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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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貓和老鼠

大姑回家就大喊大叫:“二姐,二姐啊,你快來看看我買的東西。這麼些好東西,你也挑一些去呀。”

二小姐正在院子中間的石榴樹下,站着,講道理開解激奮悲傷的米甫臣。虎兒一言不發,淚流滿面。二小姐聽見大姑叫喚,說:“完了完了,又回來一個。”過來,大聲說道:“誰呀,是三小姐還是大姑回來了?”

外面,一眾丫頭老媽子,還有警察,嘻嘻哈哈的大笑。覺得太太也糊塗了,大姑,三小姐不就是一個人嗎?過去沒有招贅女婿,就是三小姐,現在招贅了米甫臣做女婿,那就是大姑了,是一個人兩個稱呼嘛,她怎麽就不明白呢?他們正在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東西很多,都是大姑剛剛買來的。有錦緞絲綢,蔴葛布料,毛呢嗶嘰,以及裝飾家居用的細瓷珍玩,玉器牙雕。一個紅木馬桶,箍着金箍,擺在房子的中央,沉甸甸金晃晃的。二小姐三小姐就隔着那馬桶說話:“二姐你什麼意思,不認我了嗎?”

“是,是不認識你了。”

“什麼意思嘛?”

“你是我們家大姑嗎?”

大姑茫然四顧,猶如南柯一夢,這些人,都是自己認識的,原來都叫自己三小姐,現在都叫自己大姑了。也不是她自己願意讓他們叫的啊,是招贅了女婿,祠堂就叫下人叫她大姑了。“是,是啊。怎麼啦?”

太太米家二小姐說:“大姑這大字,可不是大喊大叫的大,那是大氣大方大量的大。是在老爺風燭殘年,為老爺遮擋風雨的沉着和分量。這是大姑對家族對父母對我們要負起的責任。我怎麼看着你還是那咋咋乎乎的三小姐,還是要老爺保護的小女孩兒呢。所以就問問。”

大姑在山裏家中住了一個多月,家裏那沉悶壓抑的氣氛可是把她給憋屈壞了。好不容易進城裏來,瘋狂採購一回,正是興高采烈,沒想到被二姐一盆冷水,潑得懵了。半晌,說:“二姐你罵我呢。我,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呀。”

二小姐嚴肅的說:“這是事實啊,老爺給你招上門女婿,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你得趕緊長大成為大姑啊?”

大姑看看周圍,看看米甫臣青荷青草,這些都是自己最好的同伴。米甫臣以為二小姐說的很對,很認真的點點頭。大姑站在丫頭老媽子中間,站在米甫臣的對面,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鬱悶啊。

二小姐說:“老爺老了,家裏的一大堆事情,以後就要靠你和虎兒為他打理操心了,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情,飛來橫財飛來橫禍,你,大姑都不能得意忘形驚慌失措。你是大姑,要想着後面還有家族家庭,還有老爺。得想辦法妥善處理你知道嗎?”

太沉重了,太沉重了啊!大姑拍拍胸口,說:“知道了知道了,我的二姑老太太。我從今天開始,死吃死睡,長成一個大胖子。我長大,對了吧。來呀,二姐,你看這白暗花錦緞,這是我專門給你選的一匹,做一件旗袍正好。你不是最愛穿白色的嗎?還有這米黃色的大綢,你看看呀,做一件罩衣套棉襖正好。胸前綉一個花吧,叫青荷綉就好。”

青荷聽見說到了自己的名字,說差使任務,就看看二小姐的胸脯,說:“我可是只會綉荷葉蓮花,讓虎兒在二小姐這裏畫上,我才會綉啊。”

米家二小姐感覺,青荷打量自己胸脯的眼光令她詫異不舒服,她指點自己身子令她更加不舒服,想想還要讓虎兒在自己胸脯上畫畫,更是以為荒謬絕倫。怒道:“荒唐,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退下!”

