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救聖駕

69.救聖駕

繩其祖武、濟世安邦。

京師千里傳聖意,讚揚陳少權的功績。

衛國公堅守大同,遼人主將被擒,頹勢立現,大遼奉上降書,求和。

元朔帝龍顏大悅,朝中文官紛紛讚賞聖帝權略善戰、彈壓山川。

他決定親去沂州受降。

元朔帝本就以武起家,又因平定叛亂而得先帝青眼,正值鼎盛壯年的他,本就恨自己不能親身殺敵、御駕親征,此番北方強國遼臣服大周,他鐵了心,要去前線瞧一瞧。

邊塞傳遞消息不及時,靈藥聽說此事之後,元朔帝已然開拔五百里。

錦衣衛領親軍五千駕前扈從,數百內侍太監宮娥服侍左右,數二十名文官相隨。為保皇帝安危,一萬護**前往沂州通大同的官道相迎。

京中只余薄皇后、四皇子周牧風,以及一些年幼的皇子公主。

靈藥細細思及前世,只覺渾身寒毛聳動,心怯膽寒。

遼人驍勇善戰,心性強韌,豈能隨意認輸。

前世,遼人詐降,派了個假大王獻上降書,詐降大周,元朔帝生生被困沂州半月,京中四皇子監國,又與遼人勾結,試圖弄死元朔帝,自己登基。

這一世,蘇力青若也重活的話,遼人定會比上一世更多些勝算,父皇不一定能夠平安脫困。

她慌忙收拾行裝上路,又命身邊的錦衣衛火速傳書,力勸皇帝不要親去沂州。

西洲距沂州三千里之遙,靈藥領錦衣衛晝夜行路,至張掖時,鄭登峰終於等來了錦衣衛鎮撫使白玉京的回信。

信中陳述了元朔帝想去沂州之心有多迫切,他與錦衣衛指揮使謝煜相勸不下,不敢再勸,只能全力保護陛下安危。

靈藥扼腕着急,然而毫無辦法。

只得去信至大同府,懇請衛國公務必相迎。

路還得繼續趕。

京師距沂州近,西洲距沂州遠。

是以,靈藥趕到榆林時,元朔帝已然達到沂州。

同一日,大同前線撤下兵力數萬,回防沂州,然遼兵午後突然攻打大同、朔州、寧武、沂州四城,沂州城內錦衣衛全殲在城中乍降的遼人,然城池被圍,束手無策。

大同、朔州、寧武乃邊關重地,護**兵力分散,一部分在嘉峪關,大部分在大同。

沂州僅靠當地軍所千名將士守衛,而城外攻城的遼人卻有數三萬之眾,若無軍隊救援,恐怕數日內便會破城。

靈藥僅領四百護衛,得知這個消息,如雷轟頂。

行到保德縣時,路上已全是流民饑民,破衣爛衫扶老攜幼四處流散。

如今,只有募兵。

好在她有真龍令。

她在榆林、神木、河曲三城將三地衛所的數千兵士集合,一路領到了保德,在保德縣卻遇到了麻煩。

彼時,她們歇在保德城外,簡單地飲水升火吃乾糧,靈藥默默地摸了摸四天沒洗的頭髮,覺得頭上油都幹了。

法雨無趣地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抱怨道:“公主說話沒一點兒用,陛下也不聽您的。”

靈藥無奈攤手。

“聖意不可違。”她讓法雨給她打些水來凈手,“就那邊那條小溪……”

法雨嘟着嘴看了看遠處和徐執瑞坐在一起聊大天的真如。

“您咋不讓真如去呢?只顧着打情罵俏。”

靈藥心中憂慮,沒心思和法雨開玩笑。

“你不也和沈正之打情罵俏了一兩個月嘛!快去吧。”

法雨紅着臉嘟囔了幾句走了。

過了一時又跑回來,嘰嘰喳喳道:“公主,鄭大人瞧見大路上走來一整隊舉着護**大旗的。”

靈藥心中一動,看見鄭登峰搓着手在後頭站着,這便站起身,隨着鄭登峰往大路上走去。

果見一整列望不到頭的行軍隊伍前行。

每一個將士行色匆匆,面色肅穆。

軍容嚴肅。

靈藥管不了許多,拎着裙子便去找這列隊伍的頭兒。

好不容易追上了,卻被兩個將士一叉子叉住了。

“你是什麼人?”

打頭的兩名騎馬將領,一名黑面精瘦,一名高大白凈,高高在上地瞧着被兩根長||槍架在脖子上的靈藥、鄭登峰。

鄭登峰不急不忙,法雨氣急敗壞。

“你是護**哪一路?”

二人竟不約而同問起。

黑面精瘦漢子眉間雖有憂慮之色,卻仍是笑了起來。

“閑雜人等,快些散去,別影響咱們護**行路。”

靈藥面色肅然,仰頭看着這二位。

“二位將軍,我是奉皇命去西洲平亂的天使,聽聞陛下被困沂州,特領兵前去救援,想問下將軍,你們這是向哪兒去?”

黑面精瘦漢子不耐與靈藥寒暄,擺擺手道:“行軍打仗之機密,豈能隨意告訴你?”

