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看完電影，成輝問賈心貝想吃什麼？賈心貝毫不猶豫的表示想吃烤魚。正好影院樓下就有一間烤魚店，電影快完的時候賈心貝就偷摸着用手機排了號，到的時候正好差不多到號，成輝直接將菜單讓給賈心貝，賈心貝也不推辭，點了一條三斤多的清江魚，又點了些配菜和冰啤。
不多一會兒，烤魚被端上來，兩人舉着冰啤碰了碰，開動。
成輝從小吃的東西就精細，第一回見到賈心貝那時候，賈心貝給他吃的山藥，喝的小米粥，哪怕生吃山藥有點怪，但原滋原味的倒還好，烤魚這種菜對於他來說味道有些過重，他嘗了一口魚，味道湊合，有點咸，不過與人一同吃東西，只要不是真的食不下咽，成輝通常都不會撂筷子，下對方面子，他自有一套慢悠悠吃着，讓人看不出他喜好的姿態。
然後……
成輝發現賈心貝這個香菇真的很認真的在吃烤魚。
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吃飯的時候你不吃飯你幹嘛，但成輝還真沒遇到過人跟他吃飯的時候就顧着吃飯的。
“你什麼時候拿證畢業？”
“三月。”
“不是都答辯完了，還拖半年才能拿證？”
“沒辦法，每年只有三月和七月發證，錯過七月了，就只能等三月了。”
“畢業旅行準備去哪？”
“已經去過了，H市山區半日游，偶遇侍郎大人之旅。”
“這陪游檔次夠高，但地方差了點。”
“還行吧。”
“這麼喜歡吃這個，女孩子吃這個不怕上火？”
“說不上多喜歡，有點咸，就是以前沒吃過，嘗個鮮。”
“這個又不貴。”
“不算特別貴，但對於我也不算很便宜，關鍵是我一直沒找着人陪我一起吃，一個人跑來吃，挺奇怪的。”
也不算是就顧着吃，兩個人聊着，賈心貝還記得時不時的給成輝倒酒，不過注意力主要還是在吃上。
店裏不準抽煙，成輝坐在賈心貝的對面，喝着啤酒，看着賈心貝跟只倉鼠似的眼睛不是在碗裏，就是在鍋里，嘴裏忙着吃，忙着喝，還搭着他的話，偶爾的抬頭看他一眼。
成輝忽然覺得他以前總說自己跟個男女支似的到處陪人吃飯是錯的，那叫什麼陪人吃飯啊，這會兒才真是陪人吃飯，看着人吃，看着人喝，怕氣氛冷了，想着法兒的找話說，不想吃還時不時的動動筷子，不能讓人看出來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還不覺得煩！不只不覺得煩，還覺得挺有趣。
成輝以前聽說有人專門直播吃飯，霓虹國有個大胃王少女吃個炸雞有幾萬人守着看，他覺得真是奇了怪了，現在看來似乎不那麼奇怪。
賈心貝聽着成輝有一會兒沒說話，問：“想什麼呢？”
【想着如果以後時不時讓人把晚上的局改到八點多，我可以先請你吃個飯再去】
【MD我大概是有病】
大概有病的成輝跟賈心貝從烤魚店裏出來，被帶進了不遠的一下海鮮粥。賈心貝點了一鍋鮮蝦螃蟹粥，給成輝盛了一碗，雙手遞給他，說：“剛才那個有點咸，不合你口味，這家的粥我吃過的，還不錯，你嘗嘗。”
成輝接過粥，舀上一勺，送進嘴裏，味道還真不錯，鮮香爽滑。
於是，兩人又幹了一鍋粥。
從粥鋪出來，賈心貝又興沖沖的買了一盒章魚小丸子和一杯奶茶，提着章魚小丸子，喝着奶茶跟成輝表示可以回家了。
成輝細數了一下，這個晚上，賈心貝吃了至少一斤多的烤魚，喝了一瓶多冰啤，半砂鍋的粥，大杯奶茶，回去還有一盒章魚小丸子宵夜。還不算之前看電影的時候幹掉的一個大份爆米花。
什麼都沒說，成輝去地下停車場取了之前讓肖本德開過去的車，送賈心貝回學校。還是只開到學校門口，賈心貝下車前，成輝想摟着人親一口，被躲開了。
所以，等到賈心貝都走到馬路對面了，回頭還看見成輝在衝著她齜牙咧嘴，橫眉冷眼。
【拍個動圖上傳了大概能成為今年年度表情包】
成輝基本沒怎麼跟女人約會過，這一次的約會流程他是問了狗爪的，回到家他又問了問狗爪【第一次約會能不能接吻】。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成輝接到孔興安的電話，告訴他季堯終於同意將烽煙五代的技術賣給兵部。
帝國立憲時是明文規定不可結黨的，但是百多年過去，帝國的權力中央還是隱隱形成了南北兩派，尤其是來自瀾港的聞景華位至右輔后，南派勢力日益成熟壯大。如今但凡懂點事的都知道北有成輝，南有林建新。季堯說得上是林建新的左膀右臂，這個人沒有出仕，但是季氏的實力雄厚，對主要的是這個人有一間聞名全球的軍|火公司。帝國是不準私人持有軍|火的，季氏的軍|火基本遠銷海外，倒是鮮少聽說有違規私藏的，但是這個存在本身就讓人忌憚。
然而，就是在去年，季氏設計出了一款性能遠超同類木倉支的小衝鋒烽煙五代。成輝那時候還在兵部，知道后一直企圖找季堯買下相關技術，並簽下獨有協議，也就是說季堯再也不能製造它並將它賣給其他人。可是一直沒談成，對方總是一副【反正不讓你如願看你着急我就高興了】的態度，讓成輝煩得不行。