青荷趕緊退到一邊,到底技癢,還偷看二小姐的胸脯,白綾子,綉一枝荷花蓮葉,清水芙蓉,天然純潔,很美好啊。

二小姐看着一屋子擺放凌亂的東西,說:“大姑你擺廟會呢,顯擺你們米家有錢嗎?”

“這——,這不是等你來挑選幾樣你喜歡的東西,挑過了,讓他們打包擔回米吉橋家裏去嗎?怎麼啦,就沒有一件能夠如我二姐的法眼?”大姑委屈,她是真心實意要想送二姐一點東西的,買的時候特別留意二姐的愛好。她是受命於老爺,說新房子快要修好了,新房子那邊的簾帳幕幃擺設裝飾需要的東西,也得進城來採購一些。崇尚簡單適用,但也不要太寒酸,和我們家大姑身份相匹配就好。

二小姐站在奼紫嫣紅的綾羅錦繡中,四下放眼看過,轉身走了。說:“打包帶回去吧,我不要什麼。”

大姑緊跟着。

米甫臣緊跟着。

大姑見米甫臣緊皺眉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滿懷的失落,怒火就沖他發泄出來:“你那麼苦大仇深的幹什麼?我不能買這麼些東西嗎?”

米甫臣是為他尊敬的白老師的死訊而悲傷,為那些冤死在余保利和軍警槍口下的無辜生命而憤怒。他就是從那事件里出不來啊。被大姑,被三小姐訓斥,很自然的就站下垂手侍立,說:“我,我不敢。”想想,自己現在是大爺啊,管着祠堂和老爺長房的賬目,知道現在能夠收回來的錢,馬上就發出去了。賬目上反應,現錢最多也就是二三百元錢現金。這麼些東西買回來了,是要自己馬上去給人家付錢結賬啊,這可是上千的大洋,他哪有這麼多錢啊?就說:“大姑,你也知道,屋裏正收屯穀子,沒有這麼多錢來買這些不着急的東西。”

大姑一昂頭,說:“不要你管,我帶着錢進城來的。老九你把你擔的那擔子打開,讓大爺看看。”

叫老九的拉下蓋在他擔進城裏的擔子上蓋着的包袱皮,下面是一封封銀元。

大姑說:“這是兩千元,夠了吧?吃過午飯,你就一家一家去付賬吧。”

米甫臣張口結舌。為了收屯穀子,籌集現錢,他最近焦頭爛額。不知道原來屋裏還有兩千塊錢這麼多啊。“你哪來這麽多錢,是你的私房錢嗎?”

大姑得意的笑笑,沒有說話。

米甫臣追問道:“是不是你告訴我呀。為了籌集錢,這麼多天,老爺催促太太着急,我都恨不得插一個草圈兒到人市上把我賣了。你有錢借我緩解一手多好啊。”

大姑到底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悄悄給米甫臣說:“這是老爺的私房錢。不要讓太太知道的。借出來緩解一手,生意上錢出來了,要如數還他的。”

大姑沒有錢,老爺也沒有錢。家裏的錢都是太太管,進出都有賬目的。

二小姐在前面走,就像背後長着眼睛一樣,說:“說什麼悄悄話呢,在二姐面前表演你們恩愛嗎?”進屋,在堂屋正座坐下,看着米甫臣大姑。

大姑說:“我才不跟他恩愛呢。就像二姐,你和姐夫就不在我們面前表演恩愛不是嗎?”

二小姐長嘆一聲,說:“我們是不同的。”稍頃,又說:“其實,你們不應該帶錢進城來。余保利要還家裏錢,準備了兩千元。雜七雜八的也沒有收拾好。虎兒,你等一會兒就拿這錢去結賬吧。”二小姐叫彩雲打開一個錢箱子,裏面裝着滿滿的,都是大洋。

米甫臣看了,高興啊。說:“這下好了,不差錢了。”

二小姐笑笑。笑老爺慧眼識人,這個虎兒真的成了老爺的有力臂助,立坐行走都在為了家事,為老爺操心籌謀。

米甫臣感覺二姐笑得曖昧,說:“二姐你笑什麼?是真的啊。這一段時間,為了籌集現錢收購穀子,真的把我愁死了累壞了。糧食市場穀子是一天一個價,每天都要漲幾分。早一天把我們屯糧的倉庫收滿,就少給幾十、甚至幾百大洋啊。”

二小姐仍然笑,她是不知道外面的什麼糧食價格的,不管也不操心。余家有田地收租吃利,余保利每個月有俸祿有外水交給她。她笑,是高興,高興虎兒的成長,老爺得人。虎兒很好,真的很好啊!

