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天
【5】
零君對化妝品一竅不通,最近幾天提出了想給我買一隻眼線筆。
我心說:好啊,當然好。
興奮了一分鐘之後,我陷入了深思,據我對零君的了解,這事的背後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我直戳了當地問:“你知道什麼是眼線筆嗎?”
零君可能也沒了解到事態的嚴峻性,他遲疑了好久,回答:“是畫眉毛的?”
“……”
我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微笑。
不該對這個男人要求過高的。
【6】
零君表面上看起來,帶有讀書人慣有的溫儒。
但實際上,他的佔有欲很強,吃飛來橫醋的能力是一流的。
前幾天,我不過是去親戚的朋友家住了一夜。那家裏,正好有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子養了一隻布偶貓,我愛貓心切,就下手拍了幾張照片。
睡前,聯繫零君,他語氣幽怨地問:“野回來了?”
我聽話音不對,心裏打着小鼓,顫巍巍問:“還沒回來……”
零君冷哼一聲:“那就別回來了。”
我:“……”
估計他又幻想了“我和那位布偶貓小哥哥你儂我儂,兩情相悅逗貓”的畫面。
男人,海底針,真複雜。
【7】
偶爾,也會興起撩一撩零君。
趁他玩LOL打排位的時候,曖昧地朝揚聲器吹吹氣,吸引他的注意力。
“嗯?怎麼了?”零君低低地問。
我露出一個奸滑狡詐的笑容,刻意壓低聲音,說:“我想說一句影響你比賽的話。”
“你說。”他並不抵觸我在他打遊戲的時候出聲打擾。
“我想和你啪啪啪。”
零君那頭急促的敲鍵盤聲馬上熄滅了,隔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了,隨即很蘇地輕笑一聲,說:“你說吧,你是不是敵軍派來擾亂視聽的。這句話太影響了。”
【8】
零君比我純潔,真的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記得有次聊天,他說了句:“我想讓你吃我的……”
我等了好久都沒後文,驚得險些原地炸起。當即發過去一個震驚的表情,以及一串感嘆號。
沒想到零君深藏不露這麼多年,內心這麼粗暴色-情。
半晌,零君才慢悠悠敲了回復:“剛才錯字了,是吃我煮的。你說吧,你想了什麼?”
我心虛,哪還有臉說:“沒……沒想什麼啊。”
【9】
和零君戀愛期間,他的助攻特別多。因為人品很好,情商又高,所以許多人都喜歡零君,包括清一色的補習班老師還有校長。因為是意大利人,所以思想特別開放,常常會為了幫助零君追我,使用一些小花招。
有幾個意大利人老師和我父母比較熟悉,知道我家有門禁,就上門來遊說,帶我去聚會,實際上是轉手把我丟到零君懷裏,還眨眨眼,說:“下次再有這種需要,記得還來找我。”
零君微笑,點點頭。
我在他懷裏瑟瑟發抖:這廝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把這些人給拿下來的?
因為某些家庭原因,我和家人的關係並不好,可以說是惡劣。是以,很多人情世故都是零君在教我,包括各科學業。
他,亦師亦友亦父。
甚至在高中時期,和零君同校的時候,英語老師特意找到零君反饋我成績差。
零君恨鐵不成鋼,硬是給我補課,考了及格。
英語老師一看成績,心滿意足:“肯定是零君給你補的,對不對?”
我的內心:只求你別亂打小報告了,我受不住。
【10】
偶爾,和零君電話的時候,他身邊會有人。
他小侄女驚訝地問:“叔叔,是誰在和你說話呀?”
我屏息以待,覺得這下尷尬了。
零君笑了一聲,和她解釋:“是你阿姨哦。”
【11】
零君媽媽對我和對零君不同。
或許是因為家裏都是男孩子,她又一心想要個女孩子,她對我堪稱溺愛,平時我獨自出門,都會絮絮叨叨問零君半天,擔心我的安危。
某天,我看到零君媽媽加了我的微信,特別詫異地問:“你媽媽怎麼加我了?”
零君愣了一會兒,說:“應該是擔心你一個人在A城,她這兩天一直問我有關你的情況,她很擔心你。不過,你的微信,她是怎麼知道的?”
說到後半段,他的聲音危險起來……
我認真思考了起來——或許我們之間,出現了一個叛徒。
【12】
零君平時口舌並不伶俐,偶爾神來一筆真的能撩到人小腿肚發麻。
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他鄭重其事和我說:“我要你風光嫁給我。”
【13】
偶爾會和零君玩少女心的小遊戲。
有一段時間不知道看了什麼,總之就是魔鬼的契約之類的。
我就豎起小指,湊到零君面前,鄭重其事說:“和我簽訂契約吧。”
零君不置可否,挑眉:“簽下了,你的所有權就歸我了。”
我摸摸下巴,思考了半天,總覺得這是一筆虧本買賣,於是,補充條款:“但是我有附屬條件,你得對我超好。”
“可以。”零君很果斷答應了,這讓我有些難以置信。
我遲疑地和他拉鉤,只聽得他說:“哦,你好像沒看清楚契約的最後一條,附加條件解釋權利歸男方所有。”
我大驚失色,“誒?”
所以,只要他覺得對我好的方面,那就是好咯?
早就料到了,這廝有詐!
【14】
零君從來沒有少女心,我問他如果你喜歡的人喝醉了躺在你的床上,你會怎麼樣?
我滿心期待他會說出一些令人感到羞澀的言論,哪想到,他沉吟一會兒,盯着我,語氣危險地說:“我會揍她。”
我會揍她……
會揍她……
我哇的一聲哭了,我又招誰惹誰了。
【15】
零君也會玩小浪漫。
意大利的冬天太冷了,還沒到十二月就天寒地凍。
一旦我去零君家,就會不脫外面一層褲子,直接往他被窩裏鑽。
零君一邊嫌棄,一邊把我捂嚴實了,緊緊摟到懷裏。
大概是氣氛太過於曖昧了,他突然將被子蓋過我的頭,四周暖氣縈繞,觸目可及之處都是一片黑漆漆的。
零君抵在我臉頰,輕聲開口:“好了,我現在要吃掉你了。”
這樣的感覺太怪異了,我渾身發燙,整個人蜷曲着,瑟瑟發抖:“你是蟲子嗎?”
“蟲子?那你怕嗎?”
我沉默了許久,決定破釜沉舟,一舉掀開被子,高喝:“那就凍死蟲子好了!”
零君也不出聲了,“……”
他一把揪我回來,內心估計在說:好好好,是我輸了,快把被子壓下來,不解風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