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此為防盜章
遲幾許一愣一愣的,想到自己手腕有傷,左手打字太不方便,聊了沒多久,時間太晚,就說了晚安。
給大神留評下邊,已經蹭蹭刷了上百條,大神的回復已經淹沒在裏邊了,遲幾許找了很久,才看到——
愛眼瘸的貓:@許許如生,你記得這句話。
她再度愣了,忘了怎麼回,拉上被子,將整隻手和半個頭都悶在裏邊,窗外的狂風攜着疾雨,隔着被子也能聽到轟鳴聲,還有隱隱花枝折斷的脆響。
遲幾許又收到一條短訊,氣候惡劣,魅色明日休假一日,度情復工。
遲幾許再沒有任何顧慮地睡著了。
後半夜,雨疏風驟,只剩下凜冽的碎空聲,慕則止放棄了睡眠,踩着拖鞋起身,將窗戶關緊了一點,撥了一個電話。
“徐承寒。”
大半夜影帝的美容覺被攪局,氣得囫圇坐起,險些摔了手機,“什麼事?”
“我想換個地方。”室內的燈光黯淡,但足以映照開那稍顯淡漠的面容稜角,宛如化在水裏的濃墨,他挑着指尖,拉開了冰箱,取了一瓶啤酒,“我要在看得到她的地方。”才能睡得着。
徐承寒險些吐血,“大半夜你告訴我你要買房?”
慕總你丫的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想玩近水樓台就直說,想買房自己去買,大半夜折騰他幹啥,他又沒房……
打住。
正要栽倒回床的徐影帝愣了一下。他還真有一套房,T市的三環區,隔着一個乏善可陳的小型人工湖,恰好能看到一片貧民窟……
難道前慕總夫人目前正在那兒下榻?
若有所思的徐影帝,摸着光潔精修的下顎,想了想道:“你付我多少錢?”
“我注資《九界》,給你應援。”
這麼爽快的慕總,徐承寒修眉一挑,“好啊,鑰匙在我這兒,明早來拿。”
有了徐承寒的應諾,慕則止仍舊沒有睡着,沾了枕頭淺眠了一會兒,凌晨五點洗漱,雨間歇,風也平了幾分怒火,他提了車,六點半的時候,敲開了有起床氣的徐影帝的大門。
“卧槽,慕總你要不要這麼猴急?”徐承寒扒着門框,襲着一股要倒不倒的頹廢抑鬱氣質,眯着眼吐槽,“趕着去造小人嗎?”
慕則止斂着兩瓣薄唇,聲線微啞,“鑰匙。”
“昨晚沒睡,腎虛?”徐承寒睜開眼,果然看到一個憔悴的慕總,愣了一下,側過身讓出一條進門的道,“在我書桌中間的抽屜里。”
對徐承寒的家,慕則止輕車熟路,不需要費什麼功夫,食指從抽屜里勾出一個鑰匙圈,短髮沾了露水,背影修長挺拔,但有種隨時可能倒下去的錯覺。
“謝了。”
徐承寒動了動唇,“說實話,你女人是不是住在對岸?”
“嗯。”慕則止頷首,“不過她不是我的女人了。”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二傻子,情商低到這個份兒上也是沒誰了,”徐承寒過來人,遊戲人間慣了,男男女女的事對他來說不過是屁大點事兒,“她為什麼找你結婚,不喜歡你為什麼偏偏是你,平心而論,你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嗎……”
影帝犀利補刀:“除了床上。”
慕則止:“……”
徐影帝趕着睡回籠覺,從裏屋將人推出去,“你好好想,喜歡就追回來,不喜歡就放棄了,搞得這麼若即若離的,誰也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你媽是對不住你爸了,但那就能成為你因噎廢食的理由?”
慕則止微愣,這個空檔間已經被人推了出去。
他父母的事,他只記得他告訴了顧期。
該殺。
遲幾許單手穿衣洗漱很不方便,單是起床,吃早餐,就較量了一個小時,最後提着一隻膀子,食指中指扣着垃圾袋下樓。
順帶去附近的超市買點生鮮。
慕則止挑了一些果蔬放在購物車裏,徐承寒不常住這個湖畔大廈,冰箱裏什麼都沒有,推着車逛了一圈。他口味不挑,撿菜隨心所欲。
信手推車,在轉角處和一個人撞了。
遲幾許怔了下,趕緊道歉。
抬起頭,對方正凝視着她,冷靜而淡然。
“慕則止?”她驚訝了,“你怎麼在這邊?”
