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之番外(三)

76.之番外(三)

攜手醉紅塵之晉江獨家發表鹿塵忍俊不禁,提起裙擺緩緩走了進去。與蕭雲溪描述的一致,這裏的氛圍很好,整體佈置是以吧枱為中心,四周擺放了十餘張可供兩人面對面坐的小桌子。乍一看過去,空間未免顯得狹窄局促,可是繞到吧枱後面,那裏還設有自助餐區、沙發卡座和迷你舞台。

調酒師技術精湛,拋瓶、搖瓶,舉手投足瀟洒而不花哨,吸引所有人的視線。音樂聲若有若無地流淌在空氣中,客人或坐或站,笑着聊着,狀態都很隨意。在這樣的環境中,人不知不覺就會卸下疲憊,放鬆身心。

鹿塵輕聲感嘆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簡直是我理想中的酒吧!”

蕭雲溪攬過她,“走,帶你去我最喜歡的位子,順便請老闆親自為咱們調兩杯好喝的雞尾酒。”

落座后,鹿塵拿起赤橙黃綠四色漸變的楓葉形杯墊,迎着桌子上方的燈光照了照,便放回原處。她打量着酒吧里的裝潢,沒有牛骨輪胎漁網之類的奇異飾物,燈光也是柔和溫暖的,角落裏的留聲機平添懷舊的格調,整體設計頗具復古文藝范兒,那麼店名里的“風”出自何處?

鹿塵自言自語,“哪兒有風的影子?”

“我在這裏!”展南風推着雙層餐車走到他倆就座的桌旁,“上菜了——土豆泥和蔬菜沙拉是新鮮製作的,雞翅在微波爐加熱過了,培根芝士蘑菇焗飯是我店即將推出的正餐食譜,你們二位當回小白鼠,吃過之後給我提提意見。”

“有勞了,老哥。”蕭雲溪拱手道謝,“我今兒就吃霸王餐了啊!”

展南風笑道:“喲嗬,大畫家不帶這麼客氣的。開業那會兒你不是送我兩幅畫嘛,我可是知道行情,一張畫拿出去拍賣都能到六位數,更何況兩張?所以你千萬別跟我見外。你們先吃着,我待會兒送水果拼盤來。”

蕭雲溪轉向鹿塵,卻發覺她對琳琅滿目的美食視若無睹,注意力完全被那個超大號酒杯吸引過去了。杯中淡金色的酒充滿了細密氣泡,散發著淡淡的果香味。他把酒杯推到她面前,“風老闆送的香檳,適合女士飲用,嘗嘗。”

鹿塵愁上眉頭,1000毫升的容量,如果喝光這一杯,估計連爬着回住處的力氣都沒有了……即便香檳的度數很低,它也不是碳酸飲料。在木嶺鎮的時候,她醉的最厲害的一次,也只是稀里糊塗地爬到陳家的桂樹上摘月亮,現在看着這杯酒,就已頭昏腦漲了。她盯着杯子發獃,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進退兩難之時,簡直有如神助,手機響了。洛雪初的號碼在屏幕上閃爍。

“我得接個電話。”鹿塵指指餐盤,對蕭雲溪說,“你先吃,看着味道很不錯,別放涼了。”她遠遠離開桌子一大段距離去接電話,“洛姐姐?”

蕭雲溪起身,從吧枱要來幾個深碗,將雞翅和焗飯的碟子嚴絲合縫地扣住,暫且這樣為食物保溫。他回首望着鹿塵,希望這杯香檳的主人快些講完電話。或者,幫幫她……他轉轉酒杯,唇邊浮起一縷狡黠的淺笑。

“洛姐姐,我這會兒在酒吧呢。你師叔?對,他帶我來的。”

“我沒事,洛姐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生氣了。對,腳還有點疼,不過崴得不嚴重……這次沒見到洛大師,我心裏挺遺憾的……”

“嗯,我聽你的。下次吧,希望我真的和這個行業有緣分——本來我學的第二個專業都快還給老師了,誰知三年前在嘉木拍賣行那次誤打誤撞,又讓我心心念念地放不下。”

“洛姐姐,我記得大後天預約的時間,你放心,我會準時帶媽媽去的。”

“好,先說到這兒,再見!”

掛機后,鹿塵愁容滿面地踱回座位。洛雪初關切的詢問,不知不覺沖淡了她剛來到酒吧時輕快愜意的喜悅心情。這些天,她的積蓄都付了醫藥費,如今收入來源成了大問題,誰也不願流落街頭三餐不繼,但要找一份稱心如意又薪酬不菲的工作,實在困難……然而當她的目光掠過桌子,瞬間又驚又喜,“酒呢?”

蕭雲溪笑了笑,說:“我給退了。”

“退了?”鹿塵驚訝地睜大眼睛,“倒出來的酒還能退?”

“放心吧,老闆是自己人。”蕭雲溪說,“我記得你念叨過,半夜飲酒第二天頭痛欲裂,再者我得按時服藥,所以必須保持規律作息。再坐一會兒,等聽完夜場最後一首歌,我就送你回去。”

鹿塵調侃道:“你不是要陪我喝個痛快嗎?”