如今，成輝已經離開兵部了，這個事成了。
孔興安說：“季氏那邊說是看着您的面子才決定賣的。”
成輝就納悶了，當時他好言好語，嘴都說破的時候沒人給他面子，他這有大半年沒管這事了，怎麼突然就有面子了呢？！
不管怎麼樣，人家都說了這話了，成輝還是得給人回個話，感謝一下人家，不過拿了手機一看，這會兒都十點多了，成輝想想還是沒有再打吧。
然後，拿起手機隨手的就給賈心貝發了一條消息：你說，一個人忽然把一件你想要，但他不想賣的東西賣給你，會是什麼原因？
收到這條消息的賈心貝剛剛洗完澡，正吹頭髮。看了消息后，想了想，她回道：這得分人吧。
“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怎麼奇怪？”
“就是那種能活到成年沒把他自己坑死，沒坑死別人，也沒被人打死都是奇迹的人。”
【哎呀媽啊，我好像一不小心知道是誰了】
賈心貝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跟成輝講她觀察季堯多年總結出來的一點少得可憐的鬥爭經驗。最後她說：我覺得這種神人，他不坑死你就行了，幹嘛還要想明白他在想什麼？萬一引起他注意了怎麼辦？
“你在幹嘛？”
“沒幹嘛。”
“剛洗完澡？吹頭髮？”
成輝發了個視頻，被賈心貝果斷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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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輝原計劃是周末的時候再約賈心貝出來玩一次的，但是冒出這麼個事，成輝覺得他還是得兵部彰顯一下他的功勞，所以一時也就忙得沒空約賈心貝了。
想到賈心貝那天拎回去的章魚小丸子，成輝記得榮寶似乎也喜歡這東西，於是他給榮寶打了個電話。
“今天才第二天！我明天就跟章慶陽去領證了！明天！”接到成輝電話的榮寶緊張的不行。
成輝都快忘了他三天後要娶老婆的事了，直接沒搭理，說：“你喜歡吃章魚小丸子？”
“啥？”
“那你除了章魚小丸子還喜歡吃啥？”
“嗯？”
“趕緊說，不然把章慶陽綁了，明天我帶你去領證！”
“乾脆面，大白兔，糖炒栗子，馬卡龍，提拉米蘇，拿破崙，丹麥，甜品我都喜歡，開心果，腰果，榛子，堅果我都愛，炸雞排，炒土豆，烤麵筋，臭豆腐，榴槤，芒果，火龍果，橙子，香蕉，冰糖銀耳蓮子湯，……麻小！我愛麻小！……”
【春晚可以讓榮寶去說個相聲，基本功比專業的不差了】
於是，從成輝約會後的第二天，賈心貝開始每天收到了批量的食物。
大概就是一鍋麻小，一包糖炒栗子，一杯奶茶，一盒堅果，一盒馬卡龍，各種果盤，各種湯水。
剛開始哪怕賈心貝覺得這畫風有點詭異，但總得來說確實都是賈心貝喜歡的，還是很有禮貌的道謝，直到某天出現了一箱乾脆面。
賈心貝忍不住給乾脆面拍了張照，本來準備發朋友圈的，後來覺得朋友圈裏熟人太多，發了肯定有人要問，最後發到了微博上。配上一句話：與男神約會後的第三天，我收到一份禮物，我大概約到了一個假男神。
要說賈心貝的微博也沒怎麼玩，也就是沒事刷一刷打發時間，統共沒發過幾條消息，粉絲二三十個，都是微博剛興起那會兒加的系裏面的同學，而且這些人基本早就不看微博了。賈心貝發微博里，純粹就是想吐糟實在沒地說，自我宣洩一下。
然而她完全忘記了的是，在她的二三十個粉絲里有一個已經是好幾十萬粉絲的大V了。
這個人叫方濟星，是和賈心貝同一個導師手下的嫡系師兄，比賈心貝大四屆，畢業後去了某研究所，工作幹得怎麼樣先不說，段子說的是頂好，本着帝國學歷最高段子手的身份在網上小有名氣，這人最喜歡的就是拿工科博士的各種囧事打趣，看到賈心貝的微博自然是兩眼發光。
方濟星：師妹啊，你不要我的老壇酸菜，居然選了乾脆面！！！/@香脆炸包：與男神約會後的第三天，我收到一份禮物，我大概約到了一個假男神。
要說方濟星之前就經常在微博上吐糟系裏沒女生，讀到博士，只剩一個師妹，其他全是男人，如今爆出一個師妹，自然引起了粉絲的注意，全都要求圍觀師妹，結果再一看師妹的微博……
心疼！
這天晚上賈心貝的手機在她睡着后閃了一晚上的微博提示，閃到沒電才算完。而另外一邊，因為有事，起了個早床的成輝吃着早餐刷着新聞，看到角落裏那一條小字【女博士約會收到乾脆面】，如有靈犀一閃而過，打開一看……
帝大的，女博士，約會後第三天，收到乾脆面，這幾個詞湊在一起成輝就是豬也知道那個正被全國人民吐糟的二貨就是他自己了。
成輝咬着牙打賈心貝的手機，竟然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