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周末結束,又恢復一周的忙碌,寧靖怡每天公司醫院家裏奔走,從公司出來,寧靖怡去醫院看叔叔,寧斌恢復得很快,身體好了不少,仍然還在接受治療,這些日子折騰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有些消瘦,人看着也老了不少。
寧靖怡坐下給寧斌削蘋果,跟寧斌說話,說著說到了手術費上。
寧斌開口問她,“靖怡,我治病的錢,你是從哪裏借了的?”
他的病他清楚,這一大場病,花了一少錢,但憑寧靖怡一個人的工資和積攢是不夠了,猜想她借了不少錢,這一大筆錢,怎麼可能讓她擔著。
在一旁照顧叔叔的嬸嬸,聽到寧斌說錢的事,臉垮了下來,不高興寧斌提錢的事情。
寧靖怡削蘋果的手頓了頓,笑着對他說,“叔叔,錢的事你就不用關心了,不多。”
寧斌皺了皺眉,不相信她,“你就別忽悠我了,我還沒病到那種地步,一百多萬不是小錢。”
她停下來看他,想了想,“您好好養病就行,不要擔心太多,我最近攬了個大項目,賺了不少錢,沒跟別人借多少。”
“這麼一大筆錢,他們到賬就到賬?”寧斌疑狐,
“之前就有在談。”她答,
不過寧斌走過的路比寧靖怡吃過的鹽多,她的說辭寧斌不相信,他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這麼一大筆錢,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還得起的,你將來還要嫁人,扛着這一大筆債務,誰敢要你。”
她自知瞞不過寧斌,就將江譯借給她錢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他。
寧斌聽后,沉吟了片刻,開口對她說,“有時間邀他來家裏吃個飯,謝謝他的救命之恩。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真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寧靖怡遲疑,她已經請江譯吃過飯了,覺得再把他叫到家裏來多此一舉,江譯工作很忙,肯定沒有時間過來,她前不久謝過他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寧斌。
寧斌不高興,教育她,“他來不來是他是一回事,我們請不請他又是另一回事。他救了我們一命,這麼大的恩肯定要請。”
想到江譯最近不冷不熱的態度,寧靖怡心裏很是苦悶,不過她也很想見江譯,想跟他多多說話,就答應了叔叔,這幾天找個時間,邀他來家裏吃飯。
寧斌聽了,點了點頭,又對她說,錢的事,她不要管,他自己來還。
嬸嬸聽了,很不高興,苦着臉看向寧斌,抱怨說,“這麼多錢,什麼時候能還完,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在讀書呢。”
寧斌不高興地瞪嬸嬸,讓她閉嘴,嬸嬸灰溜溜地閉上了嘴巴。
這麼一大筆錢,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確實是不小數目,估計要大半輩子的時間才能還清,更何況,寧斌還有供兩個孩子讀書。
寧靖怡跟他商量,哪個有錢哪個還,這麼負擔會輕一些。
嬸嬸破涕為笑,討好地贊同她,“對對對,你叔叔一個人怎麼付得起,你叔叔供你讀了這麼多年書,你現在工作了,能幫你叔叔分擔一點是一點。”
寧靖怡心情複雜,看向她,笑了笑。
寧靖怡從醫院回到家,放下包包,坐在沙發上,想到寧斌的囑咐,她拿起手機給江譯打了個電話,手機響了又停,兩三遍沒有人接過,她正要掛斷,對方的手機接通了。
江譯嗓音沉沉,不疾不徐地從手機里傳來,“靖怡?”
江櫂低沉好聽的聲音徐徐的飄進她的耳朵,她回他,“嗯,是我。”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江譯問她。
寧靖怡沉吟了下,遲疑地開口說,“我叔叔想邀你吃頓飯,謝一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江譯淡淡地道,“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前不久你已經請過了。”
“你救了他一命,他老人家想當面謝一謝你。”寧靖怡堅持說,
聽着她悅耳的聲音,江譯默了默,“謝我就不必了,你讓他好好養病,錢的事不着急。”
“恩,謝謝你。”寧靖怡說,
江譯說,“不用跟我客氣。”
兩人間說完話又突然安靜了下來。
寧靖怡受不了江譯的冷淡和疏遠,暗暗在心裏難受。
前幾天明明不是這樣子的,他怎麼對她失去了興趣?
照這樣子下去,兩人間的關係只會越來越遠。
你不主動我不主動,我們就不會有故事。
寧靖怡不想他倆就這樣錯過,她覺得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她鼓起勇氣,開口問江譯,“江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對我變得這麼冷淡?”
