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快睡罷,不早了

106 快睡罷,不早了

趙政忙着處理政事,董慈忙着自己的生意。

董毅專門備了個人與董慈聯繫,每隔幾日便會有新的消息和文簡送來,董慈再把按照工期排布的細節設計送過去。

功能,外觀,平面佈置,風水擺佈,排水,防雷接地,內室外山水園林,假山噴泉,事無巨細,保准工匠們拿着這些逐漸深入的羊皮書就把董慈腦子裏的東西還原出來,這之間來回的接洽和溝對就很重要,董毅慢慢的也會派一些行內人過來,這樣有什麼問題還可以當面和董慈商量,再把結果帶回去。

董慈就這麼忙了十來天,她也沒有單獨的住處,每每到了驛館,都是摸進趙小政的房間裏和他一起洗漱一起睡。

董慈每日都記得跟成蟜蒙恬說加強守衛的事,驛館裏裡外外被箍成了鐵桶一樣,保准鳥都飛不進來一隻,臨近雍城一路走來平平安安通暢無阻,沒生什麼事端。

董慈白天耗光了精力,晚上做夢腦子裏都是模型的事,倒下去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秦軍並未停下征伐的腳步,前方戰事吃緊,趙政多半都要和隨行大臣們商討軍務,兩人雖說日日待在一起,但也似乎沒什麼時間工夫能天天膩在一處,直到董慈收到了咸陽送來的第一筆工事款,還有董毅找來的幾個工事的預付款,數額不小,和她的酒肆一年的總和盈利差不多。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董慈的第一桶金,前期投入幾乎把董慈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務揮霍一空,工事一但動起來財物流動量非常大,董慈讓董毅在咸陽城盤了一小棟樓,把她的錢幣金子都儲存在了那裏,董毅刨去接下來工事運作的錢財,統計了一個最終盈利的數量給她。

此行來雍城觀禮的,除了必要的大臣和儀仗、兩宮夏太后華陽太后,長安君成蟜諸侯王爵,還有前來朝賀的燕國、齊國、楚國使節,千百禁軍及將領,一行人安靜有序的入了雍城,光是安頓下來就花了兩天時間,董慈隨趙政住進了雍城王宮,修整一日,明日便是加冠祭祀大典了。

做模型用的木塊和刀具散得案几上到處都是,董慈一大早起來就弄到現在了,若不是咸陽有人來找她送東西,只怕她要弄到天黑為止。

興平進來瞧着上面堆着的半成品小宅院直嘆氣,一邊給她收拾整齊了一邊搖頭道,“姑娘這手藝當真是沒話可說,只是姑娘畢竟是王后了,沒日沒夜的弄這些怎麼行,等回了咸陽,還是跟着老奴學學打理後宮庶務罷。”

這年代董慈做的這些都是匠人手藝,自然比不上開書舍開學宮的好,但董慈現在是兩手一起抓,一來她需要錢,二來想開學宮遍地開花桃李滿天下,沒錢也不行,趙小政打天下打的都是零彙報的錢財糧食,他自己只怕都捉襟見肘,想花錢還是靠自己罷。

今天收到了可觀的盈利,她有點興奮,還真靜不下心來做事了。

董慈跟興平一起收拾,一邊笑道,“我也不需要經常自己動手做這些,就是做個示範給弟子們看看,讓他們知道個規格深度就行,老叔你看看,這宅院看起來還行不。”

這是個等比例宅院模型,纖毫畢現直觀又活靈活現,拿掉屋頂裏面的佈置也精細明了,興平唉唉嘆了兩口氣,憂心忡忡道,“新奇漂亮,好是好,不過姑娘要是肯花這十分之一的心思放在王上身上,老奴就更高興了。”

始皇陛下最近才是沒空搭理她,董慈噗嗤笑出了聲,捏了捏手裏的羊皮紙,朝興平問道,“老叔,阿政他什麼時候回來?”

興平笑了一聲道,“王大人和林大人請王上去了宗廟,也快回來了,姑娘就安心等等罷,這些東西老奴先給姑娘收起來,今晚姑娘就別弄這些了,好好跟王上說說話罷。”

董慈抿抿唇嗯了一聲,等興平出去了就背着手在寢宮裏轉來轉去,想了想又坐下來,抹去了數額,提筆在羊皮紙上將儲金店的名字地址都規規整整寫好了,補了一句提取說明,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末了拔了頭上簪子把印章拿出來蓋了一下,註明了提取人趙政,覺得沒什麼需要補充的了就擱下了筆,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翻,自己倒是先樂了一會兒,又站起來甩着羊皮紙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裏盼着陛下快點來。

他不喜歡她畫的蒼龍圖,這個送給他當成年禮也行,實際,哈哈。

趙政回寢宮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寢宮裏已經點上了燭火油燈,不太亮,但一室寧靜。

董慈一聽見外面宮仆的行禮聲就迎了過去,“阿政,你回來啦!”

董慈精神奕奕跟今日撿到金子一樣,趙政掃了眼被董慈藏在身後的雙手,問道,“事情都做完了么?”