他上下打量靈藥的小身板,嗤笑出聲,“待你的兵到了沂州城,恐怕所剩無幾了吧。”

靈藥不惱,往他身後的隊伍看去,見其中有一頂烏木黑轎,不甚起眼,心中有些納罕。

她從袖中錦囊取出真龍令牌,肅穆道:“二位將軍,不管你們要去哪裏,有何軍令在身,都先放一放,隨我去往沂州城救聖駕。”

那白面漢子終於開口。

“天使縱有真龍令牌在手,也指揮不了咱們護**,我們只聽從衛國公的號令。”

鄭登峰氣上頭頂,怒道:“便是聖上的話你們也不聽么?”

“身為護**將士,只聽主帥之命。”

白面漢子一揚馬鞭,下令道:“走。”

靈藥腦中急轉十幾個念頭,情急之下一聲喊。

“二位將軍請留步。”她仰着頭沖他二人喊道,“我是衛國公世子夫人,還請二位請出你們的主帥說話。”

黑面精瘦漢子和白凈漢子面面相覷。

法雨面無表情。

鄭登峰緊張地搓了搓自己的雙手。

靈藥怕他們不信,自己給自己打氣一般地連連點頭。

“我是太康公主周靈藥,前次東華門,衛國公世子求娶,父皇允了!”

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時,才雙雙下馬,精瘦漢子遲疑地問道:“……不是聽說公主拒了世子爺?怎麼這回又成了?”

白面漢子也猶豫道:“您和世子爺成婚了?”

靈藥一咬牙。

“是,就在大同,衛國公親為我二人主婚。”她怕這二人不信,又補道,“待回了京,自會舉行出降儀式。”

她見這二人仍是將信將疑,索性大吹法螺。

“你們家世子答應這次出征立下的赫赫戰功,來作為我的聘禮,你瞧,他四戰四勝,還托信鴿傳信與我,待平定蠻族,一同回京完婚。”

精瘦漢子和白凈漢子對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她手中的真龍令牌,有些相信了。

兩人拜倒在地。

“臣趙煥章、臣張穩,參見公主殿下。”

靈藥不耐寒暄,望了一眼他們身後的黑木小轎。

“還請你們的主帥出來說話。”

黑臉漢子趙煥章猶豫了幾分,往後頭走去。

他輕身在黑木小轎邊道:“老太君,前頭有一位太康公主,自稱是咱們家世子爺的媳婦兒,您看……”

黑木小轎一顫,有一位老嬤嬤掀起轎簾,露出了其中一張肅穆的容顏。

年紀約莫有六十上下,皮膚白凈,雖有些許皺紋溝壑,卻仍能瞧出年輕時的美麗姿容。

她着一身黑色盔甲,頭戴皮帽,腰間一柄彎刀。

整個人又英挺又肅殺。

她衝著靈藥開口。

“我聽說我那孫媳婦兒滿臉紅瘡,皮膚黢黑。”她面無表情地說,“過來讓我看看是不是。”

靈藥大囧。

這一位一定就是代國大長公主了。

傳說她與陳憲伉儷情深,同在邊關數年,在護**中的威信不亞於陳憲。

靈藥摸了摸自己的臉。

雖然還是黑了點,但紅瘡早就沒了。

她也沒多想,上前跪倒在轎前。

“靈藥拜見姑奶奶,問姑奶奶好。”

大長公主的面上終於露了些許的笑意。

“都把我叫老了。”她叫身邊的嬤嬤下車去扶靈藥,“你有陛下的真龍令牌,那自是假不了。”

靈藥起身恭敬聽言。

大長公主拍拍身邊的軟座。

“上來吧,叫你的丫頭和護衛把人馬集合帶過來,跟着咱們一路走吧。”她見靈藥爬上了車轎,看她坐好,又道,“咱們這一萬護**從朔州城中突圍而來,繞過寧武,就是為了去救聖駕。”

靈藥有些感激地望着她,訥訥開言:“姑奶奶果真是女中豪傑……”

大長公主拍拍靈藥的小手。

“我當年隨着陳憲來到邊關,有一回他中了遼人的計,被困在了右玉的山裏頭,就是我帶着三千人去把他給救回來的。”她有些自豪,“現在阿嬰在邊關打仗,我還是過來給他坐鎮,京裏頭國公府里的那些婆婆媽媽,都叫什麼事兒?保家衛國才是大事。陛下被圍困的事一傳出來,我就帶了兵從朔州城突圍出來,一定要增援我那大侄子……”

靈藥有些擔憂:“那朔州城如今怎麼樣?”

“朔州常年被遼人偷襲,防禦本就做的跟鐵桶一般,遼人沒那麼好攻破,至於大同。”她望了望大同的方向,“有阿嬰在,我放心。”

靈藥遲疑開口:“那……”

“少權是吧。”大長公主勘破了她的心思,卻搖搖頭,“不知他的行蹤。”

靈藥眉頭登時簇在了一起。

但想到他天縱奇才,必不會有事。

復又擔憂起父皇來。

“京裏頭四哥監國,我怕出事……”她沒有將話說的明白,卻盈盈一雙眼看向了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卻明白她的意思。

“四十萬護**,只聽阿嬰的號令。”她心中有數,話語帶着不容質疑的篤定,“誰也翻不了天。”

靈藥想到上一世,父皇終究在衛國公的增援下,大敗遼軍。

實際上,她不應該擔心,只是這一世多了蘇力青這一個不穩定因素,她不確定這一回會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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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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