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斷崖,忘川
沉央的出現打破了蘇慕白的計劃,沉央帶着人離開了這裏,徒留蘇慕白一人倒在地上自生自滅。
蘇慕白望着天空,飄雪不斷,嘴角的黑血不斷溢出,什麼叫自作自受他算是明白透徹了。
就在他快要陷入昏迷的時候,一身雪白衣裙的女子突然靠近他,嫵媚絕色的臉上寫滿了嘲諷。
聲音里也充滿嘲笑,“蘇將軍這麼快就不行了?”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蘇慕白再一次睜大了雙眼,“是你,你就是假扮蘇憐的女人!”
容素袖口抬起掩嘴輕笑,倒是像嬌羞的女子一般,“睡吧,醒來就舒服了。”
她的袖子拂過蘇慕白的臉頰,蘇慕白瞬間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帶着蘇慕白來到阿離的身邊,阿離渾身都是血污,帶着這麼點人還想對抗言翊的大軍,簡直就是找死。
阿離警覺的看着反常的容素,“姐姐,你這是……”
容素指着倒在一邊的蘇慕白,“你給他下得毒?”
阿離看到蘇慕白就皺起了眉頭,不滿道,“竟然還沒死!”
容素聽了身子微愣。阿離不喜歡殺人,越是與她親近她越是下不了手,而蘇慕白雖然如今心思不純但是至少是阿離曾經的朋友,阿離為了夜行竟然痛下殺手。
容素笑了出來,“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原本阿離一人代替夜行出戰十分危險,她雖然功夫不錯,但是她沒有任何帶兵的經驗,硬來只會消耗她個人的體力,她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好在此刻容素來了,這些人壓根就不是她們姐妹的對手,不一會兒收拾的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迅速的逃離。
阿離想追,卻被容素阻止了,“別追了,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來打探偷襲罷了,根本就不是主力,你追了才會上當。”
阿離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血,“姐姐,你為什麼要帶他來?”
容素沒說什麼扶起蘇慕白朝着阿離的軍營走去,一路上她都惹着沒有問關於夜行的消息。
回到軍營,漠塵和紫眠也回來了,看來這一站言翊壓根就沒有用全力只是試探他們罷了。
所有人都看着與他們氣質完全不符的容素,一身素白的長裙,散落的長發,絕美慵懶的容貌,相比阿離的絕色,容素便多了幾許風情萬種。
“人呢?”容素不多言,“我出宮時間有限。”
阿離聽聞立即跑向容素想要抱着她,卻被容素躲開了,“一身臟污少靠近我。”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不管的。”阿離又是哭又是笑的。
而此刻蘇慕白也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處境,他倒是心安,“隨意處置吧,算我倒了霉。”
阿離叉腰指着他,“不用處置你。反正只要留着你等死就行了!”
蘇慕白目光怔怔的看着來,曾經如此喜歡的少女,如今卻是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
“阿離,幫他解毒。”夜行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走了出來,看到蘇慕白嘴角的黑血就知道阿離做了什麼事情。
容素迅速走到夜行面前,拉起他的手腕把脈,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阿離便拉着夜行回到了他的營帳里。
阿離幫蘇慕白解毒的時候順勢打了他一掌,“三分力,算是替夜行討回一些。”
阿離跑進帳中,看到容素正抱着無力反抗的夜行,阿離雖然心裏難受但是她已經很感激容素此刻能來了。
容素望着阿離,“有個人替他還了我與他的恩怨,我也不願你恨我一輩子。”
阿離抹了抹眼淚,完全忽略了替他們還恩怨的那個人,“姐姐,救救他。”
“他中毒已深,若是想救他,那就是一命換一命的事情。”容素輕撫着夜行的臉頰。
夜行推開她支撐起身子,“不用了,這樣已經足夠了。”
阿離脫下身上的盔甲,“姐姐,我願意。”
容素斜躺在榻上,看着這兩人又是可笑又是悲哀,人生也不過如此。
而帳外的蘇慕白也明白了同樣的道理,尤其是看清楚了阿離對夜行的感情。
……
因為蓁蓁被蘇慕白打傷,漠塵只能放慢速度再與紫眠匯合。
但是蓁蓁卻不開心,覺得漠塵是看不起她。
“爹啊,不能顛了,再顛我就要把什麼心肝都吐出來了。”說話是迷迷糊糊的,開口閉口就是爹啊,爹啊。
身邊的幾個侍衛見狀哭笑不得,這漠塵大將軍在胡國可是出了名的高大英俊,自從他做了大將軍,這踏破門說親的不知道多少,但是他身後總是跟着一個瘦小的尾巴。
侍衛上前請命道,“大將軍,要不還是我們幾個照顧蓁蓁姑娘吧。”
漠塵除了和楚長歌待過一段日子,這對姑娘家沒有任何憐香惜玉可言,受了傷的蓁蓁,完全像小孩子一般被他摟着,加上顛簸肯定難受。
漠塵不悅,脫口而出,“不用,姑娘家的給你們幾個男人抱了還得了?”
