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居然還買自己的周邊
“FuckyamoneyIdon’tcareaboutitatall.”
去你妹的錢，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說的真好，好感人。
瑪妮正在地鐵上看劇，耳機里傳來女人對着男主角的歇斯底里，這個劇說的是才華橫溢的男主角經過一系列的努力之後成功搶了老闆的公司、房子、車子、老婆，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風韻猶存的老闆妻子擅長利用男主角的野心而迫使他殺掉董事會的人，而男主角又心心念念着他的青梅，而這朵青梅剛剛就對拿着銀.行卡的男主角喊出這麼一句話。
嗯……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其實是個懸疑推理劇，男主角的青梅是新上任的警察。
瑪妮正沉迷劇集無法自拔，沒注意到身邊還坐着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傢伙，儘管瑪妮身邊的人都在往她旁邊看，但她本人卻根本沒往旁邊掃一眼。
“媽媽，那個人為什麼把臉也蒙起來了？”小女孩兒低聲問她的母親，“他是蜘蛛俠嗎，媽媽？”
小女孩兒的母親把她往懷裏攏了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被無數次認成蜘蛛俠的死侍先生已經對這種誤會徹底免疫了，冷漠地翻了個白眼，視線再次瞥向旁邊低頭一心看劇的瑪妮。
這隻招財貓居然喜歡這種狗血劇情？
韋德嗤笑一聲，還真是傻不拉幾的招財貓。
她縮在人群中，看上去不那麼顯眼，尤其是低着頭的時候，只能看到光潔飽滿的額頭以及濃密的睫毛，誰能想到這傢伙能招財呢，韋德心想。
然後他發現瑪妮動了動，大拇指從袖子裏探出來，乾淨的指甲透着粉，輕輕點了點屏幕，韋德低下頭，發現她在這一幕點了暫停。
鏡頭停留在女主角悲傷的臉上，下面的台詞是——
“Dominique,therearesomethingmorepreciousthanmoneybetweenus.”
多米尼克，我們之間有比金錢更珍貴的東西。
瑪妮在這個鏡頭上停了一會兒，接着韋德聽見她低聲罵了一句”bull**”，接着就繼續讓視頻播下去了，韋德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心中感慨萬千。
有錢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有人喜歡就不錯了，居然還在乎對方是不是為了錢？他們絕對無法理解醜人面對的世界是什麼樣。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地鐵報了一站的站名，瑪妮這才關上了手機起身準備下車，韋德正準備跟上，卻看見她猛地回過頭，然後鬆了口氣，拎起旁邊的一袋東西才下了車。
韋德飛快地往裏面看了一眼，接着嘴角抽搐，她去人家家裏拜訪居然帶這個？
韋德悠悠閑閑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靈敏地往地面上走，琢磨半天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瑪妮會帶這玩意兒了，畢竟對方已經八十幾歲了。
史蒂夫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瑪妮手裏拎着的東西時，同樣心情很複雜。
他知道自己是跨了幾十年來到現代的，她沒必要這麼明顯地提醒他吧。
“你帶了——”隊長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水果？”
“是的，”瑪妮撓了撓後腦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帶點什麼東西，但是托尼說來拜訪長輩不可以空着手，不如帶點你們時代的東西吧。”
“拜訪長輩”、“你們的時代”兩個詞宛如兩把利刃狠狠戳進史蒂夫的心臟，但他還是得保持微笑：“哦，哈哈，謝謝。”
“不客氣，”瑪妮誠摯地說，“你喜歡就好，我下次會試着帶點鮮花過來。”
“……謝謝。”
史蒂夫默默道謝。
這他還能說什麼，難道說自己被這位瑪妮小姐無意間的用詞給狠狠傷害了？
瑪妮進了史蒂夫的公寓，在對面樓層的韋德這才收回望遠鏡，嘴裏還在嚼着口香糖，而他身後是被綁在沙發上的戶主。
“哦，蛇果……”
史蒂夫從她帶來的袋子裏拿出了兩顆紅紅的蛇果，然後走進了廚房，水流沖洗的聲音隨即響起，瑪妮則在客廳坐着，順便四下打量了一下，史蒂夫的房間看上去……呃，很正常。
瑪妮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難道期待看到一個大盾牌或者一套美國隊長的制服嗎？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瑪妮心想，托尼就喜歡把戰甲放在實驗室左側的展覽台上，他自己還時不時換上戰甲臭美一番，瑪妮還以為他們復仇者的日常就是沒事在家換上制服臭美呢。