江譯在電話靜了靜,半響,嗓音低低沉沉地開口道,“你周三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見面說吧。”
不少人說他跟表哥長得像,這讓他耿耿於懷,他要當面確定一些事情。
“好。”
寧靖怡答應他。
周三下午,寧靖怡早早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趕去見江譯。
江譯將她約在酒吧,她到達酒吧,江譯出來接她。
他身上穿着一件棒球夾克,頗具運動時尚感的經典棒球夾克款式,設計剪裁簡約精準,門襟沿襲傳統的大白摁扣,十分休閑,他的衣服很合身,襯托出他修長的身材,寬厚的肩膀。
寧靖怡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休閑青春的打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對他笑。
江譯對上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上翹,領着她進酒吧,酒吧內音樂震耳欲聾,色彩絢麗的燈光交錯輝映。
江譯臉龐俊逸精緻,走路穩健,筆直精神,引來酒吧里不少美女注目。
兩人進了包間,屋內一群人正有說有笑,寧靖怡聽到一個熟悉卻久違的男聲在講述他的留學生活,氣氛很是歡樂。
寧靖怡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整個人僵住,腳步微停滯住,站在原地。
江譯註意到寧靖怡的反應,心情沉了沉,臉色黑了下來。
這時,張嘉翰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
沒想到他倆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張嘉翰亦是愣了愣,十分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朝她笑了笑,春風拂面般溫暖,向她走來,向寧靖怡打招呼,“怡怡,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寧靖怡對他對視,心中千頭萬緒,而後神色複雜地看了江譯一眼,瞧見江譯眸眼沉沉地正在看她。
張嘉翰看着她說,“沒想到你還願意來見我,”
他說話間,嘴角微微上揚,面帶微笑。
他嘴角的小動作跟江譯很像,寧靖怡心裏五味陳雜,並不是她願意來見他,她是被江譯設計的,要是她知道張嘉翰在這裏,她堅決不來,要是她知道江譯和張嘉翰認識,她絕不江譯發展。
當然,寧靖怡不會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出來,她對張嘉翰客氣的笑了笑,就當默認他的話。
張嘉翰看了江譯一眼,想到剛才江譯說要出去接的朋友,接回來的是她,對江譯和她的關係有些好奇,“你和我表弟怎麼認識的?”
原來江譯和張嘉翰是表兄弟,難怪她有的時候覺得江譯有些像他。
寧靖怡在心裏有些惱怒江譯,今晚把她騙來這裏。
“前不久,通過景朦認識的。”寧靖怡微微笑着答,
江譯不動神色地看着他倆,插話進來,“過去坐下說吧,朋友們都等着你呢。”
張嘉翰瞥了眼包間裏的人,見大家等着他們三人,他笑了笑,對寧靖怡說,“過去坐吧。”
寧靖怡點了點頭,隨着張嘉翰進去,他的朋友們紛紛移位,跟身旁的人坐近了些,讓出了三人的位置。
張嘉翰把他旁邊的座椅往後拉了下,示意寧靖怡坐下,寧靖怡微笑謝過他,正要坐上去,江譯卻坐了下來,而後指着他身邊的位置,讓她坐下。
寧靖怡愣了愣,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某個跟江譯比較熟的哥們,看到江譯的動作,笑着打趣他,“江譯,你女朋友?”
江譯神情慵懶,看了眼寧靖怡,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態度曖昧,沒有回答朋友的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有女朋友了。”屋內響起一陣起鬨聲,此起彼伏,氣氛很要好。
他還當真不解釋一下,任由朋友們誤解,寧靖怡心情複雜,假裝不好意思,對大家微微笑了笑。
江譯看了寧靖怡一眼,笑斥朋友,“靖怡第一次來,你們不要嚇她。”
他的朋友都在笑。
江譯說著把寧靖怡介紹給了他的朋友們,又一一向她解釋了他的朋友。
S市酒文化濃厚,好朋友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喝酒,而且喝酒一般都喝白酒。
今天一樣,人來齊了,就將大家的杯子一一擺上,開始倒酒,第一杯,大半杯,大家都幹掉。
寧靖怡幹了大半杯,之後又被江楷的幾個好友敬酒。肚子一下子被灌了很多酒,感覺頭微暈。
她有些坐不住,起去上廁所,順便避避酒。
寧靖怡離開不久,張嘉翰亦尋了個借口,跟着出門。
江譯看着他們前後出門的人影,眼底一片冷冽,臉色不太好看。
出了包間,她向廁所走去。
上廁所出來,她感覺口中酒的味道有點重,就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湊到嘴邊,洗了一下口。
瞥見看着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她拿出自己的包,補了下妝容,又仔細檢查自己的臉,將拿出的東西放回自己的包內,出了門。
寧靖怡走出廁所門口,被不遠處倚靠在過道牆壁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張嘉翰手裏拿着一跟煙,口吐着白煙,絲絲煙霧,環繞在他的頭頂,緩緩上飄,他這樣子,看着些頹廢,又帶着點苦澀,正在沉思些什麼。
寧靖怡穩了穩心神,向他走去。
聽到她腳步走路的聲音,張嘉翰抬過頭來,見是她,他將手指間的煙根湊到嘴巴,猛地吸了一口,而後將口中的煙氣長長一口吐了出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走來。
寧靖怡緩緩地走到他面前,張嘉翰挺起身子來,將煙頭丟到腳底,抬起皮鞋將其熄滅。
而後看向她,兩人目光對視。
寧靖怡盡量讓自己平靜,語氣淡淡問他,“你怎麼在這裏抽煙,不進去嗎?”