“此一時彼一時,我聽見你講電話了。”蕭雲溪輕輕握住鹿塵手,誠懇地說,“小鹿,如果你遇到難處,一定要告訴我。在Q市,除了我,別人幫不了你的。”

“兄弟,當心話說得太滿,最後做不到打了自己的臉!”展南風的聲音幽幽地飄過來。

“我們的事,你不懂就不要指點,好么?”蕭雲溪皺眉,“老哥,不會是我退了你的酒,你心裏鬱悶就來找茬吧?”

展南風走到桌邊,手中的果盤重重墩在桌子上,看都不看蕭雲溪,只盯着鹿塵,“小女生,你面前的這位,是個情場老手,注意點,別等到傷透了心再後悔!”

鹿塵不知所措地看向蕭雲溪,他卻面色如常,微笑道:“風吧的老闆名不虛傳,果然是個瘋子。剛才還稱兄道弟溫情脈脈,現在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怎麼?孫箐給你多少好處費來詆毀我?!”

“我最深惡痛絕的就是始亂終棄的傢伙——”展南風仍在氣頭上,他指向鹿塵,“才離開孫箐幾天時間,就換了個女朋友?喝酒還偏偏跑我這裏來噁心我?”

鹿塵尷尬地解釋:“我不是他女朋友……”

話音未落,蕭雲溪已起身,繞過桌子在鹿塵身邊坐下,一把摟住她,又重重地吻上來。鹿塵掙脫不得,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展南風拊掌大笑,蕭雲溪才停止這瘋狂的舉動。

鹿塵從缺氧的狀態蘇醒,懵懵地問:“孫箐是誰?”

“她啊,就是個沒眼光的女人,拋棄我兄弟,是她的損失……”展南風對上蕭雲溪的眼神,知趣地笑道,“好吧,激將法果然萬試萬靈。我這就給你們調酒去!”

燈光忽然暗了下來,一襲黑衣的女歌手緩緩步上舞台,哀傷眼神中的迷離,清晰可見。

前奏響起,鹿塵不覺愣了。怎麼可能?這是宋鑠的歌!她望向蕭雲溪,卻發現他正在看她。“只管聽,不提問。”他小聲說,“好好享受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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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回蕩着鹿塵愉快的聲音:“我不是酒鬼,我沒有喝醉!”

蕭雲溪借後視鏡看看後排座,鹿塵繫着安全帶還不老實,先是扭來扭去,而後猛地伸展雙臂,做了好幾個古怪的動作。

微醉的狀態會讓人很舒服,但她這是酩酊大醉——蕭雲溪無奈地搖頭,不該任由她喝掉展南風送過來的所有的酒,香檳、紅酒、雞尾酒,還有度數極高的伏特加……本來請歌手演唱宋鑠原創的歌曲,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成了她醉酒的導火索。

駛過珊瑚大道最後一個信號燈,轉彎過後再行駛五百多米,蕭雲溪將車停在了路邊。猶豫了片刻,他打開車門,深深吸口氣,坐進後排座,坐到了鹿塵身邊。

鬢角散亂的頭髮,粘在鹿塵緋紅的臉頰上,她雙眼微閉,睫毛上翹的弧度,自然而美好。此時此刻,這個側顏,蕭雲溪給滿分。

她真是個奇怪的姑娘,美而不自知。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他也知道,貿然表白很可能招來她的反感,但倘若無法緊緊抓牢她,一切將毫無意義。

一陣焦渴感襲來,蕭雲溪情不自禁地俯身,親吻鹿塵的額頭和臉頰。她支吾一聲,怕癢似的抬起手揮舞兩下,又無意識地扯了扯領口。

木嶺鎮強烈的紫外線晒黑了鹿塵的臉和手臂,胸口那裏仍是白皙的膚色。蕭雲溪趕忙避開視線,心砰砰亂跳,他想趕快下車去透透氣,卻被她拽住了衣角。

“你要去哪兒?”

母親婚後不久,繼父生病住了院,鹿塵跑前跑后,出了不少力。繼父深受感動,承諾會幫鹿塵安排出國深造學習,她婉拒了。繼父養病期間,姐姐簡若愚協助他管理簡氏企業。母親建議鹿塵去公司里謀個基層崗位,但也被她拒絕了。

她深知這一切與自己毫無關係,所以,她要做最想做的事情——重新組建一支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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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是鹿塵出生長大的故鄉,這裏留存着她很多美好的回憶。高二的時候,她幾乎被高強度的題海戰術憋瘋了,卻因住校生沒有假條不能隨意出校,她只好在校園裏到處亂轉,釋放心理壓力。某日寢室熄燈前她溜出去放風,無意中聽到學校琴房有人練歌。她佇立門外,聽得入了神,直到晚自習下課鈴響,她都沒有挪動半步。

就這樣,她認識了未知樂隊主唱宋鑠,一個才華橫溢的文科生。他唱作俱佳,小小年紀就有大將風範,從初中起就開始組樂隊,一直保持着對音樂痴迷的熱愛。兩人成了好友不久,宋鑠就邀請鹿塵加入他們的樂隊。

“不行!我連敲三角鈴都找不準節奏……”鹿塵很清楚自己的水平。

“沒關係,誰都不是一口飯吃成胖子的。”宋鑠說,“每天晚自習之後就寢之前,咱們騰出半小時學習基本樂理知識,你這麼聰明,十天肯定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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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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