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番外一(池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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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過完年,丁雨蓮跟着方螢和蔣西池一起來到A市“視察工作”。
本來是帶着滿肚子的不放心來的,住了一周,就被蔣西池徹底折服。
“每天的衣服都是西池洗的?小夥子真勤奮。”
“……把衣服丟進洗衣機,按一下按鈕,洗完了就晾起來,這麼簡單的工作,哪裏勤奮了?”
“這麼簡單,你怎麼不自己做了?”
方螢辯解:“不是每次都這樣,偶爾!偶爾!我上班比較忙,阿池閑一些,所以家務暫時是他分攤得多了一些!”
做飯這件事上,丁雨蓮也會誇獎他:“……西池手藝還不錯。”
方螢心如死灰:“哪裏不錯了!就是熟了,能吃的程度!”
蔣西池說:“阿姨,我會爭取繼續進步。”
丁雨蓮:“進步已經很大了,我記得讀高中的時候,西池連麵條都不會煮呢。”
方螢趕緊把自己做的茨菰燒肉推到丁雨蓮面前,“您嘗嘗這道,我做的。”
丁雨蓮嘗完,“還行吧,進步不大啊。”
方螢:“……”
蔣西池是從零分進步到六十分,她是從七十分進步到九十分,比進步大不大,她哪有這個空間?
周末,蔣西池借來車,自駕載着丁雨蓮去市裡幾個有名的景點轉悠。
丁雨蓮指着一處破舊的遺迹問方螢,“這是什麼?”
“……牌坊吧。”
蔣西池:“這是清朝雍正年間,為了表彰鹽商……”
丁雨蓮連連點頭,“嗯,還是西池有學問。”
方螢落後一步,湊到蔣西池耳畔,“原來你昨晚大半夜的還不睡覺,就是為了百度這些資料?好陰險哦,好有心機哦。”
蔣西池不理她,趕上兩步笑問:“阿姨,您累不累,要不先歇歇腳,前面有家鋪子賣的元宵不錯。”
“蔣西池。”
待蔣西池轉過頭來,方螢對着他比了一個中指。
吃完元宵,蔣西池繼續開路,帶着丁雨蓮去逛A市比較有名的老街。
路上,只要是丁雨蓮看得上眼的東西,蔣西池一律直接掏錢包毫不含糊。
丁雨蓮:“……買這麼多東西,我帶不回去吧?”
“我們幫您寄回去。”
“這是陶瓷的呢。”
“打包三層,一般碎不了。”
“……用不完呢。”
“分給街坊鄰居。”
丁雨蓮樂呵呵說:“還是西池會做人,方螢,你學着點。”
方螢:“……”
她好委屈啊,好多年了,丁雨蓮都沒連名帶姓地叫過她了。
整條長街逛下來,方螢腳疼,非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再走。
丁雨蓮嘖嘖搖頭,“不要上班以後就疏於鍛煉啊,西池,你看着她一點兒,平常沒事也帶她做做運動什麼的,不然四肢都退化了。”
蔣西池:“阿姨,我會的。”
方螢已經放棄掙扎。
晚上吃飯,是A市比較有特色的館子,人均三百,也比較貴。
丁雨蓮一翻菜單就打退堂鼓了,“……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您不經常來,吃一頓就當時嘗嘗鮮。我跟方螢也都沒來吃過,正好幾年一起嘗嘗。”
丁雨蓮:“你也想嘗嘗?那行,就嘗嘗吧。”
方螢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了。
吃完飯,去停車場提車,丁雨蓮忽然說:“螢螢,你也會開車吧?跟西池換着開啊,來就是他開的。”
方螢:“……”
蔣西池:“阿螢上路的次數沒我多,載着您有壓力,所以還是我來吧。”
丁雨蓮點頭,“算是有點分寸——螢螢,以後多練習,不然駕照不是白拿了嗎?”
方螢:“……哦。”
第二天,繼續參觀A大和C大。
丁雨蓮在A大校園裏逛了一圈,連聲讚歎:“果然是最一流的學校,氣派寬敞。”
實驗室外人不得進入,但能透過窗玻璃往裏面看一看。
丁雨蓮:“……科學家果真是不一樣,這些器材,我一樣都不認識。”
等到了C大,丁雨蓮站在法學院古拙的院辦大樓前,委婉地說:“……看着是不是有點老。”
為了母校,方螢還是要爭一口氣,“……這是特意仿造老校區的房子建的,不覺得很有歷史沉澱感嗎?你看那正中間的浮雕……”
“哦,那個我認識,是秤。”
方螢欲哭無淚。
——那是天平啊!
歷時兩周的考察,圓滿結束。
走之前,丁雨蓮感慨萬千,“西池啊,螢螢又懶,脾氣又不好,還沒你腦子聰明,以後你可要多擔待。”
方螢在旁催眠自己:你說什麼風太大我一句也聽不見。
丁雨蓮把兩個小孩——不管他們多大,在她心目中,依然是初中高中時候,成天鬧騰的小孩——的手拿過來,疊放在一起,輕輕拍了拍,囑咐道:“要好好過日子啊。”
蔣西池鄭重地點了點頭。
送走了丁雨蓮,晚上洗漱完畢之後,很是委屈的方螢開始跟蔣西池算總賬。
“好生氣啊!我才是親生的!我才是!”
“沒說你不是啊。”
方螢伸手點着他胸口,“你平常在你導師手底下才拿幾個錢,一頓飯就吃掉一千多,還不讓我買單!你就是故意在我媽面前刷好感!”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還有!給她買的那一堆東西,全是義烏小商品市場批發來的,換個包裝就敢偽造成本地特色!”
“阿姨開心就好。”
“還有,學校厲害了不起啊,聰明了不起啊。”
“……沒有了不起,你笨鳥先飛嘛。”
“你說我笨?”
“笨也喜歡啊。”
方螢抄起枕頭就去打他,“你太過分了,太有心機了!”
“別鬧,再鬧我生氣了。”
蔣西池左躲右閃,方螢緊追不捨。
最後,蔣西池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手腕,翻個身壓在床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找我算什麼帳,我又沒做錯什麼。”
蔣西池把她的手拿起來,屈起拇指、手指、無名指和小指,讓中指“獨樹一幟”,“這什麼意思?”
“……”
“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略略略,聽不見聽不見……”
蔣西池直接去剝她的睡衣,“阿姨的話,我還是要聽的。”
“她對你說了一百句話,你每句都聽?”方螢還在徒勞地掙扎。
“那就只聽這一句吧,”把她的手臂緊緊壓住,沒給一點掙脫的機會,“……多帶你做做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