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二重輪迴(五)

94.二重輪迴(五)

覃怡重生了,也黑化了。

季璃的心中逐漸升起了一個念頭,也許她能利用這些桃子,來做些文章。

在臨走前,她忍不住凝視了一會兒那祭堂,狐狸雕像仿若帶着嫵媚的笑意。她雖然有心想要探查那狐仙的由來,但無奈桃園中的各種資料書冊都被黃毅看極緊,只得做罷。

但這並不意味着季璃無事可做。今日在探望黃元時,她特意露出了幾分傷感擔憂的神色,果然見他問道:“桃娘怎麼這個神色?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憂心之事?”

季璃聞言頓時紅了眼眶,半晌低低的說道:“果然還是郎君懂我。蘭兒前幾日也病了,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見她那個難受樣子,心裏也不好過。”

蘭兒是伺候桃娘的丫鬟。黃元自從得了這場病之後,對這類事情都十分敏感,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怎麼病的?”

“說是誤服了什麼帶毒的草,我也不懂。”季璃抹了抹眼淚,“不說這些喪氣的話了。郎君屋子裏的花有些蔫了,我給插上新的,看着清爽。”

她看上去只是隨口帶過,但是黃元的神色卻變了。等季璃走了后,他躺在床上,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吃了什麼毒草,才會的這場病?

當一個人終日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可干,終日只是虛弱的躺在床上時,他自然會想的多些。季璃給了他充分的想像空間,黃元這個人不太聰明也不太蠢,搞不好能自己試探出點兒真相。

等第二日,黃元果然把父親和兩個大哥叫去房裏,說是想念他們了。季璃還聽說他今日的狀態不太好,倒像是要再度發病了。她站在屋外,望着門口花叢中那深了一片的顏色,心下瞭然。黃元果然也是個狠的,知道有能力給自己下毒的只有這些人,他索性潑了今日的葯來演的逼真些,好試探出一二。

等黃毅和兩個兒子離開了,季璃才提着裙擺進去,只見黃元躺在床上,面色陰沉,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氣。見到季璃來了,也無心應對,只是尖聲叫着要她走。

桃娘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了,黃元才恨恨的錘了一下牆,只可惜他現在沒力氣,還沒砸到,手便軟軟的垂了下去。父親,大哥……真以為他就這麼蠢,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們臉上那放鬆的神色嗎!虧自己還一直信任着他們,依賴着他們……他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思慮過重,加上沒喝葯,果真雙目一閉,昏昏沉沉的暈過去了。

這消息傳開之後,黃母心都快碎了,趕緊差人叫了大夫來,圍在他床前一聲聲的哭。這屋子裏的人病的久了,放着的東西也好似染上了一層晦氣,看着陰沉沉的毫無生氣。藥味兒瀰漫開來,黃元睜不開眼,瘦的皮包骨的臉頰上透出幾分詭異的紅來。他得知這事之後心潮湧動,連帶着體內的毒素在血里涌動,也上了臉來。

季璃站在他的床邊,沒出聲,淚水卻一滴滴的往下砸。被至親之人傷害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也那麼難受,也那麼痛苦?當年狐仙說只有用身邊的親密之人才能施展換命之術,黃元沒動父親,沒動母親,也沒想兩個大哥,第一個念着的就是桃娘。也不知道前世的黃元知道了這消息,會不會後悔?

眾人在黃元床前折騰了半宿,只能聽到他一下高一下低的喘氣。季璃偷偷把了他的脈,還死不了。等到天黑了,眾人也撐不住了,只得各回各房,留下兩個丫鬟看着。

季璃見着四處無人,又偷偷溜到了那祭堂里。

她有心想要試探一下那狐仙的路數,便在那狐仙雕像前磕了兩個頭,輕聲說道:“大人?您還在嗎?”

