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及時行樂

2.及時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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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又給你小費!”張超往他肩上砸一拳,忿忿地說,“你他媽靠這張臉騙了多少小費!這些女的怎麼就吃你這套?老子得趕快攢錢去整整容,像阿晶那樣。”

話音還沒落,被提到的人秀眉一擰,狠狠掐住了他的臉:“放你媽的屁,誰說我是整容的,我媽生我就是這張臉,哪個臭婊|子羨慕嫉妒恨背後玩造謠呢?!”

“哎喲卧槽,疼疼疼——”張超齜牙抽氣,一個勁討饒,“姑奶奶,我瞎說的瞎說的,你快放開我!”

李晶晶狠狠剮他一眼,把人一甩,鬆了手。

“靠,下這麼狠的手。”張超活動五官,用手鬆松臉。

李晶晶不理他,揪着沈知寒的話頭問:“她那桌又不是你負責,給你小費幹嘛?”

“不是去幫忙么,”沈知寒蹙起了眉,“李晶晶,你煩不煩?”

他這一惱,李晶晶倒不敢鬧了,她收了脾氣,悶悶地說:“我看那小姑娘挺好看的。”

沈知寒點頭:“是。”

她揚起了細長的眉,尖聲質問:“你說她好看?”

“實話實說而已。”沈知寒懶得理睬她的無理取鬧。

張超接過話茬,笑眯眯:“那姑娘,一看就是個新手,沒怎麼來過這地方吧,看那穿着那氣質,像有錢人家的。”

“有錢人家的姑娘來這地方?”李晶晶哼哼,“誰知道到底是哪路貨色。”

沈知寒正低頭整理襯衫下半部分的紐扣,聽到這話,也不抬頭,直接掀起眼皮往上瞧,額頭擠出三道淺紋,似笑非笑地說:“還真是,搞不好以後,跟你同行。”

李晶晶驚訝:“她?!”

沈知寒“嗯”一聲:“她問我來着。”

“看來是搶飯碗的,”張超調侃,“阿晶,你可搶不過她。這個年齡的小姑娘,要開花沒開花的,清純裏帶着媚,你比不了。”

他想起剛才那姑娘,又補了一句,“你肯定比不了。”

李晶晶不服:“我卸了妝也才二十。”

張超嗤笑:“上了妝說他么三十都有人信。”

李晶晶踹一腳過去:“我去你的!”

一回頭,發現沈知寒不見了。

再次生氣地踹一腳椅子,臭男人,長得騷,去哪裏都不讓人放心。

太野!

“榮哥又不是你男人,你管那麼緊幹嘛?”張超一隻手拿抹布,一隻手轉酒杯,沿着杯壁仔細地擦,“再說了,就你,根本管不住他,我認識他這麼久,就沒見他服過誰的管。”

李晶晶斜眼:“你才認識他多久。”

“三年,”張超說,“至少比你久吧?”

李晶晶梗着脖子:“我不一樣。”

張超諱莫如深:“怎麼不一樣?”

李晶晶惱火,嘴硬着:“反正就是不一樣。”

“屁,”張超不屑地說,“你們女人啊,個個都以為自己不一樣,天天做終結浪子的夢,到頭來,都一樣,都是一場空,花了青春花了感情,最後啥也沒撈着。”

李晶晶不說話:“……”

張超:“我勸你,趁早死了這顆心,榮哥不是你能勾搭上的,他心裏的事情,深着呢。”

張超把最後一個酒杯擦好,和乾淨的酒杯並排放置,像欣賞一件藝術品,滿意地來回看看,然後摺疊抹布。

他見身旁的人沒了聲息,又苦口婆心地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榮哥,根本就對女人不感興趣,你還是趁早換一個人吧。”

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榮哥,此刻剛走到酒吧倉庫。

倉庫後門停着一輛大貨車,後面滿滿當當地載滿了箱子。

經理老張在一旁站着,指點他和其他服務生,把箱子一一卸下來,又一一搬進倉庫貨架。

沈知寒勁大,動作快,來來回回幾趟,比別人搬得都多。

老張很滿意,拍拍肩膀,以示鼓勵。

沈知寒沒什麼反應,把東西弄好后,便回到更衣室,脫下工作服,換上便裝,收工回家。

京寧市很大,這幾年發展迅猛,以市中心的地標建築向外輻射擴散。

沈知寒工作的地方離市中心不遠,也算繁華的商業街區,周圍的房子很貴,他租不起。

於是在三環邊上,一個暫時被政府遺忘的老區里,跟別人合租了一個幾平方米的小房間。

房東李阿姨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憑着一份祖傳地產,收收房租,開開小吃店,日子過得比他們這些北漂小年輕好些。

