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癢難熬

21.心癢難熬

管家的單子很快就理了出來。

葉武拿過來,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果真是在名冊上看到許多蓄意討好她的狗東西。

她倒不介意被別人蓄意討好,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可不想再親眼看一出“許風和黑龍江女朋友激情燃燒的歲月”這樣的狗屁故事。

“工資結掉。”葉武把名冊丟還給管家,“讓他們滾。”

世上從不缺美人,她雖愛玩樂,卻也從不想被名花有主的那些男人獻殷勤。

一次性趕走那麼多人,這在靜安別墅里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連老爺都驚動了,派人來問葉武是不是對人員安排有什麼不滿意。

得到“沒有不滿”的答案后,才稍稍寬了心。

段老爺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雖然硬朗,但難免會有些病痛,他愈發覺得離不開葉武,說什麼都要把這尊大神留住。

既然段老爺都知道了,那麼段公子自然消息不會比不上他老子靈通。

聽完來人的彙報,段少言靜了片刻,說:“上次讓你去吉林辦的那件事……”

“少爺是要我接着去辦完嗎?”

“……”段少言沒有立刻回答,想了一會兒,問,“她很不高興?”

“這……武先生的玲瓏心思,我哪裏猜得透,但看起來,最近心情是不如以往。”

段少言沉默些許,嘆了口氣:“擱下吧。我也就這麼一個師父,要是氣死了,總是不太好的。”

“……是。”

段少言寫完最後一個字,將毛筆擱了,低頭端詳着依然遒勁有餘而細膩不足的瘦金體書法,說道:

“等她折騰完,就跟她說,她已經許久沒有來主宅上課了。如果氣消了,就趕緊過來,我耐心也並不是特別好。”

僕從聞言嘴角抽了抽,心道不想氣死師父的人是你,但說話淬毒能把人毒死的人也是你。但嘴上仍恭敬地回答道:

“是,我知道了。”

葉武趕走了別墅內所有可疑之人,總算是解了氣,但這兩天仍是不愛出門找樂子,寧可窩在家裏看動作電影。

靜安主卧的家庭影院裏,塞滿歐美泰國日本各色動作片,而且各個藍光高清,簡直是全球動作片的薈萃精華。

葉武一邊吃爆米花,一邊翹着腿,半躺在按摩椅上,看着巨幅屏幕上的刺激畫面,盤算着到時候讓段嫣然給自己帶個3D效果的日本片子回來,戴上眼鏡欣賞欣賞。

看了一下午,終於有些累了,也懶得關閉放映,直接把按摩椅放到最低,找了個十分舒適的姿勢躺好,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影片仍在放,電影中歡鬧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里,睡眠中就不禁生出一些悸動來。

模模糊糊夢到的人竟然又是段少言,夢到他在淋浴,隔着氤氳蒸汽,昏黃的光線里那一具美好的身體赤/裸着,青春又有力,背部線條流暢修長,縱橫的水流急促地打在他胸膛,順着肌肉湍急流下,淌過隨呼吸起伏的腰腹,蔓延到腿胯……

她着了魔似的朝他走過去,響動擾了正在沖洗着的男人。

聽到聲音,他微微側過小半張臉,下巴的線條柔美冷冽,一雙黑眼睛在墨色的濕潤頭髮下朦朧地張望着她。

她注意到他的嘴唇,心臟像是被猛然重擊了一下。

這雙嘴唇形狀美好,唇色淡薄,有着淡淡水色,此刻在浴室的水霧裏顯得愈發潤澤性感,讓她極難按捺住去親吻的衝動。

這次做夢倒是比上次密室修行來得爽快。

夢中的段少言也沒有那麼討厭,她很快便和他在浴室里糾纏起來,仰着頭與男人親吻,如饑似渴地吮吸着他冷冽又濕潤的嘴唇,舌頭探進去翻攪,心跳如擂鼓。

纏綿的滋味是那麼清晰可感,她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衣衫被蓮蓬灑出的熱水弄濕,緊緊貼在身上,段少言一邊低頭吻着她,一邊把她抵到淋浴下方,在水霧裏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手探進來,撫摸着她柔滑火熱的成熟**。

再後來的事,她便是在夢中,都覺得細細顫抖,百骸發酥,香艷舒爽到令她無意識地在床上發出微弱的嘆息。

沉睡着的女人難耐地翻來覆去,腰背弓起,細長白潤的手指反手抓着床單,欣長的脖頸後仰,硃紅色的唇齒間細微地漏出一絲夢囈:

“嗯……段……少言……”

不過這場春夢,雖然極大地取悅了她的身體,但當葉武早上醒來,瞪着天花板,想起自己都夢到了些什麼的時候,整個人就都不好了。

……她夢到了個啥?

段小畜牲?

怎麼又是段小畜牲???

她猛地從凌亂的床褥里坐起來,仰起頭,看着天花板上嵌着的那面金黃色的仿銅大花鏡子。

這個原本是用來在尋歡作樂的時候增添情趣的鏡子,此時正照着葉武的模樣。

她衣衫不整,桃紅色的真絲蕾花睡裙有半邊滑下來,裸出大片雪白的肩膀和胸膛,墨色長發披了一身,襯着一張方才蘇醒的睡顏。

葉武瞪着鏡子裏那面若芙蓉,媚眼如絲的女人,忽然憤然指着她,破口大罵:

“真沒出息!真沒追求!讓你發情!當心老娘一怒之下閹掉你!”