“怎麼又是你。”那青年的聲音從半空中悠悠的傳來,雖然這樣說著,卻並未透出不耐煩的意思來。季璃抬起頭來,便看見着了這狐仙美輪美奐的皮相。他的頭髮在月光下泛着淺淺的銀光,面上帶着一點傲氣,卻也沉靜,此時正定定的望着自己。她心知這狐狸聰慧,便也不再在他面前演戲,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桃娘自然是有事相求,迫不得已才擾了您的清凈。”

“你且說來聽聽。”青年抱着手,面上露出幾分興味來。

季璃定了定神,道:“我想請大人幫我種一種特殊的鮮桃。”她這話一出口,便見到那狐仙的臉上露出了一分始料未及的神色來,便道:“無需大人親自動手,只是我並不想讓那些照料桃樹的家僕知曉此事,希望大人能在鮮桃成熟之前,幫我用法術遮掩一二。”

青年用眼尾掃了一眼季璃,卻忽然微微的笑了起來。“你可知道,旁人來我這裏,求的都是什麼嗎?”

季璃搖了搖頭,便聽到他說:“就比如你那丈夫和婆母,便是求着我,要用你的命來換他的命。只可惜他們忘了帶來令我滿意的祭品,才使得事情往後拖了幾日,你如今才能站在這裏同我說話。你若是想要我幫忙,自然也是一樣。空手而來,我又為什麼要幫你?”

她對上青年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道了一聲厲害。他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來,季璃卻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得暫且僵直在原地。半晌,季璃才仿若回過神一般,慢吞吞的說道:“桃娘也可以送上祭品,只是不知道大人喜歡什麼。”

那青年聽到這個回答,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討厭什麼。”他忽然伸手一點離自己最近的那株金葉桃樹,道:“它便是其中之一。給你三天的時間,倘若你能讓它從我面前消失,我便考慮考慮你的請求,如何?”

……好一隻狡猾的狐狸。剛放出這種對於桃娘有着巨大衝擊力的消息,便又露出答應的意向,卻只說是“考慮考慮”。倘若季璃是桃娘本尊,只怕還沉浸在前面的衝擊中,發覺不了這個細小的言語陷阱。她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卻希望大人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青年仍只是留下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話,便消失在了原地。季璃在心中嘆了口氣,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來找這狐仙究竟是對是錯,但事已至此,還是值得一試的。

季璃回到房裏,守夜的侍女被她下了助眠的藥物,猶是睡得深沉。

那狐仙若是要那樹消失,便是希望它被連根拔起,片葉不留。季璃倒是知道金葉桃樹有時候會長一些天牛之類的蟲害,但倘若因為一兩隻害蟲就把一整株樹連根拔起,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思考了片刻,心中倒也有了些想法。

那金葉桃樹既金貴又嬌貴,所以才需要那麼多桃仆照看。要想動手,還是得趁着半夜的時候。事不宜遲,季璃來到專門給黃元煎藥開小灶的小廚房裏,拿了幾大勺鹽,加水化開,澆到了那株桃樹的根部。

這個方法若是長期用,別提一株了,就是這一整片桃林,都能快速的枯死。枯死的桃樹,就只能被拔掉。但是鹽可是金貴的東西,整個金葉桃園就只有一口鹽井,像她今晚用的量已經是十分的奢侈了。

季璃一覺睡醒,第二日又去查看了一眼那樹,果然有些蔫了,卻不太明顯。她藉著出門採花又找了不少毒物,入夜後盡數埋入那株桃樹根底,再從別的地方取土來蓋在上面,使人看不出它被動過手腳。如此往複,一轉眼就到了她同狐仙所約定的第三日清晨。此時,那株桃樹金燦燦的葉子已經失去了光澤,枝幹上也出現了黑色的斑點。後院的僕人不敢懈怠,急忙報給了季璃。而季璃則是慌裏慌張的跑到了黃元的病房裏頭,黃母正站在他的床邊,望著兒子憔悴的樣子揪心不已。自從那日黃元發現了自己中毒的真相之後,便一直重病不起,沒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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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可能綁定了假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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