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們可是去勾男人的!
為了你的幸福
我有什麼不願意捨棄的呢
你可是我這一生
最寶貝的唯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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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里,自稱為顧涼山表哥的餘風其就坐在我的對面,儘管身着一身的休閑裝束,可給我的感覺總是莫名有些個嚴肅和壓抑。
特別是此刻,他只是坐在那裏,算得上帥哥的面色似乎沒點多餘的表情,修長的手在輕輕攪拌着咖啡,卻無言語的沉默,更是讓我坐着也有些不安。
心裏一直在忐忑着,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拿着小勺子攪拌着咖啡,我默默微掀了眼皮蓋兒去瞧餘風其,只見他堅毅的下巴上,整一個面色無波。
用我的話說,就有點像前幾個月的那最初的顧涼山。
畢竟是表兄弟,如此好像也不稀奇。
大概因為都是一個可以尋到同血緣的份兒,他們兩個都長得眉清目秀的,同樣深邃的眼窩,同樣的濃眉大眼,同樣高挺如混血兒的鼻,同樣消瘦的臉稜角分明,總之,都是帥哥就是了!
只不過顧涼山給我的感覺比較俊美紳士。而餘風其,卻是比較高冷軒昂。
有人說,咖啡可以讓人清醒,可有利於保持一個理智並清醒的頭腦,我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可此時見到自己對面這個面色沒多大表情的大作家,我這手裏的咖啡還沒開始喝呢,就已經在默默苦逼着祈禱能否多來一杯。
這麼個沉悶着等待的時刻真是無比難熬,磨嘰了半天的糾結之後,我只好先開口了。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聽到我這話,對面的大作家餘風其終於動了動唇,準備開口了。
不過,也只是準備,話還是沒說出來
他又輕輕攪動了下面前的咖啡,接着優雅地執起咖啡,喝了一口后,這才緩慢着動作放下,這一系列的動作完成之後,他終於開口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不過就是來幫我那寶貝表弟問問你,怎麼就突然回南寧了。”
這句話,說得很是平平淡淡,就連他在說著的時候,眼神兒看也沒看我,最後那句子完畢,用的也不是疑問句,而是最平靜的語氣。
這句話落地有那麼一兩秒之後,他這才終於抬起了他那張淡漠的臉。
原諒我用了淡漠這個詞,因為餘風其現在的神色,真的就只是淡漠,眼神無波無瀾,儘管問的話就是等待一個答案,可他的態度,就好像答案一點也無關緊要。
不過也對,我回不回南寧,跟他也沒多大關係不是?
跟這樣面色的男人講話,其實很是心累,他漫不經心,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卻又迫於他人的囑託而不得不開口的模樣,實在讓我之前忐忑不安的心一掃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煩躁。
更何況他問的這個問題,我不知該如何完美回答。
可無論如何,也還是要回答的,只是該先問問清楚,到底這問題是他的自願發起,還是顧涼山的間接囑託。
“是顧涼山讓你問的嗎?”停下手中的動作,我開口問。
“是誰想問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離開北京的原因。”
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說的話雖然很是重點直接,可他的態度依舊讓我好感不起來。
不過也是,我幹什麼要對他的態度有好感?
“因為我準備開學了呀,要回來準備準備。”拿起咖啡,我又喝了一口,可這次的咖啡。怎的莫名苦了好幾度?
我又拆開一包糖,默默倒下去,攪拌攪拌,再攪拌。
“你說謊。”
果不其然,這個理由還真糊弄不過去。
但,這確實是理由也是借口呀。
“我沒說謊,本來就準備開學了,而且顧涼山都開始去工作了,他也開始忙起來,所以我就回來了。”
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之所以要說一大串的話來補充,那是因為她怕自己單純的那個慌語沒點說服力,別人不相信,所以她才在不惜用詞長篇大論。
儘管我這段話里沒有長篇大論,可說完了,自己也覺得心虛。
“呵,你倒是會編。”餘風其又喝了口咖啡,這次的眸光微微帶了些輕笑。
我不明所以,可他這話還是讓我有些緊張,害怕他知道了什麼。
“我沒有編,事情本來也是這樣,顧涼山前幾天也給我打過電話,我也已經跟他說過了。”
我一緊張害怕,這話說出來的調兒就不正常,微微有些個控制不住情緒的激動勁兒,這不,這話又長篇大論完了,我莫名地覺得有些個不敢抬頭見人。
畢竟,說謊對我來說,其實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要不是愛顧涼山愛得深沉,我也做不來此等違背升天法則的事兒來!