“大將軍,你也是男人啊。”侍衛好心提醒,卻被漠塵的眼神嚇得不敢再多說。
“紫眠王爺托我照顧她,我待她就如同女兒一般。”這話連自己聽着都牽強,侍衛就別提了。
他們心裏還在嘀咕,且不說兩人長得不像,漠塵大將軍年紀不大,這得多早才能生得出這麼大的女兒?
不過這些話還是別說的好,免得又被大將軍眼神殺死。
蓁蓁一回到營地打算向阿離訴說今日大敗蘇慕白一事,結果發現整個營帳上下都找不到阿離。
“阿離呢?”蓁蓁看着空蕩蕩的營帳。
紫眠突然出現,像是在等漠塵和她,“走了,夜行的身體拖不了了。”
漠塵沒有多問,但是卻從紫眠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異樣,“是不是出事了?”
紫眠讓蓁蓁先去休息,而後兩人看着桌上的地圖,他指着一處道。“容素說讓我們帶人去斷崖雪山,此刻沉央皇子的人已經混入此處。”
漠塵想起這座山,曾經就是在那冬獵,易守難攻,根本不是一個好下手的地方。
“斷崖雪山是東國的神山,對我們而言很不利,為何要我們去哪裏?”漠塵有些捉摸不透。
紫眠盯着地圖上的雪山,“是長歌讓容素出來帶話的,阿離也證實長歌曾經帶信給沉央皇子,應該是早就有了打算。斷崖雪山雖然難攻,但是如果把言翊逼了進去他就算是插翅也難飛,若是此刻加上沉央皇子的埋伏,其實不難。”
漠塵點頭,聽聞分析的確是不難,但是……
“怎麼引言翊上去?他也不傻。”
紫眠之所以臉色難看,就是因為這件事,誰來犧牲引言翊,這個計謀是楚長歌想出來,說明楚長歌早就做了犧牲的打算。
只要想到此處,紫眠的心便無法平復,為什麼她總是喜歡幫別人做最好的打算?她寧願找沉央,也不願意告訴他,卻讓一個外人來轉告。
紫眠有一種自己無用的感覺,氣得將桌子一掌劈了。
“照她的意思做。”
……
天邊翻起魚肚白,楚長歌悠悠轉醒,發現宮人在旁邊替她和楚靈溪支了大傘,篝火依舊很旺。
楚長歌看了看楚靈溪還在熟睡之中,真是為難她熬着病的身子在這裏等言翊。
她拔下頭那支鳳釵,在手裏把玩着,看了看護着楚靈溪的霜雨便道,“去準備一些熱水,她吃不消這番受凍的。”
霜雨見狀,摸了摸楚靈溪的手,一言不發的去準備熱水。
楚長歌起身走到了楚靈溪的背後,拔下自己頭上的繁重,其中那支鳳凰朝飛插入了楚靈溪的發間。
楚靈溪突然驚醒,“你幹什麼?”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這支象徵皇後身份的釵嗎?今日就送你了。”楚長歌替她整理着發間。
而楚靈溪卻覺得渾身泛冷,楚長歌不會這麼好的,她一定是想做什麼事情。
楚靈溪想要反抗的時候卻晚了一步,只覺得脖子上一涼,鳳釵最尖銳的地方貼在她的肌膚上。
楚長歌十分冷靜的開口,“昨夜與你多喝了兩杯,今日起來還有些犯沖,你可千萬別亂動,萬一自己撞在上面我可管不着。”
說著,她手便用了勁,那釵頂端便沒入皮肉一些。
楚靈溪聲音顫抖,“楚長歌,你想幹什麼?”