“是真的啊,二姐,今年麥收以後一直天旱不雨,很多地方的田裏都沒有插秧。到了七月二十五那天,又下了一場冰雹,把剩餘不多的眼看就要到手的收成,全打進了泥巴里。這是大災之年啊。老爺早就安排了今年要大量收購穀子,囤積起來。到明年正二三月,賣一份好價錢。”

二小姐見米甫臣都急了,點頭說:“是,是啊。是我們不當家不知道鹽米貴。”

大姑說:“什麽呀,虎兒就是,一見了錢就俗了,眼睛裏嘴巴里看見的說出來的全都是錢,詩詞歌賦,道德文章一句也沒有了。就不是原來那個高標清潔遺世獨立的虎兒,純粹就是一個土老財,一個奸商了。”

二小姐搖頭,說:“我們的虎兒長大了。三妹啊,老爺得人,你終身有靠啊。虎兒的肩膀能夠承擔你的沉重了。”

大姑雖然那樣說米甫臣,其實心裏知道,二姐說的才是正道理。虎兒,成了自己的丈夫米甫臣,長大了,成了一個大丈夫。自己終身有所依靠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她高興的呢?她有些陶醉,醉眼迷離的看着,欣賞着虎兒。看那平直的肩膀,那就是承擔自己承擔家族重擔的力量;看那寬厚健壯的胸脯,那就是自己終身依靠的大山啊。看着,看見米甫臣眼神逐漸變了,變得悲憤,激昂,甚至有一點恐慌了。問:“虎兒,怎麼啦?”

米甫臣一直看着那裝大洋的錢箱子,看着,眼前就浮現出警察局裏賄賂余保利的吳林勇,就想到冤枉被抓的吳林國出獄以後,會有一個更加冤枉的不知道是誰,會被冤殺!就是因為那些錢啊;就想到了富樂山冤死的十九條人命,和監獄裏關着,馬上就要綁赴刑場,被冤枉殺死的另外十九條人命,也是這些錢啊;還有,就是倒在血泊中的,他最尊敬的白老師。那些錢骯髒血腥,有冤魂在那裏吶喊啊!說:“大姑,我們白老師,她死了。”

“什麼?!!怎麼回事啊,怎麼好不端的,白老師就死了呢?”大姑大驚,太意外了。猛然聽見,心驚膽顫啊。

米甫臣哀怨的看着二姐,他沒有那毅力精神,把那悲慘的情形給大姑複述。

二小姐無奈,只好再次把白如雲白老師被29軍軍法處抓捕打死的經過,給大姑說了一遍,強調,她一個女孩子,成天高呼着打到軍閥,那些軍長師長團長軍爺,都是軍閥啊。一個女孩子,手無縛雞之力,能打倒誰呀?說:“哎,虎兒,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就是老爺教導我們的。”

米甫臣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不是這句,很文縐縐的。”

米甫臣想想,說:“子曰:苛政猛於虎。”

“不是不是,那什麼病從口入的。”

“病從口入,一開口則百川灌不滿;禍從口出,一說出則萬馬追不回。”

“對呀。就是這句。白老師,一個好人啊,她怎麼就不明白,身逢亂世,一個女孩兒,純良百姓,應該循規蹈矩謹言慎行呢?”

米甫臣不服啊,大聲吼道:“萇弘化碧,六月飛雪。長夜難明,千古奇冤啊!”