看來只是托尼本人不太正常而已。
史蒂夫走過來，把蛇果遞到她面前，瑪妮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地接過蛇果，然後輕輕咬了一口。
史蒂夫溫和地問：“怎麼，剛剛在想什麼？”
瑪妮眨眨眼，然後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家很正常。”
史蒂夫感覺自己的笑容要掛不住，但還是強笑道：“怎麼，你以為我會把家裏放個留聲機什麼的？”
瑪妮一臉詫異，滿臉的你怎麼猜得到！
史蒂夫覺得自己再次被傷害了。
睡上這麼久又不是他樂意的，為什麼好像在她心裏自己是個不懂變通的老頑固？
史蒂夫心想，這天聊不下去了，雖然之前斯塔克提前跟他打過招呼，說這位瑪妮·多勒小姐極其崇拜他，並且非常嚮往美國隊長的堅強勇敢，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法在瑪妮面前再堅強了。
因為隨時她都會捅人一刀。
瑪妮似乎想到了什麼，興緻勃勃地問：“隊長，你最近撿錢了嗎？”
她這個話雖然問的沒頭沒腦，但史蒂夫立刻想到了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瑪妮曾經祝福他撿錢，接着他就莫名和錢結了緣，時不時就撿到紙幣——雖然都是不怎麼誇張的數額，都是一美元或者五美元，但是積攢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額。
隊長表情有些困惑：“瑪妮，呃……我想問，你是有什麼奇怪的計劃嗎？比如說故意在我家附近放着鈔票等我去撿之類的。”
“看來你確實撿到錢了，那我就放心了，”瑪妮卻先鬆了口氣，然後才說，“其實那不是我放的，而是因為隊長你的運氣比較好。”
瑪妮肯定道：“因為隊長你是個好人啊！”
莫名被發了好人卡的史蒂夫感覺有些哭笑不得：“謝謝你，瑪妮，不過我還以為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畢竟上次你那麼和我說完之後，我就開始撿錢。”
史蒂夫轉身走到餐桌對面的柜子前，然後打開了其中的一個櫃門，從中拿出了一個……呃，存錢罐。
瑪妮看着那個鐵質存錢罐，側面還有一個盾的花紋，看上去像是路邊攤的便宜貨。
什麼鬼，美隊的劣質周邊嗎？
不，重點是，原來你也買自己的周邊嗎？
瑪妮頓時覺得隊長的人設有點崩。
史蒂夫立刻從她微妙的眼神中反應出什麼，然後解釋道：“不，這不是我買的，這是我對門的鄰居——她看我每天撿錢，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就順便給我帶了一個存錢罐。”
瑪妮頓時心裏不是滋味，懊惱道：“大意了，居然忘記了存錢的問題——隊長，你需要我給你買個錢包嗎？”
瑪妮端着拳頭翹起大拇指，露出一個睿智的眼神：“帶着你的盾的花紋的那種。”
史蒂夫終於沒忍住扶額：“……不用了，謝謝。”
瑪妮小臉一垮，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
於是斯塔克的話立刻迴響在史蒂夫的腦中——“瑪妮特別崇拜你，總希望為你做點什麼事情”。
耿直的史蒂夫想起斯塔克一家給他的照顧，頓時軟了心：“呃，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給我一個帶着盾的，可以是別的花紋。”
瑪妮抬起頭，先是愣了愣，然後眼中熠熠生輝：“那像這樣的行不行——”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嫩黃色的錢包右下角有一個靠着盾打盹兒的Q版美隊。
“……”
史蒂夫覺得回報斯塔克家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再說。
大概是瑪妮的審美真的有毒，總之隊長那一瞬間拒絕的表情還是讓瑪妮意識到了買錢包不是個好主意，她只好憾然放棄這碼事。
不過插科打諢過後，瑪妮發現她和隊長之間的氣氛好了不少。
“聽斯塔克說你很喜歡我？”史蒂夫決定聊聊別的，“怎麼回事，就憑着漫畫書？”
瑪妮頓時不高興了：“別這樣小瞧漫畫書，如果讓我選擇到博物館參觀還是看漫畫書，我肯定選擇漫畫書——當然，我也去過博物館參觀過。”
瑪妮小聲地補上一句，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眼睛一亮：“隊長，我們去漫畫書店裏看看你的書怎麼樣？”
史蒂夫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你說我們去哪裏？”
“漫畫書店！”瑪妮堅定地說，“托尼也告訴我，你現在需要多去活潑的地方走走，好幫助脫節的你儘快進入我們之中。”
史蒂夫好想拒絕，因為瑪妮·多勒小姐一直在言語傷害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是老古董了，下一題。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