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逆時空的急救(二)

46.逆時空的急救(二)

看到這行字說明菇涼訂閱比例不夠被系統防盜了,過幾小時再來吧“轟,咔——!”雷劈了第三聲,與前兩聲顯有些不同。谷櫻櫻正想往前走幾步再做細看,卻覺一股力道陡然從身後襲來,一隻大手狠捂住她的眼睛,轉而將她往旁邊拽去!

“啊!!!”谷櫻櫻嚇得叫出聲來。

背後的這個人力氣很大,谷櫻櫻雖被捂着眼睛看不見,卻也能覺出自己幾乎被他拎得雙腳離地!

他的手一直捂在她的雙眼上,她眼前一片黑,黑暗中突如其來的變故帶來的懼意猶如瘋長的藤蔓迅速蔓延。谷櫻櫻顧不得儀態地驚聲尖叫、掙扎,但那人始終沒給她什麼回應,她只覺耳邊風聲嗖嗖的,能感到這人走得很急。

被矇著眼睛無法判斷走出了多遠,但再被放開時,谷櫻櫻從面前假山的石洞中一眼注意到那個巨大的、暗紫色的時空洞已離得很遠,遙遙能見一輪廓,其中雲霧盤繞、電閃雷鳴已全然看不到。

“每一期《奇趣時空洞》都有在扉頁上提醒國民不可直視時空洞,以免造成健康危害,記不住嗎?”身後冷冽的男聲猶如炸雷劈開她的愣怔,谷櫻櫻悚然回頭,被對方的模樣驚得一退,又被假山石擋住退路。

眼前的男人的面容消瘦,似乎有點白得不正常,氣質英挺而清冷。他穿着一身……非常奇怪的衣服,灰色的面料看起來很滑,大多數地方熨得平平的,但袖側、腿前又各有一道整齊的褶子。上衣的衣領外翻,裏面還有一件白色的衣服打底,又並不是常見的中衣——因為領子也是外翻的。

裏面那件衣服的領子下還系了一根平整、卻不知有何用的寬寬的帶子,這帶子在領口那裏打了個結,下面長長地垂下來,壓在外面那件灰衣服下。

谷櫻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打扮,就這麼望着他傻了眼,連怕都忘了!

男人因她的注視而有些不適,下意識地理了下領帶,“我叫楚明,時空部安全司司長。”

他說著將手探進外衣,摸了張卡片遞給她:“把你的姓名和供職的地方寫下來,我讓醫療組送葯過去,避免視力損傷。”

“……”谷櫻櫻低頭,看着連卡片一起遞過來的,應該是筆但又一根毛都沒有,完全不像是筆的東西,神色茫然。

“不會用?”楚明察覺到不對。

她點點頭,他鎖眉拔了筆蓋:“你說我寫。”

“谷櫻櫻……”谷櫻櫻還有點怔,回回神一清嗓子,“我叫谷櫻櫻,剛進宮的,現在在毓秀宮,大人您……”

“別叫大人。”他因這個稱呼而頓顯煩躁,刷刷幾筆寫完便不耐地將紙筆收回懷中,口吻冷淡,“請回吧,慢走。”

谷櫻櫻一秒都不敢多留。她覺得這件事情詭異得很,這個男人也詭異得很。他宣佈道別的話一出口,她就跟被施了什麼咒似的,下意識地應話、福身、轉身就走!

假山石中,楚明在谷櫻櫻離開后兀自沉默了一陣,直至微信提示音在口袋裏“噔棱”一響。

他摸出手機,拇指一劃解開鎖屏。打開時空部的微信群,信手點開上方標註着“監察司·陳可”的那條語音。

手機里傳出的聲音透着嫵媚的抑揚頓挫:“嘿楚司長,我們從定位地圖上看到你從銀漢門附近突然向南折返了幾十米,請簡述原因。”

“監視我?”楚明按着語音挑了下眉頭,頓了兩秒,還是如實說,“出了點意外,有個宮女直視時空洞,我攔了一下。”

這條語音發出去的瞬間,他又再度按下寫着“按住說話”的按鈕,直接續了一條:“我直接給她安排了現代藥品——你不用提示我這樣做違規了,我知道。”

短暫的幾秒之後,再彈出來的新語音消息里充滿悲憤:“楚司長您啥時候才能學會從根本上反思錯誤?這個事件緊急級別不夠,您現身救人本來就是錯的好嗎?!”

楚明無聲地扯了下嘴角,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湊到眼前,又回:“我本不想來,是部長非要請我出山,那有些事就得按我的規矩辦,陳監察。”

“……”陳可發了個足以顯示無奈的省略號,然後屏幕上靜止了好一會兒,才又彈出下一條語音,“你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大怨氣?”

“沒有怨氣才不正常吧?”楚明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我們有平等的理念、超前的技術、足夠推翻封建統治的實力。但現在,我們在為了某種所謂的‘平衡’,為封建帝王效力——剛才那個姑娘,在時空連接二百多年後的今天,依舊不會使用鋼筆,她……”

腦中的一聲嗡鳴倏然截斷他的思緒,楚明凜然噤聲,頭腦發脹間聽到急促的哭聲、抽噎聲,還有遙遠到不真切的、惶恐的詢問聲。

那是一個有點沙啞的年輕女聲在問“我、我看不見了……”,聲音里透着顯而易見的恐慌。楚明呼吸凝滯,每一寸神經都浸在這種不知在何人身上的恐慌里,直至又一聲嗡鳴傳來,他才從這種“入戲”的狀態里抽離。

他習慣性地先喘了兩口氣,待得過快的心跳逐漸舒緩后,再度看向手機。

他的手指還按在屏幕上,手機在繼續錄著語音。因為已按了一會兒,屏幕正中正跳着“9、8、7、6”的倒計時。

楚明皺眉搖頭,已沒有情緒再繼續發表方才的不滿,拇指向上一劃,取消了這條語音。

“阿嚏——”站在ATM前渾身發冷的谷櫻櫻猛打了個大噴嚏。

她揉揉鼻子,繼續顫顫巍巍地輸密碼。

在太液池邊的這台ATM並不是大熙農商銀號的,她在這裏取款要收手續費。但想想方才的經歷她就渾身冷得像在冰窖中,實在沒勇氣再折回去一趟,寧可交這手續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從那間屋子裏出來,走了好遠才驀地反應過來,那個楚明很有可能是“未來人”!