楚長歌擒着她的手,“帶你去一個地方。”
此刻,霜雨抬着熱水上來,看到此番場景失魂驚叫。
而楚長歌對着霜雨警告道,“告訴皇上,若是想見我和楚妃娘娘就到斷崖雪山來,不然我就與楚妃同歸於盡!”
霜雨沒想到楚長歌留了這一手,嚇得一動不敢動。
而圍着楚長歌的侍衛看到楚靈溪脖子上流血的傷口就明白楚長歌根本不是在開玩笑,所以沒有一個人敢上。
楚長歌之所以會陪着楚靈溪,就是因為她知道想要離開這裏唯一的人質就是楚靈溪,楚靈溪是言翊此刻唯一長留的妃子,他人都知道楚靈溪的重要性。
楚長歌讓霜雨準備了馬車,帶着楚靈溪揚長而去,在路上的時候楚長歌卻鬆開了楚靈溪。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在他心裏的價值嗎?”楚長歌擦去鳳釵上沾染的血跡。
楚靈溪猶豫驚嚇,一陣咳嗽,撫着胸口平復了許久,“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
楚長歌喂楚靈溪喝了一些水,“那葯你也喂言翊吃了吧,你太害怕失去他,卻又恨他,就像我說的,你不想成全他娶我,更不想別的女人佔有他,所以你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楚靈溪咳聲劇烈,帕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我受夠了與女人爭奪他了,如果非要做一個選擇,那我乾脆讓他永遠陪着我,這樣我也不用再自責殺了寧清心了。”
走到了最後一刻,楚靈溪才明白什麼叫良心的譴責,說起來寧清心沒什麼對不起她的,最後卻……
楚靈溪又喝了一口水,頓了頓,“寧清心可以不用死的,她變成這樣都是皇后和他逼得,為了離間你和王爺。他竟然殺了自己的孩子嫁禍鳳馨,讓鳳馨以憐惜身份嫁給王爺,呵呵。”
楚長歌手中的水囊掉在了地上,言翊真的瘋了。
或許都知道了結局,楚靈溪不再反抗,順從的和楚長歌走到了斷崖雪山的刑場,這裏風雪更烈,楚靈溪倒在地上粗聲喘息。
楚長歌迎着風雪站在刑台上,“終於結束了。”
楚靈溪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自言自語道,“不,一切都不會這麼容易結束的。”
大雪來臨之際。言翊帶着人衝上了斷崖,他的目光盯着楚長歌,看她如此危險的站在懸崖邊,伸出了手,“長歌,走過來。”
楚長歌露出難得的笑容,“我和她,你選一個。”
楚長歌指了指自己和楚靈溪,楚靈溪殷切的看着言翊,期盼着什麼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也好。
言翊的目光不過掃過楚靈溪一瞬間罷了,楚靈溪的神色就像是迅速枯萎的花朵,“為什麼是她?為什麼?”
不管楚靈溪怎麼問,言翊卻越過了她走向楚長歌,伸出手想要抓住楚長歌。
“言翊,好久不見啊。”沉央已經在此等候許久。
言翊看到沉央后,立即目露凶光看向楚長歌,“是你對嗎?”
