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屋裏靜悄悄的,就開了一盞吸頂燈,好巧不巧的就安在沈摯右上方,這樣他身上幾乎是一點陰影都沒有了,也談不上任何的遮擋,就是這麼光溜溜的亮堂堂的杵着。
原本是側站着的姿態,因為饅饅不滿意他的動作,變成了正面相對,沈摯站在沙發旁邊,一隻手把着沙發背,一隻手自然垂在大腿邊。
一條腿微微彎曲,一條腿直立,他赤着腳踩在地上,屬於男性的形體特徵恰到好處的完美,肌理線條猶如東方阿波羅。
寬肩窄腰,流暢的手臂肌肉,胸部下面兩側的子彈肌,還有一直通往神秘地帶的馬甲線,但是這具身體的當事人似乎很不好意思,一直都是抿着嘴偏視一方,都不敢看她。
沈摯覺得腦袋有點懵,暈暈乎乎的,她指尖鉛筆刷刷刷的劃過紙張,發出的聲音清脆又好聽。他忍了一會偷偷瞟一眼過去,似乎是需要換筆的時候來不及,她乾脆就把筆桿咬在口中……
然後她忽然看過來了,一雙眼睛好像太陽,要把他一寸寸的燒焦出洞。
“不許動。”她忽然說,沈摯腦袋一熱,“我沒有動啊……”
“你是沒有動,你讓它也不要動啊。”他楞了一會,好像忽然聽懂了什麼,臉騰一下漲得更紅了。
沈摯:ヽ(;Д`)要燒起來了……
到後來雲舒雨歇的時候,沈摯抱着她躺在沙發上,腰上蓋着他脫下來的衣服,手指無意識的一下下撫摸她的頭髮,腦子裏一片空白,大概是天空被雨水洗刷過後的樣子。
“其實我不是十八歲。”饅饅忽然說。
沈摯一愣。
“血族不老不死,我曾失憶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多少歲了。”她抓住他的手,“你會嫌棄我嗎?其實我是一個老怪物,不是什麼你以為的蘿莉。”
見沈摯表情驚訝,唯獨沒有她想要的神色,饅饅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睫,“你睡吧。”她剛坐起來,又忽然被人摟緊了。
他埋頭在她背後,什麼表情都沒露出來,“我總以為你很小,怕你嫌棄我老。這樣正好,我們一起做老怪物,我陪你一起老。”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回頭敲了他腦袋一下,“笨蛋。”
第二天上班——警局
上午是各路領導開會,局長開完大隊長開,然後再整合起來幾個部門一起開。作為特殊派遣員的饅饅、陳迢也被拉着湊數,和他們刑警隊、法醫部一起開起了大會。
“這個下半年工作呢,我們要積極配合省會黑岩領導的號召,爭取……加強……改進……消滅……做到……達成……的目標。”
下座的眾人,個個都拿着紙筆本子奮筆疾書,看似認真聽講的樣子。
其實仔細一看,范幼辰在手繪人體經脈圖,郎雪賢在塗鴉漢堡雞腿和可樂的簡筆畫,周頂天在勾勾畫畫二手房買賣的房源信息,孫垂南在篩選相親對象,而沈摯……在寫情書。
【你的眼睛像紅寶石一樣美麗,你的嘴唇像雪糕一樣誘人,你的皮膚比牛奶還要白皙,你嘴裏的滋味比花朵還要芬芳……】還沒寫完自己都快吐了,刷刷刷劃掉。
他偷偷抬頭看了眼坐在斜對面的饅饅,她旁邊的陳迢已經在打瞌睡了,眼睛閉起來,腦袋上下一點一點的。
而饅饅低頭,正規規矩矩的在寫什麼東西,左手按在紙張上,右手捏着水筆,然後感覺到他的視線,她也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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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唇形,暗暗在心裏念出來,然後臉騰一下紅了,把腦袋埋的低低的,就壓在桌面上。
“沈摯,沈摯!”
“啊!”他猛地抬頭,就見所有人都看過來,陸大隊長陸一通站在主位上,臉上一副[你小子行啊,被我抓到了吧,有你的苦頭吃了哦]的表情。
回頭一看,周頂天[沈隊,自求多福吧];孫垂南[陰溝裏翻船哦,小樣];陳迢[幸好老子醒的早];范幼辰[……];饅饅[……]
“你說說看,我剛才說了什麼啊?”陸一通慢悠悠的說。
沈摯腦筋飛快的轉起來,“剛才陸隊主要是批評了一下過去一年我們刑警大隊所做工作的不足,辦事效率低下、思路不清晰,並且指出了我們的缺點,要樹立有限公安理念,有所為亦要有所不為,抓主要的、全局的、宏觀的。明確職責,創新管理方式,充分調動地方積極性,迎來新的工作高度。”
台下的一片寂靜,旁邊的周頂天湊過來一張白紙,上面一個哭了的表情。
陸一通眉毛鬍子一抽一抽的,“你倒是把我要說的都說了,剛才我說的是抗震救災,白鹿又發生了8.4級大地震,要緊急調遣附近的官兵去救援,諸雲昨天晚上也有震感,你都沒發現?”
沈摯目視前方,“睡得太死,我沒發現。”震感確實是有的,來自某個小女人而已。
“那就罰你代我們隊去救災,負責協助解放軍,每個大隊都挑選一人,你們負責維持秩序。”陸一通甩了沈摯一個白眼,“即刻出發。”
“是!”
散會以後一起去食堂吃飯,同事損友們望着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摯戳着碗裏的麵條,臉色又臭又硬。
“多帶幾件衣服,這是過來人的忠告。”一個老大哥過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沈摯應了一聲,孫垂南嘴裏叼着個雞腿,“要我說啊,多帶點風油精和口罩才是真的。”
沈摯也不搭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他仰頭喝水,露出肌肉線條完美的上臂。
郎雪賢湊過來看了眼她碗裏的飯,“饅饅,你的菜看起來好好吃。”
“嗯,是很好吃。”她托着下巴說道。
“(⊙——⊙)”
到後來沈摯回辦公室準備行程材料,她跟了過去,稱其不意捉住了他手掌。
“我陪你去。”沈摯楞了下,然後猛地搖頭,“不用。”
“那,我一個人在這裏,如果別人來殺我了怎麼辦?”她眨巴眨巴眼睛,沈摯皺眉苦想,她親了親他的臉,“別擔心我了,我不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