她住的地方雖然天高皇帝遠,但聽鄉里的長輩說過很多關於“未來人”的故事。他們這些未來人思想奇怪,要推行什麼“未來的婚姻法”——這個谷櫻櫻本來不懂,長輩們就給她解釋,說“未來的婚姻法”的意思就是一個丈夫只能有一個妻子,納的妾要殺掉,妾室的孩子扔去喂狼!

谷櫻櫻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才六七歲,對此印象極為深刻,覺得未來人血腥殘暴不講理,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可剛才她居然……居然和一個未來人獨處了那麼久!這簡直就像在……在與狼共舞!

谷櫻櫻越想越后怕,怕得捂住嘴都噼里啪啦掉眼淚,加上對ATM不熟悉,顫抖中密碼輸了幾次都沒輸對,直至聽見一聲“咚——”

眼前的機器用友善的女聲說:“您的卡已凍結,為了您的資金安全,請儘快聯繫開戶銀號工作人員進行掛失及補辦,造成不便敬請諒解。”

“啊!!!”淚眼迷濛的谷櫻櫻悲憤地捶在機器上,積攢下來的緊張與恐懼好似隨着這又一樁倒霉事件而翻了倍,激得她一下沒了力氣。

她脫力地滑蹲到地上,後悔自己離家進宮時沒有聽娘親的話帶一份黃曆。

——她們當地發行的黃曆上,有時會出現“遇未來事物則有災”這一項,谷櫻櫻一直覺得這是騙人的。她想,就算未來人的想法可怕,他們送來的東西也大多是好的,“遇未來事物則有災”這話有什麼道理?肯定是算命的拿來騙人的!

現在看來是真的,絕對是真的!

“嗚嗚嗚嗚……”谷櫻櫻蹲在地上抹着眼淚無助地哭着,全然不知在她身後幾丈遠的地方,排得很整齊的兩列宮人正在看着她抹冷汗。

“這位……姑娘?”身後一個清朗而遲疑的聲音一響。

谷櫻櫻邊抹眼淚邊回頭,透過淚水看清那人,彈指間只覺自己要魂飛魄散!

他一身黑底暗紅衣緣的玄端,頭上端端正正的冠冕前掛着白玉旒,依稀有一二三四……十二根!

淚流滿面的谷櫻櫻面色煞白地癱跪在地:“陛、陛下……”

大熙朝現任皇帝沈臨規規矩矩地站在ATM機前用朱漆畫出的“一米線”外,神情複雜地看看谷櫻櫻,半晌遲疑着解釋了句,“吞卡不等於錢就沒了,你不用這麼傷心。”

“……”谷櫻櫻本來就被恐懼激得頭腦發懵,這句話更讓她不知道怎麼應付。

沈臨嘆息,向眼前疑似遭受重大經濟損失的少女投去了悲憫的目光:“起來再說。”

他溫和的語氣將谷櫻櫻心裏的懼意沖淡了點兒。谷櫻櫻無聲地定定氣撐身站起來,但突然眼前一黑。她忙支住地面,想緩一緩再起來,但幾秒之後驚覺……這不是因為久蹲久坐久跪而產生的那種頭暈目眩?!

她眼前好像有迷霧蔓延,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已蔓延得厚厚的。而那種黑暗也還在和這種霧交疊,在她眼前形成了一種濃重的灰,像是她在街頭買到的來自於未來的小說里,所描述的“重度霧霾”的顏色。

她被這種狀況驚得僵住,僵在了一個“躬着身子既沒起來也沒跪着”的奇怪姿勢上。

“姑娘?”皇帝不明就裏地叫了她一聲。

谷櫻櫻循着聲音看向眼前模糊的人形輪廓,在驚懼中唇齒顫抖:“我、我看不見了……”

但皇帝還真的連用膳的時候也沒能歇。晚膳照例擺去了東邊側殿,然而一刻之後,丞相苗大仁還在苦口婆心。

皇帝一邊正襟危坐地聽,一邊悲戚地看到東側殿有宮人把湯端出去熱了。他一般是早朝回來後用早膳,今天早朝後一直在“挨懟”的結果就是從早到晚什麼都沒吃。然則一批批換着進來遊說的朝臣,在退出去后還都能抽空吃口東西呢,,沒人能換班的沈臨發自肺腑地覺得自己巨慘。

幾步外,剛在外頭給宮人塞了銀兩,從御膳房叫了倆鐵獅子頭果腹的苗大仁自然能視側殿的菜香為無物:“……先帝在位時,對未來人甚為提防,力求從宮中、朝中除其勢力,數載以來也朝中祥和、百姓安居……”

“苗大人,天色已晚,先用膳吧。”皇帝終於扛不住了。

苗大仁:“陛下,此事事關重大,臣以為……”

皇帝挑眉:“那朕讓膳房上碟壓縮餅乾?”

“……陛下恕罪。”苗大仁到底被皇帝冷言給頂了回去,作了個揖,“陛下龍體為重,好生用膳,臣在外等候。”

苗大仁說罷還擦了擦冷汗,擺了一副標準的“臣惶恐”的神色,沈臨在他退出去之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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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時空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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