大姑痛哭流涕。說:“虎兒,我們去白老師墳上看看吧,化一些紙錢香燭寄託哀思。”

二小姐阻止,說:“等一等吧,軍隊還守着呢,要抓白老師的同黨。”

米甫臣說:“我要去,讓他們把我抓起來好了,讓他們殺了我好了!”

二小姐苦笑,說:“虎兒,剛剛誇獎你長大了懂事了。怎麽會又這樣任性妄為意氣用事呢?死者長逝,活着的人,就是為了她能夠得到我們久遠的祭奠懷念,我們也應該好好活着啊。何必要拿起雞蛋去碰石頭呢?”

大姑悲憤,但想想二姐的話,也不無道理。心很痛,無法鎮止。想想,找到一個另外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說:“二姐,醜女子,就是楊么姑他們家那個——”

二小姐點頭,說:“啊,我知道,看見過的。她怎麼啦?”扭頭問怎麼還不開飯。

彩雲說等先生回來,他到縣衙門去提交報告去了,說要回來陪大爺喝酒的。

二小姐說他到了縣衙門,看見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還會回來吃飯嗎,早就去喝爛酒去了。開飯,大姑大爺餓了,不等他了。

再回頭看着大姑,聽她講話。

“我,我說什麼啦?”大姑有一點恍惚。

二小姐笑着提醒說:“醜女子,楊么姑他們家那個。你想什麼呢,開口忘詞兒。”

大姑想想說:“哦,對,就是那個醜女子,給楊么姑撿了一個女兒。”

“撿了一個女兒?!!”二小姐驚奇,他們那麼窮,撿一個女兒,怎麼養活啊。問:“多大了?”

“我以為吧,和二姐的余遠偉差不多大。聽叫花子頭兒金討口說,可能有半歲了。”

“才半歲啊?”

大姑點點頭。無比神往的說:“那女孩兒真可愛,尤其是那雙眼睛,清亮得啊,真是纖塵不染,我見尤憐。楊么姑看來很不高興,不要那女孩兒。我想——”

二小姐阻止她再說,說:“你休想!大姑你想什麼呢?嬰兒嗎,眼睛不都是那麼清澈,沒有被銀錢銅臭污染,沒有被權勢得失扭曲。你想,就好好看看我兒子的眼睛。”

大姑堅持把自己的意思說完:“我想,楊么姑不要,我就收養她。你讓我看偉兒的眼睛,我收養偉兒,行嗎?”

二小姐見飯擺好了,招呼拿一瓶洋酒來。一人一大杯滿上,請大姑大爺吃飯喝酒,說:“那我可是做不了主的,你也做不了主啊。想,趕緊的生一個啊。”就看着米甫臣,莞爾一笑。

米甫臣感覺了,和大姑對視一眼,一起緋紅了臉。說:“不勞二姐惦記,我們一直很努力。”

三個人一起大笑,連身後侍候的青荷青草,彩雲青雲紫雲紅雲,也相對捂嘴偷笑。

二小姐擔心的說:“那麼小的嬰兒,要吃奶,醜女子可怎麼養活呀?”

大姑說:“我看見醜女子就是這樣嚼細了飯,給嬰兒吐到她嘴裏喂她。”嘴裏正嚼食物,要給大家表演,拉拉米甫臣,感覺不妥,拉過青荷,就要把嘴裏咀嚼的東西吐到她嘴裏。做樣子的。

青荷大叫:“哎呀,三小姐,三小姐別呀,你要嗎殺了我吧!”

二小姐也是苦笑說:“三妹三小姐,你幹什麼?真是小孩子嗎?惡不噁心啊?你要不要我們吃飯了?”

