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止相似
夜行穿過寂靜的長廊,彷彿這座華麗的宮殿空無一人。
是了,楚長歌走後,紫眠所到的地方都猶如死寂一般,總叫人不由得放輕所有的動作。
夜行踏進書房,看到背對着他的男人對着牆上的畫像發獃,輕聲道,“皇上,他們行動了。”
紫眠一動不動,冷漠的聲音從嘴裏溢出來,“哦?”
夜行很無奈的將鳳府遞進宮裏的畫像打開遞給了紫眠,畫上的女子與牆上畫中女子一模一樣,就連神態都學得幾分相似。
從紫眠答應選妃開始,那些人就牟足了勁將家中女兒畫像送進宮,還有不少人知道紫眠信任夜行,所以將畫像直接送進了蘇府。
“這些人真的是費盡心思,你看看這幅。”夜行指着畫像上的少女,笑容恬淡,黑眸青絲,有種說不出的相似。
紫眠瞟了一眼愣住了,“心思下得夠深。”
夜行解釋道,“鳳府的人知道你對憐惜沒有興趣,為了穩住自己的家的地位自然只能另找一人了。”
除掉了言翊以為只要收拾殘局即可,沒想到的是鳳府的人竟然私下將言翊的人納為己有。如今不僅是在政事上插足頗多,就連紫眠的私事也要插足。
紫眠將畫像合起,“把畫像放下,告訴鳳府我收下畫像了。”
原本以為紫眠會大怒,畢竟楚長歌是一個禁忌,誰知道他竟然還能這麼冷靜處理這件事。
夜行不解的看着他,“皇上,難道你……”
紫眠沒有回答,目光抬起望着牆上的畫中人,他不知道在期盼着什麼,總覺得這些年快要死去的心突然又跳動了起來。
夜行告退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沉央帶來的那位安夫人總讓人覺得奇怪,她為何對阿離會如此熟悉?”
莫名紫眠勾起一絲笑意,“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衿心急急忙忙的跑進楚長歌的寢殿,“姐姐,不好了,太子和皇子打起來了。”
楚長歌看了看還在昏睡的莫離,“皇子妃,孩子先交給你。”
楚長歌顧不上穿着單薄直接就沖了出去,看到沉央還真的和一個孩子打了起來,楚長歌氣得舉起宮人放在一旁的雞毛撣子砸了過去。
“沉央,你幾歲啊!”楚長歌見兩人收手,立即上前查看夜昭。
沉央委屈的退後,“這孩子和他父親一個德行,我簡直欠你們全家的!”
楚長歌反覆查看之後才看着夜昭,“你知不知道刀劍無眼?他讓着你,要是別人會讓着你嗎?你要是傷了怎麼辦?”
說著,楚長歌不知為何落下了淚,她心裏被什麼揪着,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填補這十年的空缺,她欠這個孩子的該怎麼還?
夜昭被楚長歌擁在懷裏,第一次有人這麼擁着他,為他落淚。
夜昭手裏的劍落在地上,目光卻依舊兇狠的等着沉央,“他殺了我娘!今天我就要報仇!”
楚長歌捂着他的嘴,使勁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夜昭不要說了,這不是你要承擔的。”
沉央委屈的臉色頓時變了,無措的將外衣披在楚長歌身上,“你們兩個好好說話,我先去看看莫離。”
“夜昭,你娘是心甘情願離開的,如果她不走,會連累你和你父親的,其實你也明白的對嗎?”楚長歌輕聲開口,卻不願鬆開他。
夜昭掙扎,“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們說我娘拋棄我和我父親就為了權貴跟隨那個狗皇帝,水性楊花什麼的我都不相信!”
楚長歌無言。
夜昭聞着她身上的香味,“安夫人,你怎麼知道我娘的?這裏沒有一個人敢提起我娘。”
楚長歌沒有去解釋什麼,“夜昭,答應我別亂來了好嗎?”
“安夫人,你能陪陪我嗎?像陪莫離那樣陪我一會兒。”
楚長歌與夜昭說了很久,才發現這個孩子真的很孤獨,不管這裏的人是怎麼醜化她的,但是在夜昭的心裏卻始終在意她。
每每想起這件事,楚長歌總是莫名的傷感。
沉央抱着清醒的莫離走了過來,他在莫離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莫離便走到夜昭面前牽起了他的手,“夜昭哥哥,我陪你好不好?”
莫離才醒來就管不住自己好動的性子,拉着晃神的夜昭到處亂跑。
沉央走到楚長歌面前,“我若是要求你現在就跟我回北國你還願意嗎?”
