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購買比例達到百分之八十即可看新章。“沾到嘴上了。”夜清說道。
看似不經意地伸手,輕輕為她擦去唇邊的水漬,那冰涼的手指卻在柔軟的唇瓣上停留,用指腹輕輕撫摸嘴唇,最後依舊是恍然發現以後,閃電一般地縮回手。
桐幼薇就喜歡看她那副樣子。
明明想要觸碰,卻又無論如何都不肯伸出手的樣子。
即便是由於失神不慎觸碰,當醒悟過來之後,依舊要猛地縮回,彷彿她身上就是一個巨大的滾燙的鐵爐,只要觸碰就會疼痛萬分。
終於,桐幼薇看不下去了,在她再次伸出手的時候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無奈的說:“你想摸哪兒?”
夜清嚇了一跳,拚命地想把手縮回來,怒道:“你放開!”
桐幼薇說:“你這樣磨磨唧唧還一直用一種小女人的眼神偷看我,看得我都煩死了,你想摸哪兒直接說,師父給你摸。”
夜清氣急了,用力掙扎了一下,然而她一手正端着碗,此刻壓根使不上力氣,很心焦地想要擺脫桐幼薇戲弄她的那隻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掙扎不開。
或許是她根本不想掙脫……
好可惡。
明明知道她只是在戲弄自己,卻依舊要被她牽着鼻子走,以至於一點點陷下去……
不想要這樣。
想要佔據主動權。
但是……
夜清咬牙,猛地甩開她的手,低下頭,用陰沉的聲音說:“別再用這種方式對我了,師父。”她抬起眼睛,用無力地眼神看着桐幼薇:“我會當真。”
桐幼薇一手託了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就是認真的啊。”
彷彿被這句話惹怒了,夜清猛地掀翻了手裏的碗,站起來怒道:“我說了不要用這種半吊子的方式挑釁我!”
她咬着牙,看着面前的人,強力壓下去怒火:“你現在身體不舒服,我不和你吵。飯要多吃。”
說完,落寞地轉身,丟下碗筷沉默地離開。
桐幼薇歪了歪腦袋:“你不吃飯了?不吃飯不是好孩子哦。”
夜清並不回答,只默默地走出屋子,摔上了門。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狡猾,也知道你的無情。
所以如果不愛我,就不要用這樣曖昧的方式來接近我,給我誤解,贈我希望。
不要讓我再為你動搖。
夜清站在門邊,手重重地錘在牆上,骨骼發出一聲脆響,原本握住劍刃時留下的傷口再度裂開,流出血來。手上的劇痛讓她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安心——疼痛遮掩了疼痛,帶來暫時的舒適與快感。
終於,疼痛過去之後,因她而起的悸動也漸漸平息,暴風雨過後的海面再度歸於寧謐,她安下心,又走回屋裏,坐在桐幼薇面前,吃飯。
兩個人沉默的吃飯,屋子裏只有筷子觸碰的聲音。
盤子裏還剩下最後一塊藕片,桐幼薇的筷子碰到了夜清的筷子。
於是,閃電一般地,兩個人都縮回了手。
桐幼薇笑眯眯地說:“你想要就直接說嘛,留給你吃留給你吃。怎麼樣,是不是師父對你最好了?”
夜清陰沉着臉說:“你吃。”
桐幼薇愣了一下:“哎?幹嘛這麼凶?”
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我說了,你吃。”
桐幼薇不滿地噘着嘴看她,見她又要掰開自己的嘴把藕片塞進來的趨勢,嚇得立刻撈起那塊藕塞進嘴裏,生怕被這小瘋子又折騰一次。
她沒想到夜清做飯的時候鹽沒攪勻,最後那一塊裏面正裹着一大塊鹽巴,齁得她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桐幼薇渴得急了,趕緊道:“水,我要水……”
水壺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夜清一開始並沒有想起來她腿上的傷,連頭都不抬冷冰冰地說:“自己去拿。”
桐幼薇委屈了,不吱聲了。
半晌之後,夜清抬頭,發現她竟然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看來真的是難受地緊了,這才想起來她腿不能動的事實,趕緊起來給她倒水,手一抖,卻被開水澆了滿手,壓根顧不及擦水,混了涼水就給她端了過來。
桐幼薇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全部灌下去才好受了一些。
她喝完之後放下水杯,見夜清正一臉緊張地看着她,彷彿那塊鹽是毒|葯一樣,生怕她難受。
桐幼薇:“我只是被齁到了,你別……別這樣看我,很心疼的。”
她說著,一低頭,忽然看見夜清那隻原本完好的左手也被燙得通紅,立刻心疼道:“你怎麼這麼沒輕沒重的?涼水呢?怎麼又燙傷了?”