“哦,是嗎?”他又低着濃密的眉,開始攪拌那手裏的咖啡了,沒再喝,只是持續着那個動作。
完全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我沒開口,心裏卻亂得有些不受控制,於是話也有些不受控制,“是的,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這話才結束了氣,他突然停下手,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接着又收回那雙似乎淡定無比的眼。然後放下手中的勺子,站起身。
“有時間,就回去看看他。”
說完,他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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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風其走了,我也沒再待下去的必要,想着不能浪費,一口氣把咖啡喝完了,這才沿着街道慢慢走。
南寧這座城市,說大也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總之此時出了咖啡廳的我。突然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也壓根不知這裏是什麼區。
剛才坐着餘風其的車過來,心裏忐忑不安着,也完全沒看路,更別說是記得路了。
徒步走在烈日下,望着頭頂耀眼又火熱的太陽,許是那光線太刺眼了,我竟覺得這眼睛有些紅疼起來,低下頭看着地面,可轉眼間卻視線模糊。
忙停下腳步,扶着路邊的芒果樹定了定神。閉了眼又睜了眼,睜了眼又閉了眼,如此反覆了幾回,這才終於是看清了路。
一個人獨自走在陌生的街道,人來人往,車來車往,每一個與我擦肩而過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們都帶着完全與我不同的笑面。
明明我們都能看到同一個太陽,明明我們都活在同一個國度里,可為何,我們的快樂。我們的悲傷,我們的喜怒哀愁,卻又如此各自異形。
顧涼山,此刻我獨自一人站在南方的燥熱大街,紅着眼想念着遠在北京的你,你感知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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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洗了個澡出來,還是覺得很熱,完全沒什麼胃口。
故此,晚餐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這幾天大抵都如此。
母親大人很是擔憂,“怎麼就吃這麼點?不舒服嗎?”
她說著,手就伸了過來,探上我的額頭。
這是個簡單又自然的動作,媽媽也不止一次地對我使用過,可這一次,我卻是在她溫熱的手探到我額上的那一刻,紅了眼,下一秒,眼淚毫無預兆就落了下來。
如此熟悉的動作啊,顧涼山似乎不止一次地溫柔着聲音問我,木木。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忙抬起手背去擦,別過臉。
看到我這樣,母親大人嘆了口氣,“我就說,你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放得下涼山那孩子……”
把紙巾掏給我,她默默撫着我的背。
“媽媽這一生也沒別的乞求,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健健康康地過一生,然後找個對你好的人嫁了就行了……”
她的手一下一下又一下,很輕很緩和。
“可怎麼也想不到,你對那涼山,卻是這樣情深不變。你八歲的時候,媽媽就看出來了,可我總覺得,八歲的小孩子,能懂什麼感情呢?”
“所以,我就沒多管你,可直到了現在,媽媽終於知道了,你對涼山,原來真不是什麼小孩子的過家家,而是真的感情。”
她溫柔的手抬起我低着的臉,面色柔和得如同我們家頭頂上白熾燈的光。
“愛,是不分年齡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媽媽不怪你。”
“只是,讓媽媽看到這麼小的你就深陷感情的泥沼,媽媽捨不得,更何況,這泥沼還是所謂的門第之差搗的亂。媽媽真的是心疼至極。”
她的話,這樣溫柔暖和,帶着溫熱的氣息侵襲入我麻痛的心,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可是媽媽,顧涼山是這樣大的家族,我不捨得你為了我而低聲下氣地去面對那個貴婦人,況且,她已經答應和蒙山叔叔離婚了,於情於理,我答應了她的事情,都不該反悔。”
抱住媽媽柔軟的身子。我在她的懷裏第一次哭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傻瓜,什麼於情於理,我們把房子車子和什麼破鋪子都還給她,錢也都還給她,這樣不就行了嗎?還談什麼欠不欠反不反悔的?”
把我從懷裏拉出來,媽媽狠狠地吐了口氣,然後繼續着話道,“反正你的蒙山叔叔已經和她離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法律上他們是沒關係的兩個人了,等你的蒙山叔叔出院,我們就去接他回來,到時候我們照樣可以一起住這裏,不是嗎?”
傷心着哭了的我,腦子有些被繞住了,我看着母親大人認真的眼,默默點了點頭。
“這樣不就行了?什麼破協議,那都是騙人的,沒有法律效力,現在是法治社會,要是她拿那些來要挾我們,我們也不怕。總之這樣的事情,到底不是法律允許的交易,大不了,我們跟她拼到底,是不是?”
這是第一次,我看見我的媽媽,這樣有理有據,有邏輯有道理地把一件事分析出來,她甚至還運用到了法治社會這樣的詞。
默默咽下淚水,我蹭了又蹭母親大人柔軟的胸口。
“所以,沒事。別哭,也別怕,我們明天就殺回北京去!涼山那孩子,我也是懂的,你蒙山叔叔也跟我說過,到底也是喜歡着你,這麼多年了,都還一直記得你,緣分緣分,這就是緣分,木木。你們不該錯過也不該冷落了這上帝賜予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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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母親大人就來敲我的門,我盯着個幾乎一夜未眠的大黑眼圈去開門,把母親大人給嚇了一跳。
“哎呀你這孩子,不會是太興奮導致於一夜沒睡吧?”