董慈嗯嗯應了一聲,自己先走去里側亮一點的地方,朝趙政道,“阿政,過來。”

她這一臉有寶現有好事的模樣藏也藏不住,趙政心裏失笑,本是打算去架子邊先凈了手再回來,沒想到董慈等不及了過來拉着他幾步就走到了案幾前,“阿政阿政,待會兒再去洗漱。”

趙政便依言在案幾前坐下來,董慈將藏在袖子間的羊皮卷拿出來,推到趙政面前,抿唇笑道,“這個給你,拿去買丹礦,便是修皇陵,也足夠用一久的了。”考古發現地宮內確實存在明顯的汞異常,雖說水銀為河,龍涎為燭,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的說法有些誇張,但在陵墓里灌溉汞由來已久,始皇陛下往裏面灌水銀也沒什麼稀奇的。

丹砂礦提鍊汞,趙政十三歲開始修陵寢,巴清就是最大的丹砂礦石提供商。

趙政鋪開羊皮卷看了一下,裏面寫的東西倒也新奇,數字被塗抹了,上面寫了全部兩個字,趙政雖是不知道這個全部到底是多少,但能買丹礦石,應該不在少數,這估計是董慈最近賺來的錢。

他的王后這是要賺錢給他花么?新鮮。

其實也不是很新鮮,她對他一直揮金如土從不吝嗇,這也不是第一次。

趙政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古怪,想說點什麼,看着董慈眼巴巴看着他滿臉期待的神色,喉嚨又有點干,有話也說不出來。

這點錢當然不夠修皇陵的,這不是剛起步嘛,才開始就賺了這麼一大筆,趙小政應該誇獎她。

董慈有些臉熱,忙按住趙政合上羊皮卷想推過來的龍爪子,表忠心道,“阿政,這可是我賺來的第一筆大錢,多是不夠多,不過我想把它送給你,以後我還會賺更多的!你等着啊!”

董慈說得興緻昂揚信誓旦旦,趙政心裏冒出了一股微微的熱意,不多,但暖洋洋地流遍了四肢百骸。

趙政凝視着面前董慈眉開眼笑的模樣,心裏那股微熱就慢慢變成灼熱火燒,心說往後他得好好看好他的王后,便是這張羊皮卷半兩錢沒有,她這份真心實意、這副面貌和心態,只怕也少有男人能招架得住,她不過隻言片語,他便心潮浮動。

梅州手裏的礦山產的丹砂礦足夠他用了,再者他有的是錢,便是要買,也用不着她在這日夜辛勞夢話里都是工事財物。

道理是一回事,但他心裏又是另外一回事。

趙政壓住想將董慈擁來懷裏狠狠愛她的衝動,伸手在她幼滑的臉上輕捏了一下,指尖灼熱,呷了口案几上的清茶,身體裏的灼熱好歹散了一些,起身道,“你先去休息,我沐浴后還得看會兒相國送來的文簡,去罷,乖一些。”

陛下這模樣可不像開心呀。

董慈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拉住趙政脫口問,“阿政,你不要呀?”

董慈臉上的失望之色藏也藏不住,趙政心裏一滯,低頭在她唇上親吻了一下,又克制地分開了,聲音暗啞地笑道,“要,求之不得,還有么?”

“哈哈。”董慈樂了一聲,忙不迭的點頭道,“還有的,但是剩下的要留做運作資金,以後會更多的!“

賺錢給陛下花雖然只是她想賺錢的目的之一,但萬里長征跨出了第一步,總是讓人高興的。

趙政點頭應了,起身去沐浴洗漱。

董慈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去榻上躺了一會兒睡不着,便抽了卷文簡看了起來,見趙政出來還去架子上翻文書,咧嘴笑了笑便輕輕下了床榻,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背後,伸出手臂攬着他的腰樂呵呵轉到了前面,抱着他微微仰頭道,“阿政,拿人錢財吃人手短,哈哈,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她今日當真不是一般的粘人。

還赤着腳。

趙政索性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放在了榻上,吹了燭火自己也上了榻,擁着她躺下來低聲道,“說罷。”

董慈支起身子,抿抿唇看着趙政定定道,“要是有人無償給你提供礦石財物什麼的,阿政你不許要,知道么?”算是她小肚雞腸耍賴好了,總之她現在能解決這件事,當然要解決這件事了。

董慈壓下心裏的小愧疚,說得信誓旦旦,“你等着了,我會很厲害的。修宮殿修長城賺錢養家在我這都是小事一樁,真的,阿政,哈哈!”

他的王后自知道玉天清的事以後就一直把礦石丹砂掛在嘴邊,他真是想不明白都難,大抵跟她前世的記憶有關,玉天清是什麼人他沒興趣知道,不過董慈這如臨大敵的模樣是真的很可愛……

趙政定定看了董慈一眼,壓下心裏的笑意,雙手枕在腦後,閑閑道,“阿慈你說的莫不是玉天清,寡人便是收了她的孝心,也不會白收的,報還些旁的東西也就是了。”

這混蛋。

董慈被陛下戲謔的目光看得臉上掛不住,手伸進被子裏在趙政腰側擰了一下,氣惱道,“總之我不許,聽見了么?你答不答應?”

趙政已經有接近月余沒碰過她了,被她擰得麻了半邊身子,心說再忍幾天罷,給她合了合胸前散開的裏衣,低聲道,“快睡罷,不早了。”

董慈不依不饒,伸手去掐祖龍陛下的脖子,糾纏不休,“阿政,你說答不答應,不說我就一直鬧你,你今晚就不用睡了。”

“好了好了。”趙政將人攬進懷裏,低聲道,“寡人應了你就是了,快閉上眼睛。”再被她這麼痴纏下去,他是自找苦吃。

董慈得了滿意的答覆,鬆了手哈哈笑出了聲,整個人往下縮了縮縮回了被子裏,在陛下懷裏里挪出個舒服的位子來,唇角彎着弧度,心情很好地道,“那阿政快睡罷,晚安。”

董慈心無掛礙自是一身輕鬆,很快寢宮裏就響起了淺淺均勻的呼吸聲。

趙政緊了緊手臂,下頜在董慈的頭髮上摩挲了兩下,好一會兒了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阿慈,睡著了么,見懷裏的人嗯嗯囈語了一聲便再沒了回應,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家裏親戚鋪床來了耽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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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秦朝當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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