張嘉翰問她,“你和我弟弟是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而已。”寧靖怡面無表情地答,
“當年的事情對不起。”
寧靖怡冷冷淡淡地答,“沒事。”
張嘉翰沉默一會兒,又苦澀的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心裏一直惦記你,聽朋友說,跟我分手后,你也沒有再談戀愛。”
張嘉翰的話,讓寧靖怡微微惱怒,她語氣不高興,“你不要太自戀了,我不談戀愛只是遇不到適合的,跟你沒有關係。”
.........
江譯在包間內等寧靖怡半天,都沒等到她進門,他表哥也沒有回來,他心裏煩躁,出去找她,在廁所走道上,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走近她,問道,“你怎麼在這裏,和朋友們喝酒去?”
想到江譯今晚的算計,藉著跟她見面談她倆之間關係的借口,將她約來見他表哥。寧靖怡心裏有些生氣,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疏遠地道,“我就出來透透氣。”
江譯見她這樣子,神情暗了暗,眸眼漆黑黯淡,卻不動聲色,他平靜地關心問,“怎麼啦?”
寧靖怡不想理會他,半響后,才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沒什麼事。”
她疏遠而平淡的語氣,令江譯神情一滯,很快,他神情恢復以往的冷靜淡定,他目光淡定,直直地看着她。
她感受他強烈的目光,對上他的目光,諷刺地笑了笑,對他道,“江譯,我明天要上班,想先回去了。”
江譯雙眼被她的笑容刺痛,開口挽留說,“不再進去坐一會兒?”
面對他們兄弟倆,寧靖怡感到很疲憊,“不了,他們在裏面一直喝酒,我喝不慣酒,就不掃大家的興了,麻煩你跟大家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江譯緊抿着薄唇,直直看她。
瞧她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覺得她在為張嘉翰傷神,心理很不是滋味。
江譯有些煩躁,煩躁事情不在他掌控的範圍內的感覺,但是卻發現無計可施。
他默了默,妥協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寧靖怡冷冷地回拒他。
嘈雜熱鬧不已的酒廳,酒吧里放着激昂的搖滾音樂,都市肉食的男女們,正拿着杯中的酒,四處交友。
江譯看着她自顧自地穿梭在熱鬧的人群中,卻遠離喧鬧,背影顯得凄清而孤獨,形單影隻地向酒吧門口走去。
他放心不下她,亦趨亦步地跟在後面。
她走得很慢,瞧着她慢吞吞向前的動作,他更是浮躁。
他耐着性子,慢下了步子,遷就她的步伐,心裏的那股躁欲,卻越來越嚴重,他想抽煙來緩解一下,摸了摸褲帶,卻發現沒有煙盒。
他今天下午換一衣服的時候,忘記把煙拿出來了。
沒有了緩解心裏難耐的解藥,他只能任由心裏的那股躁欲,蔓延至全身。
這是他的手機響起,他表哥打來打電話,他沒好氣地說接過,皺眉問他,“什麼事?”
張嘉翰打電話過來,問他在哪裏?
江譯此時心理不好受,心浮氣躁的,沒有回答表哥的問題。
想到寧靖怡今晚失魂落魄的樣子跟表哥有關,他顧不得電話裏頭的人的感受,看着漸漸走遠的身影,煩躁地警告張嘉翰,“哥,如果你做了什麼對不起靖怡的事情,我絕對饒不了你。”