個小時了啊啊啊!

這個罪應該已經達到無可恕的程度了。

溫思遇咬着嘴唇,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想通過,又不敢通過。

可能她一通過,江敘就把她拉黑了。

畢竟一個小時了啊……

她正糾結的時候,室友過來了,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喊了她一聲。

溫思遇手一抖,啪嘰一下,戳在了屏幕上。

低頭一看,接受了。

“……”

溫思遇抬起頭來,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看着她室友。

室友被她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色嚇了一跳,怯怯的縮回了手,小聲道:“我只是想問問你吃什麼……”

溫思遇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我要被拉黑了。”

室友:“……?”

“我要死了,我不想睜眼,睜開可能就要被拉黑了。”

室友:“……”

溫思遇深吸口氣,再呼出,睜開眼睛重新把手機舉到眼前。

緊張之中,有一點偷偷的,竊喜的情緒慢慢爬上心窩。

江敘的微信啊。

早早就想加但是不敢加的江敘的微信啊。

溫思遇完全沒想到,他會主動來加她好友。

小心翼翼的點開和他的對話框,猶豫了一會兒,退出去了。

再點開,再返回。

就這麼陷入了兩個多月前,她第一次看到他微信的時候的糾結樣子,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溫思遇還是沒敢發信息過去。

想了想,點進他頭像,翻進朋友圈。

她想起之前自己在看到江敘封面上的那座冰山後,偷偷摸摸的把朋友圈封面換成了一片海,還特地非常矯情的把簽名改成了“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並且很是悲春傷秋的自我沉浸了一段時間。

結果此時朋友圈一打開,封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掉了,不再是那座山骨嶙峋的雪山,而是一張……拍下來的手繪的畫?

白紙上是一條用黑色鉛筆畫出的小船,畫技很差,線條有些歪歪扭扭的,還有一點淺淺的被橡皮擦蹭掉的鉛筆印子。小船的船帆上面畫著個看起來十分猙獰的,溫思遇認了半天才通過那個長耳朵認出是兔子的東西。

並且男人似乎極儘可能的想讓這隻兔子看起來萌一點,還在她的脖子上用彩色鉛筆歪七扭八的畫上去了個粉色蝴蝶結。

小船的下面,是同樣用鉛筆寫的一行字,從輪廓來看字跡倒是大氣漂亮的,筆鋒遒勁。

只是寫的非常小,溫思遇把手機拿的近了些仔細瞧了瞧,也沒看出寫的是什麼。

這時候,她手機又響了,新消息提示。

溫思遇退出了朋友圈,江敘的對話欄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小的阿拉伯數字1。

他主動跟她說話了。

即使兩個人見面已經能態度自然的聊天,但是換成微信,溫思遇卻突然有種很曖昧的感覺。

點開他的對話框,一行字清晰撞進眼帘。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溫思遇人一怔,心尖顫了一下。

她獃獃的看着那行字,又想起那條畫的很醜的船,帆上戴着蝴蝶結的小兔子,點開消息的指尖開始發麻。

腦子裏亂鬨哄的,像是塞滿了棉花糖,軟綿綿的,有點甜。

還有某種,即使大概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也完全無法言喻無法控制的莫名期盼和渴望不動聲色漫上心頭,像某種藤蔓植物一般,順着架子一寸一寸往上爬。

他換了朋友圈封面,還特地給她發了這句話過來,她是不是可以稍微,自作多情一下?

……

索性這幾天溫思遇也確實非常忙。

短片拍攝接近尾聲,大家都很興奮,熱情百倍的投入進去,並且,原臻的演技非常拔群,自身的天賦並不遜色於那張臉。

最終,小短片殺青那天,一群人沸騰了。

中影的學生從入學開始就需要自己組建隊伍,拍出一個又一個片子以完成作業,不過大多都是那種幾分鐘的長短,這次這部小小的微電影,雖然說和正規院線電影相比依然要短上一大截,但是也可以說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嘔心瀝血,傾盡全部精力完成的。

聚會吃飯肯定是免不了的了,一群荷爾蒙過剩的男男女女們一路浩浩蕩蕩的走出校門衝進館子。有對比也就有了差距,和張牙舞爪的路易相比,他旁邊的原臻就顯得格外淡定從容美好。

已經和眾人混熟了的溫思遇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路易:“你能不能淡定點啊路同學,你都快蹦躂到天上去了,學學我們原學長行不行,男人要處事不驚,要喜怒不露。”