“我……我對不起夜昭,我以為我只要離開,他們至少不會因為我有那麼多敵人,可是我……”楚長歌提起夜昭便管不住自己的淚水。
她原以為自己是堅強的,管住一切思念,遠方的他們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她錯了。
沉央不言不語,其實那個賭約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
長瑞和阿離進宮給那個安夫人送葯,阿離一臉的不滿。
“人家都沒求我,我憑什麼來討好她呀?”阿離看着自己手裏大包小包的補藥,差點把家當都拿來了。
長瑞舔了舔手指上的食物渣,“娘啊,你已經自言自語一天了,要送人家就大方一點嘛。”
阿離瞪着自己的兒子,“你說你空有美貌卻是帶把的,不然我就把你嫁給夜昭,這樣或許長歌心裏好受一些。”
長瑞摸摸自己的臉,“他們都說我和娘長得像,我也沒辦法啊,其實你可以再生一個妹妹給夜昭,只要你別老氣爹就好了。”
“妹妹?”阿離盤算了一下,倒是個好主意。
正想着,突然聽到一陣笑聲,長瑞立即循聲跑了過去,“夜昭哥哥。”
阿離這才發現一向板著臉的夜昭竟然笑了,而夜昭的身邊就是那位安夫人的女兒,這小姑娘倒是挺有法子的。
阿離嘆了口氣走到莫離身邊,“小姑娘,把手給我,我替你看看身子好透了嗎?”
莫離望了望漂亮的阿離,乖巧的伸出手,“夫人。你真的懂醫術,那種很厲害的?”
阿離一臉的自豪,“小姑娘,你去問問這都城還有人敢和我比嗎?”
莫離聽聞獃獃的看着阿離,“我娘說她也認識一個天下第一醫術高明的人,說她特別喜歡吃,我生出來的時候天天生病,她就會哭着說若是那個人在身邊就好了。”
阿離皺眉怎麼這話聽着這麼耳熟?
長瑞指了指阿離,“莫離,你說的好像我娘啊,我娘就喜歡自吹天下第一,還喜歡吃。”
阿離抬手就是一個腦瓜子,“什麼叫自吹?怎麼做兒子的?”
“對對,我娘還說那個人特別衝動,功夫厲害的十個男人都不敢靠近她。”莫離脫口而出,覺得阿離實在與她娘親描述的太像了。
阿離愣了愣,“罷了,你娘可在殿內,我替你娘配了一些葯,看她那副身子稍有不慎就會倒下。”
說完,莫離便一臉的難過,“夫人,你這麼厲害一定要幫幫我娘,母妃和父親說她為了生下我吃了很多苦頭,玉兒還說,當初我娘進府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傷,為了保住我很多葯都不能吃,只能扛着痛。”
阿離原本不想聽一個小孩子啰嗦,但是聽到此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目光在夜昭和莫離的身上來回徘徊。
阿離笑了笑蹲下身靠近莫離,“你想讓我幫你娘呢,那你告訴我你生辰八字好不好?”
莫離一臉為難,“我娘和父親說這個不能告訴別人,但是夫人是好人,我偷偷告訴你。”
莫離湊近阿離,隨着莫離的話,阿離突然起身沖向楚長歌的寢殿。
長瑞覺得眼前一陣風飄過,笑嘻嘻道,“別生氣,我娘就是這麼個風風火火的人。”
長瑞拉起莫離的手,卻被夜昭直接從中間拉開,“我牽着就可以了,你……吃你的東西去。”
長瑞粉嫩好看的臉上神色一僵,“我這是被拋棄了嗎?”
長瑞目光一收,他和夜昭一起長大,第一次看到夜昭這麼在乎一個人,細細觀察莫離,總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啊。
長瑞指着莫離身上的衣服,“莫離,你這衣裳的式樣都是十年前的了,現在都城的人都不這麼穿了,你們這衣裳時哪裏買的啊?”
莫離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與長瑞的的確不太一樣,尤其是領口和袖口,花色與式樣都不太一樣。
夜昭站出來替莫離解圍,“我覺得挺好看的,而且十年前你生了嗎?你這都知道啊。”
長瑞蹭了蹭夜昭,“因為我奶娘給我小時候做的衣裳就是這個式樣,她說是那幾年最時新的式樣。”
莫離倒是覺得很好看,突然想起什麼,“夜昭哥哥,你覺得好看?要不然我給你一身?都是我娘做的。”
“安夫人?”夜昭想起安夫人便覺得十分的溫暖,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莫離將夜昭和長瑞帶回了寢殿,翻了許久行禮才找出那身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我娘每年都會做兩身這樣的衣裳,一男一女,我也不知道這男孩的衣裳是給誰的,夜昭哥哥你試試。”
夜昭捧着衣裳覺得沉甸甸的,彷彿自己突然之間多了一絲關愛暖意,他換上衣裳,除了外袍有一些短,其餘竟然意外的很合身。
因為楚長歌做的兩身衣服都是用差不多顏色的料子,除了式樣區分男女之外,其餘讓夜昭和莫離看上去更加相似。
長瑞拉着兩個人走到穿衣鏡前,“我說莫離為何那麼熟悉,你看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些神似?尤其是眼睛,一皺眉的時候如出一轍。”
莫離天真的學夜昭皺眉,笑道,“真的好像。”
三個人正納悶的時候,外頭宮人突然走了進來,“太子,憐妃娘娘來了。”
長瑞一臉不悅。“來了個掃興的!”