然後又立刻換作嬌柔之態,依舊對着鏡子自言自語:

“哎喲,不就是做個夢嘛,那你看,段少言雖然人是討厭了點,但是身材長相皆是上品,吃不到的垂涎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再凶起來:

“放屁!他哪裏上品了?他從打扮衣着到居家佈置樣樣都沒品!他怎麼配當你春夢的男主角!”

這麼神經病似的自己和自己對話了一會兒,葉武猛地又躺回到柔軟的被子裏。瞧着昏沉沉的黃銅色鏡子中,那個肌膚勝雪,豐饒誘人的軀體,半晌嘆了口氣。

“媽的。”她喃喃着,伸手去床頭撈了盒煙,敲出一根咬在嘴裏,點上。

深深地吸了口,再緩緩吐出來。

葉武有些恍神:“這個小畜牲,怎麼就偏偏見了鬼,長成了個絕色佳人?”

大約是這春夢成功讓她轉移了注意力,對於許風那件事,她也就沒有太多興緻去在意了。

用過早飯,總算想起來佘山那邊有傭人來提醒過她,說她好幾天也沒去給小少爺上課,她就只好開了車,來到段家主宅。

兩人自從那天不歡而散后,是第一次照面。

對於那個親吻,兩人也都心照不宣地當作沒有發生。只不過許久不說話,此時重新聚在一起,竟然還有點無端地彼此客氣起來。

“嗯。”葉武把良心扔到一邊,睜着眼睛說瞎話,“不錯,你這個瘦金體寫的有進步,再稍加努力,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超過嫣然了。”

段少言亦是十分恭敬:“師父過譽。”

他們二人一個“不錯,不錯”,一個“過獎,過獎”,嘴上琴瑟和睦,師慈徒謙,心裏卻各自都在陰沉地幻想着該怎麼把對方拐到床上去。

尤其是葉武,不知為什麼,自那次吻了他后,對於他身上的氣息就格外敏感。

段少言寫字的時候,她站在他身後,鼻間總是若有若無地捕捉到他的男性氣息,淺淡犀銳,帶着很清新的暗香。

這味道就和逗貓棒似的撓着她心窩發癢,喉嚨里逐漸生出些乾渴燥熱,恨不得這漫長的時間趕快結束才好。

“師父。”

男子沉穩儒雅,磁性豐滿的嗓音忽然響起來。

葉武吃了一驚,臉竟然還紅了一下:“啊……啊?”

“你換了香水?”

男人抬起頭,淡淡瞥着她。

“哦……”葉武被他盯着,莫名又想起昨夜的那場夢,渾身燒得更厲害,卻還兀自鎮定,“這個啊,是啊,換了你姐姐去日本前送我的新香水。怎麼了?”

段少言瞧着她,算不上失禮的距離,但不知道為什麼,那眼神像是能把她的衣服撕下來,而後如同狼一樣貼着她,細細嗅着人類裸/露的肌膚。

“很好聞。”

簡單地讚賞了三個字,段少言就又把臉轉過去了。

留葉武在原處心跳怦怦,鬼知道她為什麼跟上癮了似的,剛剛竟然幻想着被他湊過來細細聞嗅,再輕咬上脖子舔舐,再被他像夢裏那樣粗暴地親吻撫摸,然後再……

“啊啊啊啊!!!”

意識到自己在開怎麼樣可怕腦洞的葉武憤然吼了起來,拚命甩着腦袋,要把這些幻想統統甩走。

“…………”

段少言回頭。

“師父,你怎麼了?”

葉武猛地閉緊了嘴巴,愣了幾秒鐘,簡短地搖搖頭。

段少言看起來人畜無害,恭敬肅穆:“不舒服么?”

“沒有。”葉武嘴上乾巴巴的,卻覺得想把這個人推倒的**十分高漲,以致於身體都有些難以啟齒地悸動。

“寫你的字去。”

真要命。

真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本來嘛,以前對於她渴望的帥氣男人,要麼用美色引誘,要麼用金錢收買,要麼用權勢蠱惑,反正她用她手上握着的籌碼,去交換平等的歡愛。

一切本是那麼簡單。

她從沒有與任何人確立過戀愛關係,她喜歡誰,就只是簡單地跟誰睡覺,興趣保鮮不了太久,更嘗不到那種抓心撓肝的饑渴。

可是為啥這次她偏偏看上的是這個人?

這個嚴肅、無趣、禁慾、還是她宿敵的傢伙,既不風騷也不幽默,既不陽光也不溫暖,從頭髮絲到腳趾甲,沒有一處是順眼的。

她怎麼就中了邪,竟然會想要和他睡覺?

葉武因此沮喪了好幾天。

剛好宅子裏的美貌家僕被她趕跑了一批,新的又還沒選過來,她坐在陽台上,看着不如往日熱鬧地宅院,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

“寂寞啊……”

這話被站在她身後,正在逗弄着鸚鵡的李雲安聽到了,扭頭瞧着她失落的背影,好脾氣地笑着問:

“葉小姐,不開心么?”

“嗯啊。”葉武有氣無力地應着,她現在惦記着段少言這碟冷冰冰的菜,哪裏還有興趣去朝李雲安這隻熱氣騰騰火鍋動筷子,“惆悵,孤寂,悲涼、寂寞空虛冷。”

“……”

李雲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跟她說這些詞的意思其實都差不多。

“那要怎麼樣葉小姐才會開心一點呢?”

葉武翻着白眼,蔫聲蔫氣地丟出兩個字:“絕育。”

李雲安正琢磨着該怎麼答這句話,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管家上了樓,先是朝李雲安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再清清嗓子,對葉武道:

“武先生。”

“你有何事要奏?”葉武頭都懶得回。

管家道:“佘山那邊來了人,說是老爺有事,要請您去一趟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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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師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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