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七十三章

73.七十三章

婚禮如期而至,姬頑穿着大紅的衣裳,去姜瑾萱的宮中迎娶她今天的新娘,姬頑笑着,好像很開心,可姜瑾萱卻偏偏讀出了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姜瑾萱將易嫻的手交到姬頑手中,姬頑看着姜瑾萱的眼睛,想知道她就這麼想要自己娶親么,可是姜瑾萱躲開了。

姬頑將目光轉移到易嫻身上,牽起她的手,兩人對着姜瑾萱一鞠躬。

婚禮很熱鬧衛王和姜瑾萱一同出席的,也足見姬頑並未徹底失寵。

易嫻亦步亦趨的跟着姬頑的腳步,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一對新人看起來郎才女貌,般配至極,卻也莫名的有種疏離之感。

他人不知這緣由,姜瑾萱卻是明白的,姜瑾萱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總會不知不覺就落到了姬頑身上,今天的姬頑很好看,紅色襯的更加面色如玉,已經不是那年從邊疆回來的時候的那副黑黝黝的樣子。

姬伋看到姬頑成婚,心裏更多的是一種安慰,長兄為父,他對姬頑也是這般感情,雖說衛王也關心姬頑,但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小時候多是姬伋照顧姬頑。

婚禮很熱鬧,卻不屬於這一對新人。

易嫻隱約的看着那個此刻正牽着自己的手的人,那清雋的面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曾經殺戮無數的人。

只有那雙幽深的眸子才讓人覺得這是個深不可測的人,藏在袖中的東西握緊了些。

隨着一聲禮成,隨着眾人的掌聲歡呼聲,那鋒利的刀子卻刺入了本該坐在主位的姜瑾萱的腹部。

縱使曾見過無數的鮮血,姬頑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然而此刻卻覺得自己心臟都要停止了,姜瑾萱救了她。

姜瑾萱坐的位置,正好是易嫻那一邊,當易嫻不小心漏出那匕首的時候,姜瑾萱根本不曾思考,匆匆的想拉開易嫻,卻不想匕首已經出手的易嫻自己也沒能收住。

好好的婚禮頓時亂作一團,姜瑾萱看着姬頑還有衛王焦急的樣子,一行清淚流下,若說這一刻她看清了什麼,不過是看清了自己原來那麼在乎姬頑,也不知道身什麼時候種下的種子。

在她根基還未穩固的時候,是姬頑幫她除去她宮裏心有異心的人,在她被陷害的時候,是姬頑不惜背負不孝的罪名和罪惡幫了她,在她想要斬斷彼此那些說不清的聯繫的時候,是姬頑配合她的演出,不惜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

姬頑總能知道她最需要什麼,姜瑾萱的心不是石頭,會感動,也會難受,只是不敢承認,可是剛剛在看到易嫻的意圖的時候,姜瑾萱好像什麼也沒來得及想就已經行動了。

吵吵鬧鬧的姜瑾萱只覺得肚子很疼,衛王抱住姜瑾萱極為焦急,吼着什麼姜瑾萱聽不清,易嫻已經被人制服了,事實上在刺傷姜瑾萱之後她自己也愣了。

姬頑看着姜瑾萱倒下,父王怒吼着,姬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從父王手裏奪了人,一面命令管家請醫。

姬頑將姜瑾萱抱到最近的客房,姜瑾萱看着姬頑,眼皮很沉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原來被你抱着是這樣的感覺。

傷口很大,那血好像怎麼也止不住,姬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特別特別害怕,看着姜瑾萱越來越蒼白的臉頰,姬頑痛恨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姜瑾萱,明明自己很清楚易嫻的身份,明明她只是想自己求死罷了。

姬頑想盡辦法幫姜瑾萱止血,有些效果,但她到底不會醫“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從一個都市少女到了那血腥的戰場上都不曾這麼痛苦過的人,此刻急的眼睛通紅。

還好管家帶着人來的不算晚,衛王也匆匆趕了過來,他真的老了,不過跑了這幾步便喘的不行。

姬頑退到一旁,不敢在衛王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眾人也只當她是害怕的,害怕衛王怪罪才這麼著急,畢竟換做誰都會害怕。

而這一切躺着的姜瑾萱全然不知,姬頑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有衛王和醫那名醫師。

能被姬頑請來的人定不會是什麼庸醫,替姜瑾萱把脈的時候他卻是嚇了一跳,他人不知他們行醫幾十年的人又怎會看不出來。

這最受寵愛的夫人,眾人皆知她為大王生下兩位小公子,可誰會想到這位夫人竟還是處子之身。

但是這位醫師也是明白人,這宮中的這些秘聞,不是他該說的,說出來不說這牽扯有多大,便說他自己怕也是小命難保。

一盆盆被染紅的水被端出去了,候在外面的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着,姬伋站在姬頑身邊,姬頑一直盯着那扇門,目光沒有焦距。