夜昭看了看長瑞,“交給你了,我帶着莫離去別處等你。”
長瑞點點頭,“放心走,保證幫你氣死憐妃娘娘。”
……
阿離衝進楚長歌的寢殿,將手裏的補藥甩在桌上,突然靠近楚長歌。
楚長歌不禁後退,覺得此刻的阿離有些危險。
阿離隔着面紗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略顯着急,“安夫人這顆心倒是受傷嚴重。”
說罷,阿離一把抱住楚長歌。“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楚長歌裝瘋賣傻,“將軍夫人在說什麼?”
阿離指着她的心口,“這裏受過傷?還痛嗎?”
楚長歌拿下她的手,“你認錯人了。”
“不會的!我不會認錯的,就算是你想騙過所有人,你騙不了我,你身上為皇上受得傷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知道你是她!”說著說著阿離哭了。
楚長歌還想解釋,阿離卻緊緊摟着她,“長歌,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是告訴我你還活着好嗎?十年了。我一直在後悔,後悔幫你送那封斷命信,雖然皇上不怪我,可是我真的好難過,如果我不送信或者告訴皇上你的意圖,或許你就不會死了。”
楚長歌身子一僵,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死了,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卻不知道她這樣一了百了最自私。
她想抬手抱住阿離,阿離卻突然推開了她,指着她,“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了,每個人都想着你,卻不敢提你,我們把你的名字放在心裏,我可以不再貪吃了,我只想你回來!”
阿離看不清她的表情,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真的那麼心狠,算我白說。”
楚長歌看着她搖晃着要離開,不由得摘下面紗,“阿離。好久不見。”
阿離看着她,方才的淚水一下子又收不住了,“我就知道是你!”
說著,阿離一把抓住楚長歌,“走,我帶你去見皇上。”
楚長歌拉住她,“等一下,你聽我說完。”
楚長歌將自己和沉央的事情告訴了阿離,阿離才知道原來她和沉央之間還有一個賭約。
阿離肯定道,“皇上一定會認出你的,他不會忘記你的,他或許只是太累了所以現在還沒看出是你。”
楚長歌搖了搖頭。“我沒生氣,反倒是覺得對不起你們。”
阿離安慰楚長歌道,“我當時聽說你死了,直接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皇上還在斷崖雪山找你,是夜行帶着人把他拉回來的,我們都騙他說或許你順着河水流進忘川江了,說著說著連我自己都相信了。”
“我說什麼人敢在這大呼小叫的,原來是將軍夫人,怎麼了?認親結束了?你們總不用再一個個想殺了我了吧?”沉央原是不想破壞這氣氛,只是在外面快憋壞了。
阿離氣鼓鼓的看着他,“你藏了長歌這麼多年,我沒毒死你已經不錯了。”
沉央罷了罷手,“阿離,你我恩怨先放一放,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可千萬別現在告訴別人長歌回來了。”
阿離眉頭一緊,“難道你還想帶走她?”
沉央趕緊否認,“這事是長歌決定的我不強求,不過她與我又賭約在先,二來你是夜行的夫人難不成你一點都察覺不到?我們一進宮發現憐惜還在位就知道還有人沒死透。”
阿離聽聞覺得有道理,“我也問過夜行,他擔心我亂來所以告訴我鳳府的人將曾經跟隨言翊的人全部攬在門下,不僅處處牽制紫眠,還四處作惡。”
“這就對了,如果讓憐惜知道長歌沒死,還回來了,那豈不是火上澆油?”沉央分析給阿離說。
阿離也覺得有道理,“那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長歌的身份,夜行也不會告訴,不過……沉央皇子你以為這樣就能抵消你的罪過嗎?我剛才在你身上下了痒痒粉,我兒子最喜歡的把戲,你嘗嘗。”
沉央扭了扭身子,“阿離,做人不能這樣的,啊!不行了。癢死了!”
衿心聽到聲音跑了過來,“皇子,你怎麼了?”
“癢啊!”沉央上躥下跳。
衿心見狀,拿起桌上的水壺潑了過去,沉央一身慘叫,“啊!好燙!”
楚長歌和阿離相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
……
夜昭帶着莫離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紫眠的宮殿外,莫離探着腦袋張望着,詢問道,“為什麼這裏沒人?這裏這麼好看竟然沒有人?”
