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被虐
陸知禾在網球場上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季元,倒是看到不少網球社的人。
“知禾,這邊——”季元的喊聲從看台上傳來。
陸知禾和師容循聲望去,季元站在看台上,正朝他們揮手。陸知禾擺擺手,指了指更衣室。季元點點頭,又坐了回去。
陸知禾反鎖上更衣室的門,朝牆邊的儲物櫃走去,這是網球社的專用衣櫃,他的球服和球拍一般就放在這裏。
師容扔下包,伸手去解領帶。陸知禾打開櫃門,抓住T恤下擺,正要脫了,突然一頓,意識到師容就在背後,回頭看了一眼,瞳孔微縮。師容已經脫了上衣,露出上半身,光滑的肌膚結實緊繃,沒有一絲贅肉,八塊腹肌形狀漂亮,腰肢勁瘦,再往下,修長的手指正在解西褲的皮帶,金屬皮帶扣相互撞擊發出的清脆響聲,無端地讓人心跳加速。
陸知禾喉結動了動,轉過頭,換衣服的動作不由加快了點。
師容套上網球服,看了陸知禾一眼,視線在那截白皙的腰上停留了不到兩秒,就被布料擋住了視線。
“哥,你帶球拍了么?”陸知禾光速換完衣服,轉頭,看到師容后,眼睛又閃了下。
師容也就二十五六歲,換上網球服后,看起來跟大學生沒什麼兩樣。師容從包里拿出球拍,試着揮了揮,笑笑:“好久不打了。”
兩人回到球場,季元已經在場邊等着他們,看到師容后,愣了愣后直呼:“師大哥,幸好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不然我們都沒活路了。”
旁邊已經有女生偷偷看過來,伴隨着竊竊私語。
場上一局打完,季元打了個招呼后,那些人將場地讓了出來,季元迫不及待地說:“師大哥,咱們先來一局?”
師容看了陸知禾一眼,“嗯。”
季元又對知禾說:“知禾,你給我們當裁判。”
熱身完,兩人上了場。季元的水準不錯,在網球社數一數二,基本是虐遍全B大,難逢敵手,除了陸知禾。
局勢剛開始還比較和緩。陸知禾能看出來,師容確實很久沒打了,手有些生,倒是季元,大概是被他哥洗腦了,以至於對師容如雷貫耳,一上場就火力全開。
師容丟了幾個球后,漸漸掌握了節奏,開始反擊,幾個漂亮的截擊,很快將比分追回。
場面漸漸變得精彩,不少人圍了過來,人群中時不時響起大聲的喝彩聲,還有女生的尖叫。
“我艹,這哥們是誰?這高位擊球絕了!”
“……好帥,怎麼沒見過……”有女生興奮的竊竊私語聲傳來。
“……不知道,難道是XX體院的,聽說他們校草就是打網球的,帥慘了……”
陸知禾緊緊盯着賽場,看得目不轉睛,師容的水準,已經不在業餘級,去打專業比賽都綽綽有餘了。
場地已經被圍得密不透風,連周圍打球的人都停了下來,紛紛圍攏過來。
外面路過體育館的人,都能聽到室內傳來的陣陣喧嘩,還有人以為裏面正在打比賽,被吸引了進來。
陸知禾的肩膀被人拍了拍,“知禾,這你朋友么,體院的?”
陸知禾分神轉頭看了一眼,是網球社社長,他回答道:“他不是學生,已經工作了。”
社長一臉崇拜,“你朋友打網球的?國家隊的?怎麼沒見過,是新人?”