“來看個朋友。”慕則止面不改色,“他住在湖畔大廈。”看了眼自己的推車,順口胡謅,“替他買的。”
遲幾許瞟了一眼,感慨道:“你這個朋友是女人吧,口味簡直和我一模一樣的。”
慕則止微怔,低下清雋的眼眸,菠菜、鬆口蘑、肉腸,都是她最喜歡的,還有泡菜,以及一瓶她最愛的辣子醬。
正睡回籠覺的影帝夢到自己成了一個女人……嚇得冷汗涔涔。
“你想說什麼?”慕則止蹙眉,把車拉到身側,替她讓開路。
遲幾許搖頭,“我不想說什麼啊。”
她不經意的口吻,讓慕則止眉心的褶痕深了些,他讓開路,一縷淡淡的清甜侵入四肢百骸,是她身上熟悉的玫瑰香,午夜不寐時無比渴戀的嬰兒般細膩柔滑的肌膚,此刻近在眼前,宛如明火……
他匆匆地離開,心裏知道自己又落荒了。
丟人。
遲幾許選完東西出來,正碰上慕則止在結賬,自己跟在他身後,他不疾不徐地將東西收納入購物袋裏,粗細有度、白皙如玉的手,漂亮得引人注目,遲幾許反應過來的時候,前台小姐提醒她:“您是刷卡還是付現金?”
“刷卡吧。”出門太急,沒帶現金。
她又偷瞟了眼慕則止的手。
不過十秒鐘之後,前台小姐歉然道:“對不起小姐,餘額不足。”
遲幾許尷尬了。
慕則止拎着東西,又走回來一步,將卡遞了出去,“刷我的。”
沒有想到他會幫自己解圍,剛剛不是還一副冷淡走開的模樣?
遲幾許完全猜不透他的意思,前台小姐替他刷了卡,輸入密碼時,微笑着說了一句,“先生,你們認識吧?”
沒想到現在超市服務人員也這麼八卦了,遲幾許一愣,她又自顧自地接了下去,“方才這位小姐一直在偷看您呢。”
……什麼偷看,是光明正大的啊。
美男子還不許人多看兩眼嗎?
遲幾許忍不住想吐槽。
慕則止好像翹了翹薄唇,低聲道:“她可能喜歡我手上的戒指。”
提到戒指,遲幾許又看了一眼,戴在無名指上的鑽戒,瑩光閃閃。
真是醉了,他們結婚的時候,領個證,簽個合同,同個居,什麼都完了,他什麼時候送過戒指?難道他自己買了一個給自己戴上了?
日了狗了。
天底下還有如斯小氣的男人,還是個有錢人。
結賬的小姐笑而不應了,刷完卡還給慕則止,對方翩翩優雅地接過,遲幾許拎着東西出超市門,在慕則止身後喚道:“慕總。”
又來這個疏離的稱謂,他已經免疫了。
“慕總,”遲幾許從身後走來,掏出手機,“共計七十九元,麻煩你說下你朋友家的地址,我等下還給你。”
“是七十八元八角。”
“有什麼區別嗎?”遲幾許不在乎虧損兩毛。
“如果你真想和我兩清,區別還是有點大的。”
遲幾許顰着淺淡的眉,不知道該說什麼。
慕則止已經將湖畔大廈的棟數樓層門牌都說了。
她存在手機里記着。
風猛烈地吹過樹梢,枝頭一個鳥巢砸落下來,慕則止來不及提醒她小心,扯着遲幾許的手臂將她拉近來,猛地撞上自己的胸口,鳥巢在身後落地,除了排泄物,空無一鳥。
遲幾許彷彿聽到他的心跳聲,比自己的還要急。
但是被他扯着的右手,傳來清晰的痛感,她忍不住低聲道:“疼,你放開。”
慕則止鬆手,看了眼她綁着白色繃帶的手腕,眉心一緊,“受傷了?怎麼弄的?”
“脫臼了,”遲幾許的左手將他扯開,握着纖細的一把小臂,滿不在意,“還好你沒握這兒,慕總力氣大,我怕脫臼變成骨折。”
“對不起。”他低下頭,蒼白的臉色,那一雙漆黑的眼無比深濃,宛如墨色。
遲幾許又心軟了,沒說什麼,左手拎着東西往回走。
來不及換藥,遲幾許點了一下零錢,抽了七十九元現金,按照慕則止說的地方去敲他的門。
似乎沒想到她會來這麼快,慕則止剛沐浴完。
水還沒幹,貼着鬢邊耳際的黑髮滲出兩滴露珠般的水,神色攜了分疲憊和淡漠,上半身裸着,露出袖長光滑的肌理,完美比例的肩膀和腰身,肌肉分佈均勻,增之一分太多,減之一分太少,腰腹下圍着一條藍白浴巾。出挑如畫的鳳眸,暈着一抹青影,仍然魅惑,宛如桃花,明而不妖,安靜地打量着她,不進不退。
他很好看,很好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這麼覺得,她接他的情書,放任他的小弟開玩笑叫自己“嫂子”,都能滿足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虛榮心。
她輕輕地咽下一口水。雪白細長的脖頸,動了下。
她以為他沒看到,她是這麼垂涎他的美色,越是熟悉,越是喜歡。
但不巧的是,他全看到了。
白鬍子老外用那口跛腳的毫無流利度可言的中文,和善地露出笑容,“可以,我們正為了這位設計師的畫稿發愁,慕先生來了正好。”
慕則止彷彿才知道遲幾許在場,眼光凝在她身上,遲幾許低着頭不看他,怕露出什麼破綻,但比剛才多了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