夜昭輕聲道,“這裏是我父皇的寢殿,我估摸着除了我和夜行將軍之外,沒有幾個人敢進來。”
莫離咯咯笑了兩聲,“我們不是在躲憐妃娘娘,這裏她一定不敢亂來。”
說罷,莫離便沖了進去,聲響異常的大,在院子裏到處穿梭,仰着頭看着那棵碩大的紫藤樹,枝丫錯雜恍如一把大傘。
“這裏真好看,夜昭哥哥,你快來啊。”莫離的聲音越來越大,讓這座沉睡的宮殿一下子有了生機。
忽而,莫離撞上了一個人。摔倒在地上,她吃驚的抬頭一見來人便笑了,“皇上,你在看什麼?”
紫眠看着莫離的笑顏,熟悉的根本就無法挪開雙眼,他回神扶起莫離,“醒了?下回可別貪嘴了。”
莫離點了點頭,夜昭也跟了上來一下子拉過莫離,請罪道,“父皇,莫離是無心闖這裏的。”
紫眠看了看夜昭全身,一向穿深色衣裳的人今日竟然穿得這麼鮮艷。再看莫離身上兩個人的影子彷彿在重疊。
“夜昭,你這身衣裳是……”紫眠略有疑慮。
莫離邀功道,“我娘做的,除了短一點還是很合身的。”
紫眠帶笑坐下,“哦?看來你娘很會做衣裳。”
莫離輕笑一聲,發覺眼前這個朝堂上冷冰冰的男人也並沒有那麼冷漠,便道,“我娘懷我的時候學的,玉兒給我看我娘最初做的小衣裳時,男娃娃女娃娃的我都看不上。”
紫眠望着莫離開心的模樣,拂過她的髮絲,細軟的觸感又與回憶里的那般相似。“你娘很有心,懷你時大概不知男女,才會都做了。”
莫離點點頭又搖搖頭,“衣裳不一般大小啊,我出生,男娃娃的衣裳都有兩歲左右的大小,若是她不知男女,豈會年年都做兩身,一男一女?”
莫離說完便覺得肩膀上的兩隻手不禁在收緊,吃痛的看了看夜昭,夜昭上前拉過她,夜昭開口詢問道。“父皇,你怎麼了?”
紫眠拉過兩人的衣裳,“這是東國的式樣,你生在北國,難不成年年都是這個式樣?”
莫離不明,點了點頭,“我娘說,好看。”
紫眠看着莫離的目光不斷加深,似乎在思考什麼,聲音都有些發抖,“你方才說你出生,那小衣裳應有兩歲,可你父親說你只有八歲,其實你應該有九歲對嗎?”
莫離突然捂嘴,她娘和父親曾經囑咐過,任何人問她歲數或是生辰八字一概都說不知道。
雖然她一直不明白這有什麼不能說,但是自從她娘很生氣的囑咐后,她便不敢亂說了。
今日似乎所有人都對她的生辰很感興趣,之前是將軍夫人,現在是皇上。
紫眠深知孩子不善隱藏,從莫離的神色上看說明他猜對了,他心口一怔。
他抱起莫離,“你喜歡這?日後隨時可以來。”
正說著話,往日都會先叫人通傳的長瑞直愣愣沖了進來,“見鬼了!”
夜昭攔住長瑞,“亂說什麼呢?”
長瑞指着外面,“剛才被憐妃拉住,外頭鳳府的人竟然帶了一個女人拜見憐妃。”
夜昭還以為什麼事情,“大驚小怪。”
長瑞喘口氣,粉嫩的臉頰因此漲紅,比那女孩子還要好看許多,緩口道,“你娘活啦!一模一樣!”
長瑞這話才落下,殿外便想起腳步聲,宮人傳說是憐妃和鳳府的人求見,紫眠抱着莫離坐下。叫人將人帶進來。
只見憐妃身後跟了一個女子,青絲微盤,素簪青衣,神色和容貌與死去的楚長歌分毫不差。
這下連夜昭都呆愣了,唯有莫離見了來人嚇得張口差點叫了出來,幸而被紫眠捂住了小嘴。
紫眠恢復往日的冷淡,“什麼事?”
憐惜雖有怨恨,但是鳳府交代的事情她不敢不從,只能將那女子引薦過來,“今日見了一人,臣妾嚇了一跳,想着或許帶來給皇上看看能寬慰皇上多年的思念。”
說罷。身後那女子款步上前,“民女柳如初參見皇上。”
柳如初抬起頭掃過太子夜昭,目光里湧現出一絲傷感,立即便落下了淚水,她慌張的擦去淚水,哀傷道,“民女失態了,只是見了太子便覺得心頭難受,不自覺的落淚。”
“是嗎?”紫眠冷笑,“你怎知他就是太子?似乎我們都未曾開口。”
柳如初驚愣之餘立即低下了頭,周遭頓覺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