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深悅我心
李荷花醒來的時候,眼睛被陽光刺得差點睜不開,不由得又閉上眼睛,突然猛的睜開眼睛,她娘今天要到陸家做客,可是她卻睡過了頭!!
想到這裏,她忙坐起來快速的穿起了衣服,這時門被推開了。
陸雋宇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道:“娘子,不要着急,岳母和母親聊得很好,把我都趕出來了,你去沒有用的。”說著幫她正了一下扣歪的衣襟,順手摸了一下。
李荷花:………這廝臉皮越來越厚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過等穿好了衣服她都沒有答案,索性放下,梳好了頭髮,對陸雋宇道:“我好了。”
陸雋宇拉着她的手,道:“好,我們一起去見母親和岳母。”
走在路上,李荷花問:“妹妹可回來了?”
陸雋宇臉色變得淡淡的道:“沒有,不用管她,到時候了她自然會回來。”這丫頭被迷了心竅,昨夜竟然寫了一封信斥責他辜負了劉青青,呵呵。他可從來沒有任何念頭要娶劉青青,可恨這女人竟然籠絡了年幼的芙蓉,用他的妹妹來對付他。就憑這點,他就絕對不會和劉家有什麼關係。
李荷花見他言語和臉色都不好,也就不上趕着找不快了,再說陸芙蓉擺明對她有意見,她又不是聖母,被人打了左臉再把右臉伸過去?
到了陸老夫人院子外,就聽到王氏和蘇氏的笑聲。李荷花快步走了進去,給蘇氏行了一個禮,笑道:“老遠就聽到母親和我娘的聲音了。”
蘇氏擦拭剛剛笑出的眼淚,道:“是啊,我和你娘性情相投得很。”然後又轉頭道:“王妹妹,以後我們倆可要多走動走動。”這麼多年她第一次這麼爽快的聊天。
王氏謙卑的笑道:“只要老姐姐不嫌棄,以後我就多嘮叨了。”看了一眼荷花,嗔怪道:“荷花,怎麼起來這麼晚?誰家兒媳婦不是早上起來伺候婆母的。”
說完又起身對蘇氏告罪道:“老姐姐,荷花以前野慣了,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教導不周,才讓她不知禮儀。您不要客氣,儘管打罵,我不會有半句怨言。”
蘇氏擺擺手,道:“王妹妹,你不要在意,我就是喜歡荷花這直爽的性子,再說我們家也沒有那麼多規矩,我也不是那磋磨兒媳婦的人。只要大郎和荷花好好的過日子,給我生幾個孫子孫女,我就滿足了。哈哈。”
王氏羞愧道:“老姐姐不愧是書香門第之人,我自愧不如,荷花這是走了運道才能入了陸家的門啊。荷花,還不快謝謝你婆母。”
李荷花又恭敬的給蘇氏行了一個禮,笑道:“謝謝母親。”
陸雋宇這才見針插縫的給王氏行了一個禮,之後道:“母親,岳母,我和娘子就打擾你們相聚了,等午飯我們過來陪母親和岳母用飯。”
蘇氏揮揮手,道:“去吧,去吧,午飯我和你岳母一起用,你們不要過來打擾。”
陸雋宇無奈道:“是,謹遵母親令。”
出了東院,李荷花偏頭看向陸雋宇道:“子銘,擇日不如撞日,你不是要給你寫一個小字嗎?就今天吧。”
陸雋宇似笑非笑的說:“荷花,今天是聽母親和岳母叫荷花次數多了吧。”
李荷花瞪他:“夫君大人有個缺點知道嗎?你忒不會聊天了。”
陸雋宇拉着她的手,哈哈笑起來,道:“為了改正我的這個缺點,今天就聽娘子的。”
陸雋宇的書房就在他們主房旁邊,李荷花進去看着兩個書架子的書,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道:“子銘,難怪你這麼厲害,這書真多啊。”嘖嘖,要不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陸家都被定罪了,還剩下這麼多東西。
陸雋宇抽了一本書,嘆了一口氣道:“陸家以前更多,只是現在也就只剩這點了。”還是范叔拚命藏起來的,否則早就被他爹給敗光了。
然後揚起手裏的書,道:“這裏面都是好詩詞,看看能不能合娘子的眼緣?”