楚長歌笑着點頭,絲毫不畏懼的看着言翊,“其實不止如此,從你踏上斷崖雪山開始,都是我的計劃。”
言翊的副將衝上山崖,“皇上,紫眠王爺的人衝上來了。”
言翊的神色已經出賣了他的慌亂,楚長歌在自己身邊關了這麼久,卻還是向著如何幫紫眠。
言翊抬手,“來得好,正好一網打盡。”
副將的臉色卻極其的難看,“皇上,紫眠王爺的人實在太多了,加上胡國大將軍的人,完全就是在包山,我們的人上不來也下不去。”
言翊反手將副將打在地上,“打!給朕往死里打!不然朕養你們這些人幹什麼?”
沉央皺眉看着離言翊太近的楚長歌,兩人相視一眼,只見寒風灌進她衣裙里,單薄的身影讓他的心口無法平息。
沉央不敢輕舉妄動。“言翊,其實你應該明白,你的人馬全部都被你派出去使暗招了,此刻你身邊就這麼多人,我在上,紫眠王爺和漠塵在下,若是你不想太難看,現在投降不晚。”
言翊怒視沉央,“這是朕的事情,何時輪得到你這個外人插手?沉央皇子,你在慌什麼?別以為朕看不出什麼,你也喜歡楚長歌對嗎?那種於心不忍的眼神騙不了朕!”
沉央握拳。關心則亂,果然還是太擔心楚長歌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那麼我呢?言翊,說起來這本來就是你我的事情,今日該有個了斷了。”紫眠握着軟劍出現在風雪之中,冰冷的語調配合著這場大雪。
他的軟劍還在滴血,一路上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唯一想的就是快點見到楚長歌。
言翊拉過楚長歌,“紫眠,你敢動手嗎?”
楚長歌一動不動,輕聲開口,“言翊,你還有力氣跟他斗嗎?不覺得你自己的身體現在很吃力嗎?”
言翊像是被她說中了心事,挾持她的手不由得僵硬,從第一次和紫眠交手開始,他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越來越使不上力氣,甚至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倒下來。
楚長歌目光灼灼的望着紫眠,心底的那份想念終於得以緩解,她頓時覺得自己解脫了。
突然,她對着紫眠開口,“動手!他中毒了!”
但是言翊手裏有楚長歌,紫眠請願站在原地不動,也不願再去傷害她,“不,不行!”
“楚長歌,只要你在我手裏,此刻朕就是讓紫眠跪下,他都會心甘情願,你找這麼多人幫他有何用?”言翊忍着喉間血腥味,嘲諷的在楚長歌耳邊低語。
楚長歌垂下眼帘望着落雪,雪白的與她的衣裙混為一體,眼角一陣濕潤,她知道自己還是受不了最後的離別,她不願意讓人看到她的軟弱。
突然,她抬頭看向沉央,“沉央!”
沉央的手依舊在抖,但是滿弓射出的羽箭刺破這道雪幕。
楚長歌心口一疼,長箭刺穿了她的身體扎進了言翊的心臟,她嘴裏吐出鮮血,看着與她一起倒地的言翊,“言翊,這一箭遠遠比不上你的剜心之痛,便宜你了。”
楚靈溪如同瘋子一樣跑了過來推開楚長歌,抱起言翊,“為什麼你眼裏只有她?她根本就是想你死啊!為什麼到死你都不願意正眼看看我?我不是楚長歌替代品,我是楚靈溪!”
言翊終於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楚靈溪,抬起手撫摸着她的臉頰,露出一絲暖笑,“長歌,你終於緊張朕了。”
說罷,言翊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也不過如此冰冷罷了。
“啊~~~”楚靈溪拔下頭上的鳳凰朝飛釵抵住楚長歌,對着紫眠一行人大喊,“別過來!”
楚靈溪湊近楚長歌的耳邊,“楚長歌,你沒有資格陪言翊死,我要你即便是死也永生不得安寧!”