陸知禾:“不是,他從事金融的,不過網球打得挺好,聽說以前在A國拿過XX高校網球聯賽的冠軍。”
“我艹,難怪,把A國都虐了,這技術,怎麼沒去打職業賽,太可惜了。”社長一臉景仰。
陸知禾心道,你要是知道他是海倫基金的老總,就不會這麼說了,海倫基金那可是直接把一個國家弄破產了。
因為經常聽到陸漸林誇讚師容是如何優秀,海倫基金是如何厲害,陸知禾就去網上搜了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即使他不懂什麼是對沖基金,什麼是風投,但是,只需要看到股市震蕩、國家破產這些結果,就足夠讓他認識到海倫基金的非同一般了。
師容最後一個漂亮的上升點擊球,結束了比賽。
四周爆發出雷霆般的歡呼喝彩聲。
季元輸得心服口服,連再來一盤的心思都沒了,完全是被虐。四周看的人卻是熱血沸騰,不少網球社的人都摩拳擦掌,眼中躍躍欲試,想上去和師容切磋一把。奈何師容氣勢太盛,即使臉上帶着笑,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師容背後已經全濕了,劉海貼在額頭。陸知禾將毛巾給他,師容隨意擦了擦。
網球社社長殷勤地遞給師容一瓶水,師容笑了笑,接過,道了句謝,擰開蓋子,仰頭猛灌了兩口。水珠順着下巴滑過,流經白皙的喉結,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有種異樣的性感。在陸知禾的印象中,師容總是慵懶的、得體的、淡然的、矜貴的,這種活力煥發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他突然意識到,師容其實也比他大不了幾歲,可能是師容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勢、上位者的威嚴,讓他對師容產生了隔閡和距離。但就在剛才,這種隔閡和距離似乎消散了不少。
陸知禾和其他人一樣,看完比賽也是熱血沸騰,躍躍欲試,等師容喝完水,眼睛發亮地看着他,“哥,要休息一下么?”
師容看着他小狗一般渴望的眼神,忍不住好笑,扒拉了下汗濕的頭髮,“走,陪你玩玩。”
師容的陪他玩玩真的就是陪他玩玩,並不如剛才那麼氣勢全開,打得十分和緩,也極有耐心,不時給陸知禾喂球,還經常指點兩句。
打了一會兒,周圍人漸漸散了,陸知禾察覺出不對勁,故意發了個刁鑽的球過去,師容輕鬆接了下來,十分平緩地打了過來。
陸知禾沒接,停下動作,走到球網前,有些不滿地看了師容一眼,“哥,你別讓我。”
師容笑笑,“真不要我讓?”
陸知禾認真道:“哥,我想和你好好打一場。”
師容歪了歪頭,嘴角勾了勾,露出個有些痞氣的笑,“如你所願,先說好,待會可別哭鼻子。”
陸知禾被師容挑釁的笑激起了幾分血性,揚了揚下巴,“誰讓誰是小狗。”
結果,陸知禾被虐的體無完膚,原來,師容剛才和季元的那場比賽竟然還沒有用上全力。
周圍觀看的人下巴都掉了,不少人偃旗息鼓,熄了和師容來一局的念頭,這不是找虐么,人家和你打,那完全是陪小孩過家家啊。
一局結束,陸知禾還有些沒回過神來。除了剛開始學網球的那幾年,他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麼虐過了。看了師容和季元的比賽后,他知道自己會輸,但不至於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想起剛才還自信地讓師容不要讓他,心中又是憋屈又是委屈。
其實換了一個人,他不至於這麼委屈,但因為是師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委屈得很,又為這莫名其妙的委屈感到十分憋屈,暗道自己沒出息,不就輸個球么,又不是沒輸過。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看台坐下,悶悶地拿着毛巾擦汗,頭頂飄着兩朵烏雲。
師容走到他身邊坐下,拿着瓶水,貼上他的臉頰,眼中帶着笑意,“剛才可說好的,不許哭鼻子。”
陸知禾偏頭躲開,悶悶道:“誰哭了。”
師容擰開瓶蓋,遞給他,撩了撩他完全汗濕的劉海,“一腦門的汗,喝點水。”
陸知禾接過水瓶,頭也沒回,此刻很不想看到這個人。
師容看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好笑,其實剛才他也有點故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欺負他。
他拉過陸知禾的手,揉了揉手指,“生氣了?我不還手,讓你虐回來,好不好?”
陸知禾抽回手,悶悶道:“不用了,我打不過你。”
師容估摸着是不是欺負得有點狠了,“那回家我陪你下棋?”
陸知禾圍棋下的好,虐師容就跟虐菜似的。
陸知禾其實只是臉皮薄,輸得是心悅誠服,緩了這麼一會兒,又被師容溫聲細語哄了半天,心中那點小情緒早就散了,感覺有些口渴,拿起水瓶喝水。
師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陸知禾喝水的動作一頓,差點嗆着。
師容:“全汗濕了,還想打嗎?不打去換衣服,一會兒感冒了。”
陸知禾現在也提不起勁繼續打球了,點了點頭,兩人和眾人打過招呼后,去換衣服。
更衣室里有簡單的淋浴間,但只有擋板,洗澡一覽無餘。陸知禾有些猶豫,想着要不要忍一忍,回家去洗算了,怎麼想都覺得和師容一起洗澡危險係數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