兩人坐在書桌旁邊挨個翻,李荷花不敢表現得所有的字都認識,免得引得她這個精明的夫君的懷疑。東問問西問問,陸雋宇也是很耐心的教她。
最後兩人終於敲定了荷花的小字叫悅馨。
陸雋宇抱着她坐在膝上,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聲道:“悅馨,娘子深悅我心。”
這廝成老司機了,情話隨手拈來,悅馨意思是愉悅美好的意思,可是他偏偏用了諧音,還故意用磁性的嗓音勾引她,讓她的老臉都差點紅了。
不過她才是真正的老司機,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滿意的看到他的眼眸立即深邃起來,再收回來舔舔自己的唇,道:“子銘,夫君愛我如命。”諧音誰不會啊?
陸雋宇再也忍不住,喃喃道:“的確,我會愛你的如命。”說著狠狠的吻了上去。
不過他到底還是臉皮不夠厚,不敢在書房回來。很快控制了自己,抱着荷花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咳嗽了兩聲道:“悅馨,想不想今日見見范叔?”
李荷花故意看了他的襠部,看他立即用書蓋着,噗嗤一笑,才點點頭道:“好啊,子銘安排就好了。”
不一會進來一個精明卻長相普通的中年人,她知道這就是陸雋宇口中的范叔了,立即起身給范叔福福身,清脆喊道:“范叔。”
范叔哪裏敢承受她的大禮,側身一躲,口裏稱道:“老奴不敢受夫人禮,這不合規矩。”
雖說陸雋宇從來不把他當僕人看,也早就將他一家的賣身契還給他了,可他只要了他家其他人的契約,自己仍舊賣於陸家為仆,不肯背叛小主子。陸家對他家和他有大恩,他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更不能因為主子給他臉面就逾矩,做僕人就有僕人的樣子,無規矩不成方圓。
李荷花正色道:“范叔,這禮你受的。我要多謝你這些年多夫君的照顧和維護。”
本來她還以為范叔作為陸家的老人,又自小撫養陸雋宇,這樣的老資歷她都做好被刁難或者倚老賣老的準備的。但這一來一往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范叔行事有度,難怪得到陸雋宇如此的尊敬呢。
這幾日她已經弄清楚陸家的情況了。現在的陸家是一個小地主之家,有三十畝地和兩個鋪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外面的這些庶務統一是范叔在打理了。
家裏加上她現在有四個主子,兩個死契奴婢和一個小廝,分別是伺候陸老夫人的秋風、廚娘朱嬤嬤和伺候陸雋宇的陸明。三人據說是兵亂家裏人都死了,自己又養活不了自己,這才賣身入牙行,進入陸家的。
陸家這麼多事情,就這幾個人是肯定忙不過來的,所以她是知道這幾個人都是要承擔很多活的。不光要伺候人,還要保證院落的乾淨整齊,管好後勤等等。比如陸明一大早就出去買菜了。
這樣一看,這范叔搞不好更忙更累。畢竟他們這幾位主子完全是不是生產,可是卻要吃喝拉撒。
於是言語更誠心了,道:“范叔,您千萬不要把我當外人,否則我會傷心的,哭給您看哦。”
話音剛落,頭上就被敲了一個爆栗,她仰頭看向罪魁禍首,眼中控訴着他的暴行。
施暴者半分沒有悔改,淡淡的說:“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范叔年紀大了,可受不了驚嚇。”
李荷花很快反應過來,使勁一扭陸雋宇腰間的肉,齜着牙道:“我就這麼難看會嚇着范叔?嗯?”雖然她不是傾國傾城,可是也是美人一枚啊。
范松看着兩人的互動,欣慰道:“現在公子有夫人照顧,老奴就放心了。正在稟告公子,如今夫人身邊還沒有人伺候,是不是需要買兩個小丫頭?”
李荷花忙道:“范叔,我不用,我自己都可以的。把錢省着用,夫君馬上要去涼州應試了,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小康之家就不要講排場了。
范松看向陸雋宇,其實墨香書院掙得不少,遠不是那三十畝地和兩間鋪子能比的,只是這些銀錢暫時是不能露出來的,貼補家裏也不能太過,所以陸家才過得如此儉樸。但再添兩個丫鬟,他還是能把賬面做平的。
陸雋宇想了想,道:“買一個進來吧。”見李荷花還要說話,歉意道:“現在先委屈娘子了,等以後家裏條件好些了,再給娘子多添些伺候的人。”
人家願意花錢表達自己的感情了,她可不能做潑他冷水的棒槌事,於是李荷花就不再說話,默認了他的做法。
陸雋宇看着范松道:“等有空把家裏的庶務都教給夫人,以後就聽夫人的。”
范松驚訝了一下,立即點頭,道:“是,那明日我向夫人交賬。”
等了一會,他見陸雋宇沒有吩咐了,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