楚靈溪看眾人都從山下到達了斷崖,像是在宣讀楚長歌的罪證一樣,“本宮與皇上身中楚長歌下的毒。”
楚靈溪在與楚長歌上山糾纏時,便將那包毒藥還回了楚長歌身上。此刻也算是派上了用場,將這葯從楚長歌身上掏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楚靈溪繼續道,“楚長歌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惜引誘皇上,禍害媚主,留一世害一世,你們敢留她嗎?”
楚靈溪扳過楚長歌的臉頰,湊近她,“你看啊,你看到那些人的眼神了嗎?他們那麼嫌棄你,唾棄你。”
楚長歌沒有看別人。她眼中只有一個人,而他的眼中也只有擔心罷了,足夠了。
“這個世上只有我能陪他死。”楚靈溪抱着言翊跳下了斷崖,爭了這麼久,最後她至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楚長歌尚有一絲力氣,她緩緩站了起來,血順着雪白的衣裙蕩漾,染紅了她的世界,“結束了,我走了。”
“長歌,不要!”
楚長歌墜落的身體彷彿感受到了一絲春日的暖陽,她總算是可以安心的睡去了。
……
風雪終於停了,言翊戰敗的消息迅速傳進了宮裏,憐惜聽聞整個身子都僵硬不堪。
憐惜抓過身邊的宮人,“去把鳳府的人請來。”
直到鳳元里和他的父親到這裏,憐惜都沒能緩過來。
憐惜不敢耽擱,“父親,現在就找人,讓鳳府的人去開城門和宮門。”
鳳元里卻不明所以,“你幹什麼?你還敢亂來?上次我幫你就被罷官至今,你還想做什麼?”
“皇上死了。”憐惜害怕的開口。
鳳父捋了捋鬍子,“你是想倒戈?”
“是倒戈也是威脅,我鳳府多年在各個職位上都有人,更是了解言翊的培養的人。紫眠要想坐穩這個皇位就必須依靠我們來斬草除根,若是不留我們,怕是這個朝中就要元氣大傷,他賭不起。”憐惜這麼多年陪着言翊,四處安插鳳府的人並非沒有道理。
鳳父點頭,“是個辦法,如此一來,你作為他的側妃,順利進宮,恐怕地位也無人能及。”
憐惜心安定了下來,“父親明白就好。”
鳳父和鳳元里兵分兩路,趕在了紫眠回城的時候守在了城門口。
而憐惜一身素衣,梨花帶雨,倒是應了當初鳳馨與紫眠多麼相愛的那個故事。
“臣妾恭迎王爺。”
“臣等恭迎王爺回宮,臣等願意臣服王爺,從此忠心為主!”
原本護着言翊的大臣,此刻以鳳府為首全部倒戈。
憐惜喊着淚光抬頭,看到的卻不是她等得紫眠,而是漠塵一行人。
眾人起身上前,“大將軍,王爺呢?”
漠塵厭惡的看着憐惜,手中的劍恨不得此刻就刺穿這個女人的胸口,讓她嘗嘗那番痛苦的滋味。
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他跳下戰馬,冷聲開口,“王爺在斷崖,在等王妃。”
憐惜聽聞原本傷心的神色略微僵硬,“不可能,沒有人能從斷崖上跳下去還能活的。”
憐惜一時口快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抬手掩口不敢看漠塵。
漠塵跨步走到憐惜的面前,陰冷的開口,“你以為她死了你就能贏?你太小看王爺了,我告訴你,從楚長歌嫁給他那日起你就失去了一切!”
憐惜的心計被人說穿,她卻要維持着那番笑意告訴全部的人,她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最後她自己都僵硬了。
紫眠勝利了,他苟且多年,戰勝了言翊卻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大雪紛飛三日,他就在斷崖上尋了整整三日,如同野人一般滿山呼喚着楚長歌的名字,可是就連摔得支離破碎的楚靈溪和言翊都尋到了,卻尋不到楚長歌。
他人說,崖底是條流進忘川江的河,或許她就這麼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