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這她當然知道啦

86 這她當然知道啦

趙政這麼說便是應下了。

董慈也沒多大野心,東臨書舍在東邊,那她在西邊買一塊地,開一小間清幽雅緻的女子書舍就是了,先來書舍試試水,學宮在後一些。

趙政讓她去找秦鳴領錢,董慈搖頭拒絕了,她手裏有的是錢,一間書舍這點花銷當真不夠看的。

董慈想到東臨書舍和學宮,倒是笑眯眯地朝趙政道,“東臨書舍和學宮花銷不小,養着不容易,阿政你現在這麼窮,我是有錢人,要是沒錢了餓肚子了,儘管告訴我,我養你呀,哈哈……”

這是什麼話。

趙政失笑,低頭看着懷裏眉飛色舞的人,知道她心情好,倒也沒掃她的興,就這麼聽着她胡鬧,偶爾也應一聲。

趙政素來不好玩樂,董慈不想去長堤,兩人便打算回咸陽宮,回宮去用晚膳,時間剛剛好。

臨近宮門,馬車還沒停下來,董慈就聽見了馬蹄聲越來越近,車夫勒令了馬車,董慈和趙政剛下來,前面不遠處果然是成蟜。

成蟜見是他們兩個,驚喜地勒停了馬,旁邊還有一騎一人,也是個少年人,董慈不認識。

但能和成蟜一起在咸陽宮門外縱馬的,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公子。

兩人雙雙下馬,行了禮成蟜便抱怨道,“王兄倒是逍遙自在,去哪也不與宮人們說一聲,害得我和蒙恬好找,王嫂有空么?”

董慈點點頭,成蟜和她因着有小時候‘同生共死’的友誼在,又加上他跟小時候一樣,三五天就來趙政跟前王兄王兄的晃,兩人見得多,關係一直也不錯,倒是蒙恬,董慈還當真是頭一次得見這未來征戰北疆威震匈奴,威名赫赫又對趙政死心塌地的大將軍。

十五六歲的少年人一身簡潔利落的武將裝扮,樣貌英俊,看起來英氣勃勃身姿挺拔,完全繼承了蒙驁戰神英武的風姿,當然旁邊的成蟜也不差,五官雖說和趙政有五分相像,但鮮衣怒馬恣意瀟洒,和趙政截然不同,乍一看誰也不會當他們兩個是兄弟。

兩人打着以武會友的旗號在咸陽城裏橫行霸道,把朝臣都打來他這告狀了,想來下手不輕,趙政開口道,“街道上無因由妄自縱馬橫行,每人自去國尉府上交兩匹戰馬兩副盾牌,完了將兵法十三篇抄錄一遍,明日天黑之前送來宮裏,我親自給你們查閱。”

抄個兵書對蒙恬來說小事一件,倒是成蟜愁眉苦臉,忍不住朝董慈投了求救的目光。

趙政教育孩子,董慈是不會插手的,只忍笑道,“成蟜你找我什麼事?”

成蟜朝旁邊的蒙恬指了指道,“是蒙恬找你,他說有事想請教你……”成蟜說著笑得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神采飛揚,“阿慈我還給你帶了梨花酒,酒肆里最新出的,給興平了,阿慈你記得嘗嘗。”

成蟜獻寶一樣,董慈聽着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梨花酒其實是果酒,董毅釀的,酒勁溫和,口味清甜,梨花馥香,聽說是董毅專門為女子釀造的。

董毅知道她不好酒,連送都沒往她這邊送,董慈也只是聽說過,聽起來跟以前的葡萄酒差不多。

成蟜有了好吃的好玩總想着她,董慈索性道,“我和阿政還沒用飯食,你們若是還未曾用過,不如回宮一起用完飯食再回去,投桃報李,我請你喝蘭陵酒便是。”

成蟜自是樂意之極,將手裏的馬鞭扔給旁邊候着的僕從,拉了蒙恬便往宮裏走,走前還樂呵呵朝趙政似模似樣地行禮作揖道,“那弟弟我就和蒙恬先進去了,不打擾王兄和阿慈,哈哈……”

少年人來去一陣風,帶出的都是年輕和朝氣,哪裏像她和趙政,這四平八穩的步伐,跟老頭老太太似的,董慈感慨了一聲,拉了下看着成蟜頭疼的趙政,低聲道,“阿政,兵法上的事我是紙上談兵,待會兒蒙恬當真請教我,阿政你來答罷。”

領兵作戰最是忌諱紙上談兵,這方面董慈還真怕誤人子弟。

趙政卻搖頭道,“只怕是旁的事,領兵打仗的事他不會來問你。”

蒙家是武將世家,有蒙驁蒙武在,哪裏用得着問她,董慈覺得有道理,便也沒再說什麼。

蒙恬問的果然是旁的事。

幾人才在書房坐下來,蒙恬就拿出兩隻毛筆遞了過來,董慈愣神過後就有些想笑,史書上還當真有記載過蒙恬造筆的事,但毛筆顯然是新石器時期就有了,董慈一直只當是謠傳,沒想到堂堂大將軍蒙恬當真研究過這個。

蒙恬身上有着武將的大氣和爽朗,說話也單刀直入,也如成蟜一般稱呼董慈為兄嫂,“臣弟發現用狼毛做出來的筆更好使,只是狼毛圓滑纖細,筆桿線捆不住,掉得厲害,筆也不耐用,兄嫂看看可有旁的法子……”