大姑只是覺得醜女子給那嬰兒喂飯很有趣,不是經常能看見的情景,所以表演給大家看看。大家都覺得噁心,也就沒有在繼續表演了,坐下來,剛拿起筷子要夾菜。心裏一陣煩惡一陣抽搐,趕緊捂着嘴巴,跑到外面去,把剛才吃的,連早晨吃的東西都噁心嘔吐出來了。

一眾丫頭老媽子,嚇得手忙腳亂,拿毛巾舀漱口水,青荷捶背青草撫胸。好一陣侍候,大姑才止住了嘔吐,站起身。沒想到青荷一眼看見地上的污穢,想到剛才差一點三小姐就把這些吐到自己嘴裏了,禁不住哇的一聲,一股污穢從嘴裏噴薄而出。這又引得大姑無法忍受繼續嘔吐,直到肚子裏什麼也沒有,吐出的全是黃色的膽汁了。說:“二姐,二姐啊,怎麼辦啊,我要死了你管管我呀。”

二小姐不敢看這邊,哭笑不得道:“該,都是你自找的,你自己要說那麼噁心的事情。”

“青荷,我不管,這是你引起的。我死了要找你賠!”大姑斥責道。

一眾丫頭大笑,笑過,又神色驟變。死了,怎麼找青荷賠啊?那不是鬼來找人嗎?鬼呀!!

丫頭們心裏想,不敢說出來。

青荷冤枉啊。也不敢說什麼,只有更加賣力的撫拍大姑的背心。

又侍弄一陣,大姑好了,過來坐下吃飯。

二小姐喝一口酒,說:“吃不言睡不語,老爺教導我們的真是有道理。”

大姑馬上反駁說:“別,別呀,這麼快兩個月了,在家裏賠老爺太太吃飯,就是不準說話,都快把人給悶死了。就是盼望着進城裏來,和二姐大家說說笑笑的這樣吃一頓飯。哎,虎兒,你也說話啊。你不是也說食不言睡不語很悶嗎?”

二小姐說:“可是,再不要說什麼噁心的事情了。啊。”

米甫臣說:“那,人家醜女子那也不是什麼令人噁心的行為吧。”

二小姐發怒,說:“教你別說,你還要說。”

米甫臣爭辯說:“本來嘛,羊有跪乳之德烏有反哺之義。烏鴉哺喂幼崽,反哺,都是這個動作。那是很高尚慈愛的行為,只是大姑和青荷,刻意模仿表演,才弄得那麼令人噁心的。”

大姑聽了不依說:“虎兒你什麼意思嘛,罵我呢?我真的令你噁心了嗎?”

米甫臣說:“是令你自己噁心了,不是嗎?你看見醜女子哺喂嬰兒的時候噁心了嗎?你當時想到的是什麼?”

大姑想,眼淚都出來了,說:“愛。我們都是這樣,被媽媽哺養長大的。那時,我真的沒有一點噁心啊。”

米甫臣說:“相比較真實生活,所有的表演都是令人噁心的!”

二小姐莞爾,說:“絕對真理!”

大姑批道:“最正確的廢話。”

米甫臣不着聲了。他看見二小姐的寵物,家裏的那隻波斯貓,在一邊望着它的主人二小姐。扭頭問紫云:“就是這隻貓,偷的魚吧?”

紫雲說:“是啊。”

米甫臣用筷子狠狠地在波斯貓頭上敲了一記。貓付痛,跳開,怒視打它的米甫臣,猙獰的張牙舞爪,要撲過來咬他。

二小姐不滿,說:“虎兒你瘋了嗎,打我貓幹什麼?”

米甫臣指點着貓憤怒的說:“它是貓,不抓耗子,還要偷魚吃。就是比耗子還壞的東西!就像余保利他們,軍警,不去剿匪,禍害百姓,就是比土匪還要壞的東西啊!”

二小姐哭笑不得。她也隱約知道一些這次剿匪的內幕,也覺得余保利很荒唐。他就是那麼一個荒唐的人。說:“對余保利有氣,你打余保利去。打我貓幹什麼?”

米甫臣指着桌子上的糖醋脆皮魚,說:“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我懷疑,這魚上面的殘缺,就是拜它所賜!”

大姑正吃魚,扭頭看看紫雲。紫雲只道是問魚是不是被貓偷吃過,就點點頭。大姑噁心,怎麼吃了貓曾經吃過的魚呀?連忙跑出去,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

二小姐說:“虎兒啊,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嗎?”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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