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黑暗哨兵和異類嚮導01
系統的傳送提示音剛落下,林黎的太陽穴像被重擊了一般劇烈疼痛,劇痛過後,纏纏綿綿針扎的刺痛刺激着她的神經。
她握緊了拳頭,艹,要不要一開始就這麼狠!
纏纏綿綿揮之不去的痛意之下,林黎想要徹徹底底昏過去都是個奢望。
給個痛快行不行!
床上的少女似乎在忍受着劇烈的痛苦,冷汗從雪白的額頭不斷地滲出,順着光滑的臉頰落到雪白的枕巾上。
原本毫無血色的唇瓣也被咬得滲血,淺淺的血色染在雪白的牙上。
護士看着少女被束縛帶縛住的手腕在掙扎之下摩擦出傷痕,鮮紅的血暈透了厚厚的束縛帶,忍不住說:“封醫生,是不是該用嚮導鎮定劑了?”
戴着口罩的高大男人嗤笑了一聲,一邊用沾了消毒劑的棉簽處理着少女的手腕,一邊頭也不抬,“她的家人不肯簽字,我們有什麼資格給她用。”
想到手術室外明明西裝革履卻冷漠得可怕的一家人,護士也無奈嘆氣,“攤上這樣的家人也是夠倒霉的。”
“可不是么,封醫生,那一家人還是不肯簽字。”拿着文件鎩羽而歸的護士長一臉憤恨,卻也無可奈何。
護士氣憤不已,“這一家人怎麼這麼冷血啊!”
護士長用憐愛的目光看了看床上的少女,她的女兒也和少女差不多年紀,不自覺就有些感同身受。
“一個母親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受這種苦呢?就為了更充分地覺醒嚮導能力,連醫生專業的意見都不聽了。”
封醫生垂着眼看了看痛到幾乎休克的少女,拿過一旁的止痛劑扎在少女雪白的小臂上,藍色藥水隨着注射器內的壓力被漸漸推入少女體內。
似乎是藥效發揮了作用,少女陷入了沉睡,但這隻不過是暫時的安眠,嚮導覺醒中的疼痛不是普通止痛劑可以消除的。
手術室外的一家人始終不肯簽字,到後來像是對護士長的極力勸說產生了厭惡,乾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因為沒有嚮導家屬的簽字,醫院不能對嚮導使用嚮導鎮定劑,一整個晚上,封陸都守在手術室里。
即便是普通止痛劑,用多了也會產生副作用,更何況嚮導的特殊體質使得止痛劑的代謝速度超出數倍。
因此封陸並不敢濫用,只在床上的少女痛到極致的時候注射一管,一晚上下來,煎熬的覺醒終於過去了
護士長輕輕推開門,看見封陸滿臉倦意,再看床上的少女,似乎已經安穩得睡去了,便招呼封陸,“封醫生,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我來候着。”
封陸點點頭,準備回辦公室睡一會兒,這一晚上可真夠煎熬的。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少女,意志力卻出乎他的意料,這個難關總算是過去了。
護士長拿了濕毛巾輕輕替床上的少女擦着額頭的汗水,瞥見少女唇瓣上的傷口,便拿了藥水輕輕塗抹着。
經受了一晚上不停歇的疼痛的折磨,林黎從沉睡中醒來時心裏只有一句話想要送給系統,艹艹艹!
自知理虧的系統二話不說,直接把任務背景發給宿主,心虛地不出聲。
此時一直關注着林黎的護士長敏銳地發現了她的蘇醒,聲音輕柔,“感覺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林黎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卻不好意思無視對方的好心詢問,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沒事。
明明虛弱無力到搖頭都做不到了,卻還乖巧得安慰她,怕她擔心,又想起少女冷漠的家人,護士長更是心軟的一塌糊塗,怎麼會有這麼乖的女孩?