辦法董慈自然有。

董慈接過蒙恬改良過的毛筆看了看,毛應該是黃鼠狼的毛,筆身筆直,筆桿的一頭鏤空了,筆毛塞在裏面,比起開成四片又用線把毛裹在一起,已經是一大進步了,其中一隻用的還是竹子,只是就像他說的,這麼用手在上面一抹,絨毛也能掉下來一層來。

是膠的問題。

董慈掰着看了看,大體上明白了,蒙恬用漿糊或者是糯米汁做粘結劑,沾了墨沾了水,自然容易脫落了。

這件事來找她倒真是找對了,她搞竹簡修復的,自然知道什麼膠好用。

董慈朝幾人說了聲稍等,起身回寢宮拿了個瓷瓶回來,遞給蒙恬道,“拿這個回去試試,這個連木頭都能粘到一起,粘性非常強,放心用好了。要是覺得好用,這東西也好找,用魚鰾制的,用完了隨便找個木匠工,讓他們給你熬得精細點就是了。”

董慈說的是魚鰾膠,這東西其實也不稀奇,因為它是偉大的建築祖師爺魯班大大發明的,到現在也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只是更多的用在黏制傢具上,尋常人不太注意得到了罷了。

蒙恬接過來看了看,他估計是研究得多了,也能看出些門道,當下便欣喜地朝董慈行了個禮,董慈連連擺手,兩人你來我往了兩個回合,等趙政開口制止了他們相互吹噓,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哈哈笑了起來,熟稔親近不少。

秋高氣爽,晚風幽涼,興平把飯食擺在了外面,成蟜叫着要他的蘭陵酒,董慈便讓宮人搬了一壇酒來,幾人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了,成蟜也未等用飯食,給自己和蒙恬倒了一樽,就迫不及待地一樽樽喝起來,小小年紀看起來已經是個老酒鬼了。

蒙恬和成蟜兩個哥倆好喝得起勁,基本都是一飲而盡一口乾了,成蟜還唱着些老秦人的酒歌,蒙恬偶爾也應和兩句,高昂幹練的男聲開闊遼遠,驚得飛鳥四散,卻也豪氣衝天,聽得董慈也想跟着吆喝兩聲,她面前放着成蟜給她帶的一小壇梨花釀,若有若無的梨花香勾得她心裏痒痒的,看成蟜他們喝得很爽的樣子,董慈忍不住看旁邊穩穩用着飯食不為所動的趙政,心說他怎麼不好酒呢!

原先一個成蟜就能把咸陽宮折騰得人仰馬翻,現在加了一個脾性相投的蒙恬,今晚只怕要鬧得房頂都掀了去,趙政看了眼旁邊鼠爪子扒拉在酒罈子上正眼巴巴看着他的董慈,失笑道,“你酒量不行,只許喝一口。”

這她當然知道啦,董慈樂得眉開眼笑,雖說她嚮往成蟜大口喝酒的豪爽勁,但就她這點酒量,再羨慕也只能幹忍者。

趙政把酒罈子拿過來拆了封,倒好了放在董慈面前,惹得旁邊成蟜眼熱,酒勁上來了嚷嚷着也要王兄倒酒,董慈也不跟他們吆喝,兩人喝一樽她就喝一口,最後也不用趙政倒了,自己抱着酒罈子樂呵呵傻笑,儼然一副被瓊漿果釀徹底征服了的模樣。

董慈見趙政看過來,硬要塞一樽給趙政,口裏直道好喝好喝,趙政拿過罈子搖了搖,再一看一臉傻樣的董慈,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示意興平照看好還在那興緻高昂的兩人,一把就將人抱了起來,他信她只喝一口才是蠢透了。

董慈暈叨叨的在趙政胸膛上蹭來蹭去,先是在那誇蒙恬如何神勇如何威名赫赫,接着又說成蟜是個好孩子,說著說著興緻上來了又扒拉着要去找她的酒罈子,蹬手蹬腳動來動去不安分,沒找到就哼哼唧唧地在他肩上又是掐又是捏,完全一副女瘋子的樣子。

這還是方才在台上與士子們講學認真嚴肅的好祭酒么?趙政低聲警告道,“莫要鬧了,再鬧看看下次寡人還給不給你酒喝。”

“哈哈……”董慈哈哈哈笑了起來,腿掛在他的手臂上晃來晃去,口裏噴出的都是酒氣,“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見!”

趙政無話可說。

趙政抱着董慈去了浴池,沐浴也給她鬧得口乾舌燥,若不是憐惜她醉酒了,只怕在浴池裏就要她好看,秉承着君子風範,這才堪堪忍住了,把人抱回了榻上。

趙政原本是這麼打算也準備這麼做的,但董慈沒給他做君子的機會。

董慈洗了澡意識就清醒了許多,只是精神極其亢奮,雙目炯炯,話也特別多,躺在床上也不肯閉眼睡覺,一直哇啦哇啦的說個不停,趙政一開始還有耐心回她兩句,後來忍不住翻身把人壓在身下堵上了她的嘴,累了她自然就肯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菌被工作纏得精盡人亡,抱歉大家~缺了的以後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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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秦朝當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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