路易不滿意了:“小溫導演我懷疑你對我有意見,為什麼我就是路同學原臻那貨就是原學長了啊?”說著,他滿臉堆笑湊過來,“來,溫學妹,叫聲學長我聽聽。”

沒等到溫思遇說話,原臻已經一巴掌拍到路易湊過來的臉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路易被這笑容嚇得抖了抖,縮回身子,嘆了口氣:“我們臻哥哪裏都好,就這一手笑,開心也笑難過也笑,生氣也笑警告也笑,嚇人得很。”說著又忍不出身子偏到溫思遇這邊來,“溫學妹有沒有男朋友?”

溫思遇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認識他將近兩個月,他幾乎一有話茬就要往這上面拐一拐,沒有也要絞盡腦汁想辦法往上面拐一拐。

於是溫思遇也沒講話,只笑着看着他,果不其然就聽見路易在那邊自顧自的說下去:“沒有吧,我們臻哥也沒有女朋友啊。”

溫思遇笑道:“誰說我沒有男朋友啊。”

路易愣了。

旁邊的原臻腳步也頓了一下。

“我男朋友是江敘啊。”溫思遇慢吞吞的說,“女友粉。”

路易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她:“學妹你怎麼嚇唬人啊,雖然我心臟很好但是有人心臟不太好啊,誒,我跟你爆個料。”他湊到她耳邊,一副咬耳朵的樣子卻故意用旁邊的人也聽得到的聲音道:“當年聯誼,你在隔壁桌跟向歌狼人殺互懟的時候,他脖子都快伸你們桌去了,全程眼睛就沒離開過,後來想盡辦法跟你製造偶遇,兩年了才終於有了這麼個機會。”

頓了頓,路易總結,“我們臻哥,賊可愛。”

溫思遇有點愣。

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男人。

原臻唇邊依舊勾着那抹笑,手上動作卻毫不留情的再次襲上路易一張陽光帥臉:“就你會說話?”

路易捂着鼻子嚷嚷着要毀容了,然而原臻並不理他。

轉過頭來看向呆了呆的小姑娘,他第一次對路易有意撮合的話做出解釋:“當時被同學拉過去,就看見你大殺四方,覺得很有趣。”

做遊戲主播出身的專業跑火車溫思遇聽見她吹牛逼的技能被他這麼說莫名的有點心虛。不過既然他解釋了,就是他不想讓她想多,說明他確實也——

她腦內還沒進行完,男人繼續說話了。

“當時就,非常想認識一下這個女孩子。”

溫思遇這下算是徹底愣住了。

旁邊聽牆腳的路易發出稀奇古怪的聲音。

原臻的聲音很溫和,如他整個人一般給人一種舒服放鬆的感覺,只是說出的話卻非常有侵略性,完全讓人放鬆不下來:“現在真的認識了,覺得她好像比我想像中更可愛一點。”

這下,連一直在一邊按手機的向歌都抬起頭來,勾着笑嘖了兩聲。

一番話說的太直白,溫思遇再聽不懂就是傻子了。

但是她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才好。

小姑娘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看着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原臻見狀,笑了:“我不是想給你壓力,你也不要想太多。”他大手抬起,揉了揉她的腦袋,“只是思遇太可愛了,再不說出來,很怕被人搶走。”

溫思遇臉一下子紅了。

看到她這樣,接下來的時間,原臻倒也沒再說什麼,大家挑了一家火鍋店,點了些酒。

幾杯酒下肚,平時放不開的全都放開了,而原本性格就活潑放得開的已經都開始趨近於瘋魔狀態,路易嗨到嘴裏叼着一塊蝦滑踩在椅子上開始嚎着“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溫思遇完全不懷疑再喝兩杯他會直接上桌跳草裙舞。

一眾人吃飽喝足又去KTV,溫思遇幾杯酒下肚,也開始稍微有點上頭,點了首《月亮之上》,她站在檯子上眼睛發亮的抱着立麥:“大家好!我是MC思遇!今天一首刀山火海送給大家!”