姬伋以為她是害怕的,畢竟姜瑾萱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怕是這伯候府中一眾人都會被牽連。

在忙碌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那名醫師才滿身是汗的出來。

“怎麼樣了?”姬頑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面目有些猙獰之感,本就是暗紅的喜袍染了姜瑾萱的血,看起來有幾分殺意。

“回主公,夫人已無大礙,傷口雖然很深,但沒傷到要害,等夫人醒來在記得按時換藥便可慢慢好轉。”只是若是照顧不當傷口惡化那話他沒敢說出來,畢竟此刻的姬頑確實嚇人。

“你下去吧.”姬頑知道現在等着自己的會是什麼。

果然不一會便有人將他抓了起來,至於易嫻早已控制了起來。

姬伋看着雖然焦急,卻也只能哀求衛王“父王,父王明察啊,頑弟怎麼可能會做這等事。”

只是不管姬伋怎麼懇求,衛王都已經鐵了心了“誰再求情一律同罪。”

忠孝禮儀是姬伋這輩子跨不過去的東西,否則當初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准妻被自己的父王橫刀奪愛了。

姬頑在牢裏待着,或許是有太子關照並沒有人對她用刑,只是已經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姜瑾萱到底怎麼樣了,姬頑突然發現比起失去那人,什麼都不值得一提了,姜瑾萱會出來救她是姬頑的意料之外的。

每每想到那一幕她就悔不當初,為什麼明知道易嫻是郕國成碩將軍的未婚妻,明知道她是衝著自己來的,還願意讓婚禮如期舉行。

姜瑾萱昏迷了一天,很難受,好像做了一個一個冗長的夢,從出嫁到被刺,夢裏好像看到姬頑那擔憂的眼神,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姜瑾萱想或許自己是願意與她度過漫長的一生的,即便她也是個女子。

算着時日過了三天,竟有人將她放了出去,姬頑驚訝卻也不動聲色的跟着侍衛走進了大殿。

滿朝文武都在,衛王坐在最上面,神色冷峻。

“頑兒可還好?”姜瑾萱醒來後衛王問她想如何處置姬頑和易嫻,姜瑾萱輕皺眉頭。

“奴家只是看到那易嫻意圖謀害公子頑,意欲提醒卻不想會成了這樣,卻不知大王為何連同公子也處置了。”姜瑾萱虛弱的說著。

只這一句衛王便將姬頑放了出來,說來或許會讓不少大臣心寒。

“此事既因你而起,便由你負責查個清楚吧。”衛王甚是不耐煩的打發了眾人。

回到府中,那天狼藉已經被收拾了,管家看到姬頑回來了,連忙叫人備水。

躺在溫熱的水中,長發散落,分明就是個女子的模樣,姬頑閉上眼忍不住去想姜瑾萱還好嗎?那天那麼想都不想的救自己又是怎麼想的。

牢房裏時不時的還會聽到老鼠吱吱叫的聲音,姬頑一身黑色的衣服,面色陰沉。

易嫻看着她進來,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心情有些複雜,相處的日子她對姬頑並無什麼很深的厭惡,相反或許還有些欣賞情緒,畢竟姬頑和成碩很像,可是殺夫之仇不共戴天。

姬頑只是蹲在她面前“公主別來無恙。”

易嫻偏過頭“你運氣真好。”

“我運氣不好,從來就不好。”她的運氣要算好,這世人得有多慘。

“要殺就殺吧。”本來也沒想活着回去。

“成將軍是個好將軍。”

“真是感謝你的誇讚了,不知你當初將他的屍體掛在城門口誘敵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誇讚。”易嫻諷刺的說到。

姬頑動了動唇,那道命令並非她下的,只是如今解釋也並無意義。

易嫻看着手中的匕首,不明白姬頑的意思。

“終歸是我的錯。”暴屍是對一個人一個將軍最大的侮辱,雖然不是她的命令,她卻也沒能阻止。

姬頑握着易嫻的手,匕首送進自己的左肩“算我欠你的,活着算我命大,死了算你不虧。”

然而還沒等易嫻反應過來姬頑手中的匕首已經刺進了她的腹部“可是你欠她的也一樣要還回來。”姬頑在她耳旁低語,那一刻易嫻好像明白了什麼。

易嫻笑着,卻是諷刺的笑“你也不過是個可憐蟲,也不算虧,傷了你最愛的人,比傷了你好像更划算。”

“不過我記得你這把匕首是我衛國貴族才有的,你又從何得到。”姬頑隨手將匕首丟了,好像肩上的傷口不存在一樣。

易嫻只是笑笑,並未正面回答“想你死的人罷了。”易嫻捂着傷口,血沾濕了地上的乾草,終究是尋常女子受不住這樣的傷。

姬頑嘆了口氣,自己走了出去“叫人看看吧。”只是隨口對着獄卒說了句,能不能活全看她自己。

走出去的時候開始下着雨了,姬頑木然的走在雨中,她覺得自己活得像個木偶,卻比木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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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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