被她這麼一說,我都被逗笑了,“沒有啦,就是,就是睡不着而已…..”
“還不承認,嗯?”母親大人走了進來,自然地走到我的衣櫃前。拿出皮箱來。
“該收拾收拾,你看你,昨晚果然都沒動。”把我的衣服裝進去,她一件一件都疊好放好。
“媽媽,我們去了,還回來嗎?”
母親大人收拾着衣服的手一頓,她抬起眼來看我,“你還想回來嗎?”
“可不回來,我還要讀書呢,我才大一,學業怎麼辦…….”這話說的是現實擺着的難題。
我糾結得很,這真的是唯一一個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怕去了,面對着貴婦人的刁難和恨意的眼,與其她那精緻妝容下時而冷漠時而得體的臉,我會敗下陣來,自卑心傷不過地完敗回來。
那樣,我的媽媽會不會很傷心?
又不是去了,就一帆風順,也不是去了,我和顧涼山就會有美好的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一切都是這樣深不可測又前路迷惘。
顧涼山的病情還沒真真正正好完全,他還需要繼續吃着葯,而他也離不開顧家,如此也就意味着,我要是死皮賴臉着待在顧涼山的身邊,勢必要每天都面對貴婦人。
這一回去,就是要跟她反悔協議,如此,她肯定不喜歡我,說不定還恨死了我!
想到這裏,我那堅定的決心又忍不住動搖,“媽媽,我怕……要是我們去了,那個貴婦人刁難我們為難我們怎麼辦……”
一個人一旦真的面對起自己的愛情來,心口都會不自覺變得狹窄,智商和心智都會不自覺變成個孩子模樣,不確定不敢肯定,怕這個又怕那個,一瞬間似乎之前理智又淡定的那個自己似乎憑空消失了般。
此刻的我,就是這樣,說到要放棄,自己可以很淡定着咽下所有的哀傷去離開,可一旦說到了要去抓住這份愛情,我立即變得畏縮害怕,像向前又怕着也怕那。
收拾着衣物的母親大人一聽,忍不住嘆氣。
嘆完了,卻精神昂揚起來,“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那個貴婦人能厲害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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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東西下樓,藍清已經等在了門口處,見到我們出來,她忙收了電話下了車。
“木木,真的要去嗎?”
接過我手裏的另一個袋子。藍清的話語裏有些擔憂的開口。
握緊了手裏的背包,我給自己打着勇氣,轉過臉對她笑,“真的呀,我媽媽都買好火車票了,真的,沒騙你。”
把東西都放到車上去,藍清還是一副捨不得我的憂愁樣。
“昨天你在電話里也說的不清不楚地,我還以為你只是一時的……唉,算了,走就走啦!反正有阿姨那麼支持你。多幸福啊!”
母親大人這時正好從門口出來,聽到這話,也笑了,“藍清啊,要是以後你有喜歡的男孩子,阿姨也支持你!”
“真的?木木你可作證哦,以後我追帥哥,可得找阿姨來幫我出招!”
“那必須的!”得瑟的眼神一挑,母親大人把袋子給我們,又上樓去。
藍清看着我,眉頭皺着。“你怎麼說走就走,是不是顧涼山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可是,我也沒見餘風其跟我說啊……”
別開眼看了看自己家門口的破門牌,我輕輕地笑,“也沒有說走就走,只是我媽媽看不得我這樣,回來后,她一直很擔心我……”
陽光依舊刺眼,藍清在這樣刺眼的光里深深嘆氣。
“唉,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好媽媽,要是我的媽媽也能這樣…….唉,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呀,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最重要的,好好跟顧涼山在一起,有什麼事情儘管跟我說,不管是感情上的,還是物質上的,那一塊缺了都可以找我!我可以為你去泰國,也可以給你打支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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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做了長久的打算。媽媽把該備着的衣服都塞了滿滿的一大箱子。
還有藍清送的那一堆化妝品和高跟鞋,她也給我帶上。
看着她又扛下來一袋,我和藍清忙跑過去接她,“媽媽,這些不用帶了,帶一套就夠用了…..”
額前的汗流下來,我拿着紙巾過去幫她擦,她手一勾接過,自己擦起來。
“你懂什麼,我們這是去勾男人的,所以在外表上更不能輸給別人,要儘力做到精緻-優雅,對不對,藍清?”
藍清聽罷,眨巴着張美麗的小臉猛着點頭,“對,阿姨說得對,就是要這樣氣勢和外表上都壓死對手!”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這場面和這台詞,簡直是要嚇死我,我瞬間愣住了眼看向我的母親大人,什麼什麼勾男人?這話,這樣的話,是剛剛從我母親大人口裏說出來的嗎?
瞬間在太陽底下凌亂,我的母親大人啥時候這麼,那麼,言詞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