全程,原臻就在下面吃着水果笑着看她,完全不同流合污,純潔的像一朵天山雪蓮花。

最後他榮幸的被大家賜予稱號“果盤殺手。”

短片拍完以後雖然依然忙碌,但是時間上已經很明顯的充裕了不少。

一閑下來,之前被她刻意忽略了的事情就開始跳出來怒刷存在感。溫思遇舉着手機打開微信發獃,戳進《再不回頭》劇組的群,發現裏面也是一片喜氣洋洋。

算算時間,《再不回頭》這幾天也該殺青了。

他要殺青了啊……

溫思遇重重的靠回椅背上,仰着頭長長嘆了口氣。

和她睡對床的室友曲夏晚湊過來,神秘兮兮的看着她:“一臉為情所困的樣子。”

隔壁床學霸也靠過來接話道:“思遇為情所困我覺得難,她的全部熱情大概都奉獻給了她的直播生涯。”

曲夏晚一臉獃滯詫異的看看她們倆:“你們都不看貼吧論壇的嗎?不刷微博的嗎?”

學霸:“不刷啊。”

溫思遇眨眨眼:“我刷啊。”

“你這兩天沒看?”

再眨:“這兩天沒。”——光顧着對着微信界面發獃了。

“我就說,你怎麼如此淡定。”曲夏晚迅速掏出手機,邊翻邊說,“你在去拍那個短片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要有故事,前兩天魂不守舍也是因為這個吧?”她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哼哼笑了兩聲,把手機遞過去。

溫思遇接過手機,視線一垂,一張照片晃瞎了她的眼。

照片里的男人個子很高,一張側臉的輪廓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青澀又成熟,臉上柔和的笑意讓他看起來都非常溫柔。而他面前的少女正仰着頭,有點獃獃的樣子看着他,從側面看睫毛很長,臉頰上帶着淺淺的紅暈。

男人大手輕輕落在少女的發頂,動作看起來和他整個人一樣溫柔。

標題是——中影校草原臻戀情曝光,一部短片引發的JQ。

溫思遇又往下刷了刷,全是原臻和她兩個人的照片,男人手裏拿着瓶水提在她面前的照片,她坐在桌子上俯身和椅子上的人說劇本的照片,包括她笑着和室友說話,原臻遠遠地凝視着的照片。

一連翻下來一共七八張,主角無一例外都是他們倆。

樓主自稱吃瓜群眾,說是某天無意間看見清蓮一般的校草大大看着某少女默默出神,覺得有料可挖。

隨便挖了挖,結果還真有料。

溫思遇粗略掃完,有點發懵。

抬起頭來獃滯的看着兩個室友。

曲夏晚把手機抽走,又打開微博,重新塞給她,揚揚眉:“你再看。”

溫思遇垂眸,八張照片,中間還有一個‘要我的小心心么.jpg’表情包,配字是“中影美少女導演和校草學長,顏值最高校園CP”啥啥啥的。

還上了熱門。

怪不得昨天去上課,總覺得這一路上的視線比往常都灼熱了不少,她還以為自己突然在一夜之間變好看了……

溫思遇把手機還回去,慫在了原地。

在兩個室友銳利的目光下,苦着臉:“我委屈。”

學霸轉着筆:“純凈如水?”

溫思遇舉起雙手發誓:“比礦泉水都純凈,沒有一點礦物質的。”

學霸嗤笑一聲:“舉雙手是投降,信你有鬼了。”

溫思遇:“……”

當天晚上,溫思遇捧着相機出去取最後幾個夜景。

晚上的校園裏人很多,小情侶親親我我的,男生成群結隊打球的,女孩子湊在一起聊天的,溫思遇等啊等,終於等到人稍微少了一點,打開單反湊到眼前開始拍。

連續拍了幾張,溫思遇閉着一隻眼單眼瞧進取景器里,就看見一件黑帽衫進入畫面。

黑帽衫越來越近。

黑帽衫無限擴大,最後變成了一片漆黑,溫思遇甚至能透過鏡頭看到上面的衣褶子。

愣了愣,她放下相機,仰起頭。

晚上九點多,學校里的光線很暗,旁邊是籃球場,有男生吆喝和大笑的聲音。

江敘沉默的看着她,他這次沒戴鴨舌帽,只掛了個口罩,細碎的額發給眉眼間都打下了陰影,深棕色的眼眸在明度很低的光線下黑沉沉的,眼角有點泛紅。

他聲線很低,有點啞,因為口罩的阻隔有些悶悶的。

“你不理我,你不回我信息。”

他說。

語調很平靜,沒有起伏。

卻莫名的有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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