這時,病房的門被用力打開,金屬門框撞在牆上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裏轟轟作響,吵的林黎頭痛。
門外走進來一個女人,大眼睛高鼻樑,下巴尖尖的,一眼看去是個漂亮的少婦,但看仔細了就有些不舒服,眼角上揚的幅度太過刻意,嘴角也有些不自然。
女人懷裏抱着一個長寬高几乎快要一致的小孩,已經不能用胖來形容了,用肥比較準確。
小孩嘴裏嚼着一個大雞腿,腳還高高地抬着,顯而易見,剛剛的噪音來自於這個沒教養的熊孩子。
女人把懷裏的肥仔放到地上,柔聲囑咐,“乖乖在這獃著,我去看看姐姐。”
小孩一腳踹翻了旁邊的醫用垃圾桶,注射器等醫用垃圾撒了一地,他卻自顧自地爬上了空着的病床,在雪白的床單上留下了黑乎乎的骯髒腳印和油漬。
哪來的臭小鬼,真夠熊的。
手好癢,好想結結實實揍他一頓。
林黎在心裏默默吐槽着,女人已經自顧自走到她面前來了,語氣帶着一股隱晦的得意,“我就說自然覺醒的才是最好的,你看,沒用嚮導鎮定劑,你不也好好的。楚辛,你也別在心裏埋怨媽媽,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你日後是要嫁入鍾家的,要是沒點真本事,鍾少爺能為你收心嗎?你好好在醫院待着,我先帶着你弟弟回家了,等測試結果出來,媽媽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女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臨走前,那沒教養的破小孩還回頭朝地上呸了一口,含着肉沫的口水黏在白瓷磚上格外扎眼。
護士長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語氣極其嫌棄,“什麼人呀!連孩子都不會管教。”
罵完后又意識到自己當面罵了人媽媽,有些尷尬,林黎朝她笑笑,表明自己並不介意。
護士長看了看床上乖乖巧巧惹人喜愛的少女,又想了想剛剛惹人厭的女人和沒家教的小孩,不由得感慨,簡直是天差地別啊!
林黎順着護士長的動作抿了一小口水,潤了潤嗓子,認真道謝,“謝謝阿姨。”
少女的乖巧懂事讓護士長心酸不已,聯想到少女家人的行為,更是憤怒,溫柔安慰道,“不用謝,我女兒也和你差不多大,她可沒你懂事。”
林黎臉紅了紅,“阿姨你忙去吧,不用一直陪着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想到自己的工作,護士長也只好同意,臨走前還囑咐道,“你有什麼事儘管讓人找我,這一整個區都是我負責的。”
見林黎乖巧點頭,護士長才離開了病房。
護士長離開后,病房安靜下來,林黎點開系統發的任務背景默默翻看起來。
這個世界有三種類型的人,除了占人口數量最多的普通人外,還存在着兩種極其特殊的人群——哨兵和嚮導。
哨兵體能極強,五感極度敏銳,戰鬥力遠高於普通人,是軍隊乃至一些特殊機構的壟斷性人才,通常為軍隊和特殊機構服務。哨兵五感極其敏銳,這使得他們十分容易陷入暴躁情緒,嚴重的甚至會患上神遊症。
而嚮導體能較弱,但具有強大的精神力,能夠感知他人的情緒,安撫穩定哨兵情緒,強大的嚮導甚至可以控制哨兵。
嚮導與哨兵彷彿是天生契合,哨兵對於嚮導有一種天然的保護欲,而嚮導則是哨兵情緒的安撫劑。
哨兵和嚮導都有精神體,精神體能夠幫助哨兵和嚮導更好地控制和使用自己的力量,沒有精神體的哨兵和嚮導少之又少。
哨兵和嚮導的人數並不多,只佔總人數的五分之一,而這五分之一中的一大半都是哨兵,嚮導極其稀缺。
這也就導致了原主楚辛的悲劇。
楚辛是一個嚮導,一個稀缺的嚮導,五歲的基因檢測中確認了楚辛有嚮導基因,從那一天起,許多有些哨兵的家族開始上門遊說。
楚家原先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產階級,楚辛的父親楚輝騰和母親姚竹溪都是普通人,卻意外生出了一個珍貴的嚮導。
楚辛被查出有嚮導基因時,姚竹溪已經因病去世了,楚輝騰也已經有了新歡,楚辛在家裏不過是一個被人忽略的小透明。
一夕之間,小透明成了珍貴的嚮導,但這嚮導身份並沒有給小楚辛帶來好運,反而成了她悲劇的開始。
在新歡的慫恿之下,楚輝騰竟然干起了賣女求榮的勾當,讓年僅五歲的小楚辛和鍾家的哨兵大少爺訂婚。
兩人年歲還小,當時並未訂婚,但楚家卻靠這門親事獲得了許多資源,事業蒸蒸日上。
楚辛十六歲,覺醒嚮導,卻意外覺醒失敗,連精神體都沒有,空有嚮導之名,卻只是個廢物。
鍾家失望萬分,楚辛和鍾家大少爺的婚事自然告吹了,但鍾家一向不做虧本買賣,用那麼多的資源換回來的是一個廢物嚮導,怎麼可能甘心吃這個大虧呢?
鍾家還是把楚辛帶了回去,一開始鍾家想讓楚辛給鍾家大少爺做妾,鍾家大少爺的女友自然不願意,反而將楚辛送上了鍾家小少爺的床。
鍾家小少爺鐘意是個虐待狂,楚辛在他手裏忍辱偷生三年,鼓足勇氣偷跑,卻被侍衛抓了回來,從此鐘意下手更加狠厲。
就當楚辛以為自己會被折磨致死時,鍾家竟還要最後壓榨她,想把她轉賣給另一個家族。
彼時楚辛已經認命,押送她的車子半路上爆炸,結束了她悲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