夜清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應了一聲:“哦,葯庄有燙傷膏,我自己用就好了。”
說完,若無其事地收拾碗筷,去洗碗去了。
桐幼薇等到她洗碗出來,看着她那副沒什麼事的樣子,氣得罵她:“手上藥了嗎?你怎麼那麼笨啊!”
夜清這才想起來要上藥,便敷衍地走到隔壁去隨便取了些燙傷膏敷在手上,就那麼不管了。
桐幼薇歪着頭,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忙碌,忽然開口道:“真是的,你這人活得這麼怎麼隨便?這三年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啊?”
夜清正搬起角落裏的一個盒子,聞言動作一僵,嘲諷地說:“你不在的時候我過得好着呢,一邊想着怎麼報仇,一邊跟着朋友雲遊天下,遠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過得好。”
桐幼薇本來也沒想深究,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交了哪些朋友?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
夜清的動作猛然停滯,臉色蒼白了一下,立刻道:“多得很。”
桐幼薇瞥她:“比如呢?說個名字?”
夜清一時間竟然編不出名字來,氣急了只找桐幼薇撒氣:“管你什麼事?”說罷,抱起箱子,大踏步走開了。
這三年她在做什麼?
孤獨地活着,靠着咀嚼仇恨度過每一天。
拿着地圖仔細端詳,按照她的性格,離開自己以後回去什麼地方,然後靠着本能趕去,及時堵她。
搜集有關她的一切資料,聽所有的江湖傳言,揣摩她要去的下一個地方。
在客棧里睜着眼看着深藍的夜,雙目失神地望着青蒼的天空,閉上眼就是她的音容笑貌,如影隨形,如蛆附骨,逃不掉。
夜清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卻在拐角站住,將頭疲憊倚在冰冷的牆上。
她手裏抱着沉重的東西,就是這樣的沉重讓她醒悟到自己是鮮活着的。
被贈與的疼痛越重,就越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存在的目的。
她這樣想着,目光忽然被手裏的東西吸引了。
是一箱子葯。
她蹲下身,打開了箱子,看着裏面顏色艷麗的瓶子發愣。
這是她這幾年搜羅而來的,最劇烈的毒。
水……給桐幼薇喝的水就在手邊。
如果現在將溶了毒的水遞給她,只怕她也會溫順地接過,然後揚起脖子喝下去吧?是不是只要那樣做,就可以解脫了呢?
那熟悉的聲音又在腦海里出現了:
“你想摸哪兒?”
該死的!
“你這樣磨磨唧唧還一直用一種小女人的眼神偷看我,看得我都煩死了,你想摸哪兒直接說,師父給你摸。”
才不想……觸碰她呢。
還沒到時候。
夜清將盒子蓋上了,盡量使自己不要看到裏面的瓶瓶罐罐。
她將盒子藏好之後,又坦然坐回了桐幼薇身邊,見對方正用那雙漂亮的眸子打量着自己,彷彿正在看着一件新奇的物品。
夜清皺眉:“你幹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桐幼薇伸出手,輕輕地撫着她的領口,然後有點調皮地向下滑了一點:“我在想,你是什麼時候長得這樣大的?”
她的手指纖長而漂亮,此刻輕輕曲了起來,正極有節奏地敲着夜清的領口,笑道:“小時候明明那麼小一坨,是什麼時候這樣高的?”
說著,那恣意的目光又十分滿意地打量着她的胸口,又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道:“這裏……是什麼時候開始發育的?”
夜清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直接按在的桌子上磕了一下。
“再這樣,打死你。”
她說完,彷彿為了加重語氣,還刻意加了一句:“哼。”
桐幼薇的鼻血緩緩流出來了。
夜清詫異:“磕的是額頭,怎麼鼻子流血?”她站起身,出門去給流血的桐幼薇找可以止血的藥物。
桐幼薇無力地擦了一把鼻血,連止血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丫頭,生氣的樣子怎麼可以那麼萌。
這回是真的……萌出血了。
果然是殺人魔的女兒,本性難移么?
憶嵐想着,將馬匹系好,走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