但也只是好一些,畢竟機會都被那些聰明勤奮的外地人搶去了么。

沈知寒回到家的時候,房東李阿姨的小吃店還沒關門,一樓零零星星坐着幾個人,頂上一台老舊的電視機,正放着家裏長短的電視劇。

他跟李阿姨打聲招呼,後者一門心思在電視劇上,頭也沒回,不給回應。

沈知寒納悶,抬腳往樓上走。

樓梯窄小,天花板也低,他走幾步,就得弓起身子,免得撞到頭。

二樓本是兩個大房間,被李阿姨隔成好幾間,分別租出去,每個房間裏又都是上下鋪,這又可以分開租。

總之,商亦有道,賺錢的法子多着呢。

沈知寒在房間裏換了背心短褲,往肩上掛一條毛巾,手裏端着臉盆,去公共衛生間洗澡。

狹窄逼仄的浴室,牆體斑駁脫落,水龍頭管道的晃動半徑比原來寬一倍,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沈知寒脫了衣服,在泛黃的白色塑料花灑下淋浴。

昏黃燈光下,他仰頭,任流水沖刷。

混着白色泡沫的水流,從額頂到挺直的鼻樑,再沿着性感滑動的喉結往下,順着皮膚的肌理,蜿蜒流淌,一條條,勾勒出健壯美好的**,最後匯聚進茂密的黑色叢林。

沈知寒洗完頭,正要往手上擠沐浴露,花洒水流抖了抖,熱水突然變成了涼水。

靠,又來。

他在心裏暗罵,就着透心涼的冷水,把身體洗完。

一星期能壞三四次的熱水器,真的很煩,要是有錢,他一定換個地方住。

沈知寒洗完澡,推門出去,走廊狹而窄長,他沒走幾步,聽到樓下傳來李晶晶和房東阿姨的吵罵聲,緊接着,咚咚咚,李晶晶怒氣沖沖地跑了上來。

看到一身工字背心,鬢角還凝着水珠的沈知寒,李晶晶愣了一下,滿面怒氣頓時熄火,邁着騷氣的步子,向他走了過來。

沈知寒蹙眉,側身,讓她過去,但李晶晶停在他面前,不走了。

走廊太窄,他們之間僅有一臂寬,她稍微挺挺胸脯,就把他逼退到了牆面,沈知寒慍怒,壓低聲音:“你幹嘛。”

樓下還有李阿姨的罵聲,叫叫嚷嚷地,責怪李晶晶不找個正經工作,天天玩到後半夜才回家。

她哪裏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根本不是玩到後半夜,而是“正正經經”地工作到後半夜,這才從別的男人的床上爬下來,回家。

像她這種,明明能在酒店過一夜,卻偏偏完事後就堅持回家的小姐,不多。

李晶晶覺得自己,正經着哩。

當然,她回家的理由,多半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今天那人,太粗暴,我疼,”李晶晶一手攔住沈知寒去路,一手往下掀裙子,撩着底褲往裏探,嬌言軟語地撒嬌,“你給我揉揉。”

說著,飽滿豐腴的胸脯往前壓。

沈知寒猛推一把,把她撞到對面牆上,眸色深暗地警告:“滾開。”

李晶晶被他這麼一撞,後背疼痛彌散,脾氣也上來:“沈知寒,你裝什麼純呢?”

沈知寒不想理她,收了手要走,“你別走!”李晶晶伸臂攔人,卻被對方一把攥住手腕,扭着反扣在身後,她被迫靠近對方,低吼,“卧槽你瑪,疼!”

沈知寒鼻腔里冷哼,低頭,鋒利的鼻尖頂住她,溫熱氣息撲面:“我跟你說過,別來惹我。”

李晶晶不服:“你早就出過台了,跟我擺什麼譜!”

“誰跟你說的。”

“你敢做不敢認?”

“……”沈知寒犀利的眼神鎖住她,在黃色廊燈下泛着幽暗寒光,嘴角嘲諷勾起,笑容冰冷。

李晶晶心虛,但依然頂嘴:“怎麼,都是做活的,你還比我高貴了不成?”

“反正沒你賤。”

“……”李晶晶噎了一下,不說話了。

沈知寒見她乖了,手一松,將她放開,收斂情緒,沉聲說:“早點休息。”轉身要走,李晶晶又一步擋在他面前:“等等。”

他的耐心真的要到頭了。

“我對你也沒多少真心,就是想跟你玩玩。”李晶晶覺得自己骨子裏就是騷的,就喜歡和男人玩。

說實話,她家境雖差,但也不至於窮到干這種工作,但她喜歡床上那檔子事。

不過她也沒打算一輩子干這個,這工作主要是錢來得快,捷徑多,遇到貴人的可能性也高,沒準幹着幹着就進娛樂圈了。

實在不行,年紀大了還能找個老實肯乾的男人當接盤俠。

反正處處是活路,她只需要及時行樂就好。

“沈知寒,你是不是不敢碰我?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碰不碰你,怎麼碰你,是他們的事,反正我不想碰你。”沈知寒說得認真。

李晶晶有點疑惑:“為什麼。”

沈知寒眼皮一掀:“因為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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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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